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與期待——除夕遐想

   

  

希臘雅典國際機場（Elefterios Venizelos International Airport)

 

    現在是11pm ,歐洲的除夕。我靜靜地坐在電腦前，很久都無從下筆。

    原本打算在元旦前續完“2022 飛越三洲”，但因為國內疫情陡然爆發帶來整個社會的不幸、我家族的不幸以及朋友（包括城內博友）家中的不幸，讓人痛心疾首，從而掐滅了我寫那篇文章的思路和興趣。

    今日進入城中，首先是向博友和讀者朋友以及編輯朋友表示誠摯的祝福，恭祝大家兔年愉快！健康吉祥，諸事順遂！

    四年來新冠疫情波譎雲詭，人們原本以為23春天就會結束的全球性災難可在22年底卻又風起雲湧，尤其是中國的疫情最近兩個月以兵敗如山倒的螞蟻潰堤之勢撲麵而來，據英國媒體預計迄今為止，中國已為此喪失了100多萬人口。人們驚呼"世界末日的降臨並不是科幻。"不過今天和國內的親友通話，說是這一波的高峰已過，目前稍顯平穩，但人們無法預料何時又會突如其來新一輪的爭戰。

   普京這個閑不住的暴君在亂中添亂，於疫情而不顧迫不及待地發動侵略烏克蘭的戰爭。據維基百科統計，截止2022年12月，俄烏戰爭死亡的士兵和百姓總數達到20多萬。早在去年九月普京就揚言：“如果俄羅斯的領土完整受到威脅，俄羅斯將使用核武器。”一些觀察家推測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未知的東西恰恰是最可怕的。

   疫情和戰爭都是以殺戮生命為終極形式。

   生與死本身就是相互對立又相互聯係的孿生弟兄。李小龍說“生就是等待死亡的一個過程。”這話有一定的哲理性。不管你是在積極生活，還是在被動地等待，人生就像一列高速火車，分分秒秒都在向死亡邁進。人們欣喜若狂地迎接生命的到來， 又戰戰兢兢地等待著死的降臨。不怕死的人有沒有？當然有。蘇格拉底就是一個絕對不怕死的人，因為他相信靈魂不滅，相信在宇宙之外有一個神的國度存在。向死而生在他這裏演繹得淋漓盡致。一般人把“向死而生”當成一種目標或者一種時髦的語言掛在嘴邊， 其實最多不過是指一個人在身體消亡之後他的精神財富，他的靈魂的內核依然還留在人間，還可以將”非物質文化遺產”等傳世之作留給後人。而在蘇格拉底那裏，向死而生是指不滅的靈魂將在另一個超人的國度繼續熠熠生輝，直到永遠。

   人活一世充其量100年，也就是36500天，短暫而彌足珍貴；就目前美國和中國的人口平均壽命來看也就在76-77歲之間，朋友，掰起指頭算算隻有多少天？

   在上帝賜予人類活在世上的短暫而寶貴的光陰裏，我們與家人相聚、與親友同事相遇、與誌趣相投的人相識、甚至在火車上飛機上的邂逅……都是難得的緣分。如今，處於食物鏈頂端的衣食無憂的這部分人類活在世上可以盡情地享受美食、享受天倫之樂，享受大自然賜予的一切，可以幹自己所喜歡的事情（這一點專製國家除外）……如若每一個國家的公民都擁有自由那實在是美到極致。我想起幾年前一位80歲老人在和我聊天時發出的感歎：“生活那麽美好，哪一個人想死呢？”老人的女兒女婿才智過人，富有且孝順，曾帶著他遊覽世界各地名勝、入住五星級酒店、平時也是山珍海味侍候著，每日過著神仙般的日子，難怪如此他眷戀人生。其實就算生活並不富裕，並且苦海無邊，人們也會盡量在苦中作樂，苦中求生存，並美其名曰：痛並快樂著。總之，熱愛生命，珍惜生命，享受生命的種種樂趣是大多數人的心聲和出發點。

   在我的印象中歐洲人是尤為看重生命的了，無論男女老少通常把健身計劃放在首位。就拿一件耳熟能詳的小事來說吧，也足見他們對生命的熱愛程度。凡是以往和歐洲人同乘過飛機的朋友肯定都記得這樣的情景，那就是每當飛機安全著陸那一刻，他們準會高興地笑起來並且集體鼓掌。我記得，有兩個朋友和我談起這件事嘲笑道，歐洲人傻乎乎的，乘一個飛機也大驚小怪，落地時還拍手鼓掌呢。而我卻不以為然，我覺得這件小事體現了歐洲人珍視生命，樂觀處世的天性。

   然而曾幾何時，歐洲人一改常態摒棄了這個傳統習慣。2022年的秋冬，我們從華盛頓飛到布達佩斯，然後又飛往維也納、雅典、阿姆斯特丹……驚訝地發現飛機上的歐洲客人免去了飛機著陸必鼓掌的約定俗成的習慣，真的，好像他們不約而同地忘記或有意忽略了這一程序。我們從維也納到雅典，飛機落地的時候但見鄰座的一位中年男士伸出雙手正準備鼓掌，但他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對勁——瞅瞅周圍的人全都沒有想鼓掌的意思——於是，他就像小孩做錯了事一樣，尷尬地將兩隻大手放了回去。

    大約是疫情和戰爭改變了人的思維和天性。在這以前，他們把乘飛機看作是一種“命懸一線”的冒險旅行，當人們對生離死別司空見慣之後，於是開始麻木，看淡了生死，抑或也淡化了對生活的期盼和驚喜。

  總之，飛機著陸的時候，如今看不見歐洲人麵帶微笑熱烈鼓掌了。你可以把這視為歐洲人從幼稚走向成熟、從感性走向理性、從衝動走向沉靜、從喧囂走向默然、從目睹生死無常而走向淡定或冷漠。然而，我倒很希望看見他們重現那種天真可愛的孩子般的舉動。那是熱愛生命，珍惜生命的象征。寫到這裏，耳邊突然響起“Yesterday Once More ”那首纏綿悱惻而略帶傷感歌曲：

 

When I was young

I'd listen to the radio

Waitin' for my favorite songs

When they played I'd sing along

It made me smile.

Those were such happy times

And not so long ago

How I wondered where they'd gone

But they're back again

Just like a long lost friend

……

當我年輕的時候

我會聽收音機

等待我最喜歡的歌曲

當他們演奏時，我會跟著唱

這讓我笑了。

那是多麽快樂的時光

不久前

我怎麽想知道他們去了哪裏

但他們又回來了

就像一個久違的朋友

……  

 

聽著聽著，眼睛又潮濕了。在新年來臨之際，我期待昨日重現。

 

 

 

所有跟帖： 

• 謝謝分享，疫情改變了很多人和家庭。值得思考！感恩我們有依靠！ -加州花坊- ♀ (0 bytes) () 02/11/2023 postreply 17:00:55

• 寫的真好！疫情改變了我們的生活，我們的思維。 -喝白開水健康- ♀ (0 bytes) () 02/13/2023 postreply 21:1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