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煤氣燈下沉默的羔羊(職場霸淩受害者日記)(二十二)死亡的味道

來源: 喬楠 2024-04-19 06:10:06 []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19601 bytes)

影片《追捕》中有這樣的經典鏡頭與對話:跳下去吧!跳下去就會融化在藍天裏。 昭倉不是跳下去了嗎? 堂塔不也跳下去了嗎?所以,請你也跳下去吧!

我們中國人忌諱談論死亡,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死亡非常的唯美,非常的具有誘惑力。然而我們的生命不隻屬於我們自己,我們無權“剝奪“。

本來,我是不想寫這一段的,但是做為一個飽受“抑鬱症”痛苦折磨的人,我想告訴那些同樣經曆折磨的人,你可以“挺”過去,抑鬱症最難熬的一般4-6個星期,熬過去,回頭看會發現自己“好蠢“—也不用過分”嘲笑“自己,你並不孤單,全球約有3.5億的抑鬱症患者。加拿大因為冬天過長,陽光照射較少,約5%的成年男性跟8%的成年女性共160萬人經曆嚴重的抑鬱症。青少年抑鬱症今年更是節節攀升。大多倫多地區曾經有個統計資料,約22%的高中生經受抑鬱症侵擾。

假如你身邊的朋友,家人也正經受折磨,請你: 耐心,耐心,再耐心,不要試圖評價,建議,就傾聽,一定要盡早請專業人士參與治療。

 

我是個有過自殺經曆的人,19歲為情所困,醉酒割腕,在失去意識的一刹那,我聞到過死亡的味道(對,就是鼻子可以聞到的那個氣味,對我來說是丁香花的味道),也體驗過瀕死時那種異常寧靜平安放鬆跟祥和。

我先從“死亡的味道”說起。

我7歲那年因為受到“校園霸淩”而闖了禍,在西安我的二姥爺家裏念完二年級,三年級。本來一直照顧我起居的二姨要出嫁了,我10歲被我媽接回了身邊,我跳了一級,越過四年級直接上5年級,這樣避開與原來霸淩我的孩子們同班。我頂著“危險兒童” 的名頭,依然孤獨沒朋友,校圖書管理員跟我媽的私人關係不錯,我的大多數課餘時間都是在圖書館裏“消磨”過的。學校圖書館裏的書差不多被我讀完了之後,校圖書館老師的丈夫是鎮上“工會圖書館”的管理員,我就基本上泡在那裏,涉獵更加廣泛。

我剛上初中的那年,影片《少林寺》席卷中國大江南北,我的“武俠夢”也大爆發,隻怪自己是個女孩不能跑到嵩山上去當和尚,我開始變得不“那麽安靜”,開始“一句不和就開打”的“桀驁不馴”。十一,二歲的女孩子因為發育較早,在體能上比同齡的男孩子更加健壯。那時候我頂著個“拚命三郎”的名頭,經常參與打架鬥毆。

有兩次跟臨近學校的打群架甚至驚動了保衛科,派出所:就為一個桃園,為誰有優先權在樹下“辦詩會,彈吉他”,春天的時候,子弟學校跟附近公社中學三五十個人就打了一架,有人被從上坡上推下來,有人被扔進還挺冷的山澗裏去了。我剪了寸頭,站在第一排,擼起來的胳膊上被一根荊棘棒子打了一下,整個胳膊都腫紫了不說,後來去醫務室從上麵用鑷子加出來30多根刺。又為了“放風箏”攪了線的事,跟另外一個編號的三線廠子校“下戰書”在渭河灘開戰,雙方60多個人在渭河灘上“紮場子”,有孩子陷進“流沙坑”裏,出動了雙方保衛科,消防隊。那次我也是站在第一排的。那段日子大概是我最“黑化逆反“的時期,我爸考上研究生去外地“進修“去了,我媽是狠打了我幾次,有次把曬衣杆都打裂了。每次我都承認,但不哭,不求饒,也不說改。後來她是真怕我這麽繼續下去會真的進了“少管所”,為了斷絕我跟“幫派”聯係,初二下學期,她就又給我轉學去了縣上一個以嚴厲治學而聞名的“住宿學校”。

這個縣中學招收附近塬上十裏八鄉的學生,絕大多數住校。80年代初陝西的民風還保守,男女分班。我所在年級三個男生班,一個女生班。初中三年級我們要麵臨“中考”—一大半的人會被分流進入“技校”,“中專”,一小半人升入高中迎接高考。所以初三的緊張程度不亞於之後的高三壓力。

學校裏嚴禁“早戀”,視之為“洪水猛獸”,而14,15歲的少年男女正是情竇初開的年齡。跟我同一宿舍的女生Y跟隔壁男生之間傳紙條被老師抓住了,被當作“壞典型”狠批,同班的女生們為了“表現自己的覺悟都疏遠她,還經常“破鞋”,“破鞋”的這樣叫她(其中也包括我)。

本來Y的成績不錯,絕對可以升上高中,完成她的大學夢。但是,這件事大大的打擊困擾了她,她的成績下滑的厲害。初三寒假前的期末考試要分班決定,哪些人有資格繼續高中學習,哪些人會被分流至“中專”或“技校”,要麽就幹脆回鄉種地。Y決定鋌而走險,那時候的試卷都是老師用“蠟紙“刻出來,然後再油印出來的。Y晚上的時候,潛進”校工房“偷油印完扔進垃圾桶裏的”蠟版“,結果被抓了。她在全校大會上被點名批評—早上升旗做操的時候,她的名字,她的早戀,她思想品德敗壞的偷竊行為通過大喇叭被揭露給全校師生。這種羞辱讓一個隻有14,15歲的花季姑娘內心徹底崩潰了。

那天晚上上晚自習的時候,我坐在三樓的窗戶旁邊,有一個影子從窗戶上“呼“的滑落,我聽見了一聲非常”沉悶“的落地撞擊聲。我聽見樓下有人尖叫,說有人跳樓了。我當時強烈的預感是她,因為她從我的窗前滑落的時候,我好像看見她辮梢上係的一根絲帶,又好像看見了她的臉。這些我曾經在無數個失眠的夜晚反複的回憶,我早已分不清到底是真實的”看見“,還是我之後產生的”幻覺“。

我跑下樓去,發現她摔在樓下一叢丁香花叢的旁邊。冬天的丁香花,樹幹光禿禿的,樹坑裏漸漸的積蓄著她身下彌漫散開的血,漸漸的又是很快的,整個樹坑裏全灌滿了。教學樓隻有四層高,Y沒有馬上死,我看見她的眼睛睜著,眨呀眨的,但是,她沒有呻吟,沒有生息,就那麽眼睛眨呀眨的看著天空,我甚至在她的眼神裏看不到痛苦或悲傷,那是一種特別寧靜祥和的眼神。

有人已經去喊了老師,我們宿舍當晚上晚自習的四個人不知道誰說要把她抬到校門口去,因為校工已經下班,學校大門鎖了隻有小門開著,救護車來了會開不進來。我脫下軍大衣,把她慢慢拉到大衣中間,我們四個人一人抓著一隻角,抬著她往學校大門走,中間跑過來兩個老師,換下兩個個子較小的女生,快到大門口的時候,突然,我感覺大衣特別特別的一沉,我們四個都沒抓住,那一刻,我知道,她死了。

後麵的事,我的記憶裏特別模糊,有老師,有校長,還有好多人找我談話,我就是腦子裏一片模糊,Y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就在我眼前晃呀晃的。我看見人們的嘴一張一合的,注意力沒法集中,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我發現自己不會說話了。像是有什麽封住了我的嘴,我就是張不開嘴,發不出聲。春天的時候,那一叢丁香花開的比其他叢丁香都要開的“憤怒”—我實在是找不到其他合適的詞。我覺得那是它們吸滿了Y的血而造成的“怒放”。

我媽整個冬天跟春天都帶著我在看病,去西安,回北京,甚至聽說有個偏方跑到天津去。一切的檢查都證明我器官都正常,就是“心病“,那時人們管它叫”癔症“,說隨著時間的推移,有些人會自己好起來。現在看來這就是PTSD (創傷後應激反應)。那一年我爸剛剛去了美國做訪問學者,我媽不敢跟他說,我爸每次寫信問我的中考情況我媽都感到難以應付。後來,我媽也不逼我說話了。她幫我又辦了轉學,轉回她的身邊,但是在另外一個編號廠的子弟中學上學,這種子弟中學沒有太多的升高中壓力,她讓我慢慢恢複。我剛轉去的時候,隻有一兩個老師知道我的情況,同學們都以為我就是個啞巴。我坐在一個角落裏,氣質陰鬱。等我重新恢複說話功能已經是高一的下半學期了,有一天我的鋼筆沒水了,我很自然的向一個女孩兒借點兒墨水,她跟旁邊另一個女孩都驚呆了,說,原來你會說話,不是啞巴!後來她們成了我高中時代最好的兩個朋友。

我做心理治療的時候,向醫師坦誠了這段經曆。我從中學時代起就經常失眠,在深夜裏總是聞到“若有若無的丁香花的味道“,腦子裏反複想著死亡,想著Y彌留之際眼睛裏的寧靜祥和。這些都有著“說不出來的誘惑”,當我感到特別疲憊的時候,那股丁香花的味道就會縈繞著我,似乎有人在我耳邊輕聲低語:不如歸去,不如歸去。

我不知道Y的悲劇算不算是個“社會集體霸淩”事件。之所以對我“刺激巨大”也是因為我當時心中有個單相思“初戀白月光”---他是我媽的一個學生,比我大7歲,我從14歲開始偷偷的寫關於他的日記,盼著自己趕快長大。Y的悲劇讓我感到又驚恐又有犯罪感。正如我在上一篇裏說的:我們已經被馴服,習慣服從“邊界”,但是從未意識到去想想這個“邊界”是否合理,是否符合人性。我的整個少年青年時代都在跟“自己的直覺”,“模糊的邊界”糾結。

我對他的感情從來都是單方麵的,為了靠近他,我拚命讀書,為考到北京去上大學,我複讀了一年。當我終於考到北京,也僅僅是在同一個城市裏“交錯”了一年,他讀完研究生分配工作離京了。我隻恨自己當時還未滿18歲,我嚴格的守著心裏的那個針對早戀定義的“邊界”,我盼著春天的蓓蕾趕快開放,我盼著夏天的玫瑰快速凋謝,我盼著秋天裏的黃葉隨風飛遠,等著冬天裏的雪覆蓋大地時,我終於18歲了,我覺得自己終於可以向他表白了。

我仿照茨威格《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的敘述方式給他寫了一封長信,講述我第一次看見他時的情景,有限的幾次接觸,他說的每一句話,他的每一個表情,他身上白襯衫的皂角香在我心底留下的每一道漣漪。我在18歲生日的當天發出了這封信,算著他收到的日子,算著他可能回信的日子。然而,日子靜悄悄的,我什麽也沒有等到。

幾年後我跟我的先生說起來這事,他那時候還是我的“好哥兒們”,他大笑說:40多頁的信,我的老天媽呀,你這是要嚇死他呀?我想,站在男人的角度看,他是對的。我的確是嚇住了他。60後70後在對待感情的方麵都會首先考慮“責任”,“道德”,那種“嚴謹”是現代年輕人很難理解的。

我後來借著五一節也曾去他工作的研究所找他。我沒告訴我媽。從北京出發一路輾轉到了綿陽,感覺命運就是在跟我開玩笑。我七歲“闖禍”失魂落魄流浪到了綿陽,11年後,又是“失魂落魄”的來到了綿陽。那個研究所非常大,我驚動了好些人才找到了他。他是滿臉的不可思議,不知所措,不知……怎麽處理“我的到來”。後來,他是用“顧左右而言它”的方式回避著我,他找到一個大姐姐陪著我住在招待所,照顧給我打飯,帶我四處玩,三天後幫我買了張“臥鋪票”送我上回京的車。那時我畢竟隻有18歲,很多話當麵是問不出口的,上車前,我問他,你收到我寫的信了?他說收到了。我問那你怎麽想?他說,沒看,覺得不合適,對不起XXX老師(我媽),我就燒掉了。我當時還是小女孩兒心思,又傷心,又生氣的回到了北京。

暑假我回家的時候,8月份趕上他歇“消暑假”回去探望父母。那時候我向我媽坦白了我的心思。我媽其實很喜歡他,就有意的想要“撮合”我們。他跟另外一個朋友要去爬華山,我媽就趁機塞了我跟他們一起去爬華山。那時的華山可沒有索道,自古華山一條路的從頭一天的中午開始爬,在黎明之前攀到東峰,然後看雲海,日出。然後再花一天的時間下山走回來。我們爬的算快,爬上東峰的時候才夜裏2點多,離日出還有三個多小時。山頂非常的冷,夏天我們爬山的時候穿的單薄,等一停下來,讓山頂的風一吹非常的冷。有租軍大衣的,但當時,隻剩了兩件,他的朋友拿了一件,我們倆隻能合用一件,開始他堅持讓我用,後來太冷了,他說輪流用。不過山頂的那個風冷的,鑽進軍大衣再脫出來就跟刀割一樣。那樣的一個夜晚,華山東峰頂上,漫天的星鬥,後來他就把我裹進軍大衣裏摟在懷中。我從小被寄養在不同的親戚家,父親常年不在家,缺乏父愛跟安全感,我無數次的羨慕別人家有個哥哥的保護,我緊緊的擁抱他。那天太陽初升的時候,在華山之巔的萬道朝霞中,他吻了我,那是我的初吻。

之後,他仿佛慢慢冷卻下來,向我道歉,要我原諒他的“不檢點”。以我當時的年齡,我完全處理不了這些複雜的情緒。回到家裏我又難過又迷惑,從路邊揪下百裏菊,扯下它們的花瓣一片“他愛我”,一片“他不愛我”的數著。他“假期結束”要回去上班的頭一天晚上,我約他出來說清楚,大概我當時所有的表現都像是在糾纏他,後來他撂了狠話,也是實話:你寫的信我看了,信裏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我,那是你想象出來虛幻的人,你自己導演自己的愛情,但是,請你不要綁架我。就因為你是我最尊重老師的女兒,我知道你之前受過很深的傷,你媽媽都跟我說了,希望我能保護你,愛護你,我不敢說太重的話傷你,但是,我也不能欺騙你。我曾經有過那麽一瞬間的動搖,那是我的軟弱,請你原諒我。但是我也看得清自己的心,我愛的人不是你,是那個在研究所裏陪著你照顧你的那個姑娘。她才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請你放手吧。

我知道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心的,流著淚微笑跟他揮手告別,非常“瀟灑”的樣子。但是,當我麵對自己的時候,我受不了那種失落,羞愧,失敗,特別失敗的感覺。我的愛情就是個笑話,我的寄托就是一份糾纏,我自己就是一個小醜。我沒法麵對我自己。我們家族的人對酒都沒有“免疫力”,有一天,家裏沒人,我翻出一瓶西鳳,灌了下去,我又聞到了那股若有若無的丁香花的味道,還有小Y眼中的那種寧靜祥和,耳邊有個輕柔的聲音在說:不如歸去,不如歸去。

我家裏有一把非常鋒利的電工刀,德國產的,我爸大學時代就帶著它了,我見過它切割很粗的電線都是噌的一下連包皮帶銅芯能一次割斷。我知道它就放在下麵抽屜的工具箱裏。我拿出來它,鎖好門,在自己的腕動脈上割了下去。血噴湧出來,我先聞見人血特殊的“鐵鏽味”,最初的疼痛過去,酒精的作用開始發作,我的意識漸漸模糊,又聞到了那股有若無的丁香花的味道。耳邊有個聲音在輕聲的唱著:不如歸去,不如歸去。

我命不該絕,我弟那天本來計劃要跟鄰廠的球隊踢球,天空突然陰了,球賽取消,我弟跑回來換衣服換鞋,一進樓道就聞見很重的血腥氣,他進門發現氣味是從我的房間發出的,房門還緊鎖,他撞開門,發現我已經意識不清了。他喊了人,有個鄰居是護士,幫我緊急止了血,送去急症室。

等我恢複意識已經是四天後了。我媽在我身邊,她看見我醒來,就給我跪下來,她一邊扇自己嘴巴一邊說:“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呀,要這麽報應在我的女兒身上,這樣的折磨我。“ 我真是心如刀絞,羞愧萬分,我從床上撲下來,跪在她麵前說:媽,我錯了,我錯了,我的命不是我自己的,我要好好地活給你看。

當時,我的這個動靜在廠裏鬧的還是有點兒大,但是我媽跟我都把嚴嘴不說原因。當初跟我們一起去爬華山的那個他的發小,他零星知道一點我們之間的糾葛。他專門跑到我家來詢問。我請求他守口如瓶,他果然重諾。那是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人情冷暖,有獨屬於那個年代的純真與原則。

這段往事,我早已把“它”塵封,但是這次抑鬱症發作時,那種“死亡的味道”又出現了,我們的大腦跟情感在某些時候會用我們自己不知道的方式在“對抗”我們的理智跟邏輯。這也是我們從自己過去的經曆中所遭受的“共情傷害”。

有三,四個星期,我每天在半夜3:23分驚醒,在夢裏我總是跟死去的人在一起,總能聞見若有若無的丁香花的味道,耳邊有個輕柔的聲音在說:不如歸去,不如歸去。我那時會強迫自己念天主經,或者玫瑰經,但是平素特別熟悉的經文竟然會想不起,念不下去。唯一能想起來的是平素不大熟練的聖彌格爾禱文:……在戰爭的日子裏保衛我們,免我們陷入魔鬼邪惡的陰謀,和奸詐的陷阱中……

我不知道該稱它為一個巧合,還是一個靈異事件,還是一個奇跡。4月8日,我所居住的地區經曆200年一遇的日全食,我站在家裏後院的Deck上,當太陽全部被遮住的那一刻,我無意中瞟了一下表,正好是下午3:23分。那一刻,我驚呆了,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緩解抑鬱症的藥物通常會在4周後開始發生效用,在6周後“幸福感指數“會有較為明顯的改觀。所以,如果你是跟我一樣飽受抑鬱症折磨的人, 請你一定挺住,隻要4-6周,挺過去,就是峰回路轉,柳暗花明。

所有跟帖: 

你和心理醫生提到過這些經曆嗎? -julie116- 給 julie116 發送悄悄話 julie116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4/19/2024 postreply 07:53:53

是,事隔很多年,心裏始終放不下,一直未說出口,最近剛能開口說出來 -喬楠- 給 喬楠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04/19/2024 postreply 08:07:40

寫下來,自己再從一個不同的視角看自己的這些經曆和個人的應對方式也許能打開自己的一些心結。 -julie116- 給 julie116 發送悄悄話 julie116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4/19/2024 postreply 09:52:57

辛苦了。祝你早日走出來。也謝謝多多版主留著這些帖子。 -hongloumeng- 給 hongloumeng 發送悄悄話 hongloumeng 的博客首頁 (188 bytes) () 04/19/2024 postreply 09:11:43

謝版主,這是我頭一次發帖,弄不清論壇博客的區別,如果妨礙了其他人的問詢,深表歉意 -喬楠- 給 喬楠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04/19/2024 postreply 11:4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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