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得低格（短篇小說）上

生命中她可以承受的一種輕賤——身邊一個瘋狂的小故事，真實的讓人不敢相信。 （一） 在27歲最後個一個月，馬豔娟下定決心要嫁到美國來。 她不想步入國內世人普遍的眼光中“老姑娘”的行列裏，她痛恨人們看不慣而且想指導她怎樣生活的社會，她很不願意在國內混忳霧霾的空間中生存。兩個曾經都談過一年的前男友，他們各自結婚娶了別的女人的微信在朋友圈發過兩遍之後，馬豔娟終於痛哭了一場。再加上以前一起長大的鄰居家的一個醜發小，在十年未見的功夫裏成功嫁到了歐洲，這激起馬豔娟和她母親極度的豔羨和無盡的嫉妒。馬豔娟向她母親賭咒發誓：我一定要嫁到世界最富有的國家美國，到時候你來和我的美國老公和混血漂亮的孩子們一起生活。 美國像一個巨大如圓月一樣的大餡餅，每天明晃晃地閃耀在馬豔娟的思緒裏，頭頂上；並給她已經餓到發昏的身體一個滿足的填充。 馬豔娟當然知道當今世界互聯網的巨大作用。在那個著名網站的世界交友的論壇裏，半個月之後她就和一個看上去很紳士的剛剛三十一歲的美國男人聊的很快樂。她覺得自己的英語還不壞，雖然也找了個翻譯給自己些幫助。但她覺得自己和那個美國男人傑克在網上的聊天大部分都可以看懂。她甚至盡快地發過去自己認為漂亮性感的照片，大洋那邊的美國男人傑克立刻被她吸引，也發過來自己的性感照片。馬豔娟心情激蕩，又過了半個月她和傑克的稱呼都改變成“親愛的甜心和蜜糖”。之後，她馬上到南京市公安局辦好了出國護照。 馬豔娟知道自己再也無法再控製心中那麵鼓蕩著太平洋季風一樣的大帆，她要乘風向大洋彼岸駛去。 她用她媽媽的錢辦好了旅遊簽證。這些年她一直找不到像樣的工作，花錢卻如流水。她覺得自己很美，就是臉長了些像她的姓氏，如果她更美一些，她的機會和金錢更像她的姓氏，“馬”上會有。她想告訴所有那些不喜歡她的人，自己要到美國去找新交的男朋友了。她把她媽媽給的兩萬人民幣換成美元，還好美元比人民幣便宜了比過去多了些數目，她對她媽說：“這些錢足夠我在那裏生活一個月，你等著吧，我一個月之內就能和傑克結婚。” 她母親卻有些擔心了：“你一個女人，跑到那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聽說美國很亂的，他們國家允許個人有槍。” 馬豔娟說：“媽你放心，我英語好，到那裏也能買把槍保護自己。” 她仿佛看到自己以前那些中國男友，如果他們知道自己將要嫁給一個有錢的紳士一樣的美國人，從此在美國過上住別墅，開寶馬的生活，那該多刺激那些他們曾經互相厭倦並無情拋棄的人們。馬豔娟還想到自己離婚又再婚的父親，還有她和她母親都喜歡的那個什麽插隊張同學，不就是現在當個董事長有倆臭錢，就隻會玩女人，卻不肯和自己老婆離婚。“中國男人很猥瑣，很小氣，沒有擔當，他們不會疼愛中國女人。但我們也不是沒有辦法，現在我們可以嫁給老外，那些漂亮的白人紳士。” 馬豔娟知道，所有網上的打情罵俏或者赤裸呼喊都是隔靴搔癢，隻有麵對麵的真實才可以解決自己渴望的現實問題。 所以她義無反顧。 （二） 當馬豔娟坐上飛往美國的國際航班的時候，她買的是單程票，她對自己下了狠心，即便短時間內死在美國也不回中國了。她感覺自己像一個日本死士要赴死達到自己目的一樣，隻缺一把切腹的利刀，又心懷僥幸，說不定自己的柔情和軟體可以拯救自己的性命。 但她沒有料想到傑克實際是有自己的美國女朋友的。傑克在網上玩釣魚，總是把自己Ps了的照片當誘餌來吸引一些亞洲女性，他認為自己作為一個美國人是快樂的，自豪的。一個又一個亞洲女性飛蛾撲火一樣來和他網約，他一次可以和十幾個女性說出同樣的拷貝蜜語，她們回複他不同的語句但同樣的香甜味道，在精神上喂食了他吃不飽的驕傲之心，把他的生活變得如斑斕飄升的彩雲天堂。 直到那天他看到馬豔娟在網上說：“傑克，我要給你大大的一個驚喜。” 在華盛頓下了飛機之後，馬豔娟又轉機來到傑克所在的城市。當她給傑克打電話讓他來機場接自己的時候，傑克完全懵了。 “中國女人太猛了，我真沒想到她能馬上來美國找我。”馬豔娟是他在網上認識時間最短的女人，但她的熱烈是最火爆的。 傑克這時候覺得每個中國女人可能都像愛馬一樣生猛熱情，愛馬是馬豔娟在網上的英文名字。他一邊心中半恐懼著，身體又一邊歡喜地滿滿地膨脹著。其實他並不在馬豔娟所在的城市，他在網上的地址都是假的，他的房子車子，甚至工作也都是假的。 但他的美國女朋友是真實的。他們租住在一個公寓裏，大部分的時間他要靠女友的工作來養活自己。 傑克很懂得享受各種類型的女人。他看上去很像個紳士，他有著令全世界女人抗拒不了的歐洲男性強烈的荷爾蒙。傑克不放過任何可以讓自己快樂的機會，現在快樂自己親自送上門來，怎麽能讓一個曾經是貴族的歐洲移民後代的白人紳士拒絕呢？那樣太不禮貌了。 傑克向女朋友請假，他說要去馬豔娟等待的那個城市找工作。 他到機場接到了馬豔娟，雙方很滿意對方的風格。傑克在一個價格廉價的旅館裏開房，他說自己和父母住一起，現在不好領她回家。他們一見麵就心有靈犀地相認，他們熱烈地擁抱在一起，仿佛五百年前曾是夫妻。 當晚他們互相做了對方真正的蜜甜，“赤誠”相見了，天人合一，在旅館裏做了臨時的蜜蜂窩。 （三） 傑克和愛馬在旅館裏一起住了五天之後，愛馬要求傑克領她回家並在一個月之內娶她。 傑克睜大一雙藍的像海水一樣的眼睛，簡直覺得眼前這個赤裸的愛馬像深海浮出的一個怪物一樣荒唐到不可思議。 愛馬說：“你知道我的名字是愛馬，因為你愛我，我姓馬，我們中國人是說話算數的，你愛我就要娶我，我把身體給了你，你就要對我的身體和將來負責。” 傑克覺得愛馬的理由讓他摸不到頭腦，他想著說：“你給我身體是你自願的，同樣也給了你我的身體。” 愛馬的英語不能讓她講出自己所有中國人的道理，她大聲說：“女人的身體和你們男人不一樣。” 傑克說：“當然，當然，這就是上帝創造我們的理由。這就是我們彼此的快樂所在。” 愛馬有些聽不懂傑克的話，她加大分貝繼續喊道：“你必須要和我結婚，我不能回中國去，我會被別人笑話的。” 傑克攤開手聳聳肩。他想說那和我有什麽關係？ 愛馬激動地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蹦著說：“你和我，結婚，我留在美國。我不要，回中國，我不喜歡，那個國家。” 愛馬不停地講著自己的道理。她不明白，泰坦尼克裏的那個傑克是那麽的深情款款，至死不渝，雖然自己沒有肉絲的美貌和才華，但至少自己的個性和那個肉絲一樣的勇敢。她可以隻身來到從未來過的美國尋找愛情和婚姻，奉獻了自己，做了回肉案上的“犧牲”，難道不應該換回自己該得的？她這麽努力地讓眼前這個傑克感動，她自己都掉了幾回眼淚。 傑克受不了這種不依不饒地糾纏，到了夜裏最後一次做完了愛，傑克終於說：“好吧好吧，你等在這裏，我會和你結婚的。” 深夜兩點，傑克悄悄地開車離去，順手還拿了愛馬的幾百美元，他覺得自己付出了很多，他沒有全部拿完，他給愛馬留了幾百塊不至於讓她完全無望，傑克覺得自己很高尚。 但這五天對他來說真好像過了五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