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業免不了花冤枉錢

把小李和小杜送進了大學路上的一家旅館。這家旅館頗有歐洲風格，價錢也不貴。柳上青租了一間，要求旅館給加張折疊床，叮囑他們倆兩人換著睡。小李並不想睡覺，他想第一時間投入到工作中。柳言言沒來，他得獨挑了。而且看得出來柳言言的姐姐還真沒拍過紀錄片，她對畫麵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既然小李要求馬上投入工作，柳上青便將小李帶到了斯坦福大學的一個書店，帶他看了看舊金山灣區的圖片。小李一邊看一邊記，弄得非常認真。柳上青不懂畫麵，所以就留他在書店，等中午吃飯的時候過來接他。

晚上，小杜醒了，要求看看舊金山的全貌。他是個攝像，可對這個從來沒來過的地方，心裏還是沒有底的。柳上青開著車，把兩人重新拉回了舊金山。舊金山是個山城，風景非常美，但他們去的時候整好是晚上，從高速公路上，一快到舊金山城區，一下子整個燈火璀璨的山城就展現在一車人麵前。

三人先是去舊金山金融區吃牛排。柳上青對自己很是克扣，但對攝製小組還是大方的。他們先跟柳言言報平安。

“唉，言言，我們到了。一路上很順利。”

柳言言那邊是清晨，“行，知道了，隨時跟我聯係吧，你們不用管時差，有問題就趕緊給我打電話。”

“行，沒問題，我這兒有你姐給的電話卡，我隨時跟你匯報進展情況。我在書店已經看好了幾個地方，明天我們就出去取景。”

“行啊，老李，你行動還是很快的嘛。注意休息。小杜怎麽樣？”

這邊，小杜接了電話：“柳姐，我沒問題，我已經倒過時差了，明天一早準時開工。”

柳言言說：“你們都跟家裏人報報平安吧。”

柳上青一行在餐館已經坐了有一會兒了，可侍者卻不過來招呼。柳上青隻好抬起了胳膊，招呼waiter（侍者）。一個白人侍者這才不情願地過來，問柳上青一行都要點什麽。告訴完他點什麽餐之後，這個白人侍者叨叨咕咕地進了後麵廚房。柳上青心裏很來氣。心想，唉，這就是我想回國的原因吧：美國無處不在的種族歧視。

吃完了飯，柳上青大大方方地留下了餐費15%的小費。那個白人侍者立時便改了態度，收錢時，深深地鞠了一躬。看來尊嚴一向都是用錢買來的。

等看完了舊金山，在回來的路上，柳上青準備順路去取預約好的拍攝器材。柳上青給柳言言打電話說：“言言，雖然給數字電視那邊的項目建議書寫的是用高清設備，但考慮到成本，還是用普通的好了，啊。”

柳言言在電話裏非常地不滿：“不行，你許諾高清的就得用高清的。”

柳上青沒辦法，隻好決定：“好吧，好吧。高清就高清吧。”

盡管這意味著成本會上升一大塊兒，但既然做就把它做好吧。其實柳上青的現金已經非常緊張了。放手一搏吧。

模特也不能給錢，柳上青還是老辦法，上網征模特。但上網征來的模特良莠不齊。柳上青決定用拍照片時的老辦法，叫張振幫著找一些華人的美男美女過來。

柳上青去見章自強之前，是拍了組照片，但是太不理想了。不是模特們不理想，柳上青挑了張振和斯坦福大學的華裔校花兒。是雇用的攝影師和化妝師太不理想了。柳上青花了2000多美金買了個教訓。美國白人攝影師和化妝師隻會把亞裔拍得比本人難看。所以那組照片柳上青根本就沒用。

但這個教訓使柳上青懂得了拍攝是需要許可證的。這就比不知道強太多了，否則機器都租了，人都來了，卻被警察轟走那豈不是得不償失。有的時候看上去是花了冤枉錢，但實際上買個教訓也是劃算的。同時這個教訓也讓張振懂得了他是需要有鏡頭感的。回家他便開始拿著個小攝像機練習了。

當然能省則省仍然是創業的大原則。冤枉錢還是能不花就不花的好。但實際上，在創業的過程中沒有人能避免花冤枉錢。

叫張振過來，柳上青決定了。

張振很興奮地來到了柳上青在帕拉阿圖的辦公室，總算開始拍了。張振想跟柳上青談談合夥的事。但柳上青卻避而不談，光講要張振把模特找齊了。

這對張振來說太小菜一碟了。美女們都得過來試試鏡，但柳上青還需要一個男模特。張振雖然個頭高，但離英俊瀟灑還是有點距離的。柳上青想到了大學同學的先生，那個人可算得上英俊。雖然這個想法遭到了小李的諷刺，但柳上青腦子裏的英俊瀟灑就是她同學的先生那樣的。

柳上青馬上聯係上了。她同學也很高興老公能夠拍拍片子。小李建議她的先生先去理個發，因為他的頭發看起來不是很順溜。這下可惹怒了柳上青的女同學，因為是她給她先生理的發。尤其是柳上青還要付30美金理發錢，更把她惹火兒了。她除了堅決不讓她先生來拍片子以外，還說要捐助柳上青30美金拍片子用。柳上青一看，這女同學真火兒了，幹脆趕緊謝過了，說是找著男模特了。

經過張振的張羅，柳上青還真是找著了一個理想的男模特。從精神氣質上來講，他還真是體現了柳上青想要的商業化的精神氣質。這個人是一個山西煤老板的兒子。從他臉上就能看出他爸長什麽模樣。他一進辦公室，柳上青正在打電話，一眼認出來是前些日子在社團聚會上認識的。柳上青忙抬手打了個招呼。

山西煤老板的兒子於子俊一進門就認出了柳上青，他趕緊坐在了老板桌的另一端，等柳上青打完電話。

“哎，於子俊，太好了，我早該想到你。”柳上青笑嗬嗬地說，自打小李和小杜來了以後，柳上青這個辦公室可是人滿為患了。

“柳上青，你這搞得很有點規模呀。”

“哪裏哪裏。”柳上青趕緊自謙一下，“於子俊，是張振找的你嗎？”

“不是，是張振找的李小燕，李小燕找的我。”

看著稍微有點黑的於子俊，柳上青還是很滿意的。

小李和小杜每天拍片子出去的時候，柳上青都是給他們派上助理。柳上青是不出去的，她得準備轉天要拍的東西。於子俊來的時候是晚上了。玫瑰、小李、小杜、傑森剛回來，正好碰上於子俊。

真是一屋子人了，柳上青趕緊讓玫瑰和傑森下班。

“這是李導演。”柳上青向於子俊介紹了小李。小李來決定於子俊能不能做男一號。於子俊和小李握了握手，小李向柳上青點了點頭。

“看來你得做我們的男一號了。”柳上青說，於子俊很是高興，決定請大家去大學路上的一家酒吧喝酒。小李和小杜在外麵跟玫瑰和傑森吃過漢堡包了。這些助理雖然不付工資，但柳上青還是管飯的。錢放在了小李身上，小李也很知道節約。平常不管晚飯，但是那天拍片晚了一些，便晚飯也在外麵吃了。

老實講，柳上青自從在大學路上租下辦公室起，還真沒去過這裏的酒吧。她覺得創業的生活可比有一份工作的生活要艱苦得多。既操心又節儉，洛克菲勒就是這麽走過來的嗎？還好今天是於子俊請客，他得請那介紹他過來的兩位美女。

兩個美女都有著模特的身高，看來是好朋友。於子俊追其中的一個美女，就是叫他過來的李小燕。小李和小杜來了好幾天了，也一直沒有到娛樂場所看看，於是柳上青就讓他們大家先去。自己要處理完轉天要發給每個人的一天工作計劃才能去喝酒。

呼呼啦啦的一群人離開了辦公室以及辦公室的過道，出去喝酒去了。

柳上青難得地消停了一會兒，自從小李和小杜來了以後，柳上青就跟上了弦似的強度很高地工作。在美國，所有的事兒都可以用打個電話的方式解決。定場地、租設備、給小李和小杜買意外保險這些全都是打電話解決的。當然這裏的支付方式是信用卡，所以可以用打電話的方式付清所有開銷。柳上青將自己在美國的信用幾乎用到了極限。

想想傑森剛來麵試時，還小心地問，他做助理，是不是每天都要給導演搬椅子。柳上青笑笑，表示用不著。傑森的工作是搬設備，小李因為有了個白人助理，還很是得意了幾天。不過這些天他們也混熟了，傑森便再也不提給導演搬椅子的事兒了。

柳上青獨自一人，在辦公室，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創業是很累的。不管你是男的，還是女的，累是肯定的。其次是壓力。壓力和累輪番上陣準備隨時打倒創業者這個野心家。你得撐著，就象清華創業基地的魯誌一樣撐著。柳上青不知道為什麽這會兒想起魯誌來了，她對自己說魯誌是互聯網領域裏的蓋洛普這句話很滿意，不知道魯誌有沒有用這句話找到投資。好了，回去時再看看魯誌那邊幹得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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