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了,初到美國時,晏之曾經一再在我麵前說起的,對老王的介紹,老王是中領館的文化參讚,有門道可以辦傑出人才移民。
不過,我還是有自知之明,離傑出人才我還是相距甚遠。
聽了晏之的問題,我覺得煩惱升上了我的額頭。
“不是每一個人都清楚自己想要什麽的,有時不同時間段,要的也都不一樣。”
“我之前一直以為自己是不喜歡小孩的。”
晏之似乎看透了我的窘迫,切換了頻道。
“看我媽、我二姑她們其實都不喜歡小孩,一個人過得瀟瀟灑灑的,我一直以為我也會是這樣的人生。”
她頓了頓,看向遠處的沙灘、海洋,目光變得遙遠而又深邃。
“所以那些年,我一直以為自己會是個不婚主義。”
“Covid那幾年,看見身邊有認識的朋友離世給我觸動很大,有的人孤獨的離去了,過了很多天才被發現。”
“那一段時間,我哪兒也不能去,隻是困守著諾大的一個宅子,隻有兩三隻小貓小狗陪伴,感覺人生特別的荒涼寂寞!”
“哪怕是好朋友,也忌諱著不再見麵,最多在網絡上視頻聊聊天。”
“聊起的話題,最後總是會感歎著世事的無常,生命的脆弱。。。”
“敬畏著生命的無常,也讓我思考起了很多人生的大命題,那時的我就突然特別想要一個孩子!”
她突然停了下來,舉起酒杯看向我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你,現在想要孩子也還來得及,過幾年就要高齡產婦了!”
我不知道怎麽著就這麽的鬼使神差的插了一句,說完後悔不已。
“你也這麽認為?!”
“你說我要是要個小孩,找誰做爸爸呢?!”
晏之看向我的眼睛是清澈透亮的,我不知道為什麽莫名就覺得麵紅耳赤。
我不是暗示我自己,我想解釋,卻開不出口,目光逃離般的投向了空曠的遠處。
她遊到了我身邊,給我加了酒。
“其實,你想留下來,最快的是婚姻移民!”
她看向我的眼神溫柔似水,而我卻惶惶不敢直視。
“這麽多年,你未婚我未嫁,要不我們就在一起吧?!”
她看向我,目光純淨明亮,像被施加了魔法,有一種力量讓我本無處安放的靈魂被引領著找到了一個溫暖的所在,可以寄托與歸屬。
是的,這些年,我一直在晏之身上找得到的那種溫暖,也一直感覺兩人有所牽絆與依靠。
隻是那種感覺因為距離的遙遠,飄渺間無從把握,我們彼此關心著又若即若離的從沒走進過對方的生活,但那種彼此牽掛的感覺仿佛融入了血脈之中一樣的自然而然,而我卻渾然未覺。
我有點感動了,鼻翼酸澀,晏之也似乎被我的情緒帶動,眼眸浮上了淚光。
尋尋覓覓,我們彼此的感情寄托竟然還是回到了原點。
那一晚,我躺在晏之的懷裏,前所未有的感覺安全,也難得的深度睡眠。
醒來,陽光已經灑在了床邊,溫暖而又明媚,海風吹拂著白色的窗紗,輕描淡寫般的,帶來了晨間的清涼與愜意。
晏之也已經醒來,支起身抱著我,望向我臉頰的目光寵溺。
“你覺得,這難道不是命運的安排嗎?彼此的初戀,最後兜兜轉轉的還是走到了一起!”
她寵溺的望著我,輕撫著我,又映上了清晨間帶著雨露的第一個吻。
她的舌尖靈動,像撥弄琴弦似的,挑起了我靈魂中的悸動。
晏之的骨骼清秀,肌肉卻彈性有力,兩個人交融在一起的感覺,衝動而又情意綿綿,最後又酣暢淋漓,就像彼此都已經化開,百川歸海般的滲透到了一處。
潮起潮落,纏綿的旋律起伏間,晏之的目光始終粘在了我的身上,她的細語也縈繞著我。
“當我第一次想到要一個孩子的時候,我就想著那應當是和你!”
“有你一樣的強健體魄,有我一樣的小麥膚色的男孩!”
“。。。那要萬一是個女孩怎麽辦?”
“那就再生一個,直到生出男孩為止!”
“。。。你不會重男輕女吧?!”
“會的,女孩就由你去寵壞,男孩我要讓他成為我的小跟班!”
“。。。那,哪一天他們要遠走高飛了呢?”
“我會給他們收拾好行囊,告訴他們老母親會是他們溫暖的港灣!”
“。。。那老父親呢?”
“老父親就是港灣裏的燈塔,一個老人與海裏的老漁夫!”
“。。。我喜歡老人與海,我也喜歡是一個老漁夫!”
“不,你不會是一個孤獨的老漁夫,你是一個有人為你守候,能夠喝上溫暖魚湯的老漁夫!”
我們訴說著年少時不曾說過的情話,以及青春期才有的激情與擁抱。
太陽升起又落下,我們忘了時間,也分不清是回到初戀時的青蔥少年,還是成年了的初戀時光。。。
隻是沉浸其中,沉醉不知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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