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nel No.5 的 慢烤A5菲力VS上海燜肉麵

 

“請保護我遠離欲望!”---Jenny Holzer

這是一種無法抑製、不由自主探究其香源變化的欲望!

是震撼於優雅與奢華,迎麵襲來的神清氣爽!

這種香氣,充滿了複雜而又和諧的層次,

讓人瞬間體悟:獨特風韻的脫俗氣質!

 

穿著過膝黑大衣Rebecca,紡錘形小腿連著纖細腳踝,

腳踩漆皮高跟鞋,小跑穿過大堂外車道,趕班車進機場,

一道寒冬清晨的風景!

她是上海灘,90年代初,用Chanel No.5號香水的脫俗者。

 

鞋跟敲擊大理石車道地麵尖銳的聲音,讓很多人側目尋視,

因為Chanel No.5 的初段香,讓冬日清晨瞬間清新絕塵了。

 

那是撲鼻而來的清新柑橘香調,

如同射到賓館頂樓的那縷朝陽!

一種純淨、脫俗、穿透性的活力!

 

30多年前,進出機場,常去蹭沿線賓館的Shuttle Bus,最多的是索芙特。

 

Rebecca,是酒店的機場代表,我死黨兄弟Douglas的搭檔。

他梳著錚錚亮闔美式小分頭,有點鮑勃.迪倫對世俗的調侃腔調。

一雙出奇大的眼睛,象伊女朋友阿琳一樣闔,“夫妻相”!

煙酒不沾,絕對是個重情義、厚道的老好人!

 

Rebecca燙著卷曲厲害、拉丁風格長發及腰的鋼絲頭。

她有拉丁風格的立體身材,白色臉頰和製服長大衣的黑色成了鮮明對比。

眼神一直是東方式樣的定洋洋、沒有一絲拉丁的狂熱韻味。

舉手投足顯示出刻意的自製,屬於典型的班級裏安穩,放學後會出天的一類吧。

 

“二家頭終於來了!”坐在我前麵駕駛座上的車隊長Jan,悄聲說到。

Jan就住在《繁花》那家黃河路的“至真園”原型“苔聖園”弄堂裏,

奇怪的是,門牌號頭是北京西路的,我第一次去,尋了老半天。

上海總有很多,看上去似是而非的驚訝!

 

“阿姐,車子也開上來了,讓阿拉少走兩步,謝謝奧!“

”阿Ken,吃早飯了伐?”

上海小姐,終歸是麵麵俱到的,一上車就遢我和Jan二家頭同時打招呼,

Jan其實是阿姨闔年紀了,聽伊迭能親熱一喊,笑容滿麵,

回答到“空調也開足了!”

 

我實話實講“趕上倷七點鍾的班車已經勿容易了,我嚒吃,倷儕吃過了?!”

“阿拉遢阿姐一道,就勒對過吃闔,頭湯上海燜肉麵!”

死黨Douglas指指車窗外頭幾米外:九江路、福建路口的一家麵店,

笑嘻嘻地回答我,繼續說到:“有人喜歡吃上海燜肉麵,嗬嗬嗬!”

 

“早點心,阿Ken。”Rebecca 閃著長長的睫毛,上麵有濃重的睫毛膏,

我認識的人裏麵並沒有如此妝容的,她淡淡的笑著,

右手伸入大衣的口袋裏,拿出一個眼鏡盒子大小的錫紙包,

隔著尼桑碧蓮寬鬆的走道,輕輕遞給我。

 

“奧吆!”

“還是燙闔嘛!”

“啥闔好吃嚒事啊?!”

 

坐伊旁邊位置的,我死黨Douglas把臉轉向車窗外,

臉色冷得像車外的氣溫。

看著人民廣場口口頭,大屏幕上七星香煙的廣告,有意勿回答我!

“儂又勿吃香煙闔,看啥闔香煙廣告啊?!”我嘟囔到。

 

“錫紙慢烤菲力牛排!”

Jan 把車開上了南北高架,一個字一個字讀出來,

透過後視鏡看著我,一臉認真!

 

”奧!“

我聞到了車內幽靜但濃鬱的Chanel No.5的醛香,

原來奶油香,是牛排的。

 

車子從虹橋路經過揚子江大酒店,

那個大堂玻璃天花板映照著暈紅的旭日,

一過程家橋,右邊就是是西郊公園,

想想小辰光幾年來一次,現在一天至少一次......

但是,我還是歡喜坐了對過闔”阿山飯店“,看公園門口二棵梧桐樹,

特別是秋天,滿樹金黃,應景那首我最歡喜闔香頌《Autumn leaves》!

 

車子停了新航站樓的二樓,國際出發大門口,

Jan 退出了《容易受傷的女人》磁帶,交給了正下車的Rebecca,

問道”啥人唱闔?“

”鄺美雲。“

簡單明了的一塌糊塗!像家人的對話,這是一種魅力,不是嗎?!

 

”Dog一道來吃牛排!還熱了嗨!“我衝著死黨喊到。

”儂吃,我要去國內出發。“

明顯是逃遙,勿想吃嘛!

 

我摸著還溫熱的錫紙包裹的牛排,簡直摸氣球的感覺——彈性十足。

一進房間,聞到了大衣口袋散發的奶油香。有點奇怪,如此濃鬱!

 

菲力牛排!牛排中的臻品!

一頭1000公斤的和牛,菲力牛排不會超過5公斤!

能做“錫紙慢烤菲力牛排”的 A5菲力牛排很難超過1公斤!

 

在我桌上的是——是一頭和牛,最精華的部分!

傳說中,細嫩、柔滑的口感,經過錫紙慢烤的調理,

美味是層層釋放,給人一種頂級的味蕾體驗!

 

因為,錫紙將菲力牛排輕輕包裹嗬護,

鎖住了肉汁和百裏香、迷迭香的香味。

 

如此,牛排在120°C的低溫下緩慢地烹調,

如同溫柔的和火苗同化、接受催化,

牛肉中的精華慢慢釋放出來。

 

菲力牛排逐漸呈現出令人驚訝的粉櫻花瓣的絕色,

每一口都是柔嫩、多汁的頂尖享受。

 

烘烤時候,

芳草的清香和黃油的醇香在錫紙中隨著火苗,

在錫紙裏悄然彌漫,與菲力的天然肉香融合成一體。

肉汁,隨著溫度和時間的延續在錫紙中慢慢溢出,

融合了香草和黃油的體香,

形成一道不可抵擋的濃鬱肉香,隻是一種脫俗的菲力體香!

 

當我輕輕揭開錫紙的那一瞬間,

撲麵而來的香氣霎那喚醒了所有感官。

 

菲力牛排被烤的外層粉色清爽的乳白,

比烤成微黃色,須要更低的烤溫、無鹽奶油,

內層依舊是本來的令人垂涎欲滴的初始粉嫩、胭脂色澤。

 

我像吃巧克力Bar一樣捧起錫紙,

鼻腔瞬間被奶油的溫潤陶醉了!

輕輕咬一小口,它那絲滑卻有彈性的表麵,

讓我的唇感動於柔嫩的溫情!

都不舍得用門齒去咬破。

 

牛排就在唇齒間柔軟地分開,

細膩如絲,絕沒有顆粒感,

在舌尖的溫度下,無需咀嚼,入口即化!

 

閉上雙唇,黃油的奶香湧現到整個口腔,

甘醇感,如同優雅的舞者!

慢慢肉香彌漫在齒間,交織起來,

帶來一種完美平衡的無窮遐想體驗。

A5菲力牛排,細膩質地的純味境界!

 

每一口,都在嘴裏化開,

伴隨著混合了肉汁和迷迭香、百裏香的美妙味道,

詮釋了一份用心料理的頂級美食,展現的純粹和豐富!

 

錫紙慢烤的慢,比明火碳烤濃煙四起的方式,更優雅!

鎖住了菲力牛排的鮮美,

更被賦予更多層次的的風情滋味,

經過一小時的烘培過,

菲力牛排從裏到外都被溫度精心嗬護,

每一絲都實現了時間與火候的交融後的完美平衡!

 

在低溫中慢慢釋放牛排的到最佳狀態,

滋味醇厚,口感柔嫩,超脫世俗的純味!

是一個扒房料理者——對食材、時間、火候的極致尊重!

沒有驚人的愛心,根本在一大清早做不出來的......

 

“阿Ken ,我車子轉彎占道,被扣了!”

Jan在門外的大聲驚呼,把我從菲力牛排的美味世界裏出來了!

“嚒事體闔,阿姐,我幫儂去‘撈’出來。”我安慰道。

 

碧蓮液壓方向機很輕,我一個手指都能轉彎!

“謝謝!阿Ken!“

”客氣啥呀?阿姐,以後讓人家跟儂搭個順風車回市區,機場裏廂多了個朋友了!“

 

”阿Ken,明早,阿姐請儂吃上海燜肉麵!一定要來闔!“

”哈哈哈!“我哭笑不得,

 

我連紅燒肉也勿吃,哪能消受得了一大塊燜肉?!

”好!“剛幫人消災,就拒絕人的謝意,實在不上道。

我大聲答應了。

 

從扣車場,駛回國際到達停車場路上,我有話沒話地說:

”你們酒店的早餐點心,錫紙慢烤菲力牛排,真是員工的頂級福利!“

 

“阿Ken!,儂開玩笑了,這故事阿拉儕曉得闔!”

Jan大把轉彎,笑我無知了!

聽完Jan的故事,我也是吃驚不小,沉默無語了。

 

原來,Rebecca有個追求者,在賓館的扒房,

默默喜歡伊,幫忙推薦Rebecca進了前台。

 

每天淩晨,提早5個鍾頭到扒房,做一塊“錫紙慢烤菲力牛排”,

講“用香奈兒 5號香水的人,應該吃這種A5牛排。”

 

Jan含蓄笑著,學給我聽,人家闔閑話。

 

但是,Rebecca從來勿吃一口闔,勿喜歡。

也從來勿拒絕,每次儕接下牛排。

 

Jan總結講了聲“看勿懂!”

 

隔天,六點半勿到,我就勒麵店門口報到了。

嚐嚐飯店門口,粥攤頭的味道!

 

相比馬路貼對過的頂級賓館,迭家簡陋和老式麵館,

真的是粥攤頭了。

奇怪的是,的確有五六個人在等開門了,Jan是其中一個。

 

“阿姐,就儂一家頭啊?”我驚訝地問,也算打招呼吧。

“伊拉二家頭,要到四十分儕一道來!”

 

麵店準時開門,掀開油膩、成了黑色的藍布棉簾子,進去店堂間,

選定三張八仙桌中最靠門的,一人一邊,麵對麵坐下。

“老板,四碗麵!”

“阿姐,吃勿遢闔!”

 

“還有倷兄弟Dog遢Rebecca。”Jan含蓄地笑著。

“奧,麵澆頭也勿用遢老板講闔?”我問到,

“此地隻賣一種麵——‘上海燜肉麵’!“

”所以隻要講幾碗就好了,哈哈哈!“這次Jan笑得明朗!

 

所謂“頭湯麵”就是第一鑊子水燒開,下麵、燒出來的,

因為水清清爽爽,下出來的麵是韌性十足、吃口硬嘖!

燜肉嚒看見,倒是灶台上幾隻搪瓷盆裏,堆滿絳黑色紅燒蹄膀,

肉皮看上去厚實而黯淡,因為天冷都結凍的緣故吧。

 

Jan看出了我眼光裏的疑惑,

”師傅會把蹄膀斬成燜肉闔。“

 

果然師傅左手捏牢一隻蹄膀,按在半張木工板大小的砧板上,

右手用中廚房菜刀切入蹄膀大的一頭,

一片手節頭厚薄、手掌大小的燜肉,無聲的誕生了:

勿要看蹄膀表皮醬黑色,切開來的表皮是誘人絳紅色的,

所以有蹄膀要吃皮,這一說吧。

 

一公分厚蹄膀皮下,是雪白的凝脂白玉,

彷佛看見了天上的純潔白雲!

 

接著一層是暗紅色的精肉了,如此的肥瘦相間,

確實是了不得的燜肉。

 

“阿拉要二塊小闔。”

“蹄膀是靠近腳圈地方的皮,更加緊實,有韌勁,好吃!”

Jan對我認真解釋到,

“而且小闔二塊是肥瘦相間,好吃!”

“大闔一片的皮是酥噗噗闔,儕是精肉!”

 

“我還是點一片大闔伐!”我對Jan的建議無動於衷,改單了,哈哈哈!

 

店堂間煤氣味道厲害,台子油膩,矮凳搖晃,燈光冷冰冰......

看到了端上來的藍邊碎米大碗盛的麵,一切缺點儕放一放了!

 

其實,雖然叫“上海燜肉麵”,

本質,還是蘇式紅湯,寬湯硬麵。

醬紅色的湯頭是清澈的,勿油膩,表麵浮著碧綠的蔥葉,蔥白,

切的極細,散開在碗邊緣。

 

燜肉漛勒碗當中,蓋老了下頭的麵,熱氣騰騰的紅湯,

浸潤著凝脂白玉似的油脂,一點點融化出的油花,迅疾包裹住了蔥花!

油亮的嫩綠蔥花更加誘人了!

“哈哈哈!靈闔!”我對Jan說到。

 

“靈伐!?”Dog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

“儂勿是絕對勿吃路邊小飯店闔?”

我對讓阿拉等的人,沒好氣的回應他。

他倒是笑眯眯地坐在我右手邊。

 

“阿Ken,儂也來吃麵了?”

Rebecca說著話,人坐在了Dog邊上,

我剛要回答,卻看到了Dog雪白襯衣領子上的橘色唇印!

阿琳向來就是素麵朝天的出名,從來勿化妝的!

 

“我請阿Ken來嚐嚐味道闔。”Jan看著有點楞住的我,

   含蓄笑著說。

“阿姐,儂講啥,我來買單!”Dog一直是買單王子,

   有伊勒嗨,落不到其他人買單的,除了我,哈哈哈!

 

“讓伊買單!”老板嚷嚷道,

“伊拉二家頭,日隔日來闔!象阿拉店闔股東啊!哈哈哈!”

   老板套近乎地給我遞上一根香煙,我沒點,

  心裏想”日隔日“,做一休一,勿就是天天來了啊?!

 

”阿拉闔燜肉好吃勿過啊!蹄膀皮是彈性十足,豐腴正好!“

老板似乎看透我心裏,繼續誇著自家。

 

”肥肉是入口就化,一點勿膩闔!精肉是軟爛了一塌糊塗!“

”嚒牙齒,也好吃得適適宜宜!“

 

Dog,買了單,說道”是好吃闔,隔天再來!“

”儂去調件襯衫伐!上頭有漬酢!“

我說著看也勿看伊一眼,跟著Jan上了碧蓮,

心裏在想:阿琳也用唇膏了,勿是”素麵朝天“的嗎?!

 

”七點過五分了,晚了,二家頭終於來了!“

Jan含蓄地笑著,看著走出大堂,向碧蓮走來的二個人說到。

 

Rebecca踏上了車子,Dog前腳剛踩上踏板,Jan就讓碧蓮起步了!

車一晃,Rebecca手上掉下了一支唇膏,

Dog撿起那支Tom Ford 黑管。

下了高架,上了虹橋路,她開始補妝了。

從後視鏡裏,我看到了黑管裏伸出的橘色!

和Dog衣領的橘色是一樣的!

 

Jan看到了我的驚訝神色,含蓄地笑了。

 

從後視鏡裏,我盯著Dog,

"這是儂男朋友上班的地方!”他指著“銀河”,和Rebecca說著話,

她點頭不語。

橘色唇膏和Chanel No.5 的初段柑橘香,很搭調的。

他們是說給我聽的——大家儕有正式闔男女朋友闔!不想我告訴阿琳吧。

 

Jan問我“上海燜肉麵好吃伐?”

我講“日隔日吃,要厭遢闔!”

Jan含蓄地笑著,不答了。

 

春暖花開時的一日,阿琳和Dog分手了,Dog也調離機場了。

派了個麻皮到機場,給Rebecca做搭檔。

”阿Ken,我夜裏隻有一隻K300,來坐坐!“

有點落寞的Rebecca說到。

Dog調回去後,大家儕幾乎沒活動了,

估計想念Dog在時的開心辰光了。

我也是連一道去吃飯闔人也嚒了。

 

”我也是K300,國際到達酒吧也打烊,阿拉出機場去,坐了也沒事體做!“

我爽氣的回答到!

”去哪裏?“

”西郊公園坐摩天輪看龍柏!Dog的心頭好。“

 

那天,摩天輪也維修而打烊。

我們坐了單軌列車,在我前麵Rebecca發出驚呼聲,像小學生,

隻是Chanel No.5的中段茉莉和玫瑰的香味,喚醒我的感覺幼稚。

 

時間太早了,午後的陽光暖融融照在了心裏,

“我們去錦江樂園吧?我從來沒去過!”

在普桑的後座,我們無語,

司機奇怪二個著正裝的年輕人,

午後上班辰光,揚招從動物園去錦江樂園,好一差!

 

幾乎,我們體驗錦江樂園裏所有的項目!

春天的郊外夕陽擋不住氣溫下降了,後悔沒帶大衣。

 

“阿Ken,還想去哪裏?”Rebecca靜靜地問道,

“康健公園!”眼下的冷感,讓我想起88年寒冬清早的冷。

 

失去夕陽餘暉的暖意,我們二個人緩行的竹林燒烤區,

滿眼是灰綠色的。和記憶裏那個清早的嫩綠,天差地別!

 

我一路爬上假山,忘記了Rebecca穿高跟鞋的不便,

她依舊是無語,靜靜看著天際最後的一抹餘暉。

 

回機場的虹橋路上,我們各自看著一側車窗外,

漆黑的西郊公園樹叢裏,看不見單軌列車了。

 

“阿Ken,她走了多久了?”

“4年了!”

 

這是我和Rebecca最後的對話,

那一刻,我理解了Douglas每天吃燜肉麵。

 

一個月後,Dog作為Concierge主管來機場,

和當班職員Rebecca一起接機:

回英國度假返滬的賓館GM.

英國大叔穿著Caraceni雙排扣西服,不看Dog一眼,

倒是從內側袋摸出Smythson真皮記事簿給了Rebecca。

 

一個星期後,Rebecca沒再出現過在機場。

 

金色梧桐葉,風清碧藍天。我喜歡秋天。

西郊公園大門口的二棵梧桐,滿樹金黃了——

”梧桐葉上秋先至“!

 

上海的深秋天,就是台風季節!

一天晚上,做一個Layover 團到11點,

氣喘籲籲奔到連機場班車站頭,還是錯過了!

 

”阿Ken!上來一道走啊!“一輛碧蓮急刹車,停在我身邊,

車窗搖下來,是Jan開心地在招呼我!

”阿姐,長遠勿見了!“ 我說道,原來Dog.的位置坐著新人。

 

“Dog辭職了,儂勿曉得啊?”Jan總是一眼明了我的心裏。

“打伊拷機,死勿回電!”我沒好氣的告狀。

“拷機還給賓館了呀!”Jan通過後視鏡看著我。

 

“儂也勿曉得Rebecca結婚了伐?”

“勿會是Dog伐?!”我嚇了一跳。

 

“勿是闔!”Jan在後視鏡裏的神色是平靜的,

"那就是伊闔正牌男朋友,那個‘新+破’四星級賓館的美工?或者扒房男?“

我按常理推論到。

 

”儕勿是闔!“

”是穿幾十萬一套的'卡拉契尼‘西裝,用幾萬塊一本’斯曼森‘記事本的人!”

 

“奧!”

“啊?!” 我喊了一聲!

"卡拉契尼","斯曼森",勿就是Caraceni,Smythson!

 

“倷老總!”我下巴也要落遢了!

“而且是大了肚皮、奉子成婚的!”Jan 含蓄地笑了。

“Rececca養出來的毛毛頭,一副大眼睛!”

 

“象Dog!”我說出了Jan不好意思出口的話。

 

“哎,已經搬出House use,回娘家了!”

“有點快啊!”我感歎。

 

“當初Rebecca的入職麵試,就是老總親自出馬闔!"

"實際上,一開始就開始了!”

 

Jan的話,聽懂了,就很直白!

 

香奈兒 5號,是勿會偷吃A5 錫紙慢烤菲力牛排闔,也勿會長吃上海燜肉麵闔!

 

96年,在因私出入境管理處龔培華辦公室,

我最後一次碰到在申辦護照的Rebecca:還是很深的眼影膏,

還是Chanel No.5 的香味,Tom Ford 黑管橘色唇膏,

隻是眼神更落寞了。

 

我們彼此沒說一句話,彼此對視了一眼,

有些話不用說的,對伐?!

 

97年仲秋,Douglas 從虹橋直飛美國,

我們沒有告別,

我們一直在送人、接人,

有些朋友是一輩子的,不必送,送勿走闔!

 

今年是我離開虹橋機場整整30年了,

謹以此文謝謝曾經的青春歲月裏: 相伴的朋友、死黨!

雖然許久不見了,但是依然會清晰看見捺闔樣貌,聽見熟悉的滬語,

祝倷一切心想事成,歲月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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