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因為委內瑞拉總統查韋斯的去世,引起了人們對查韋斯搞的社會主義的興趣。應該說,查韋斯的委內瑞拉模式的社會主義,是很成功的,也獲得了大多數百姓的支持,人們也得到了非常多的福利和利益。由此,也開始進一步引起筆者對社會主義的興趣和關注,尤其是中國的社會主義。
為什麽在本文標題中要說中國應該回歸社會主義?原因很簡單,就是中國現在走的不是社會主義道路。中國政府自己說自己走的是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道路,這肯定是假話,也沒有人相信。以前,筆者給中國現在走的路定性為專製資本主義,這大概還是客氣的,中國現在走的道路,其實就是惡劣資本主義,而且是西方傳統資本主義國家,都已經拋棄了的道路,因為,以筆者的觀點,現在世界上,真正流行的和有生命力的,不是資本主義,而是社會主義。
美國,西歐,日本,澳洲,加拿大,這些所謂的西方發達國家,其所走的道路,早已經不是那個典型的被馬克思所批判的資本主義道路了,而是走向了西方社會主義的道路。因此,從世界範圍來看,中國很奇怪的是,樂滋滋地步那個被馬克思所批判,也被西方自己所拋棄的道路而在奮勇前進,前進的結果很簡單:兩極分化極端化了,環境汙染到已經很難存活了的程度了,腐敗,道德淪喪也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了,人們的福利下降,改革成果被少部分人占有,而所有這些,正是馬克思當年所激烈批判的。
中國還要在這條路上再走下去嗎?再走下去就不僅是邪路了,而是死路一條了。很多人說,蘇聯的解體,標誌著西方資本主義的勝利,和社會主義的失敗,這根本就是一種非常膚淺和錯誤的結論。原因很簡單,西方之所以能搞垮蘇聯,是因為西方所走的社會主義的道路,比蘇聯走的還好。蘇聯的社會主義道路,已經走不通了,而西方的社會主義,走的要好一些。當然,現在的西方社會主義,也出現了一些問題。
因此,蘇聯的解體,不是馬克思的思想失敗了,而恰是馬克思的理論在全球的勝利,失敗的是列寧主義。蘇聯的道路,就是列寧化的和斯大林化的所謂馬克思主義,與真正的馬克思主義,還差得很遠,因此,蘇聯的失敗,隻能說是馬克思思想中的一部分被列寧放大以後的失敗而已。西方馬克思主義應該說是全麵勝利了,西歐基本上已經被社會主義占領,美國也部分社會主義化了。加拿大,澳洲,日本也是如此。
因此,如果我們展望全球,我們會發現,整個的世界,都開始了從資本主義向社會主義的過度,馬克思的預言,基本得到了實現。
但中國呢,中國正在反其道而行,正在重走那個原始的,野蠻的資本主義,所謂補課論,由此而出現的問題非常多,這也很正常。
世界上的社會主義模式,在馬克思以後,普遍認為有三種:一種是列寧化和斯大林化的馬克思主義,可以稱為階級鬥爭社會主義。中國在毛時代,學的就是這個,現在的朝鮮,還在幹這個,而俄國,東歐,中國和越南都已經將其拋棄;第二種,是北歐的民主社會主義,這個在二次大戰以後,非常成功,而且基本已經征服了整個的歐洲,尤其是西歐。美國也深受其影響,加拿大,澳洲和日本也是如此。第三種,就是德國的國家社會主義,這條道路,在被納粹汙染以後,很多人不提了,其實也是一種非常有生命力的道路,納粹將其汙染和改造了成了另外一種模樣。而德國在早期,也就是希特勒早期所領導德國的,恰是被事實證明是非常成功的,就是這個國家社會主義。
因此,現在的世界,發展最好的就是民主社會主義。列寧的社會主義,或階級鬥爭社會主義,基本已經失敗。而國家社會主義,還有生命力。中國未來的發展方向,也逃不出社會主義這條路,不過,中國的社會主義道路,筆者認為,將來會在民主社會主義和國家社會主義之間搖晃,或稱為兩者混合製度的社會主義。
北歐國家的民主社會主義,很多人都談過了,筆者這裏專門談談國家社會主義。在談國家社會主義之前,先談馬克思的社會主義。
其實馬克思本人談社會主義的東西不太多,談得多的是共產主義,而社會主義,不過是共產主義的一種過渡的或中間的形式而已。也因此,世界上對社會主義的理解,就分為了很多種。如以上筆者提到的三種,都是對馬克思思想的發揮,但也僅僅代表馬克思思想的一部分而已,而不是全部。馬克思思想的核心,是對野蠻資本主義的反叛和批判,而野蠻資本主義最大的問題是勞資問題,馬克思認為勞資鬥爭不太好調和,並且在野蠻資本主義和現代工業化的條件下,是無法克服的基本矛盾,所謂私人占有和生產社會化之間的矛盾。
列寧的階級鬥爭暴力革命的社會主義,簡單說就是一種解決勞資問題的激烈辦法,也就是用工人階級,用暴力幹掉資本階層,化私人資本為公有資本,這樣就解決了勞資問題。所謂勞動人民當家做主。而到了斯大林主義,又出現了計劃經濟,徹底的計劃經濟,這與列寧的思想也有分別,列寧有新經濟政策,並沒有完全采取徹底的計劃經濟和徹底否定私有製。
而中國的毛主義社會主義,基本上就是沿著列寧和斯大林的路來走的,也就是蘇聯社會主義的道路。而這條路,從實踐來看,在革命期間還行,在建設期間,會有問題。但是,馬克思的複雜處在於,暴力革命的手段和方法,隻是其中的一個選項,而且還不是馬克思的早期思想,而是中期思想,馬克思的後期思想也有變化,恩格斯就更有變化了。
北歐的民主社會主義,其實是沿著恩格斯後期思想在前進的,也就是,恩格斯後期思想,基本上放棄了階級鬥爭和暴力革命,而傾向於議會鬥爭和工會的壯大。伯恩斯坦後來全麵論述了民主社會主義。而北歐的民主社會主義,正是在非暴力的議會鬥爭和壯大工會的基礎上進行的。同時,保留了資本運作和工業化的道路,也並沒有完全廢除私有製。議會鬥爭,是民主的方式,工會壯大,保證了最大多數人的利益。在經濟方麵,采用混合製,也就是一方麵還有私人資本,另外一方麵擴大國家占有和控製權力。在福利和分配上,動用國家權力,保障小民的利益和福利。總之,實踐證明,民主社會主義的道路,成功地解決了勞資問題,是一條成功的道路。而且,這條道路,正在影響大部的歐洲國家。
那麽,德國的國家社會主義呢?因為德國納粹的汙染,很多人都不敢談這個國家社會主義,其實國家社會主義也不是洪水猛獸,在曆史上,還非常成功。
德國的國家社會主義的前身,是俾斯麥領導的王朝社會主義。俾斯麥統一德國以後,出台了6000多條法令,以給工人和勞動者福利。也采取國家幹預的辦法,無論經濟生產還是福利分配,都有國家幹預和掌控的手段。而到了希特勒時代,在以1929年的世界經濟危機和應對而論,應對最成功的,不是美國,而是德國。美國的羅斯福,采用凱恩斯的理論,開始搞一定程度的社會主義,但沒有德國的國家社會主義成功。美國的羅斯福新政,在美國參加二戰以前,一直沒有解決失業問題,美國還是有近800萬人失業,而德國,沒有靠戰爭,在戰爭爆發前,就已經完成了700萬人的就業問題。而美國,最後還是靠二戰,也就是靠戰爭,而解決了失業問題。就憑這一點,美國就沒有德國成功。
德國納粹最後走向了極端,走向了邪路,還發動了對外侵略戰爭,還有迫害猶太人等等,其實,這些,是納粹和希特勒的問題,而不是國家社會主義的問題。國家社會主義,不必然帶來這些問題。因此,徹底否定希特勒,不代表徹底否定國家社會主義。因為,納粹的本質,是意識形態方麵的東西。
我們看,早期希特勒運用國家社會主義的辦法,很快地成功應對了1929年的世界經濟危機,並把德國,從一戰的戰敗國,帶人一個令人羨慕的,先進的,勞動者都能享受經濟成果的道路。比如,馬克思的勞動價值論,被希特勒發揮到了極致,也就是說,希特勒對付資本與金融危機的辦法,是用所謂的勞動貨幣,也就是說,希特勒認為,勞動是貨幣價值的真正基礎,而不是黃金,也不是什麽神話般的世界資本和金融操作。將貨幣,或馬克的價值與勞動者掛鉤,這是希特勒的創舉。一個國家,隻要有人口,有勞動者,有勞動力,就可以建立自己的貨幣體係,而不必依賴國際金融。希特勒一舉廢除了黃金本位,將德國對外國的資本和金融的依賴也給清除了,同時重新建立了本國獨立的貨幣體係。
另外,希特勒還用公共勞動的辦法,包括修橋鋪路,修建世界上最早也最龐大的高速公路網,來使得很多人有了工作,用勞動來支付工資,以工代賑。這是凱恩斯的辦法,也是社會主義的辦法,但希特勒做的非常徹底。由此,希特勒一舉解決了工人失業的問題。本質上,這還是勞動價值論。同時,希特勒也提高勞動者的待遇和福利,勞動者都能享受自己勞動的成果,而不是被少數人占有,形成兩極分化。
德國的成就令人矚目,就是勞動者,工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甲殼蟲汽車,也就是私家車,那個時候,美國還沒有工人自己的私家車。工人和勞動者,還可以帶薪到外國休假。這都是勞動者的權益和利益。希特勒彌補了勞資之間的衝突,也用國家社會主義的辦法,解決了勞資矛盾。同時,希特勒並沒有否定資本家的利益,僅僅是將猶太資本沒收或趕出了德國,但對於德國出身的資本家本身,還有工業化本身,是極力鼓勵,也沒有將私有財產公有化,還保留了私有財產。隻是比較強調國家的幹預。(可參看筆者的《希特勒如何對付經濟危機》)
因此,我們看,無論是民主社會主義,還是國家社會主義,都是用提高福利的辦法,和國家幹預重新分配,來彌合勞資之間的衝突,由此,在不運用暴力的前提下,靠和平手段,一個是議會鬥爭,工會壯大;一個是國家出麵,運用國家力量,調節資本與工人之間的關係,給勞動者更多的福利,以勞動為根本,以此來解決馬克思當年麵對的惡劣資本主義的核心問題。
中國現在的問題是,國家退縮,工會退縮,國家占有退縮,國家控製重新分配的權利退縮,私有壯大,官商勾結,惡劣資本主義發達,勞資衝突,還有兩極分化加劇,勞動者被邊緣化,不能享受勞動成果,勞動者福利也下降。有人認為,中國隻要全麵私有化和民主化,還有市場化,就會解決一切問題,這太天真了。因為,西方的曆史向我們證明,惡劣資本主義,是被西方所否定掉的,西方在總體上,已經向社會主義靠攏了,西方的勝利,不是資本主義的勝利,而是社會主義的勝利。而中國,正在走惡劣資本主義的老路。
另外一種觀點認為, 中國應該重走階級鬥爭的道路,將土豪劣紳重新打到,重新分配社會資源並進行計劃經濟。這是列寧和斯大林社會主義的老路,這也是被實踐證明是走不通的道路。
因此,我們說,回歸社會主義的道路,才是中國的唯一出路。而中國要走的社會主義道路,不是列寧斯大林的那種社會主義道路,而是民主社會主義與國家社會主義的混合製度。很多人說要學新加坡,其實,在筆者看來,新加坡就是靠近國家社會主義模式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