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的困惑
情為何物？ 乃是對人，物，世事的一種態度，一種精神層麵的反應，愛，恨，喜，怒，哀，樂皆為情。
人的情感有些可以表達出來，付諸於行動。多數隻能深藏於心，受到環境，處事方式的限製或對後果的考量，克製情感的表達，忍受情感的困惑。
(一)
走出了國門，走過了加拿大和美國的從東到西，從南到北，麵對碧波蕩漾的湖泊和青翠碧綠的山崗，特別是美國新英格蘭諸州和加拿大白求恩故鄉的迷人秋色，不禁哼起在國內常唱的歌唱美麗的祖國的歌謠，但開了頭不得不嘎然而止，這裏不是祖國！ 不會作詩的我，麵對美景，忍不住發出"啊！。。。"的讚歎，此時太太總會打趣地說，“又詩性大發了！” 事實上確也習作了一些打油詩，至今留在計算機裏，不敢發給朋友們，我不能不顧及主要在國內讀方塊字的朋友們的感受和反應。祖國在遠方，應知身是客。
（二)
出國幾十年了，中國仍常留心中，發展了，內心為之興奮；有負麵消息了，也會刺激脆弱的心理，雖然已沒有了利益的牽連。近年修昔底得理論甚囂塵上，也得顧及所在地的政治，甚至民眾的心理，對故土的這份情感也隻能深藏於心。
幾十年過去了，從中年步入了老年，對故鄉的那份情結難以磨滅。每次回上海都要到老家住上幾天。記憶中兒時的鄉間小路，田埂地頭，捕魚捉蟹的河浜，已經消失殆盡，有人會說那是落後，但在我心中那才是親切的，尋覓的。如今，在時代的變遷中，在城市化的浪潮中祖居的鄉村已成為城市的街道。 我所懷念的昔日那些一起下地，傍晚坐下來嘮嗑，偶爾也會爭吵一番的左鄰右舍長輩們，都已在天國相聚。由於城鎮化，那些童年玩伴們已隨子女分散於各個街道，甚至外地城市，難以聯絡，何以敘舊！ 每次回鄉，盡管侄女們都作了周到的安排，仍免不了失落感，鄉情失去了原有的味道。
(三)
工作了幾十年，從實驗室回到了家中，起初百般不適應，也可以說失落。 我原是那種工作起來廢寢忘食的人，以致於常常在家務上失職被太太埋怨。退休了，什麽研究進展，各種會議，項目總結匯報都與我沒有了關係，美歐的科學家朋友漸漸沒有了聯係，我事先對此並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
退休多年後的一天，美國Ohio的一家公司邀請我前往工作，我一度為之振奮，這是重啟我的工作興趣，也是體現人生價值的機會。 沒想到在家裏一經提出，太太不同意，兒子強烈地反對，甚至威脅到不讓再見孫子的地步。 他們擔心我的健康，也是需要我們幫助照顧孫子。 我放棄了自己的堅持，根本原因還是情係孫子。
凡事有失亦有得。從此以後，我打消了對原先科研領域的關注，重拾昔日對文史哲的愛好，從家庭，從陪伴孫子得到滿滿的幸福感。
* * *
通常，人們一談到情，總會想到談情說愛，愛多數是甜蜜的，其實也不盡然，愛有愛的迷思，愛有愛的陷阱。 情感是多樣的，情感的表達多不能不顧及社會的，政治的，人際的，效果的考量。心所願而實不能就會忍受情感的困惑，甚至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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