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創業（24）“淪陷”的最初的日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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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上青在美國就徹底地失去了一個女友。那是柳上青在Palo Alto（帕拉阿圖）租了辦公室之後。她把一直住了四年半的一個別墅的單間給退了。問斯福大學的一個女友借住幾天，因為過幾天就得回國一趟了。
　　“琳琳，我能在你那兒住個三天嗎？”柳上青打電話問。
　　女友很仗義，說：“沒問題，你過來吧。”
　　女友是住在斯福大學的研究生宿舍，是個聯排別墅，雖然是半新不舊的吧，那也是個兩層樓的聯排呀。房子內有兩間臥室。住過去了，柳上青才明白女友平時是和孩子住在一間房，老公住另外一間的。柳上青的一去借住，可就徹底打擾了她老公。因為她老公還在做博士畢業論文。
　　不滿情緒在借住的第二天就出來了，看得出來她老公一醒便交待了她不能再讓柳上青借住了。早上一下樓，女友就問柳上青：“你能不能住辦公室呢？”柳上青知道這是最後的逐客令了。於是說：“孩子太吵了，我不住了。”女友立刻一臉地不高興，批評什麽都不能批評孩子。於是柳上青出來以後，再也沒和這個女友聯係過。女友也有委曲，她可是在沒跟老公商量的情況下就讓柳上青過去住的。
　　國內的概念還是，既然你做了公司，那你一定很有錢了。其實不然，初創企業要被理解為很沒錢。雖然被手下的江小姍“柳總，柳總”地叫著，柳上青卻感覺自己一點兒也不“柳總”。一下子發現上當了的時候，柳上青是毫無準備的。她這次回國什麽東西都沒拿回來，還以為和台裏簽了協議，她就回美國做這個項目呢。
　　這一下可把柳上青整慘了。她首先得找個住的地方。她的一個女友在華園讀博士，於是女友便把宿舍鑰匙給了她。住在華園的宿舍裏其實是一個最好的選擇，畢竟離公司近。女友的研究生宿舍很新，就是沒怎麽打掃。下飛機沒幾天的柳上青隻好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打掃宿舍。宿舍打掃出來了，可柳上青卻因為被看門值班的人看出來不是華園學生而被拒之門外。
　　有一天晚上，柳上青回宿舍，她沒有穿普通學生穿的夾克類的衣服，而是穿了套比較正式的外出會客的衣服。這下看宿舍門的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開始叫：“那個同學回來。”
　　柳上青不管，按了電梯的指示按紐。
　　這個婦女打開了值班室的門兒出來了，走到了柳上青的麵前。
　　“把學生證拿出來。”婦女大聲地說。
　　“在樓上呢。”柳上青試試這樣能不能過關。
　　“我跟你上樓拿去。”婦女這一關看來過不去了。
　　於是，柳上青隻好在附近的招待所湊合了一夜。
　　這下又得找另一個住處。柳上青另一個女友開著一家經濟型酒店。這個女友很是有點資產。柳上青在做樣片之前回國的那趟，還找這個女友借過15萬元人民幣。但是女友回去和她先生商量過之後，否了柳上青這個借款計劃。這一下沒地方住，柳上青就還找女友，看能不能在她的經濟型酒店裏暫住，這樣等錢下來了，就還給她住宿的費用。
　　這個女友很幫忙，把柳上青安排在了她弟弟空著的兩室一廳裏。這個房子看來是經常被用來接待女友的丈夫的老家的親戚的。女友的丈夫很是有點過意不去讓柳上青住過去，特意派了一個經理和兩個酒店的服務人員把那個房子的被褥換了。
　　象柳上青這樣一下子“淪陷”在了北京的，能有個住的地方就不錯了。柳上青就在那住了四個月直到開春，女友實在不知道柳上青要住到什麽時候去，開始催促柳上青搬家了。在最初柳上青資金周轉不開的時候，女友還特意匯給柳上青2500元人民幣。這些錢，柳上青都是要還的，但女友卻象是準備絕交了一樣，再發短信給她卻不再回了。柳上青也不知道自己要“淪陷”多久，於是也就沒有再找這個女友。柳上青知道自己被女友按鄉下來的窮親戚處理了。
　　另有三個親密女友也被柳上青借了還，還了借的借了好幾輪兒了。以至於最後，隻有一個女友還肯讓柳上青借了還，還了借。另兩個女友不肯要利息，而且也不肯再借錢給她了。其實在國內借錢，最重要的是借錢時要低下頭，有感激的意思在裏麵。另兩個女友就是因為柳上青再借錢的時候，沒有表示乞求的意思，兩個人都被柳上青“周轉一下，馬上就還給她們”的態度弄得很是不愉快。其實對這兩個女友，柳上青做錯了一點，那就是你要感激她，而不是一個勁地表明自己有還款能力。
　　最後剩下的這個女友是肯接受利息，柳上青找朋友借錢，利息是很高的，借3000還3300。這樣的話，柳上青的利息負擔也是很重的。總是搞得她，錢來了，馬上就付出去了。
　　最後剩下的女友叫任學容，是一個記者。兩個人畢業分配時認識的，一起下基層鍛煉時兩人就在一起。
　　這一天，還是要借錢。不借錢就發不出工資了。柳上青約了任學容在一家快餐店見麵。
　　任學容是個雅致的人，不象柳上青這麽風風火火的。說話也是慢條斯理的。柳上青先到，任學容來了。“哎，學容，這邊兒。”柳上青喊任學容。
　　任學容還沒坐下，就開口說：“你說說你，還不如找一份工作呢。”
　　柳上青回答得倒簡單：“這不跟找一份工作差不多嗎？隻是老板老變，一會兒變成國視，一會兒變成管委會。我不是等著中關村的10萬救急嗎。”
　　任學容很吃驚地說：“憑什麽要給你們10萬塊錢呀？”
　　柳上青則義憤填膺地說：“它要不給，我到網上去散布它的流言去。就拿這10萬塊忽悠我們把美國的全職工作辭了，還賣房子賣車地做個企業，它再不給這10萬塊，我就能讓美國那邊的人都知道他們不給，看還能把我們忽悠回來嗎。”
　　任學容知道柳上青當初讀GRE出國的不容易，於是也就沒說什麽。
　　兩人開始點了餐，任學容特意推薦了熱幹麵，於是兩個人都吃熱幹麵。
　　“你的電視節目還做不做了？”任學容不可能不好奇。
　　“寶貝兒，我也不知道，還在努力爭取中。”柳上青回答。
　　“爭取得上嗎？”
　　“不知道呢，但是不可能現在就放棄，畢竟前期花了這麽多錢了。我跟你說，做生意還真是風險太大了。”柳上青通常會跟任學容說實話，“我給章主任送了個名牌包，男性品牌的。那個包大小整好夠裝10萬塊錢的，我當時拿的時候，心想，我要有這10萬，我就把這10萬塞進去了。要不要是他的事兒，怎麽著我得表達一下這個意思。”
　　任學容這時笑出聲了：“最後你放了嗎？”
　　柳上青說：“我不是沒錢了嗎？要真放了還敢跟你說嗎？放的還是那團白色的把包撐起來的那種紙。你說，這章主任看見我這麽送了的包，會不會想這人真不會辦事兒？”
　　“不知道，反正是個人見了錢就會高興。不過也得分人，有的人就不敢要，我老公現在就不敢要。”任學容的老公也是電視界的，但是他的頻道比起章自強的頻道來說，影響要小得多。本著不敢把節目做歪了的原則，柳上青沒跟任學容的老公談。任學容的老公因為做另一個頻道的時候被查過，所以不敢和人要錢了。不過，如果這個11月份沒把柳上青的節目提上去，柳上青就得想著換頻道做這個節目了。
　　兩個人吃完了飯，一塊兒去附近的銀行取錢。取完了兩萬塊錢，柳上青把提前寫好的借條遞給了任學容，寫的是欠款兩萬兩千元，於年底前歸還。
　　在柳上青“淪陷”的最初的日子裏，柳上青還曾向追她的那個香港人借了五百美金。當然這五百美金也在後來的日子裏被追還回去了。看來柳上青能找人借錢的朋友還不足10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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