這篇應該算是糯米推薦的那篇 New Yorker 文章的讀後感。原文在這裏,https://www.newyorker.com/magazine/2024/05/06/academic-freedom-under-fire
裏麵觸及了很多話題,但核心的觀點是這樣的:學校,尤其是象牙塔,必須享受學術自由。教授和學生應該擁有這樣的權力:他們可以不考慮經濟、政治,黨派或個人利益,不受外部的幹涉,自由的對真理和未知進行探索。
對於這個核心觀點,我是舉雙手讚成的。甚至可以說這是學校最關鍵最可貴的一麵,沒有學術自由的學校,不是真正的學校。
先說我支持的一邊:
----
我讀了其他網友對這篇文章的評論,其實這次看到很多大學教授的醜態(那些鼓勵縱容甚至衝在一線 Occupation 的成年人),從感情上我也認同(有些)“美國教授跟中國叫獸相差無幾”這句評論。
但我們必須先把個人感情拋開:不能因為對某些成員的反感,我們就否定大學高校這個 Institution 的價值。
做為一個 Institution,大學依然是個極為重要的存在,而奪去了學術自由,這個 Instituion 就毀了。
舉個例子吧,很多左派對現在最高法院的偏右咬牙切齒。你可以不喜歡某個保守派法官,可以呼籲要某個右派成員避嫌,可以呼籲取消終身製,但最高院做為一個 Institution,你還是要尊重它的存在,它的裁決,它的傳統(包括終身製)。
某種程度上講,法官的終身製,也是一種學術自由。它保障了大法官們不用擔心外部的壓力。
----
再祥林嫂多一句嘴,我一直覺得做為一個‘保守派’,我們比‘進步派’最大的優點,就是我們應該知道什麽是值得保持和守護的。
原則。什麽該做,什麽是不能做的。
不能因為看到什麽不喜歡的現象,就嚷嚷著要彎道超車,要打破重建(那不就退步到土豆那個水平了)。
因為這樣通過民主暴力重建的 Institution,大概率比毀掉的更糟。
也就是基於這個原則,雖然我非常憎惡 DEI 的操作,但我也原則上同意 New Yorker 文中提到的,共和黨占多數的州用政府的行政令,勒令高校不能再教 DEI,是侵犯了學術自由。
按理講,政府無權幹涉高校必須教什麽,不能教什麽。
----
但大學就能有一張 Blank Check,為所欲為了麽?當然不是。
再舉一個連土豆也能懂的例子吧:我們都知道宗教自由的重要性,但前一段傳出這麽個新聞:某個宗教裏因為有小女生發生了婚前性關係,被族內長老用石頭砸死。或者女生因為沒有戴頭巾被囚禁。又或有另一個宗教,一些年前常傳出牧師性虐兒童的案子。
在任何文明社會裏,這些當然不應該受‘宗教自由’的保護。
同理,‘學術自由’不能用來掩蓋學校裏所有醜陋的一麵。
New Yorker 原文裏有一句很令人無語的話:“Shafik had more than a hundred students, many from Barnard, arrested by New York City police and booked for trespassing,on their own campus. ”
這句話明顯是在扭曲事實。 They were arrested for blocking & prohibiting their fellow students from safely moving around, inside *their own campus*.
所以原文的核心論點雖然不錯,但作者的立場和對事實的描述,有很多讓人不敢苟同。
----
原文還指出,糯米也重複了,很好的一點:“Academic freedom 。。。 has to be asserted and defended. ”
其實這才是關鍵所在,可惜作者又拐錯了方向。高校確實需要 assert & defend her own academic freedom,但那必須是真正的學術自由,而不能是單向的’自由‘。
近十幾年美國高校最主要的問題,是一路往左的自由,往右的打壓。保守的言論都被 censor 和 DEI 壓下去,勸退的勸退,解雇的解雇,往左的言行都被一味的縱容和鼓勵,以致於愈演愈烈,最後 out of control。
這完全不是真正的學術自由,也就會失去社會的高校的信任,也就給政客從外部幹涉有了可乘之機。
象牙塔裏的鬥士們必須意識到,尤其是那些成年人那些應該懂得這些道理的教授們,隻有真正公平的推動各個方向的學術自由,他們才能理直氣壯的 assert & defend their academic freedom。
這才是象牙塔的守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