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愛情療法的醫生

使用愛情療法的醫生

張璐 真實故事計劃 4 days ago

越來越多的人受到心理問題的困擾,但對正規的心理谘詢知之甚少。初入行的心理谘詢師張璐,遇到一位特別的來訪者童野,在此之前,他八年未曾出門,為幫助他社會化,張璐決定冒險使用備受爭議的愛情療法。

真實故事計劃 496 個故事

故事時間:2008-2009年

故事地點:西北某市

 
我和童野約在一家5D電影院門口見麵。時值初夏,童野穿著一件淡紫色休閑襯衫、牛仔褲,染著茶色短發,帶著一枚耳釘,高高瘦瘦,唯一能看出他和普通人不同的,是他那帶著虛弱和病態的蒼白臉色,與西北常見的粗獷漢子有著強烈的反差。
我笑著對他說:“網上聊了這麽久,終於見麵了。你比我想象的帥。”
他禮貌地說:“你也比我想象的漂亮。”
寒暄過後,我們直接買票進入了影院。我告訴他,這次的電影,是《咒怨》改編的,很短,隻有十幾分鍾,可是已經嚇尿了很多人。
“你看過5D電影嗎?”
“沒有,第一次看。”
“好,那一會兒你要是害怕受不了可以抓住我的手,我不會嫌你占我便宜的。我們也可以隨時停止。”
或許旁人眼中,我們是一對來約會的情侶。事實上,我是一名心理谘詢師,童野是我的來訪者。
2008年,我24歲,剛畢業,回到西北的家鄉成了一名心理谘詢師,隻有200小時的個案經驗。童野25歲,他已經在家8年閉門不出了,我準備使用一種充滿爭議的方法讓他回歸正常生活——設計一次愛情。
我加了童野的QQ,和他溝通一個月後,我約他:“都聊了快一個月了,出來見一麵唄。正好聽說新開了一家遊樂場,你再陪我去看個恐怖片。”我盡量用朋友的姿態,輕鬆地和他聊天。
他回複:“不想去,沒意思。”我放低姿態,說:“不行,我一直想去玩,但沒人陪,我都和你聊了這麽久了,你必須陪我。”
這樣幾個來回,他才答應。
我特意設計了充滿驚險刺激的行程,是為了激發他的恐懼。因為人在恐懼狀態下,更容易對異性產生好感,並產生傾訴和依賴的欲望。
5D電影院很小,隻有6排,每排3座,我挑了觀影效果最逼真的第一排中間位置。有一個鏡頭,是鬼從床下爬出來,抓住了故事裏主人公的腳,這時椅子下會真有東西掃到觀眾的腳,影院裏立馬響起一片尖叫聲。
我摘下3D眼鏡,從專業的角度觀察童野的反應。他不躲不閃,完全不像是第一次看。一會兒,電影裏出現恐怖片裏常見的營造氛圍的空鏡頭,一陣風吹開窗戶,影院裏也刮起了“風”,再看童野,在電影屏幕光的映照下,才發現他早已手發抖,臉冒虛汗,隻是一直在壓抑自己不表現出來。
看完電影後,我告訴他,5D電影院是朋友開的,我經常過來幫朋友試片子,光這個片子都看了20多遍,早就免疫了。我說:“不過,你知道嗎,我和老板有一次看監控,發現六個小夥子被嚇得抱在一起”,我試探他:“你覺得怎麽樣,沒嚇著了?”
童野卻隻說:“沒事沒事,這算什麽”。
我暗自高興,一個人會好麵子、逞強,說明心底的好勝心仍在,就有希望幫助他走出來。
看完電影,我們倆去了附近那家新開的遊樂場。買票時,童野突然不太好意思地講:“很久沒在女孩子麵前這麽不要臉了。我問:“怎麽了?”他說:“還讓你花錢。可我這幾年沒出門,實在是沒錢了。”
我調侃他道:“你還知道要臉。”
“你先陪我玩這個吧”,我被一家射擊氣球贏獎品的攤位吸引,衝過去要玩,童野就在旁邊看著。因為我之前常玩,所以射擊很準,很快打下了一個最大的烏龜玩偶,我說:“來,這個玩偶送你。”
童野突然一副不開心的樣子:“雖然我8年沒出門,但我也看過電視劇,不應該是男孩給女孩送禮物的嗎,哪有反過來的。”
我和老板都被他的單純逗笑了。老板把玩具槍給他,說:“來,你來打。”童野打了半天,結果一個都沒打中。老板看童野悶悶不樂的樣子,拿過一個毛毛蟲玩偶給他,說:“快,送給她。”老板還以為我們是情侶,童野不情願地把玩偶塞到我懷裏。
一會兒,我倆去玩過山車,又坐在了第一排,機器開動,我和全車人的尖叫聲就沒有停下,童野卻繃緊著全身,一動不動,隻抱著手裏的玩偶,像個木雕。他由於太緊張,忘記按住毛毛蟲的尾巴,那尾巴一直向後飛,拍打著後麵遊客的臉,玩完後,坐在童野後麵的男人過來抱怨:“我玩了這麽多次過山車,這是最不愉快的一次!”
童野忙不迭道歉,我在旁邊憋著笑。那一次,我發現這個男孩挺可愛的。 
 
一個月前,督導把童野的案子交給我時,神情陰鬱。
童野的父親是名獄警,這八年間童野從一開始的不出家門,到最後不出房門,頭發長到了腰間。督導在知道案子後,派了手下幾個從事不同流派谘詢的谘詢師去家訪,童野都拒絕掉了,他對外界有很深的不信任感。督導無奈,想到了我。
“你年輕漂亮,年輕男孩對漂亮女孩的防禦會小很多。你又和來訪者的年齡相仿,或許可以試試打感情牌,用移情技術,讓他走出來。”
“可這不是違反了心理谘詢基本的親友回避原則嗎?”
我理解督導的意思,對於年輕男孩來講,沒有什麽比愛情更能激勵他們。但這種方法充滿爭議,而且我需要極謹慎的設計、控製。
督導說:“這的確有悖常理,但助人工作者的最終目標,是讓你的來訪者找回他們的人生,幫助他們成為自己。或許這次的嚐試不符合心理谘詢的常規流程,但你的職責不是遵守流程,而是助人自助。如果你認為這不是個正規的谘詢,我們就不把它當成谘詢,這一次所有的服務,完全免費,你隻是在幫助一個人,不是在工作。”
那時,我年輕氣盛,急於證明自己的能力,所以決定接下這個案子。
我和督導製定了一套完整的使他回歸社會的方案:首先體驗恐懼,以初步打消他對外界的防禦;體驗平淡和繁華,建立對現實生活的認知;並在合適的時機,進行正式的心理谘詢。 
2008年,網絡聊天還很時髦,我便加了童野的QQ做初步溝通。童野不允許我叫他的名字,“叫我路人丙就好。你們根本不懂我,也幫助不了我。我爸竟然找你們給我做什麽谘詢,太可笑了。”
為了有個好的開場,我頗費心思。童野抗拒溝通,一開始必須給他留下深刻、不同的印象,才有可能“建立谘詢關係”。我提前知道他是個離經叛道的人,窩在家這幾年看了不少書。於是,我找到一本同樣離經叛道的書《悟空傳》閱讀,裏麵有句話我很喜歡:
“哼哼哼哼……”孫悟空冷笑起來,那笑聲倒好象在哭一般,“我勾銷了生死簿,還把所有九幽十類皆除了名,從此天下靈長,皆長生不死,世間一片生機,以為從此無憂無慮了,沒想到……”
“什麽?
“原來象這樣神仙沒法管的東西全都有個名字,叫做——妖!
我給他發過這段話,告訴他:“你別把我當成個一般的心理谘詢師,《悟空傳》裏,我最喜歡這句話。我常常覺得自己是個千年老妖,說不定,你還沒我能折騰呢。搞不好,你跟我比,還是個正常人類。”
之後,我耐心地建議他,不要把我當成谘詢師,當成個普通網友就可以,有不快樂願意說說就說,不願意就隨便閑聊,權當打發時間。
他沒有拒絕。
頭一個月,我和他聊勁舞團,聊QQ空間的皮膚,360和騰訊的大戰,聊年輕人會感興趣的一切話題,並試著勾起他的回憶。一個內心被摧毀的人隻有先“傾倒”垃圾回憶,才有可能把美好的東西再裝進去。

起初的溝通,充滿了他的對抗和不屑一顧。

一次,聊起學校,發現我們念的是同一所高中,他比我大一級。在八卦了一番以前的老師,主任,同學都畢業去幹什麽後,童野說自己在高中是個“敗類”。

“不就是沒上大學嗎?清華畢業還有回家賣紅薯的。”

他給我解釋,在高三時,臨近高考,他召集了一批人,從走廊向樓下的操場扔書,大家在那時的壓力普遍很大,沒想到,響應的人很多,操場上鋪滿了書。結果也同樣慘重——童野被學校開除了。

我試著與他共情:“我早想這麽幹了,得虧我們不是一個校區。否則扔的就不隻是書了,我能把班長扔下去。”

童野說我吹牛,我告訴他:“你可以打聽一下,我是南校區的妖孽。”

他聊起退學後,父親把他暴打一頓,打進了醫院。窩在家裏,童野煩悶,他跟父母借了一筆錢,從家鄉出發,一直往南走,走到了四川,最後到了雲南,一邊打工賺錢,一邊旅行。

我跟他分享自己去新疆、西藏玩的經曆,說回來後變化很大,內心充實了不少。

他則反駁我:“你不用哄我,這都是騙人的、雞湯書上寫的廢話。出去玩了一趟,我發現人和人之間根本沒什麽信任。”

當初,父母隻給了他到不遠的城市的路費,他隻好到一個地方就找活幹,發傳單、傳菜、幫廚,他提起在肯德基後廚做事的經曆:“他們把瓶裝可樂倒進紙杯裏,加上冰,就用更高的價錢賣出去,這不是騙人嗎?”

我說:“外在的世界,其實是你內心世界的顯現。當時,你的內心一定已經被摧毀了,所以你看到的什麽事情,都是壞的。不過我特別理解你,如果我是你的那個狀態,我出去一樣什麽都看不到,甚至我都沒有能量走出去。高三輟學,背負著那麽大的罵名,父母又不理解,你那時很痛苦吧,真是辛苦你了。“

童野沒回複我,下線了。

還有一次,我和他提起想買個天文望遠鏡,他說自己家早有了,就是被他爸給砸了。

“我變成這樣,和我爸脫不了幹係。”

我勸他想得長遠些,天上的星光是億萬年前的、可能早已不存在的星球散發出的,我們的煩惱放在這樣的尺度裏去看,又算什麽呢。

他說:“別給我講這些大道理。給你說個笑話,你知道嗎,小時候從書上看到你說的這個事。我自己就找來一個手電筒,晚上出去,拿手電對著牆,打開,關掉,打開,關掉,不管我繞到多遠,一關手電筒牆上就沒光了。所以那時我覺得這些都是扯淡。”

閉門不出頭幾年,父母和親人不斷地批評、勸說他應該怎麽生活,讓他早已厭煩了外界,總帶著嘲諷、對抗和他人交流。我必須給他新的觀念。

一天,我問起童野想找個什麽樣的女友,童野告訴我,剛退學時,他爸爸斥責他:“一個男人應該有學曆,有工作,一個月掙起碼掙個幾千塊錢,有房子有車子,而不是像你這樣窩在家裏。就你這個德行,誰願意嫁給你!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敗類!”從那時起,童野就覺得自己沒資格戀愛。

我告訴他:“這些東西在我這兒太可笑了。誰說一個男人必須得娶老婆生孩子,周總理都沒孩子呢。你再把你爸這套理論放到國外,人家肯定笑到大牙。所以你看,這些不過是社會價值觀給你的一套規定而已。在我這兒,沒有對錯,沒有應該,你跟著心走就行,你可以選擇你自己的生活。”

或許覺得我和其他人不同,童野從和我兩三天聊一次,到每天都能聊一會兒,最後能徹夜長談。他晨昏顛倒,我也為他調整作息,在自己的出租屋裏陪他度過了許多個日日夜夜。他假裝抗拒外界,其實心裏很渴望理解。

我真正理解了他,還是通過他講的兩件發生在他7歲那年的事。

一天,我和童野分享了一些放鬆助眠的音樂,他給我講了一個故事。

7歲那年,父母吵架分居,父親便帶著童野去郊區的獄警宿舍住。父親酗酒,常留童野一人在監獄裏,托同事照看;那時他常常在監獄裏溜達,囚窗後的犯人無聊,就逗他玩,給他講自己當年如何犯罪的事。糟糕的家庭,加上監獄裏烏煙瘴氣的環境,讓童野成為了班上的“問題學生”,上課常常發呆,老師批評他“將來一定是要飯的”,同學們也孤立、欺負他。

好在,童野在監獄附近的村子結交了幾個玩伴。有次,村子裏的河流打撈起了一具上流衝下來的浮屍,因為是荒郊野外,沒有醫院和殯儀館,屍體就暫時停放在了監獄。

童野帶著小夥伴去偷看,屍體因為已經在河裏泡了幾天,整個身體腫脹膨大,皮膚像下水道上的水澡一樣,呈現出汙濁的綠色,遍布著紫青的血管。童野長大後才知道,那叫“巨人觀”。

童野很好奇,這個叔叔的身體為什麽成了這樣,他用手指戳了一下,屍體瞬間爆裂,屍水噴了他一身。小夥伴嚇得跑著回了家,童野怕父親責罵,一個人到河裏洗了澡,洗幹淨了衣褲、鞋子。

童野總覺得自己能聞到那具屍體的味道,“我是不是要爛掉了?”,才7歲的他陷入了可怕的幻想;沒幾天,他得了中耳炎,兩隻耳朵腫脹流膿,散發出濃烈的味道,讓他更加討厭自己。後來,膿包破裂,他聽不到任何聲音,聽自己說話卻震耳欲聾,每當說話,耳朵都非常疼。

他忍著疼,告訴父親:“爸爸,我什麽都聽不見了。”

也許是說話的聲音太小,父親沒聽到,直接出門上班了,童野蹲在地上哭,哭完,自己用藥倒到了耳朵裏,躺著休息。晚上,父親回家,看到童野躺在床上,沒有學習,直接將他打了一頓,打完倒頭就睡,其間一言不發。

父親興許是覺得自己太粗暴了,買回來了一把二胡,每天早上拉二胡給他聽。

童野說:“我的父親根本不會拉二胡,你不知道,得著中耳炎的耳朵聽那荒腔走板的聲音,有多麽難受。”他接著說:“連我的父母都理解不了我,幫不了我,我還能信任誰?”

從那以後,他就不怎麽聽音樂了。

另外一件“小插曲”,發生在這之前。還是7歲那年,父母像往常一樣在家裏爭吵,童野不知該怎麽辦,拿起一把小刀用力地割自己,想要自殺,父母吵著,隻有家裏的小京巴犬豆豆發現了小主人在傷害自己。豆豆急得上躥下跳,衝上去咬著童野的衣角,童野這才放下刀,抱著豆豆流淚。

幾天後,童野放學回家,發現豆豆不見了。追問下,父親才說:“我把豆豆送走了。一個男孩子,怎麽依賴一條小狗?你現在應該好好學習,不要玩物喪誌。”童野沒有能力找回豆豆,他隻能安慰自己:豆豆死了。

“我倆很默契,豆豆也從來沒回來找過我。

我告訴童野:“也許你的父母理解不了你,親人朋友理解不了你,谘詢師不理解你,但豆豆可以。狗的壽命隻有二十年,豆豆現在應該已經不在了,我相信它一定不希望看到你現在的樣子,如果它知道,一定又要急哭了。”

像以前一樣,童野沒回複我,又下線了。

心理問題的發生,大多源於童年,爆發於青春期,童野對世界的信任,在童年時就被專製的父親毀掉了,而在他的敘述中,母親似乎是個不存在的“隱形人”。他沒有力量反抗父親,直到17歲,退學、遠行、閉門不出,源於對外界的失望,也是沉默的、代價巨大的抗議。房間對他就是人間唯一的安全島,我知道,首先要做的,就是讓他走出這個安全島。

於是我設計了第一次見麵——體驗恐懼。效果似乎明顯,接下來一個月的溝通,他對外界的好奇多了不少。
有次,他提起小時候去過的一座寺,問我現在有什麽變化嗎?我說不如一起去看看。
在寺裏,我倆一前一後走著,他好像沉浸在回憶中,比對眼前的景象和記憶中的不同,我默默跟著。走到佛堂,他買了一柱香,跪坐在佛像前三扣,然後呢喃著什麽。工作日,遊人不多,隻有偶爾幾個僧人走過。
在寺門前分別時,我問他:“上次去玩,怎麽一點不見你害怕呢?是不是那種離死亡很近的感覺,你很熟悉?”我其實在試探他,是否想過自殺。
“是很熟悉,我早就習慣了死亡,因為我每天活著都跟死了差不多。我感覺心裏一直住著一具活死人。”我有些放心,“習慣”起碼意味著他沒有過激烈的自殺欲。
我們往公交站走去,這時童野說:“其實上次有一點怕,當時是裝作不怕。”
我笑笑說:“那你內心裏,最害怕什麽?”
他想了一會兒,說:“害怕適應不了現實生活,害怕世俗的挑戰,害怕當時自己做的決定是錯的。”
“恐懼是很正常的,你以為我們就不恐懼嗎。我也擔心下一個案子,自己能不能接下來,自己什麽時候才能做出頭。恐懼和快樂總是並存的,上一次見麵,你不是和恐懼相處得很好嗎?”
童野不置可否地笑笑。
一個多月後,我們第三次見麵,一起去學校旁邊的麵館,吃了頓拉麵,回憶青春,接著找了家咖啡館。我提前帶了一本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三毛當時初到撒哈拉,新環境讓她有種種不適應,和童野的情況有些像。
我在那兒讀,童野在一旁靜靜地聽,我能看到他聽的有些入迷,很平靜,不像第一次見麵時的敏感和抗拒。
讀完後,我們倆一起聊,聊三毛和荷西的愛情,聊他們倆如何化解困難。童野知道正常的心理谘詢是什麽樣子的,他問我:“你這樣做,不怕被人攻擊,或違反規定造成什麽後果嗎?”
我回答:“第一,我沒有收你的費用;第二,大不了就是吊銷我的執照,還能怎麽樣?”
童野佩服我的勇氣。
三毛的書裏講到,有次三毛和荷西一起去尋找備課的化石,荷西不小心陷進了淤泥,三毛去找人求助,路上被壞人騷擾,拚了命把荷西救出來後,荷西問她:“你還要化石嗎?明天再來找?”三毛回答:“要,再來找!“
童野說:“三毛很勇敢,荷西也是,兩個勇敢的人在一起會創造奇跡。我們倆也是這樣的人。”
我們就這樣讀會兒書,聊會兒天。出咖啡館時,已經是晚上了,我打了一輛車,童野送我上車。在車上時,我從後視鏡向後看,半是作為心理谘詢師的觀察,半是好奇,我發現童野一直站在咖啡館門口,看著我的車離開,直到看不見他了。
這一次的見麵,是為了通過三毛的撒哈拉故事,讓他體會平淡生活中的困難與快樂,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他也可以做到。但接下來童野的進步,超出了我的想象。
* 為保護當事人隱私,文中人物為化名,地點等信息經過模糊化處理。
- 未完待續 -
 

- END -

撰文 | 張璐

編輯 | 於潤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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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替身? -YMCK1025- 給 YMCK1025 發送悄悄話 (2098 bytes) () 10/05/2019 postreply 19: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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