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下)4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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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 苗疆風情畫薑爺2013-01-05 07:19:04


   (苗疆風情畫,下)41~50
 

    41。第四十一章 伏魔七斬         
 
    42。第四十二章 地下遇齊收
 
    43。第四十三章 深入地底
 
    44。第四十四章 瘋狂的老妖怪
 
    45。第四十五章 師門秘聞
 
    46。第四十六章 師祖,抱歉
 
    47。第四十七章 中茅與結煞的對決
 
    48。第四十八章 突生變故
 
    49。第四十九章 大水
 
    50。第五十章 齊聚山穀 爭分奪秒

 

    第四十一章 伏魔七斬

 

    “阿彌陀佛。”一句簡單的佛號,卻有著讓人心安定的力量,這個法號覺遠的和尚,一開口就讓我覺得真的不簡單,慧大爺見他進場,一副交給你了的表情,然後慢慢的走出了那片空地。

  那個覺遠和尚望著空地著逐漸彌漫開來的黑霧,神色悲憫而慈悲,接著他就在空地中就地一坐,隻是手持一竄簡單的念珠就開始念誦起經文來。

  和慧大爺超度不同,這個覺遠和尚連經書都沒有拿出一本,仿佛這種場麵,他不需要借助經書依然可以發揮出足夠的念力。

  這個誦經聲和慧大爺師徒不同,少了幾分莊嚴的氣勢,多了幾分慈悲的意味,隨著他經文的聲聲念誦,空地中的黑霧竟然開始散去,不,應該是開始集中,朝著覺遠包圍而去。

  無奈覺遠寶相莊嚴,黑霧最多隻能逼近他周圍一米的距離,就絲毫不得寸進了,那黑霧就像一陣龍卷風,包圍著覺遠,卻拿覺遠絲毫沒有辦法。

  這個時候,就算普通人都能感覺那黑霧裏包含的怨念和對覺遠的仇恨,果然是不可度化的怨靈,如此悲憫的超度,都不能將之感化一絲一毫。

  師父他們的法術已經在進行著,但此刻空地中的一切都已經在掌控中了,大家的心情也就慢慢的放鬆了下來。

  慧大爺走到我身邊坐下了,有些喘息未定的樣子,我拿過我的小行李袋,翻出水壺,擰開,給慧大爺喝了一口水,慧大爺咕咚咕咚連灌了兩口,才舒爽的喘了一口氣,說到:“我沒有想到,我受傷之後,功力大損,還能打破這人皮傀儡。”

  “人皮傀儡?”這到是我第一次聽說。

  “是啊,這傀儡的外皮就是用人皮縫製的,取得人皮無一不是死的時候怨氣衝天之人的人皮,而且隻取胸口的人皮縫製而成。縫好了之後,外麵在套一層煉化犬靈時,所死之犬的狗皮,就能徹底的禁錮怨靈在其中。這傀儡的骨架是用一種特殊的木材浸泡鮮血後,晾幹製成....”慧大爺開始詳細的給我解釋這個傀儡。

  在慧大爺的敘述中,我聽明白了,把怨靈裝入傀儡,防備的就是道士,因為道士的術法對於鬼魂一類的東西最是厲害,就如師父的金刀訣,專斬靈體,可斬殺不了活人。

  而這種傀儡,用普通的物理打擊也沒有用,畢竟它不是血肉之軀,裏麵充斥的都是怨氣,最是難以對付,理論上隻要怨氣不散,傀儡也就不會被打爛。

  慧大爺化身羅漢,或者對刀槍不入的僵屍有些不足,那個拚的是純粹的力量,唯雷火可傷。但是對於這種怨靈傀儡,包裹著佛光的拳頭,卻是無往不利的霧氣,因為佛光可以阻止怨氣聚集。

  “小子,明白了嗎?當這怨靈有個烏龜殼的時候,你師父拿著就頭疼。我把它的烏龜殼打爛了!這傀儡說起來是黑岩苗寨的寶貝,因為煉製傀儡的材料,特別是塑造骨骼的那種木頭幾乎絕跡,他們再也拿不出第二個了。再說,這傀儡裏麵滔天的怨氣可不是那麽好收集的。黑岩苗寨那些老妖怪逆天的事情做了不少,可是要他們犯著更大的天怒人怨再去收集怨氣,他們也是不太敢的。”慧大爺在一旁給我解說著。

  我點點頭,是啊,如此逆天的傀儡,再多一些,對天下蒼生的潛在危害也不必惡魔蟲少多少了。

  說話間,師父四人已經施術完成,在覺遠和尚的幫助下,那些怨氣被佛家的念力所壓製,再難以對怨靈進行補充修複。

  於此同時,失去了烏龜殼的怨靈,在覺遠和尚的念力下,也是處於一種被壓製的狀態,它的恨意全部集中在覺遠和尚的身上,根本就無視掉我師父他們四人。

  這也就是師父完整的計劃,我去引出怨靈,特異功能者禁錮怨靈,覺遠和尚用佛家純正的念力消弭怨氣,失去了怨氣補充的怨靈,才有可能被徹底斬殺,而師父他們施展大法術,最後斬殺怨靈。

  這個計劃原本環環相扣,哪知黑岩苗寨的老怪在那個組織的幫助下,狡猾如斯,竟然給怨靈套上了一層‘烏龜殼’,才讓計劃有了變動,慧大爺不得不出手。

  可是請羅漢身也不是簡單的事情,所以,我必須拖延時間。

  這中間隻要有一步出錯,那逆天的傀儡就能脫離牽製,大開殺戒。就算最後我們滅了它,也難保不會有人員的傷亡。

  此刻,師父他們施術完成,也就到了計劃中最關鍵的一步。每個人的心情再度緊張了起來。

  師父神態從容,一手掐著玄天上帝指,一手持銅錢劍,此刻掐此手訣,是為了暫時押住這凶惡的怨靈,讓它不能避開斬過的劍芒。

  “斬!”隨著師父的一聲低喝。

  首先出手的就是那個白發老頭,他終於念出了最後一句含而不發的咒言,伴隨著那句咒言,桃木劍落下,帶起了一陣兒清風。

  隨著這一劍的落下,怨靈發出了慘烈的尖嚎,那聲音響在每個人的腦中,讓人不自覺的就覺得牙酸。

  可師父他們豈肯給怨靈喘息的機會,第二個人又出手了,他拿著是一柄天蓬齒,此刻也狠狠的落下....

  接著是第三人的法刀落下...

  接二連三的大法力劈斬,怨靈的聲音已經十分虛弱,師父是最後一個出手的,此刻,他已經收了玄天上帝指,銅錢劍劈斬落下,那怨靈發出了一聲絕望的慘號,聲音漸漸消失於虛無。

  場中的黑霧慢慢的散去,幾人收了訣,都是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可我心裏總覺得這裏沒有完全的幹淨,一顆心總是落不到實處,我剛想說出我的想法,空地中卻忽然狂風又起,那怪異的嬰兒聲音再度響起。

  這次不是一個聲音,而是接二連三很多聲音,慧大爺‘霍’的一聲站起,臉色大變,喃喃的說到:“好狠的手段,用大法力強行驅使嬰靈,藏於怨母腹中,這裏死的可不是一個嬰兒。”

  人們都已經有些驚慌了起來,唯獨師父不慌不忙,冷哼了一聲,說到:“我早料到!你們繼續施術,我們今天就把它們斬個幹幹淨淨。”

  說完這話後,師父舉起銅錢劍,掐了一個我從來沒見過的奇怪手訣,隻是簡單的行了兩句咒語,那銅錢劍就連連落下。

  其他三人見師父已經率先持劍開斬,心中也漸漸鎮定了下來,此刻準備時間太久的大術已經不合時宜,他們紛紛拿出了能快速施展的,或者消耗性的東西,分別是符和印。

  這符是用一張少一張,想寫出大威力的符頗為不易,而那鎮壓之印,平日裏溫養不易,用一次也要溫養很久,但此刻情況危急也顧不上許多了。

  我很吃驚的看著師父一次又一次的斬下,臉色已呈一種病態的,興奮的紅色,我心中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師父在動用本源之力。

  我數著師父連斬了七下,卻不知道師父這一招又是什麽名堂,可在身邊的慧大爺說話了:“伏魔七斬,你們這一脈獨有的法門,沒想到這老薑被逼到了這一步...”

  伏魔七斬?我們這一脈獨有的法門?師父為什麽從來沒有教過我?

  我看著場中的師父,隨著他每一次的斬下,都有一個聲音帶著絕望的嚎叫消失,狂風四散,這伏魔七斬的威力大到了如此的地步,為什麽師父會不教我呢?莫非...

  我想到了一個可能,立刻大為心急的看著師父,此時的師父已經斬落下了第七斬,一口鮮血也隨之噴出!

 

    第四十二章 地下遇齊收

 

    一切都塵埃落定了,空地中的黑霧也慢慢散去,場中出現了瞬間的安靜,隻剩下覺遠悲憫的誦經聲,我想他是在為這可憐的怨母,嬰靈誦經一篇,盡管它們最終的結局隻是魂飛魄散。

  師父胸口上有一大片血跡,此刻立於場中,神色也有些淒然,另外三個跟隨我師父的道士同樣也是如此,是他們親手斬滅了這些怨靈,但心中未嚐沒有憐憫。

  人說,大道無情,在斬妖除魔驅邪一事上,用的最多也是這個詞。師父卻從來沒有這樣說過,甚至很多時候都會留一線生機。

  在我向往俠義的年代,師父總是對我說:“道無情,心卻是熱的,能留住一線生機,也就是種下了一分善念。這個生機有時也不是指生與死,在很多時候,就比如你和別人的關係,到了崩潰的時候,也一定要留一絲寬容,落井下石也不見得是痛快,懂嗎?”

  那時的我不懂,愛憎總是特別分明,可是現在的我早已懂了,有時你的一絲寬容對別人也許就是另外一扇窗戶,如果這個世界都是如此,也就不會越來越多的人極端了。

  風吹過,仿佛也是在為這些無辜逝去的母子哭泣,我大踏步的走到師父麵前,伸手準備扶住師父,他卻瞪了我一眼:“三娃兒,你看我可是老到走不動路了?”

  “師父,你傷了本源啊!”我難過且著急的說到。

  “那又何妨,這次且讓我戰個痛快。”師父說完,隻是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雙手一背,然後對身後的眾人說了一句:“走罷。”

  我看著師父的背影,發現曾經那個很挺拔的背影,如今都有一些佝僂了,心中有些難過,無情的怎麽是大道?最無情的是時間吧,它總是帶走你珍貴的瞬間,珍貴的人,而且還告訴你,在時間裏,你沒有辦法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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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樹葬的原因就是如此,有可能屍變的屍體葬於樹內,不沾地氣,也就沒辦法起屍。我算明白了,那人皮傀儡藏在樹裏也就是這個原因,不沾地氣,不接觸生人氣,它也就在沉眠的狀態,你走過去....”在我身邊不停的說話的,是關喜哥。

  從我們離開空地,一直走到了這地下通道內,他一直都在分析這嬰靈,怨母,我沒見過一個人能囉嗦到如此地步,終於我忍不住開口了:“我說喜哥,你不停的分析這個幹什麽?難道你對黑巫術也有興趣?”

  關喜哥或許也是察覺到了自己的囉嗦,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到:“我師父說了,術法這種事情,不要死學死記,多看看,多想想,舉一反三,才能達到一個很高的境界。”

  我微微一笑,這關喜哥當真是個有意思的人。

  我正待和他再聊,卻聽見淩青奶奶說話了:“立淳,這地道內如此安靜,會不會還有陷阱?”

  是的,我們現在就在地道內,這地道比起高寧曾經帶我走過的地道要華麗許多,無論是地上,通道側壁,還有地上都鋪滿了青石板,雕刻著奇怪的浮雕。

  這個浮雕我在黑岩苗寨的時候,看得多了,很多建築物上的圖騰就是如此,那時我完全看不出來是什麽,到現在卻明白,這就是那抽象的惡魔蟲啊。

  走在這個地道的時候,我就清楚的知道,這是高寧口中所說的新地道,正是因為它的存在,我和高寧才鑽了空子,利用廢棄的舊地道逃了出來。

  麵對淩青奶奶的問題,師父沉吟了一會兒,說到:“哪兒還能有什麽陷阱,剛才那逆天的傀儡,怕是已經耗盡了黑岩苗寨巫師的力量,剩下的不過是一場決鬥罷了。”

  淩青奶奶微微皺眉,說到:“那逆天的東西,怕是要有好幾個巫師獻祭生命才能完成,否則按照規矩,老天是會降下神罰於這裏的。巫師的力量耗盡了,可是蠱苗我卻一個沒有見到啊。”

  師父說到:“黑岩苗寨自從有了惡魔蟲以後,還能存在什麽蠱苗,在惡魔蟲的威壓下,什麽蠱蟲還能存在?”

  師父剛說完,我就覺得不對,我立刻對師父說到:“不對,師父,他們是有蠱苗的,他們在地下不是有一支由年輕人組成的秘密部隊嗎?然後裏麵有蠱苗的。”

  師父說到:“秘密部隊我是知道的,有五十人的樣子,專門培養年輕一代的巫蠱,怕是圖謀甚大。可是遠遠沒有成氣候,黑岩苗寨那些老一輩的蠱苗,才是真正的用蠱高手,他們是最無辜一批被犧牲的人,由於不肯屈服於惡魔蟲,以惡魔蟲那些千奇百怪的卵為本命蠱。所以...總之,在這裏,不存在真正的蠱苗了。”

  說話間,長長的地道已經走到了盡頭,在盡頭處是一個看起來恢宏無比的大廳,在這個大廳中,最顯然的就是一個高高的祭壇,祭壇背後則是4個小門,不用想這4個小門是分別通往4個山腹的,那些母蟲就被黑岩苗寨的人藏在山腹中。

  我清楚的知道,這4個小門,其中有一個是廢棄了,因為那個山腹裏的母蟲被高寧偷走了,剩下應該還有3隻母蟲,但是具體有幾隻還得仔細探查過了才知道。

  我聽聞師父說起,這是黑岩苗寨最大的秘密,那麽多人秘密調查了那麽多年,都沒有接觸到這個真正的秘密。高寧仿佛給我提起過母蟲一共有4隻,但是過了那麽久的時間,又在當時那種環境下,以我出色的記憶力,都有些記不太分明了。

  但現在,走哪條通道都不是關鍵,關鍵的問題在於這個大廳中站滿了人,看他們的樣子仿佛就是為了等待我們。

  為首那個人我是我的老熟人,黑岩苗寨的波切大巫——齊收。

  “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此刻站出來說話的是我師父。

  那齊收的臉抽搐了一下,最後才嗬嗬幹笑了一聲,說到:“倒是沒有久等,你們比我想象的來的要快。”

  師父望了一眼齊收身後的人,除了50個衣服整齊劃一的秘密部隊的人,還摻雜著幾個巫師,另外剩下的7,8人應該就是寨子裏所謂的蠱苗了。

  一個寨子能有好幾個巫師,加上7,8個蠱苗已經是了不得的事兒了,就算是與世隔絕的生苗寨子,他們也不是個個都能稱之為蠱苗,能稱之為蠱苗的苗人,最起碼是要有一隻本命蠱的。

  這樣的力量在別人眼裏看起來或許很強大,但是在我們一行人麵前,就有些不夠看了,師父似笑非笑的看著齊收,說到:“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讓開,待我們處理好一些事情後回來,帶走你們。這樣,你們中大部分人或者會有一條生路。二是打過一場,但我們不會手下留情,你們中大部分人會死,或者全部的人都會死。你要選哪個?”

  齊收的神色有些‘憂傷’,半晌都不說話,過了許久之後,他才歎到:“我齊收得了寨子莫大的恩賜,白白得了二十年的壽命,說起來卻是最沒有用的一個,還是老祖宗垂愛才有這個機會。我又怎能因為你幾句話的威脅,就背叛老祖宗,我們總是要打過一場的。”

  “你得二十年壽命,也就意味著,你就算投降,也沒有活路。因為你罪不可恕!那就打過一場吧,我留下大部分的人和你們打,隻帶少部分的人離開,你知道我們要衝你們也攔不住,說不定損失更大。這大部分的人,你能留住他們多久,就看你的本事了。”師父望著齊收認真的說到。

 

    第四十三章 深入地底

 

    最終,大部分人留下了,能繼續前行的隻有我師父,慧大爺,淩青奶奶,還有上次跟隨我師父一起斬滅怨靈的三個道士,那樣學生樣的特異功能者,如月,一個我不認識的蠱苗,還有就是我自己。

  至於我的兩位師叔和承心師哥,早在我們上山前就消失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師父挑選的都是功力最高的幾人,除了我和如月,淩青奶奶不想如月參與到那樣大規模的廝殺中,師父同樣也不想我參與進去。

  我和如月嚴格說來不算這個部門正式的人,也就沒必要麵對這種廝殺。雖然,師父告訴我,這種程度的廝殺並不算太過厲害,有些任務的說不定就要死上幾千條人命。

  道家人由於一些特定的忌諱,並不參與到普通人的生活中,或者說真正的道家高人,在你的生活中,你也沒辦法察覺,就因為這樣,道家人的犧牲往往是最不計代價的,和普通人不同,他們並不能得到一個英雄的名聲,就算他們所做的是真正的英雄之事。

  亦或者,這個身後名,對把一切看得比普通人通透幾分的道家人來說,根本就不在意。

  我們沉默著前行,師父從隨身的黃布包裏掏出了一個白色的小瓷瓶子,從裏麵倒出了幾顆藥丸,除了我和如月,他一人發了一顆。

  “這一次的行動,你們知道是不能失敗的!失敗的代價就是母蟲徹底的失去束縛,甚至被黑岩苗寨的那些老妖怪弄到瘋狂的地步,那後果你們知道的。所以,如果有必要,吞下它。”一邊走,師父一邊平靜的說到。

  這個藥丸我太熟悉了,曾經在我手上就有一顆,在關鍵時候,我就吞下了它,那就是那種屬於道家的‘興奮劑’,吞下它之後,能徹底的激發自己的力量,那後果也是嚴重的,我因為這顆藥丸,在事後整整昏迷了好幾天。

  我相信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這顆藥丸的作用,隻是接了過去,默默的收下了,沒有一個人說任何反對的話,也許部門的任務根本不是束縛這些人去賣命的原因,束縛他們的隻是他們心中的大義。

  所學多一些,知道的多一些,擁有的多一些,也就為家國,甚至為世界承擔多一些吧,隻是太多人忘記了這一點!所幸,這個部門的人從來不敢忘。

  我們沒有走那4個通道中的任何一條通道,而是走的祭壇下的一條通道,看見我們隻有那麽幾個人前去,齊收那老家夥幾乎是迫不及待的為我們指出了這一條路。

  我不知道他為啥那麽高興,看我們的眼光就跟看一群死人似的。

  對於他們在祭壇下還藏著一條路,師父也表示很驚奇,根本就不知道黑岩苗寨就跟土撥鼠似的,在地下挖了那麽多四通八達的洞,有些無語。

  齊收告訴我們,這條路是通往4個蟲洞的地底的,在那裏有一個黑岩苗寨的秘密大廳,是黑岩苗寨的最高議事廳,在那個廳中就有4條向上的通道,分別通往4個蟲洞。

  原本4個蟲洞,就是在一片相連的山脈上,隻不過分為了4座山,相隔不是很遠。

  齊收告訴我們,所有人都在那個大廳等我們,我們隻要通過了那裏,我們要怎麽樣,再也沒人能阻攔。

  齊收那麽熱情的指路,無非也是認為我們必死,他帶著人攔在那裏的原因,也不過是想拚命耗費我們的人,為他口中的老祖宗爭取一些時間和生機罷了,卻沒有想到我們主動分散了人力。

  這樣想來,這個齊收雖然罪不可恕,卻也不是沒有人性的閃光點,至少他對他那罪惡的老祖宗有著一份赤誠的忠心,可以連性命也不要。

  我們安靜的走在這條秘密的通道中,我問師父:“師父,為什麽你要主動分散人力?”

  師父說到:“這是為了節省時間,防止意外的變故,你知道一天的時間徹底的喚醒蟲子,隻是我們的推測,我不敢拿一個推測去賭。第二,我讓大部分人留下,並不是為了殺光齊收他們,最重要的目的是牽製,這也避免了不必要的犧牲,他們隻需要拖延過一個小時,就會帶人撤退出這裏,在外守候!因為此地在幾個小時以後必生變故,這個,他們中的領頭人是知道的。到時候,他帶著人撤退是來得及的。如果不是因為黑岩苗寨還留有這份實力,我也不會帶那麽多人來的。”

  原來師父帶那麽多人來,隻是為了牽製黑岩苗寨的力量一個小時,為我們對付那些老妖怪爭取一些時間,畢竟蟻多咬死象,單憑幾個人,是不能對付那麽多人的。一個小時以後,就算齊收帶著剩下的人趕來,該對付的老妖怪必定已經對付完了,剩下的事情也就輕鬆很多,我們可以從容離去,畢竟齊收他們也是逃不掉的。而且這樣做,的確也是最大可能的節約了時間,防止那些老妖怪留有後手,能提前解開母蟲的束縛。可是必生變故是怎麽一回事情?

    我探尋的目光剛望向師父,師父就開口答到:“別忘記,你王師叔在這裏布了一個真正的大陣,改動了風水走向,到時,你便知道了。”

  我不再言語,看了一眼時間,此時已經是晚上7點多一些,看起來我們的時間還是比較充裕,按照最短的時間計算,至少到淩晨一點,我們還有6個小時。

  這一條通道很長,我們一路走來,達到所謂的大廳整整用了半個小時,再有半個小時,我們的大部隊就會撤離這裏,但師父卻是一臉的淡定和從容。

  他走在最前麵,帶著我們進入了這個所謂黑岩苗寨最機密的地方。

  進入了這個大廳之後,我開始仔細的打量這裏,畢竟是最機密的地方嘛,會不會有寶藏?這隻是我一個幼稚的想法,事實上,這個大廳簡陋無比。

  說起來,就是一個不超過一百平方的土洞,因為深處地底的原因,反而有些氣悶。

  大廳的布置也非常簡單,就是零零散散放了十幾個草墊,除了這個幾乎是一無所有,插在牆上的火把熊熊燃燒著,把這個大廳照得透亮,讓人一眼就在這裏大廳裏坐了10個人,還剩下了幾個草墊。

  這10個人難道就是所謂黑岩苗寨的老妖怪?我仔細觀察了一下,應該不是,因為在這其中,有三個人,身著打扮一眼看去就不是苗人,他們中其中一人身著唐裝,看質地是絲綢的,很高檔的樣子。

  另外兩個人都是穿著考究的西服,就這樣坐在這簡陋的大廳裏,顯得有些滑稽。

  這三個人的年紀不大看得出來,仿佛是在中年和老年之間,總之是保養得當,我對他們很陌生,總之是不認識。

  除了這三個人,另外七個人應該才是黑岩苗寨真正的老妖怪吧。

  看見我們的到來,他們並不吃驚,其中一個坐在中間的老妖怪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坐吧。”

  那聲音是如此的嘶啞難聽,可是我師父卻沒有動,他望著這些人說到:“我們是敵非友,有何坐下來談的必要?下一刻就要分出生死,那樣不覺得假惺惺的麽?”

  在師父說話的時候,我則拚命的打量起那些老妖怪,活了那麽久的老妖怪,那可是少見之極的,這個時候不抓緊時間看一下,不是可惜了嗎?

  令我失望的是,他們除了骨瘦如柴,皮膚光滑外,沒有什麽特別值得一提的地方,看見他們就如看見齊收老頭兒一樣。

  但是其中一人和齊收老頭兒有一點點區別,就是坐在中間叫我們坐下的那個老頭兒,他竟然沒有一絲發毛,至少在我能看見的部位沒有,沒有頭發,沒有眉毛,而且肚子鼓脹脹的,很是奇怪。

  讓我頓時就生出了一個想法,莫非男人也能懷孕?可是,在下一刻,我又想起了一件事兒,同時老妖怪,為什麽橋蘭還能貌美如花?咦?橋蘭呢?我怎麽至始至終沒有看見她?

 

    第四十四章 瘋狂的老妖怪

 

    麵對師父毫不客氣的說法,那坐在中間的老妖怪隻是笑了笑,一副很是寬容大度的樣子,隻是我總感覺他的肌肉有些怪異,跟橡皮似的,少了應有的柔軟度,顯得很是僵硬,可想而知那個笑容有多麽怪異了。

  總之,我身上是起了一竄兒雞皮疙瘩!

  我想看看師父有什麽反應,卻發現師父的目光根本沒有盯著那個老妖怪,而是看著那個身著唐裝的人,沉默不語,因為是側麵,我不清楚師父的眼神,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而順著師父的目光,我看見那個身穿唐裝的人也在盯著師父,眼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意味,甚是古怪,我也形容不出來。

  老妖怪直接被我師父忽略,他心中自然是不爽,冷哼了一聲,站了起來,他一站起來,我就感覺更加的詭異,分明是一個骨瘦如柴的人,偏偏挺著一個大肚子,是個男人也就不說了,他偏偏還頗為深情的摸著他的肚子。

  我用了很大的忍耐力,才勉強克製住心中的衝動,不去扶他一把,對他說:“小心點兒,你都懷孕了。”

  不管旁人的態度是什麽,這個老妖怪可能習慣了在黑岩苗寨中高高在上的滋味,他站起來之後,就用他那難聽的聲音高高在上的對我那心思根本不在他身上的師父說到:“你那小子,先回答我幾個問題吧。”

  根據師父給我所說的資料,黑岩苗寨活得最長的老妖怪是活了200年之久,應該就是這個大肚子老妖怪了,他叫一聲我師父小子倒也不是沒有道理。

  我師父終於回過神來,出人意料的,他倒也沒拒絕老妖怪的要求,反正都是要分出生死的敵人了,多回答幾個問題也是無所謂,師父點頭回答到:“你問吧。”

  “我的那些子孫們可是被你殺光了?”這是老怪物的第一個問題。

  “你的子孫如果是指望寨子裏的人,我可以回答你,他們已經走了。如果是指那個祭壇大廳中的人,他們恐怕活不下來。我真是很奇怪,如果你說的是寨子裏的人,你怎麽可能配叫他們為子孫?連女人孩子都趕下了山去,你這老祖宗可真是個好祖宗啊。”對於這樣的老妖怪,我師父的言談中沒有絲毫的客氣,諷刺的意味不言而喻。

  “哼..”那老妖怪冷哼了一聲,然後才說到:“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子孫為長輩犧牲又有何不可?隻要我們得了永生,黑岩苗寨的火焰就不會熄滅,就會永存!那時,黑岩苗寨也會有新的子孫誕生,在我們這樣偉大存在的帶領下,走向新的輝煌。”

  聽聞這個話,我忍了又忍,但還是忍不住怒喝了一聲:“放你媽狗屁!”這是我聽過的最惡心的歪理邪說,要知道被趕下去的那些人,首先是人,其次才是黑苗人,做為人,他們是有自己的思想的,憑什麽要為你們這些老妖怪所謂的永生犧牲?你們能代表他們的意誌嗎?用一個黑苗人的身份就是剝奪他們生命的理由嗎?

  我還無法想象的是,你們這些老妖怪還想生孩子?難道和橋蘭這樣的老妖婆生?一種深深的,無力的惡心感從我心中蔓延,我無法形容.....難道,這就是橋蘭消失的原因?被老妖怪們當成了薪火傳承的母豬?

  可能在場的很多人都想到了這些,我發現除了那7個老妖怪,每個人的臉多少都有些抽搐。

  麵對我這大不敬的話,那老妖怪深深的瞥了我一眼,下一刻他抬起了手,對著我,似乎是要動手的樣子,這些活了那麽長時間的老妖怪,他們的巫術可是深不可測!

  就在這時候,我師父上前邁了一步,說到:“我們總是要動手的,你也不用和小輩計較。你不是有問題嗎?可以繼續問。在這之前,我隻有一個問題要問你,為什麽要犧牲女人和小孩子。”

  那老妖怪不屑的說到:“他們已經走了,也就是背叛了,上天都證明我的決定是對的。至於為什麽要派出女人和小孩子,很簡單,我已經傳令下去,讓他們誓死抵抗,麵對女人和小孩子,你們下得了手嗎?那總是能為我們多爭取一些時間的。可惜,這些叛徒....”

  真的是畜牲,我連罵他的力氣都沒有了,對於已經決定自己當‘種馬’,延續黑岩苗寨的瘋子,我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師父表現的比我平靜許多,他很淡然的點點頭,然後示意老妖怪繼續問。

  “你們是不是已經找到了我們藏在外麵的子孫?”這是老妖怪的第二個問題,意思很簡單,想探聽一下這張底牌是否也被抽走了,因為我們毫無顧忌的來進攻,傻子也能想到這個問題。

  “是。”師父回答的更幹脆。

  老妖怪臉上浮現出一絲怒意,說到:“你們漢人總是狡猾而卑鄙的,我們的老祖宗說的沒有錯。好在,我們也不是全無依仗,最後一個問題,你們有沒有退走的可能?我保證我們黑岩苗寨不會顛覆你們漢人的統治,為什麽不給我們一個生存的空間?”

  這個問題真是莫名其妙,退走的可能?傻子都知道不可以!除非這老妖怪有什麽底牌!

  我微微皺起了眉頭,而師父則直接搖搖頭說到:“你不代表黑岩苗寨,真正黑岩苗寨的族人已經走了。放棄了惡魔蟲的黑岩苗寨當然可以在這個大地上自由的生存。你們則不能,如果你們幾個想了卻餘生的活下去,隻要你們配合我殺死惡魔蟲,我可以試著幫你們說說話,庇護一下你們。”

  “哼!”那老妖怪重重的哼了一聲,卻也沒有急著發怒,他說到:“你竟然要我放棄聖蟲?那不可能!但你確定不聽聽我的底牌和條件,就拒絕我嗎?”

  “沒有什麽可聽的。”師父搖頭,這是原則性的問題,師父是不會允許這蟲子存在於世間的。他比誰的態度都堅定,這份堅定背後的原因,除了大義之外,還有什麽,卻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就算我們的聖蟲馬上就要脫開一切的束縛,你也不聽嗎?如果你答應我,我能對保證,讓聖蟲繼續處於半沉眠的狀態。不讓它的怒火肆略這片大地,你看如何?”那老妖怪不甘心的說到。

  果然,師父的判斷是對的,他如此的爭取時間,就是為了防備黑岩苗寨這一手,畢竟那惡魔蟲,最了解它的人永遠是黑岩苗寨的人,我們所掌握的資料和推測,根本不能保證百分之百的正確。

  時間仿佛靜止了,如果惡魔蟲馬上就會脫開一切的束縛,後果是可怕的,黑岩苗寨這些老妖怪已經為了所謂的永生走火入魔,要他們放棄那所謂永生的可能,他們就要走極端的來個魚死網破。

  要知道,放開惡魔蟲的束縛,他們也再也沒有能控製惡魔蟲的可能,而且第一個犧牲的必定是他們,惡魔蟲會用他們的生命來為自己獻祭。

  這是師父告訴我的,但是有些語焉不詳,他隻是告訴我,曾經,死掉過一隻脫離束縛的惡魔蟲,在脫離束縛的瞬間,它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把那個以它作為延續生命工具的老妖怪給吸幹了。

  在那個時候,師父說當事人甚至以為,根本不是惡魔蟲給這些老妖怪延續壽命,而是把他們當成了儲存的工具。

  這是多麽可怕的一件事。

  在安靜而沉悶的氣氛中,師父最終還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接著,他擲地有聲的聲音在整個洞穴裏響起:“這件事,沒有任何的可能!”

 

    第四十五章 師門秘聞

 

    師父的話猶如一個炸彈扔在了這個洞穴裏,他的話剛落音,原本坐在草墊上很穩重的另外九個人紛紛被炸的起身,一個個站起來,目光不善的望著我師父。

  “要戰,便戰。”師父歎息了一聲,隻吐出了這4個字,意思卻表達的很分明。

  那沒有毛發的老妖怪搖搖頭,對我師父說到:“我們不與你戰,自然有人與你戰鬥,你既然執意要和我們鬥到底,我也沒有理由不和你們魚死網破,我黑苗人不可輕辱!”

  “在我華夏土地上有很多苗人,他們安寧的在這片土地上生活,也沒有任何打擾他們。辱你黑苗人的恰恰是你們自己。用別人的生命來為自己的生命續命,為了自己的永生,不惜用子子孫孫的命去填,你沒有資格談自己的民族。”師父這樣回答到。

  那老妖怪根本不理我師父,竟然輕撫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對我師父說到:“成王敗寇,新的我就要誕生,我將以重獲新生的方式贏得永生。那個時候,不僅是苗人,你們漢人,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類,都會匍匐在我黑苗腳下,求我帶領人類走向一個新的世界。你們這幫人類的擋腳石,那時迎接你們的將是全世界人類的恨。”

  師父神色古怪的盯著那個老妖怪的肚子看了一眼,最終搖了搖頭,低聲說了一句:“你永遠不會有新生,你隻是可悲的為別的生命做嫁衣的人。”

  那老妖怪哼了一聲,竟然帶著另外6個老妖怪轉身就走,走之前,他用苗語對那6個人說了句什麽,那6個人分外莊重的點了點頭。

  淩青奶奶當然能聽懂老妖怪的話,她說到:“立淳,我們要攔住他們,那老妖怪讓其它6人用犧牲的辦法徹底喚醒惡魔蟲。說他將肩負黑岩的使命,重現黑岩的輝煌。”

  師父卻搖了搖頭,任由他們離去,反而是對那個唐裝老者說到:“吳立宇,讓你出手為老妖怪一戰,讓你組織不惜冒險來蹚這渾水,這老妖怪到底許了你什麽好處?”

  這時,我也才反應過來,我們是追不了那些老妖怪了,因為這個叫吳立宇的人,已經帶著另外兩個人呈品字形的攔住了我們,就算我們強追上去,那些老妖怪再幫忙出手一下,也能輕易脫身,我們追了也是白追。

  唯一的辦法,就是打倒麵前的三個人。

  吳立宇,原來這個人就是吳立宇,我聽師父提起過一次,貌似是那個組織中的高層,也就是說這三個人都是那個組織的人。

  那吳立宇麵對我師父的質問,苦笑了一下,然後才說到:“如你所說,的確是一灘好大的渾水,你們部門的最高指揮下定決心要收拾黑岩苗寨,不就代表了國家的意誌嗎?要不是我們組織還有些能量,怕也是沒有能力來蹚這渾水了。就算如此,也不敢全力以赴,就隻能小老兒出手一下,聊表心意了。”

  “我不是來聽廢話的,你們組織無利不起早,到底許了你們什麽好處?”師父一點也不打算回避這個話題。

  “一隻從老妖怪肚子裏取出來的半成蟲而已,還有這蟲子的培育控製之法。怎麽,你也有興趣?”吳立宇輕笑著,非常淡然的回答了師父的問題。

  看吳立宇那談笑風生的樣子,我覺得這個人確實是一個非常有風度有個人魅力的人,看他叫什麽立,估計和我師父是一輩的,但人和人之間差距咋那麽大呢?

  在這嚴肅又危急的時刻,我忍不住的開小差,老想起師父混吃混喝,邋裏邋遢,蹲大街上看姑娘的樣子。

  可是我在那裏開小差,師父的臉色卻變了變,然後忽然問出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餓鬼墓,是你上麵那位弄的?”

  “什麽上麵那位,你怕是也該叫聲師叔吧?就算理念不同,我從來也尊稱你師父為老李師叔的。你說那個餓鬼墓,隻是我師父當年尋找你師父,到四川時,發現那裏有一個妄想成仙的大巫的墓室,就順便探查了一番,結果發現那裏是一個上好的聚陰地,又有一條活著的燭龍,有趣的是裏麵還有一隻沒有起屍的僵屍,所以就....總之,我師父怕是已經忘記了那個墓的存在,卻沒想到讓你給破了,看來老李師叔對我師父誤會頗深,已經延續到了徒弟這一輩啊。”吳立宇頗為感慨的說到。

  而我的心卻狂跳了起來,這對於我來說,絕對是一個極大的秘密,我一直以為我們這一脈就那麽幾個人,我那神奇的師祖更是孤家寡人一個,怎麽冒出來一個同門?而且還關係頗為不合的樣子。我是瞪大了眼睛,仔細的聽著,生怕錯過了一個字,因為我那師父把我保護的太好,或者,他根本不想我參與到這些恩怨裏去。

  麵對吳立宇的說法,師父隻是不屑的說到:“你不需要叫我師父為師叔,我師父就沒承認過你們,也沒承認過你上麵那位是他的師弟!隻是你,記得在我年少的時候,曾經見過你們師兄弟10人,卻怎麽也想不到你們成立了那麽一個喪心病狂的組織。如果不是因為餓鬼墓,我還追查不到你們這一重身份。收手吧,形而上的路子不是這麽走的。”

  吳立宇聽到了師父不客氣的說法,倒也不惱怒,這個人養氣的功夫十足,隻是做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說到:“我師父對老李師叔的手足之情一向深重,可你們...”

  “不要廢話了,動手吧。”師父不耐的皺了一下眉頭,師父的態度已經告訴我,他對吳立宇那一脈的人無任何好感,更不想與他們攀任何交情。

  可那吳立宇偏偏囉嗦的要命,麵對師父要動手的要求,隻是說到:“立淳兄,你這徒弟不錯,聽聞動用中茅之術,竟然能請到老李師叔一現,你們這一脈,特別是山字脈,條件不怎麽好。不如你將你的徒弟交與我來培養,我一定待如親子的。”

  師父忽然就笑了,然後對著我說到:“承一啊,你聞到什麽味道沒有?”

  在竹林小築的歲月裏,我和師父兩人就習慣了互相拆台,要論嘴上的‘惡毒’功夫,慧大爺和師父早已交給了我他們的真傳,師父這麽一問,我立刻心領神會,立刻皺著眉頭說到:“有啊,很臭啊,師父,有人在這空氣不流通的地方放屁呢,咋辦?”

  師父目光一斜,瞥著吳立宇說到:“還能咋辦?那就打他!”

  “嗯,打唄!”我微笑著對師父說到。

  吳立宇原本風度翩翩,見我師徒倆言辭如此‘惡心’,終於忍耐不住,喝罵了一句:“堂堂道家之人,卻把自己比作市井小民,哪來一點道家之人的風度。今天我就替老李師叔教訓你們一番罷!”

  媽的,真會扯虎皮拉大旗,還扯上我師祖了,這吳立宇真是虛偽至極,什麽都要占住理的樣子。

  可我師父嘴上更加惡毒,喊了一句:“咦?什麽時候一條惡狗也能代表我師父呢?為什麽我師父說過見到某群狗的時候,不要廢話,衝上去就打呢?看吧,我不停師父的話,與狗說人言,這不被咬了?”

  吳立宇被我師父的話氣的臉上鐵青,勉強深吸了一口氣說到:“薑立淳,今*****的對手就是我,希望你莫怕了才是。韋一,韋二,這群人隻是烏合之眾,也是強弩之末了,你們隨便挑幾人做對手吧。莫丟了我們組織的臉。”

  韋一,韋二,多麽奇怪的名字,我好奇的看了這兩個西裝男一眼,同時,心裏也擔心起來,我師父傷了本源,慧大爺在剛才也消耗了不少功力,況且他幾年前還受過傷,聽吳立宇的口氣,這韋一,韋二本事還不小。

  這一場,我們能打贏嗎?

 

    第四十六章 師祖,抱歉

 

    我的擔心不無道理,一路上我都注意到師父的臉色有些蒼白,畢竟傷了本源,需要珍貴的藥材徐徐進補,再靜養一段日子的,師父這樣連番大戰,如何能行?

  那邊韋一的口氣很大,一站出來,直接就點名了跟隨我師父而來的三個道家之人,弄得那三人臉色很不好看,以一對三,怎麽說也一種侮辱。

  韋二貌似很失望的樣子,隻剩下一些蝦兵蟹將,疲憊之極的慧大爺在他眼裏或者也不夠看了,慧大爺雖然是一個猥瑣的老頭兒,可也是一個驕傲的人,哪裏受得了韋二那種目光,當下捏住了那顆藥丸,站了出來,吼到:“阿達(哪裏)竄出來的錘子(罵人的方言),你包(不)挑人咧,額與你打!”

  慧大爺就是可愛,一個和尚,常常動怒,不爽了就要罵人,我對這樣的慧大爺感情不比對我師父淺多少,就是因為如此,我更不忍心他就這樣吞下這顆藥丸,要知道等一下還有一番大戰,這藥丸的副作用!

  看著師父蒼白的臉,看著慧大爺手裏的藥丸,我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站了出來,大聲吼到:“吳立宇,你可敢與我一戰?”

  我這一聲吼出來,整個洞穴都安靜了下來,我一個小輩竟然要與吳立宇一戰?

  “三哥哥...”在我身後響起了如月的聲音,一路上,她都安安靜靜,跟那個時候活潑的她大相徑庭,可這時,她卻忍不住叫了我一聲,聲音有些顫抖。

  下一刻,如月就站到了我的身旁,直直的盯著吳立宇,平靜的說到:“你也是一個老輩,該不會怕打不贏小輩,不敢接受這一戰吧?但到底三哥哥隻是小輩,加我一個如何?”

  我看了如月一眼,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感動,但也僅僅隻能是感動,我一把把如月拉到了我的身後,說到:“如月,你就在後麵站著,別動手。我道家之人的對戰,就由我道家之人解決,你相信我能贏的。”

  罕有的,師父沒有開口阻止,而是用一種欣慰的眼光看著我,我回應師父的是異常堅定的目光,長久以來,我總是站在師父的背後,看著師父用他的脊梁為我撐起一片天,用他的雙腳為我踏開一條路。

  師父老了,我長大了,這一次,是我該挺身而出的時候了,這絕對不是衝動!

  和師父對望了一眼之後,我大聲對吳立宇說到:“你是不敢嗎?”

  吳立宇目光複雜的望了我一眼,頗有些拉不下麵子的感覺,說到:“我不想占你便宜。”

  “既然你不想占我便宜,就你一個人出手和我打好了,我們這邊其他人不出手,你們那邊的人也不必出手,你看這樣可好?”我大聲說到。

  吳立宇眉毛一揚,說到:“怎麽聽著,倒像你在占我便宜?”

  “我占你什麽便宜了?你說為老妖怪出手一次,對誰出手不是出手,再說你想要的東西不是拿到了嗎?而且,我這個人心境不夠堅定,旁邊有人打鬥,總會分了心神,影響到我,還談什麽公平一戰?”我故意這樣說到,就是在為提醒吳立宇隨便應付應付好了,道家之人最怕心境上的空缺,這場交易,吳立宇若是負了那老妖怪,心境上一定會受影響,但按我所說,倒也算完成了承諾。

  吳立宇目光閃爍,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到:“你這小子,倒也狡猾。隻是鬥法,難免有所傷害,你可是你們那一脈山字脈唯一的傳人,你師父可答應?”

  這吳立宇好狠的心思,他是要對我下重手,試探的招攬沒有任何可能,那就扼殺在成長的階段,反正我們這一脈和他們是敵非友,我們這一脈斷了最重要的山字脈的傳承豈不是更好?

  可他虛偽,還要借著鬥法的名義來個名正言順的殺我,免得落下一個欺負小輩的名聲,也順便用話來堵我師父。

  我師父看了我一眼,問到:“怕不怕?”

  我也看了師父一眼,說到:“能贏的事情,我怕什麽?”

  “好!”師父讚賞的吼了一聲,然後從隨身的包裏摸出一件東西丟給了我,說到:“師父覺得你也能贏!”

  我接過那件東西一看,這不是師父的拂塵嗎?那是師祖傳下來的寶物,很是不凡,拿著這件東西,我更有信心了。

  吳立宇看見如此,隻是說到:“既然立淳兄也答應,那我就和你徒弟鬥上一場。隻是我要提醒你,中茅之術,雖然能請來老李師叔,可那本事差得不是一星半點,而且你徒弟也沒有足夠的功力支撐老李師叔的通天本事!希望你不要出手幹擾才是。韋一,韋二,會替我護法的。”

  不就是提醒我們,那兩個韋數字會出手嗎?

  有便宜不占是白癡,在吳立宇廢話的時候,我就把師父交給我的拂塵往腰間隨便一插,腳踏步罡,中茅之術就開始施展了,這一招說起來我還是跟林辰學的。

  估計吳立宇原本還有一肚子廢話,可見我已經開始施法,終於安靜了下來。

  在這封閉的空間裏踏步罡,和在外麵的空地踏步罡根本就是兩個概念,因為對星辰之力的感應和接引都會弱了許多,在這一過程中我必須全神貫注。

  所以,我閉起了雙眼,心神歸一,再也不能受外界一絲一毫的幹擾。當然,我也就不知道吳立宇要做些什麽了!

  步罡,行咒,手訣,感應,這一係列的過程,我做的非外順利,或者就如陳師叔所說,我和師祖用著幾乎相同的命格,我對他的力量特別容易感應和融合。

  可也就在這時,一聲巨大的吼聲在我的腦中炸開:“你必敗!”

  是吳立宇的聲音,這是我的第一個念頭,在下一刻,原本已經感應到了的力量忽然就消失了,因為我被這吼聲一吼,立刻就分了神。

  原本道家之人隔絕一切幹擾施法的心境,是在學習法術之前,基礎又基礎的練習,可是吳立宇不知道用的哪一門子法門,竟然能讓他的聲音生生的出現在我的腦中,估計也是道家吼功的一種,他不弱於我師父。

  我心中氣惱,這人嘴上說不在意我請來師祖,因為本事不及萬一,可事實上,這老狐狸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讓我的中茅之術施展成功。

  這也不得不讓人感慨他的鬥法經驗豐富,直接把威脅就扼殺在搖籃中,讓我使不出那能讓我逆天的殺手鐧,我也就是一盤菜。

  我深呼吸了一下,拚命的沉下心神,再次存思,感應師祖的力量。

  可是,吳立宇哪能讓我得手,一聲又一聲的:“你必敗,你必敗...”在我腦中炸開!

  我的大腦在此時仿佛是被人真的塞進了一個東西一樣,又脹又昏,而且胃部也開始抽搐,壓抑不了想吐的感覺,這是大腦受到震蕩,最直接的表現。

  可我不能讓師父和慧大爺再去冒險,這是我心中最深的信念,我怎麽能才一交手,就敗在吳立宇的手上?

  無法屏蔽腦中帶來的直接影響,我幹脆使勁的一咬自己的舌頭,利用劇痛強行讓自己清醒了過來,打斷了自己中茅之術的施展。

  在張開眼睛的那一瞬間,我看見了師父略微擔心的眼神,畢竟是公正的鬥法,他不能開口提醒我什麽!

  擾人心神是嗎?我雖然功力不能強壓於你,屏蔽你對我的幹擾,可是我能借助外物!想到這裏,我從褲兜裏拿出了一顆沉香珠子,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然後摸出了一把小刀,直接把那顆珠子切了幾片下來。

  師父的眼中同樣閃過一絲心疼,他明白我要做什麽!

  我有些感慨,之前我去引那怨靈出來時,再次扯斷了自己的沉香珠,含了一顆在口中,還在對著師祖道歉,徒孫已經記不清楚是第幾次扯斷你留下來的東西了,可這一次我卻要直接毀了它。

  下一刻,我掏出了打火機,帶著沉痛的表情點燃了那幾片沉香...

  師祖,對不起了,我是不得已而為之!

 

    第四十七章 中茅與結煞的對決

 

    沉香片開始燃燒,散發出嫋嫋的青煙,這是師祖留下的珍貴的奇楠沉,我後來查過一些資料,知道這是奇楠沉中最頂級的綠棋,加上師祖多年的溫養,已經不能用金錢來衡量其價值,可在此地卻被我那麽‘敗家’的燒掉了半顆。

  沉香的輕煙從來都有凝神靜氣的作用,心神沉溺於其燃燒的香味中,可抗拒外界一切紛擾,從來都是靜心的上品,所以這奇楠沉對心髒病也有奇效,能夠迅速的穩心。

  我個人不能完全抗拒吳立宇的幹擾,隻能借助於這奇楠沉的力量,這沉香有我師祖的溫養,暗含師祖的道蘊在其中,效果更加的強大。

  在我弄奇楠沉的時候,那吳立宇也沒有閑著,竟然開始布置起一個簡單的陣法來,我修行的時間尚短,比不得這些幾乎修了一輩子的老一輩,見識也不算多,我根本不知道他布的是一個什麽陣法。

  但也無所謂了,任你千變萬化,我自一力破之。

  在那沁人心扉的香味中,我再一次開始了中茅之術,吳立宇當然也知沉香的功效,可他哪能那麽輕易的讓我施展成功,況且他也弄不清楚我拿出的沉香的來曆。

  再一次的幹擾開始了,可這一次在沉香那凝神靜氣沉心神的青煙的幫助下,我勉強能夠集中心神感應到了那股力量,隻要能順利的感應到那股力量,接引力量是很順利的事。

  吳立宇的幹擾越來越大,我和他仿佛是展開了一場拉鋸戰,最終是我贏了,隻是贏得並不輕鬆,強行集中精神存思,並不是什麽愉悅的事情,會給大腦帶來很大的壓力。

  在感覺到熟悉的力量蔓延在身體的瞬間,我睜開了雙眼,而睜開雙眼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是吐出了幾口苦水,因為大腦的壓力太大,身體不可能不起反應。

  見到我如此的表現,吳立宇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神色,而師父終於忍不住,擔心的走上前來,問到:“承一,不要再勉強,大不了...”

  我擺擺手,然後給了師父一個放心的眼神後,自己的意識就逐漸的減弱,另外一個強大的意識占據了我的身體,其實我這中茅之術哪裏算是完全版,因為我自己根本無法自控那股力量,根本就是看著師祖用我的身體‘表演’,什麽時候我能控製這股力量和意誌了,才能算完全的完成這接近上茅之術的中茅之術吧。

  我的意誌被置身事外了,而另外一個化身為師祖的我,做的第一個動作就是擦了擦嘴角,然後用一種自嘲的語氣說到:“還真是狼狽!”

  那邊的吳立宇並不知道我的中茅之術已經成功了,還在呱噪的吼著,我自己的意識雖然處於旁邊的狀態,卻還是很清楚吳立宇的用心很險惡,他看我吐了,就判斷我一定是施術被打斷,整個人還沒徹底清醒過來,他這樣繼續吼下去,我就會被生生的震成白癡。

  施術不是那麽容易讓心神重新掙脫存思,恢複清明的,就算中途說了一句狼狽什麽的話最多也隻能代表意識稍有恢複,吳立宇見這個,隻是吼得更加賣力。

  這人的心思真是狠辣!我在心中不屑他的為人,同樣的想法也包括了我師父,我分明在他臉上也看見了不屑的表情,師父此刻是心知肚明,我已經成功了。

  “真是吵啊,你給我閉嘴!”我師祖的為人本就狂放不羈,灑脫而不拘小節,果然在師祖一絲意誌下,我的表現也是如此。

  可師祖是什麽人?這一句話是隨便說的嗎?這一句話在出口的同時,已經蘊含了精妙的吼功,吳立宇又怎麽與師祖相比,師祖一句吼功出口,竟然讓吳立宇生生的‘吞’下了要吼之言,這種吼功原本就要行氣運功,被別人生生的壓下,那就相當於被打斷了運功,,吳立宇刹時就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如此變故,讓吳立宇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怒,不過他是心思何等深沉的人?立刻就恢複了平靜,用一種平淡的語氣說到:“你成功了,果然逆天!隻不過,還差了很多啊,要是此功能發揮出老李師叔的一半威力,我少不得會出現短暫的昏迷,任你收拾了。”

  他說話是說話,手上卻不停,原本他就布置了一個簡單的陣法,此刻更是手上不停,快速的在完成這個陣法。

  而那個我麵對吳立宇故意的‘打擊’之言,隻是不耐煩的挖了挖耳朵,下一刻就從腰間摸出了那柄拂塵,輕輕的撫摸了一下拂塵的手柄,低聲說了一句:“真是熟悉呐!”

  我不能看見自己的表情和神色,卻從師父臉上看到了激動的神情,我雖然意誌處於弱勢的地位,卻也能感覺此刻那個自己的情緒,淡淡的喜悅和懷念,這體會真的異常奇妙。

  這樣的情緒隻出現了片刻,那個我又恢複了無悲無喜的狀態,一揚拂塵,抬頭一看那邊的吳立宇,口中說到:“結煞陣,請煞神。那個家夥年輕時候不就最愛用這招占人便宜嗎?”

  那個家夥是哪個家夥?由於我處於弱勢的地位,根本就不能觸碰到這股意誌力所蘊含的信息,也就是記憶的片段,所以根本不知道那個我所說的是什麽。

  可是麵對這個說法,吳立宇的臉上卻罕有的現出了一股怒氣,卻苦於正在施術,根本不能言,就隻能憋屈而幽怨的望了我一眼。

  我倒是異常快樂的看著他這樣,我是能夠體會他那情緒,他多半是想說,就算你是老李師叔,也不能這樣侮辱我的師父。

  我是不懂這個術法如何占人便宜,但我知道寫符最重要的一步就是要結符煞,這張符才能有作用。符煞的威力越大,符的效果也就越好!所謂結煞陣,請煞神,相當於把隻能作用於符的力量,用於自己的身上,倒是一個精妙的術法,相當於在自己的力量之外,再結了一層力量。

  要是這樣想,倒也能理解,力外之力,又不用請神,耗費靈覺,又不用茅術,耗費靈魂之力去壓製平衡,倒真的很占便宜。

  而且這個術法,在那個陣法布置好以後,施術的過程異常的快,在吳立宇幽怨的看了我一眼不過兩秒,那個我還在把玩拂塵的時候,吳立宇已經施術完成。

  此時,他整個人的氣勢已經有所不同,望著我的神色也多了幾分自信和狂傲。

  “囂張小輩。”那個我不屑的哼了一聲之後,拂塵一擺,拉開了架勢。

  下一刻,已經多了一層外力的吳立宇開始了新的術法,這個地下的洞穴內莫名起了陣陣的旋風,這種陰沉的旋風我太熟悉了,不就是陰魂現身的前兆嗎?

  那一脈陰毒的術法倒真是多啊,動不動就是詛咒術,請陰術,這些術法全是一不小心就會置人於死地的術法,根本沒有正統術法的那種萬事留一線的仁慈。

  但這個時候,我也有幾分佩服吳立宇,功力不高之人施展請陰術,哪個不是要耗費很長的時間?而且,能請上來幾個就算不錯了。

  看吳立宇輕描淡寫的樣子,揮手之間,洞穴裏的陰沉旋風一陣一陣的而來,就知道這個人當真深不可測。

  可是這時的我根本就沒有多在意,一步踏出,那本柔軟的拂塵就如繃直了軟件,用一個精妙的角度就掃在了最近的一股陰風之上,那股陰風被這麽一掃,竟然就莫名的停息了。

  看似輕描淡寫,隻要被逼在靈台裏的我才知道什麽叫苦不堪言,因為那一掃,是有本人的功力寄於拂塵之上,隻是一掃,我就感覺我的功力像不要錢似的狂湧而出....

 

    第四十八章 突生變故

 

    吳立宇是何等的人精?若論術法的精妙,他萬萬不可與我師祖相比,但他深知術法再精妙,都必須靠功力來支撐,他選擇看似陰毒,實則對修道之人傷害不大的請陰術,就是這個目的,耗費我的功力。

  就如一隻獅子對一隻鬣狗可以毫不在意,那麽一百隻鬣狗呢?所以,他利用請陰術請上來的小鬼,一隻我不會在意,多了就會讓我百鬼纏身,我必須一一的消滅,這就是一件耗費功力的事情。

  在這邊的那個我,看似輕描淡寫,拂塵的揮舞之間,必有一股陰風被撲滅,在那邊,吳立宇卻接二連三的召喚,在這過程中,我的功力越來越不支,他卻沒見得有多大的壓力。

  要論功力的深厚,唯有我師父能和他一比。

  可惜,這個身體不是我在操縱,在這個時候,我也許會選擇一個頗具攻擊性的術法,幹脆與吳立宇一決雌雄,也好過他將我的功力壓榨幹淨,但那個我就是不緊不慢,中規中矩的破著吳立宇的請陰術,頗有些你來我往的意味。

  我師祖明明就是一個狂放不羈,有些我行我素的人,怎麽鬥法會如此中規中矩?

  我覺得自己快支撐不住了,因為功力就要被榨幹,卻在這時,那個我再次揮出了拂塵,我以為目標是下一股陰風,卻不想拂塵結結實實的打在了吳立宇的身上。

  正在全神貫注施法的吳立宇被這麽一抽,立刻怒目圓睜的吼到:“你這是要如何?”無論怎麽樣,此刻吳立宇的術法已經被打斷。

  這時,我才驚喜的發現,在那看似中規中矩的撲滅陰風之舉,其實暗含著玄機,那個我是借此為由,一步一步的靠近了吳立宇!

  原本二人鬥法,近身的機會少之又少,畢竟道士鬥法,又不是凡人打架,鬥的是各種術法,功力的深厚,吳立宇全然不會想到,那個我會借此近身,近身之後,還毫不客氣的抽了他一下。

  麵對吳立宇的責問,那個我坦坦蕩蕩,非常簡單的答了一句:“既然是相鬥,還用拘泥於形式嗎?我這拂塵三十六式除了打鬼...”

  這話沒有說完,因為下一刻那個我已經用行動回答了他,又是一下抽在了吳立宇身上。

  這拂塵中暗含了一些特殊的金屬鏈子,連老村長那種級別的僵屍都能打傷,何況區區的吳立宇。我覺著有些好笑,我這師祖真的是妙人兒,根本不拘泥於規矩之類的事兒,而且鬥法更是‘狡猾’,你欺負我功力不足,那我就不用功力壓製你!

  當然,看似簡單的近身,背後支持著師祖的卻是精妙無比的術法,如果不是能快速的剿滅陰風,怎麽能如此‘輕鬆’的靠近吳立宇?

  光是對付那些充滿負麵能量的鬼魂,就應該是手忙腳亂,應接不暇了。

  吳立宇被那個我抽得既驚又怒,而且皮肉上的痛苦更是難以形容,我能察覺到那個我有手下留情,雖然道家之人不修所謂武家的內力,但是常年習武健身,內勁總是有的,要是那個我抽出的拂塵暗含內勁,吳立宇怕是要傷筋動骨。

  但是‘敵人’已經欺到了跟前,並且動手打人了,吳立宇也不是坐以待斃之人,哪個道家之人又不會兩三手功夫?他當然選擇奮起反抗!

  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了吳立宇臉上的無奈和怒火,是啊,明明是與人鬥法來著,怎麽就打起了架來?兩個道士怎麽做起了武家之人的事兒?

  但事情可不是以他的意誌為轉移的,他那一點功夫,哪裏比得上我師祖拂塵三十六式的精妙,很快就被打得沒有了脾氣,功力我不深厚,但是體力我卻大大的有!

  看著吳立宇在拂塵下被我抽得跟個‘老王八’似的,我心裏那個爽啊,恨不得馬上高歌一曲‘解放區的天,是晴朗的天’,剛這樣想著,我那師父和慧大爺已經開始一唱一合了。

  首先是我師父扯著嗓子在這洞穴裏嚎開了,唱得是一手陝北的信天遊:“羊肚子手巾頭上帶,我提上竹藍掏苦菜。”

  這邊我師父剛唱完,慧大爺又趕緊接了一句:“掏一把苦菜唱一聲,世上沒有我這苦命人..”唱完慧大爺還歎了一聲:“哎,苦命人啊!”

  師父馬上跟著說了句:“是啊,苦命人啊,被打了什麽的人最苦命了。”

  我服了這倆大爺了,唱著歌來氣吳立宇,吳立宇原本就被這精妙的拂塵三十六式抽得憋了一肚子氣,師父和慧大爺這麽一唱一合,直接就讓吳立宇這股怒火爆發了,‘哇’的一口鮮血噴出,還直接噴到了我衣服上。

  這就氣吐血了?我心中歎息,叫你養尊處優,換成我師父和慧大爺這種厚臉皮,這種程度的諷刺算個毛毛雨!

  旁邊倆韋數字見這情形,終於按捺不住了,那個韋一更是一步走過來,大聲喝到:“說好的鬥法,怎麽變成了打人?”

  說話間,他已經掐動了手訣,看那樣子,馬上就要插手了。吳立宇朝著韋數字投去了一個‘幽怨’而感激的眼神,感激的是那木頭般的韋數字終於出手了,幽怨的是你怎麽他媽才出手啊?老子都快被打成豬頭了。

  我腦補著吳立宇的情緒,笑得快抽筋,無奈身體不屬於我,我無法通過身體表現這一情緒,真是遺憾。

  可另外一方麵,我有微微有些擔心,中茅之術可是有時間限製的,並不能一直的維持下去,我那師祖爺如果自重身份,不能對小輩下狠手,那接下來我就慘了。

  至於韋數字我根本不擔心,當我師父他們吃幹飯的嗎?

  果然,韋數字一出現,我師父就蹦躂出來了,指著韋數字說到:“一開始說好,互不插手,我徒弟都被那吳立宇吼吐了,我連話都沒說一句,你是怎麽的?準備插手嗎?誰說這不是鬥法,我徒弟這幾招,那招不暗含功力?真是淺薄!你這樣,我可忍不住啊,我都還好,要是大家都忍不住,我也是不能阻止了。”

  我那師父什麽時候又是個吃虧的主兒,他現在傷了本源,接下來還會有一場大戰要處理,對付兩個韋數字是得不償失的事情,他是暗示大家不要‘忍’了,那兩個韋數字敢動手,就群起而攻之。

  傻子都能聽懂師父的話,他這麽一說,大家都圍了過來,虎視眈眈的盯著倆個韋數字,弄得這本想占據道義高端,再來動手的韋數字反倒不知道怎麽辦了。

  因為話已經被師父給堵死了,動手也解不了吳立宇的圍,反而自己要身陷苦戰,讓事情更麻煩,一時間倒是僵持了起來。

  至於我這邊,仿佛是那個我也意識到了時間的問題,忽然說到:“教訓你這囂張小輩倒也差不多了,最後再給你三下,讓你記得,什麽叫重道,什麽叫坦蕩,什麽叫道義!”

  那我師祖終於要下重手,解我的危機了,我心裏直嚷嚷,師祖你可別仁慈,把他弄昏了去啊,一定啊!我知道師祖不會殺他的,這是一種感覺,感覺我師祖雖然不屑他們這一脈,但多少有些情意,不忍下殺手。

  我那老李師祖何嚐不是一個重情的人?我們這一脈的山字傳人,說起來個個都是這樣的人,外冷內熱。

  “重道,重的道心,輕的是皮囊!”這話說完,那個我第一下就落了下去,這一下暗含內勁,抽在了吳立宇的手臂上,立刻吳立宇的手臂就有些抬不起來了。

  “坦蕩,指的是態度,修道之人,心思太重,失了純真之心,難成大道!”說話間,含著內勁的第二下又落在了吳立宇左膝蓋下,立刻吳立宇的那左腿就支撐不住身體,一下子就跌倒在地。

  “道義,道義,說的就是道與義並存,取道就不能舍義,沒有義的道隻能叫羊腸小路,永遠成就不了大道!”說話間,師祖的第三下就要落下,這一下是朝著吳立宇的腦門,腦門這個地方是不會打死人的,力道掌握的好,卻能把人弄暈,現在那麽多人愛拍板磚就是這麽一個道理。

  我那個舒爽啊,師祖當真可愛,哪怕隻是一絲師祖的意誌,果然就隨了我願,要把吳立宇弄暈過去。

  但就在這時,整個洞穴搖晃了起來,變故頓生,怎麽回事兒?

 

    第四十九章 大水

 

    不管人有多麽的強悍,麵對大自然的威力,都是渺小的,忽然的地動山搖,讓整個洞穴裏的人都有些驚慌,而在這個時候,我的中茅之術時間限製也到了,那股力量已經脫離了我,師祖玩吳立宇玩的高興,連同我這身體也有些脫力,原本就有些軟綿綿的,這洞穴搖晃,我更加的站立不穩,眼看著就要跌倒下去。

  這時,一個人從背後扶住了我,那清幽的香味我很熟悉,不用看我也知道是如月,畢竟她和如雪是倆姐妹,就連身上的味道也那麽相似。

  一時間,我有些恍惚,想起了如雪,就全然忘記了此刻外麵的地動山搖。

  可在此時,師父的聲音一下子讓我清醒過來,他不屑的對吳立宇說到:“我看也就別鬥了,此地早已經花費了半年的功夫,布下了大陣,布陣人是相字脈之人,吳立宇,你該不會不知道輕重吧?”

  逃過最後一下的吳立宇有些站立不穩,倆韋數字扶著他,他狂笑了兩聲,說到:“薑立淳,你原來根本就不怕我阻攔於你,你早就算計好,大陣一旦發動,我們都必須跑出這裏。我說你放心讓你徒弟和我鬥法,原來在你心裏隻是讓你徒弟撐過一時半會兒就好了。你隻是有信心讓他撐過一時半會兒而已。”

  這時,我才反應過來,師父口中的此地必生變故是什麽意思,我不了解相字脈傳人,也是風水師的王師叔布置的大陣到底有什麽效果,不過連他都用了半年時間,肯定也有不少人幫忙布下的大陣,一定非常得不凡,看這地動山搖的架勢也就清楚了。

  我開始有些恍惚,此刻又驚異於師父瞞得我好苦,原來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一時間也就忘了自己還倚在如月的身上,這時,如月忍不住推了我一下,說到:“三哥哥,你是沒骨頭的人嗎?”

  她故意說的大大咧咧,不甚在意,卻弄得我心中苦笑,有些尷尬,趕緊站直了,故意用輕鬆的口氣說到:“我這是戰鬥後遺症。”

  其實,這樣的感覺讓我難受,我真的很想如月快點走出來,我們能快一些的重新恢複那種是兄妹,是朋友的關係。

  這邊,我和如月隻是一個小小的插曲,那邊師父對吳立宇的話回應的就不那麽客氣,他說到:“是啊,我隻想我徒弟拖住一時半會兒,卻不想他把你弄成這樣。回去我會好好教訓他的,不懂尊老愛幼。”說完,師父還假裝生氣的瞪了我一眼,我吐了一下舌頭,一臉的無辜。

  反觀吳立宇那個樣子,確實狼狽,質地優良的唐裝被拂塵快抽成了碎片,整齊的頭發也散亂了,看起來,哪裏還有一開始的氣勢,倒可以和我師父以前在我們村子裏的形象媲美了。

  被我師父那麽一說,吳立宇大怒到,說了一個:“你..”之後,就再也憋不出來話了。

  師父也不想與他多說,隻是大有深意的望著他說到:“你還不走?你要的東西不是要到了嗎?隻是,回去後要小心點兒,那東西燙手,什麽地方來的,你也清楚。”

  師父說完這話,地動山搖的更加厲害,我甚至隱隱聽到水聲,吳立宇竟然沒有和我師父爭辯了,而是由倆個韋數字扶著,朝著洞穴裏的其中一條通道跑去,那是一條向上的通道,通往蟲室,這個我是早知道的。

  地動山搖,外加水聲,我總覺得這次的手筆太大了,完全不知道師父在搞什麽,而師父卻說了一聲:“快走吧,耽誤的太久了,等下就來不及了。”

  說完,師父選擇了另外一條通道,帶著大家毫不猶豫的朝著裏麵跑去,我有些虛弱,是如月一路扶著我,淩青奶奶可能嫌麻煩,揮手之間就拿出了一個怪模怪樣的蟲子,趁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把那蟲子扔我手背上,咬了我一口,然後就收回了蟲子,跟變魔術似的。

  我幽怨的看了淩青奶奶一眼,知道我怕蟲子,幹嘛來這套?結果,我還沒來得及出生,被咬的地方就一陣劇痛,接著我竟然興奮了起來,有些虛弱的身體也有了力氣。

  “這蟲子咬人的時候,會注入一種帶有興奮成分的毒素進入人體,毒素不是太厲害,大不了等下就是紅腫的厲害,一會兒會消。這興奮的作用倒是很好用的,副作用也小。”淩青奶奶淡淡的解釋了一句。

  我心裏長舒了一口氣,幸好她沒扔我臉上,因為一瞬間,我的手就腫得像豬蹄似的了,要換臉上...

  這時,如月已經跑到了前麵去,淩青奶奶忽然湊到我耳邊悄悄說了一句:“和你師父一個德性,既然娶不了,也就不要招惹。你招惹了我一個侄孫女,就不要再想著再占另外一個的便宜,讓她扶著你跑,想得美!”

  額...我無言以對,望著師父跑在前麵的猥瑣背影,心說,都是你害的!

  跑在那向上的土洞內,地動山搖的也是越來越厲害,不時的有土塊落下,讓人跑動的很是艱難,可是這種時候根本不能停留,師父說過,有水很快就會淹沒了這裏,那就一定是真的,因為我聽見水聲已經越來越大了,如果不想被淹死,就要快點跑出這裏。

  向上的通道並不長,我們一行人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出了這條通道,進入了一間蟲室,這間蟲室比我見到過的那間要大的多,橫七豎八的堆了很多蟲人之繭,裏麵竟然有三隻母蟲。

  隻不過這三隻母蟲和我見到的那隻母蟲有些許的不同。

  首先,體積上就比不上那隻母蟲,其次,那身上的紫色和熒光仿佛要淡一些,最後,這三隻母蟲都沒有進化出那類似人手的前肢,但看著也很是恐怖。

  對於我們一行人狼狽的闖入,在這間蟲室的三個老妖怪很是憤怒,其中一個老妖怪幾乎是張牙舞爪的對我師父吼到:“你對我們的聖地做了什麽?”

  我師父輕描淡寫的說到:“隻是對這一帶的地下暗河做了一些手腳。我看大家不要囉嗦了,還是先逃命吧,你們能保住性命和蟲子,我們再來大戰一場吧!”

  說完,師父轉身就跑,這裏當然也有跑出山腹的通道,和我見過的那個蟲室一模一樣,高寧隻是告訴我,他奶奶是從那種通道裏逃跑的,卻沒有告訴我其它的蟲室也有,為什麽會有這樣的通道,我此時已經無法思考,因為我看見了讓我覺得惡心又悲哀憤怒的一幕。

  我看見了橋蘭,但已經不是活生生的橋蘭,而是已經死掉隻剩下半截身子的橋蘭,她的雙眼還睜著,臉上帶著一種奇異的滿足的神情,在蟲子的身下,此刻的蟲子正用它那發達的口器,一口一口的啃噬著橋蘭的屍體。

  不止是一隻蟲子這樣,這裏的三隻蟲子都是這樣,都在啃噬著女人,這些女人應該是這個黑岩苗寨裏,女性的老妖怪吧。

  我想罵點什麽,可是罵不出來,我想說點兒什麽,可是也說不出來,在場的所有人都看見了這一幕,如月已經扛不住吐了。

  但是時間不能耽誤,師父隻是咬牙再歎息了一聲,然後轉身就朝著那個洞口跑去,此時,震耳欲聾的水聲已經在我們的身後。

  這些看似無害的蟲子,隻要靠近三米之內,就會對人暴起發難,師父已經走進了三米的範圍,果然這蟲子一下子就立了起來。

  但是,那水聲可不是騙人的,我在奔跑中,也不知道那些老妖怪用了什麽手段,總之這些蟲子竟然安靜了下來,其中一個老妖怪喊到:“快,打開山腹!”

  然後另外一個老妖怪就跑去了一個什麽地方,接著,我看見那個預留的小洞口旁邊開始起了大片大片的裂紋,接著大量的土石紛紛朝兩邊滑落,在另外一邊,一個大石忽然從頂上毫無征兆的落下,引得蟲室一片震蕩。

  我不知道什麽古代機關的原理,也不知道黑岩苗寨的人是怎麽做到的,總之,瞬間的震蕩之後,那個洞口竟然變成了一個寬闊的通道,就像那個洞口生生被人撕開了一般。

  原來這個洞口的存在,是為了他們在緊急情況下轉移蟲子啊,那洞口可能是由於機關的關係,不得不存在。

  在震蕩中,所有人都蹲下或者趴下了,再次站起來的時候,師父隻來得及喊了一聲:“快跑...”接著,衝天的大水已經湧上了這個洞口,瞬間就帶著巨大的衝力淹沒了這裏,我的身子也站不住,一下子就被水衝走了!

 

    第五十章 齊聚山穀 爭分奪秒

 

    被大水衝走的瞬間,我的思維一片空白,不是我不想去思考些什麽,而是在大自然瞬間的爆發下,你根本沒有那個反應能力去思考些什麽。

  迷糊中,我被衝出了洞穴,衝下了一片地勢較緩的山坡,直到了一片平地之後,水流的速度才放慢下來!

  也就在這時,我才反應過來,看準機會,抱住了一顆大樹,才讓自己的身體停了下來。

  安穩了之後,我第一個反應是觀察周圍的環境,這裏是山脈之間一個較大的山穀,除了為數不多一些樹木外,就是一片冬季已經枯萎的草地,和已經被剛才呼嘯而過的大水衝得七零八落的灌木叢。

  我在一棵樹上,所處的地勢較高,遙遙的就能望見幾個大水流出的洞口,讓我感慨,怪不得人們常說順風順水,從洞口到這片山穀,我要用兩條腿兒來走的話起碼得半個小時,被大水衝到這裏隻是瞬間的事兒。

  甩開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也顧不得衣服濕嗒嗒的,我開始擔心起師父他們了,可是坐在樹上的我,隻是借著月光朝著周圍仔細觀察了一下,就立刻放心了。

  因為大水根本沒有繼續衝出,剛才那股水流到了山穀,也被巨大的山穀麵積所容納,變成了淺淺的一灘,也就不到人的小腿肚子,所有的人都在這裏,我師父他們,吳立宇,老妖怪,大蟲子...一個都不少,全被衝到了這片山穀裏。

  師父這是要弄哪樣?這股大水的目的就是為了把人衝到山穀裏嗎?我甩了甩濕淋淋還在滴水的頭發,無意中卻看見在山穀有水之地的周圍,影影綽綽的出現了好些人影,這些人都舉著電筒,是如此的明顯,因為有些遠我也看不清楚,直到一個豪爽的聲音傳到我的耳朵裏:“薑師他們被衝出來了,還有蟲子,我看見了。”

  我才確定那些人影是我們的人!因為那豪爽的聲音是關喜哥的!他們怎麽跑到了這片山穀?在那些身影裏,我分明看到了摩托,馬之類的,說明他們還是快馬加鞭的跑到這裏的。

  我一時有些疑惑不解,習慣性的想摸出一支煙,卻苦笑著發現,煙在我的衣服裏已經被泡得軟塌塌的,成一包煙沫子了,還抽個屁。

  我苦笑著扔了煙,卻聽見底下一個聲音罵到:“還不下來,想在樹上當猴子嗎?”我低頭一看,不是我師父又是誰?剛才就我就看見,我們被衝到了很近的地方,我就一晃神,他已經走到我旁邊來了。

  師父吩咐,徒弟哪敢不從,趕緊的下了樹,我師父望著我哼哼一聲,說到:“你這是有多怕死?所有人就你一個在樹上掛著!”

  我臉一紅,辯解到:“這不是我反應快嗎?”

  卻看見前方的慧大爺一邊擰著衣服一邊說到:“你這是返祖現象呢,看見樹就想爬。怪不得你從小額就覺得你沒進化完全,像個猴子咧。”

  我無言以對。

  很快,我們的人就聚集齊整了,而在那邊,老妖怪們也忙著聚集,也不知道他們在用什麽辦法,努力的想把蟲子聚集在一起。

  一場大水,莫名其妙的把所有人都衝到了這裏,我也不知道師父到底是想要做什麽,正思考的入神,卻冷不防被一樣東西在水裏抓住了腳脖子。

  我嚇了一大跳,本能的一踹,卻看見一個蟲人被我從淺淺的水中踹了出來,又再次呼嘯著朝我撲過來,我怎麽就忘了這一茬?所有東西都被衝了出來,這些蟲人繭當然也在其中。

  麵對撲過來的蟲人,慧大爺冷哼了一聲,一個漂亮的飛退再次把它們踹的很遠,這玩意兒沒有‘特效藥’,唯有道家引來天雷,才能滅了它。

  師父說到:“這裏太靠近了母蟲了,這些蟲人肯定會攻擊,現在不是理會這些小事的時候,我們快走。和他們搶時間!”

  說完,師父就帶著我們朝著人群的方向跑去,當然為了不麻煩,我們自然是遠離母蟲跑,免得這些蟲人發瘋。那母蟲在夜色下,散發著紫色的熒光,跟個大電筒似的,想不看見都難。

  就是因為母蟲分外的引人注意,我才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卻發現一個讓我腸胃抽搐的事實,這些母蟲被衝出了洞穴,嘴裏的巨大口器還銜著屍體,這些屍體全是女性的屍體,大都殘缺不全...那些老妖怪已經把母蟲聚集在了一起,此刻竟然開始圍繞著母蟲轉圈,跳舞時的發癲,嘴上也念叨著一種神秘的語言。

  看得多了,我自然知道這是在施展一種神秘的巫術,我看見隻是瞬間,那些母蟲進食女人屍體的速度就快了很多,幾乎類似於吞...

  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幹嘔,師父說到:“別看了,他們也是在和我們搶時間,快一點。不然後果很嚴重!”

  也不知道是誰從部隊那裏拿來了幾個探照燈,發現了我們之後,那燈光一路如影隨形的跟著我們,讓我們在這黑夜裏,被水淹沒了的山穀裏跑得還不算狼狽。

  腳踩在水裏跑的滋味很不好受,每一步都濺起大量濕滑的泥漿,每個人都不知道跌倒了多少次,可是師父既然說了搶時間,我們又哪兒敢停留,隻能咬牙朝前跑著。

  好笑的是,跑到半途,竟然遇見韋數字和吳立宇,雙方沒有多餘的話,隻是師父提醒了一句:“你們最好快點跑出這個山穀,等一下這裏就是大戰場了。”

  吳立宇的樣子狼狽,聽聞我師父的話隻是哼了一聲,然後說到:“薑立淳,你難道以為我看不出這個山穀有大陣的痕跡?你好算計!可你要記住,我可不是敗給你了,這次的行動,你身後站著的是國家。和你徒弟的鬥法,要多給我一點時間,我...”

  我發現吳立宇其實是一個很囉嗦的人,麵對他在這種時候,還能喋喋不休的執著精神,我師父回應的很幹脆,帶著我們已經跑了好幾米。

  我恰好聽見韋數字中的誰在提醒吳立宇:“老爺,我們快走吧,外麵有人接應我們,讓他麽鬥個你死我活去。”

  “我@#%¥...”吳立宇還在囉嗦,可是我已經聽不清楚,隻是暗暗覺得好笑,估計這人在上位裝嚴肅裝久了,逮著機會,就會忍不住好好囉嗦一番。

  濕滑的水淹地跑出去之後,速度就快了很多,再跑了十來分鍾以後,我們終於跑到了人群聚集的地方,我看見除了部隊以外,所有人都到齊了。

  我懂師父的用意,雖然是屬於我們部門的特種部隊,但大多也是普通人,他們接觸的神秘事件或許會多一些,但是核心的東西,還是不要看見的好,隻是為生活徒添煩惱罷了。

  接近半個小時的奔跑,讓我原本濕嗒嗒的衣服成了一個半幹的狀態,到了目的地以後,我就再也忍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息了起來,估計淩青奶奶那蟲子的藥效已過,疲憊的感覺就如潮水般的朝我湧來。

  可是師父卻來不及喘息一聲,就對人說到:“把探照燈打到母蟲那裏去,我要看看情況。其餘人,來領陣旗,按我指揮,準備布陣。我已盡人事,結果能不能消滅,安天命吧!”

  師父要在這裏布置大陣?這時,一個人走到了我的身邊,是承心哥,看樣子是一臉的疲憊,看著坐在地上大喘息的我,他說到:“在洞裏鑽了一圈兒,那麽累啊?我和師父在這山穀裏布置的也累啊。”

  他隻是一句無心之言,卻引得我疑惑連連,既然都是要被大水衝來這裏的,師父帶我們到寨子裏,到洞裏晃悠一圈是幹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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