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91~100

回答: 苗疆風情畫薑爺2013-01-05 07:19:04

(苗疆風情畫)91~100

 

 91。第九十一章 鬥蠱

 92。第九十二章 衰弱與鮮血

 93。第九十三章 蟲人的秘密

 94。第九十四章 秘術與遏製 

 95。第九十五章 決戰(一)

 96。第九十五章 決戰(二)

 97。第九十五章 決戰(三)

 98。第九十八章 蟲醒,驚變

 99。第九十九章 詭秘

100。第一百章   怎麽可能?

 

第九十一章 鬥蠱
 
 
 
那隻來去如電的飛蠱,讓對麵的5人神色罕有的嚴肅了起來,在我看來,這樣的蟲子是可怕的,如果它還身藏劇毒的話,更是可怕,因為人的躲避速度根本比不上這隻蟲子的飛行速度。

但這5人也隻是臉色嚴肅了一些,但沒見得多驚慌,下一刻,其中一人竟然扔出了一件兒物事,那件物事落地之後,我就聽見了一聲熟悉的鳴叫聲,這聲音我太熟悉不過了,因為小時候在鄉下,幾乎夜夜都能聽見它們鳴叫。

趴在地上的,是一隻癩蛤蟆。

這隻癩蛤蟆不過拳頭大小,身上的花紋很神奇,五條五條的擰巴在一起,看起來色彩很豐富的樣子,已經脫離了癩蛤蟆灰黑灰黑的低級趣味,是隻蛤蟆中的貴族。

要不是它身上坑坑包包的疙瘩,我會以為它已經升級到了蛙類的層次。

這囉嗦五人組放出癩蛤蟆以後,其中兩人開始閉上眼睛,嘴中念念有詞,一副很吃力的樣子,而另外三人則開始了‘深情’的解說:“我看你怎麽辦?我這蛤蟆蠱專克一切飛蠱。”

“什麽蟲子能逃得過蛤蟆?哈哈哈...不然田地裏的莊稼早被害蟲吃光了。”

“這蛤蟆蠱的蠱祖可有百年曆史,這已經是很多代的子孫了,厲害無比。而且,我們用意念控蠱,那可是靈活的很啊。”

嗯,那個年代沒有櫻桃小丸子,但我想,如果櫻桃小丸子在場的話,麵對這解說三人組,一定會做出那個經典的滿頭黑線的表情。

雖然這幾人給人的感覺有些扯淡,可是他們的蠱術的確不含糊,那隻蛤蟆蠱閃亮登場以後,左蹦右跳的,一條長舌時不時的伸出,才速度,根本不是肉眼能捕捉的,在我看來,也隻能看見那蛤蟆嘴巴一張一合,和解說三人組‘相映成趣’,隻是非常偶然的時候,看見過一次它把舌頭縮回去。

許是天敵相克,從那隻貴族蛤蟆出來以後,那飛蟲就躊躇著不敢靠近那五人了,在淩如雪的催動下,勉強的靠近五人,也被那隻蛤蟆逼得左右翻飛,好幾次,差點被蛤蟆的一條長舌卷進了嘴裏。

“哈哈,如果這隻飛蠱就是你的本名蠱,那麽你們最好跟著我們走吧。”

“就是,我們還有更厲害的家夥。”

“真是的,就是這種小角色怎麽要我們出手。”

解說三人組得意之極,說話間頗多的威脅之意,高寧在一旁翻了一下白眼,小聲說到:“白癡,要是我的話,肯定趁現在放出蠱蟲壓製敵人了。”

淩如雪麵對這些人威脅的話語,隻是歎息了一聲,從嘴上取下了那片不知名的葉子,手一翻收了回去,然後解開她的頭巾,然後我看見了頭巾之下,是如雪的盤發。

這盤發編的精致,讓原本就國色天香的如雪看起來更是女人味十足,我看了,心裏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手也忍不住握緊了,難道如雪準備色誘囉嗦五人組?

也就在這時,慧根兒哼哼唧唧的醒來了,不滿的嘟囔到:“哥,你捏額屁股蛋兒幹啥咧?”

我臉一紅,原本是我一直背著慧根兒的,剛才一緊張,手一緊,竟然捏到了這小子的屁股蛋兒,我都不知道,我隻得故作嚴肅的說到:“沒啥,怕你昏過頭了,你繼續昏著吧。”

慧根兒乖巧的嗯了一聲,竟然又趴在我背上睡了過去,看來召喚金剛法相確實讓這孩子疲憊至極。

那隻飛蠱失去了如雪的指揮,下場就比較悲劇,終於是被那隻大蛤蟆一下子卷進了嘴裏,那隻蛤蟆得意的鳴叫了幾聲,然後竟然朝我們這邊蹦來。

“這隻蛤蟆有劇毒的,而且還會噴塗毒液。你們跟我們走吧...”頭巾哥得意洋洋的說話了。

而如雪根本不理會囉嗦五人組,也不理會不靠譜的我和慧根兒,而是從頭上拔下了一根釵子,一條烏黑光亮的大辮子就落了下來,搖晃不已!

我第一次見到如雪的時候,就驚歎她的長發及腰,看起來風情萬種,沒想到編成辮子以後也那麽好看,隻是我眼尖的看見這條長長的辮子梢上綁著一把薄薄的,寒光四射小刀片。

如雪向前邁出了一步,我隻看家她頭一甩,那條大辮子就跟鞭子似的揮舞了出去,那片寒光閃閃的刀片正巧劃過了那隻蛤蟆,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那隻蛤蟆竟然倒地,就一動不動了。
 
辮子功?這是清朝時比較流行的一種功法,練到高深處,辮子如鞭子一般犀利,我沒想到如雪也會這一手,隻不過我很疑惑,這隻蛤蟆的傷口明明就不深,為何這樣就倒地不起了,看起來死翹翹了?

這時,如雪已經收回了她的辮子,很帥的把鞭子咬在口中,我不能指望她給我解說什麽,可是我有囉嗦五人組啊,果然,其中一人說到:“頭發蠱,在藥引的激發下,根根發絲都含有劇毒。”

“配合辮子功使用,怪不得在清朝的時候頭發蠱會那麽興盛。”

“嗯,這頭發蠱極難練成,這女的什麽身份,竟然有頭發蠱。”

“我有聽說,淩如雪,貌似是月堰苗寨的蠱女,可是白苗寨子的蠱女有什麽可怕的?”

他們竟然開始若無其事的討論,可是手上卻沒有閑著,這一次五人各自拿出了一個布包,其中一人囂張的說到:“有本事就敵過我們從小溫養的本命蠱吧。”

五人齊放本命蠱,看來這頭發蠱已經深刻的刺激到了他們了,其實換我麵對這詭異的頭發蠱,也會這樣如臨大敵吧。

本來鞭法就已經遠距離的控場,和神鬼莫測的方向打擊而聞名,如雪發梢有一把小刀,隻要被那小刀劃開一個小口子,再被劇毒的發絲掃過...

那結果,就參考地上那隻貴族癩蛤蟆吧。

麵對五人拿出的布袋,高寧臉色變了一變,低聲說到:“秘密部隊的本命蠱,都是一種劇毒的飛蟻,本身就很堅硬,而且幾乎什麽東西都要吞噬,身上穿著一層防護衣也得被這些飛蟻給吞光了。一隻或者沒什麽,但是一群的話....”

高寧分明就是在提醒淩如雪,而我卻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當秘密部隊一起出手,一群鋪天蓋地的飛蟻,這樣的東西已經可以劃歸於大規模的生物武器範疇了,他們到底要做什麽?

而且如雪對付得了這些飛蟻嗎?

要知道,成群的螞蟻在昆蟲中幾乎沒有天敵。

如雪咬著辮子,一如既往的平靜,從她的臉上看不到什麽表情的變化,到是對麵那五人已經扯開了那個黑色的小布袋,當小布袋一被扯開,一隻隻的螞蟻就飛了出來。

很快,就在這五人身前聚集成一朵小小的蟲雲,我粗略看了一下,每一朵蟲雲大概都有2,300隻所謂的飛蟻,這些螞蟻單獨來看,個頭已經算是很大的了。

怕有人的半個小手指那麽大,身上有著透明的翅膀,全身是紅黑相間的花紋,那對相對於身形,巨大的有些誇張的口器,證明了高寧所說之話不假。

我不懂本命蠱同一般的蠱有什麽區別,但是這五人指揮這堆飛蟻顯得毫不費力的樣子,比起剛才指揮貴族蛤蟆輕鬆多了。

那群飛蟻在五人的指揮下,開始散開,雖說每一個人的數目不多,但是五人的加起來,怕也有1000多隻的樣子,加上本身個頭不小,這一散開朝著我們飛來,竟然有一種鋪天蓋地,我們根本無力逃跑的感覺。

在這期間,淩如雪隻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拋了一個小竹筒給我們,說了一句:“快,把這個藥粉灑滿全身。”


第九十二章 衰弱與鮮血

 

拿著淩如雪遞過來的竹筒,我激動的幾乎流下了眼淚,不為別的,隻為她說了一句‘藥粉’,是藥粉就要好處理的多,如果是什麽膏啊,液啊,等我抹好,估計也被這些飛蟻幹掉了。

我快速的把藥粉倒了一些在慧根兒身上,然後我和高寧各自把竹筒內剩下的藥粉也倒在了各自的身上,淩如雪也做了同樣的動作。

麵對我們所做的一切,那頭巾哥得意的笑到:“這些驅蟲藥粉有什麽好稀奇的,最多能阻擋我們這些飛蟻兩分鍾而已。”

這時,那些飛蟻已經密密麻麻的飛上前了,估計是藥粉的關係,它們盤旋在我們的周圍,很焦躁的並不靠近,可是也不離開。

可見那頭巾哥所說的話是真的,我開始懷念我的那個特效驅蟲藥粉,從荒村回來以後沒剩下多少了,所以我就留在了北京,當是一個紀念也好。

也不知道那驅蛇人師徒怎麽樣了。

如雪拿出的如果隻是普通貨,那我那個應該算是特效貨了,再怎麽也能阻擋五分鍾吧?

麵對頭巾哥的得意,一直沒怎麽說話的如雪第一次說話了:“兩分鍾也就夠了,等得就是你們放出本命蠱。”

說話間,如雪手一揚,這一次我清楚的看見,是從她寬大的袖口彈射出了3條全身碧綠的小蛇,小蛇的速度之快,猶自快過一開始出現的飛蠱,它們迅速的遊動,隻是眨眼功夫,就快到了那五人身前。

而這時如雪也快速的侵身而上,一根辮子舞動著,一下子就纏在了頭巾哥的脖子上。

在如雪做這一切的時候,這五人是臉色大變,我看見有一大部分飛蟻都飛了回去,估計是要和小蛇纏鬥,無奈那幾條小蛇早已爬上了那三人的小腿,纏繞在小腿上,吐著信子,隨時準備擇人而噬的樣子。

而頭巾哥的脖子被如雪的辮子纏繞住,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這時,我看見如雪輕輕拍了拍一旁唯一沒被什麽東西纏住的一個人,然後一隻五色斑斕的大蜘蛛就爬上了那人的肩膀。

“你們不要試圖反抗,就算你們的飛蟻很厲害,也快不過我的蛇蠱,它們在死之前,絕對能咬你們一口。”如雪冷冰冰的說到。

高寧則在一旁歎息了一聲,說到:“這個女人不簡單,鬥蠱經驗豐富之極,她的那些蠱蟲不見得比這五個白癡的厲害,可是就是會充分的利用一切。”

“你這話怎麽說?”看見如雪已經製住了這五個家夥,我長舒了一口氣,我隻是覺得蟲子來蟲子去的很精彩,卻不懂其中有什麽玄機。

“很簡單,如果說一開始就放出蛇蠱,這些人一定有很多辦法可以克製,因為驅蛇的藥物太多了。一開始放出比較厲害的飛蠱,就是算好了蛤蟆蠱可以克製飛蠱,但這飛蠱不簡單,一定要厲害的蛤蟆蠱才可以對付。當比較高階的蛤蟆蠱被如雪用頭發蠱殺死以後,無疑給了這幾人巨大的心理壓力,畢竟是高階蠱被輕易的殺死了。加上頭發蠱的厲害,他們迫不及待的想建功,就隻能放出本命蠱。

要知道,一般的鬥蠱,是不會輕易放出本命蠱的,因為本命蠱是要從自身的精血溫養,還要有其它特殊的方式,總之本命蠱就是自身的一部分,心神相連。一旦放出本命蠱,就不能動用其它的蠱蟲了,因為一部分心神沉浸在了本命蠱上,根本不可能再指揮其它的蠱蟲,而且本命蠱一傷,本人的心神元氣也會大傷...總之,你就理解為,這幾人被自己的本命蠱限製了,然後有了空擋,被如雪給逮住機會製住了,他們的蠱蟲是很厲害,可惜經驗太少。”

高寧說了很長的一段,我也大概聽懂了。

大意就是如雪鬥蠱經驗豐富,在最後放出了速度極快的蛇蠱,然後利用速度製住了五人。

在我們說話期間,如雪已經威逼幾人收回了自己的本命蠱,然後不知道用什麽蠱,把這五人都弄昏了過去,說實話,我很佩服她,這五個大漢如果是直接動用暴力的話,我們還比較麻煩。

不過,想想也不可能,因為有這些厲害的蠱在,怎麽動用暴力?怕早已經不知不覺的被下蠱了吧。

高寧的話,如雪聽到了一部分,她並不是很在意的重新盤好了她的頭發,輕聲說了一句:

“運氣好而已,他們的本命蠱是飛蟻,蛇蟻一類的克製藥物比較多罷了。如果是其它種類的本命蠱,我少不得要放出自己的本命蠱,而且要用秘術,消耗心神,多指揮幾隻蠱和他們鬥了。”

“可就是這個飛蟻才有問題,因為這樣的蠱蟲適合真正的戰爭,知道嗎?那人也說了,藥粉不過能擋住幾分鍾而已,和那些飛蟻的數量比起來,這些藥粉怕是更難得一些吧?”我的臉色有些難看,越想越覺得黑岩苗寨所圖不小。

如雪也微微皺了皺眉,倒是高寧說到:“我們還是快進蟲室吧。不然追兵還是會不斷的,這一次隻是5個人,誰知道下一次會有幾個人?”

我望著高寧,很嚴肅的問到:“你肯定這些人不會追進蟲室。”

高寧詭秘的一笑,說到:“我肯定!”

我沒有多說,這個時候,通道裏的追兵已經追了上來,被慧根兒禁錮的犬靈也發揮了作用,竟然纏住了那些人,我回頭看了一眼那些追兵,和中了貓靈不同,這些人中了犬靈的人,爆發的是一種類似狂犬病的症狀,開始神誌不清,嘴角流著口水,竟然對著同伴撕咬起來。

這副場景和人間地獄差不多,像極了在當代拍攝的所謂一些喪屍片,黑岩苗寨所有的東西,無一不是惡毒之極,卻也難以防備到極點,怪不得國家都會對他們那麽忌憚。

容忍他們偏安一隅,做一些見不得人的罪惡,因為和大勢比起來,這些小罪惡總還能被壓製在一定的範圍,就如某些國家,破例允許一些城市吸毒,允許一些城市賭博,集中總比泛濫好。

而到了一定的時刻,總是要把他們連根拔起的吧。

我這樣想著,然後不再看那副情景,我也沒有什麽罪惡感,所謂自作孽,不可活。

然後背著慧根兒,帶著如月,和高寧一起踏上了去蟲室的階梯,走在階梯上,高寧明顯放鬆了許多,甚至有一種壓抑的興奮,他對我說到:“你也是幸運,但這幸運也是必然。不然那些老妖怪出來,哪個不可以一根指頭就滅了我們?哈哈哈...”

我望著高寧問到:“什麽意思?”

“很簡單,那些蟲子衰弱,那些老家夥就衰弱。不要說動法,動用功力抓我們,哪怕走上幾步,都怕流逝了生命,隻得隱忍不出。要度過這衰弱,可是得靠你的鮮血啊,哈哈..所以說你也是幸運,但這幸運也是必然。”走到了這裏,高寧終於肯透露一些有用的信息了。

可卻聽得我毛骨悚然,怪不得波切老頭兒那麽看中我,原來是和蟲子的衰弱有關係,我從高寧的話裏得出了一個結論,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們能那麽輕易的放過我嗎?

至少從追兵的質量來看,那絕對不是這個寨子的全部力量,我幾乎是不加思考的脫口而出:“如果是這樣,他們憑什麽放過我?讓我輕鬆的進入蟲室?”

高寧的臉上又浮現出了那種神神秘秘的笑容,說到:“如果你是往寨子門口跑呢?這個寨子的巫師,蠱苗是絕對傾巢而出的,你往蟲室跑,嗬嗬,說不定是他們內心盼望的呢,你說對不對?”

我的臉色一寒,望著高寧問到:“你這話什麽意思?”

 

第九十三章 蟲人的秘密

 

在那一刻,不僅是我的臉色變了,連同淩如雪的臉色也同樣變了,我甚至注意到了如雪有了一個小動作,那就是手指的縫隙間多了幾根竹針,如果稍有不對,我相信如雪會第一時間對高寧出手。

這個發現讓我感動,如果不是在乎我,為什麽表現的比我本人都還要在意高寧這句話?

這也難怪我們,高寧說的這句話,意思太容易讓我誤會了,一不小心就會理解成,是他高寧刻意引我們入局的意思,在這緊張的氣氛下,我們不懷疑才是怪事了。

這時,青石階梯已經走完,已經來過一次這裏的我當然知道,隻要再過一個拐角,就會進入蟲室了。

也就在這裏,高寧停下了腳步,望著如臨大敵的我和如雪,開口笑到:

“別緊張,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但是,這樣做,對我沒有任何好處。蟲子衰弱反倒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我剛才不過是想表達,你們往蟲室跑,他們心裏肯定鬆了一口氣,隻是象征性的派出了一點兒追兵,說不定這點兒追兵也隻是為了打消你們的疑慮而已。隻因為他們沒有算到這其中有個我。”

說到這裏,高寧頓了頓,似乎是歎息了一聲,才說到:

“所以我們動作要快,因為已經有人發現是4個人跑了,到天亮的時候,說不定就會發現是我失蹤了。如果是這樣,我相信那些老怪物情願燃燒生命,都要追來這裏了,而那些苗人也不會再顧忌蟲室的忌諱,衝進來了。”

經過了高寧的一番解釋,我的臉色好看了一點兒,麵對這番說辭,我說到;“那還等什麽,我們這就進去吧。”

雖然蟲室裏的一切很恐怖,但是一動不動的怪物也沒多可怕,在我的想象中,我們到了蟲室,唯一危險的地方,就是怎麽繞過那隻大蟲子,然後順利的進入背後那個洞。

至於蟲室的背後為什麽有一個洞,我則完全沒有去想。

可不想,就在我準備前行的時候,高寧一把拉住了我,他說到:“還是在這裏等一會兒,等你功力恢複了,我們再進去吧。一切可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

我望著高寧問到:“什麽意思?”

越是相處,我越是發現高寧這個人讓我看不透,我已經記不得我這是第幾次在高寧麵前問,什麽意思了。

高寧卻不慌不忙的坐下,然後拍著旁邊的地板,讓我和淩如雪也坐下,說到:“我有辦法的,坐下慢慢說。”

**********蟲子旁邊的分割線*********

我和高寧並肩而坐,一人手上拿著一支煙,而慧根兒睡在我的腿上,淩如雪坐在我的旁邊。

這樣的一幕,如果除開了高寧,應該是很溫馨的吧,可是我現在的心情卻和溫馨扯不上半點兒關係,相反,是糟糕之極的。

我狠狠的吸了一口煙,然後重重的吐出之後,有些不確定的再問了高寧一次:

“你確定是這樣?隻要我們靠近那個蟲子3米之內,那些蟲人就會醒來,那個老家夥也會醒來。如果去到蟲子身後,那隻母蟲也會醒來?”

高寧說到:“事到如今,我怎麽可能騙你?一切都是真的!那些蟲人是什麽?比外麵村子裏圈養的普通人還慘,他們被抓來,就相當於是蟲子的營養堆,懂嗎?就像昆蟲界的昆蟲產卵一樣,會把自己的卵產在食物豐富的地方。那隻母蟲的卵就產在他們的身體裏,這些蟲人的狀態很奇怪,你不能說他活著,也不能說他死了。”

我不說話,隻是抽煙,這一切光是想想,就讓人覺得可怕,就比如我就不敢想象,如果我是蟲人,該怎麽辦。如果在下一刻我知道我已經逃不掉要去做蟲人,那麽我情願想盡辦法的自殺,就算自殺的罪孽深重。

高寧這個人一向很鎮定,不過說到蟲人的一切,手竟然有些微微發抖:

“知道我為什麽那麽說嗎?因為他們被產卵在身體裏以後,母蟲就會用你看見的那種絲把他們封起來,他們那個時候應該還保有意識,可是已經動彈不得。這時候,你也不要指望有苗人會給他們吃的,因為蟲室裏的一切,對於這些苗人來說,也是危險的。就這樣,被封鎖著,活活的餓個兩三天,那些蟲卵就會孵化成幼蟲,幼蟲一旦孵化,就會衝進蟲人的腦子裏,這個時候,蟲人的大腦已經死亡了。他們算是死了,可是又不是,因為那幼蟲有個奇怪的地方,有它在蟲人的身體,那些蟲人的屍體就不會腐爛.....”

說到這裏,高寧頓了一下,可能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可我卻很冷靜的接口說到:“我知道,變成一種類似於僵屍的存在吧?和僵屍不一樣的是,這些蟲人是受蟲子的操控,對不對?”

高寧望著我,第一次露出了很吃驚的表情,然後問到:“你怎麽知道?隻要那些蟲子一離開蟲人的身體,那些蟲人就會變成普通的屍體,很快就腐爛了,因為裏麵早就是空的了。”

我沒接話,隻是埋頭抽煙,我是不想想起僵屍這個詞的,可是沒有辦法,紫色的植物,紫色的蟲子,加上高寧的描述,這一切都隻能讓我想起僵屍。

紫色從來都是高貴的代名詞,紫為貴,我忍不住在想,為什麽這些功能逆天,根本就不該出現在我們這個世界的惡魔之蟲,惡魔之花都是紫色呢?難道它們更珍貴?

珍貴帶來的後果就是比魔鬼還要可怕?

我沒回答高寧什麽,高寧也懶得自討沒趣的一直追問,他靠在牆邊說到:

“這些蟲人你就算把它打成殘廢,它們都一樣能動,打爆腦袋也沒用,隻要蟲子還在它們的身體裏。它們其實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攻擊力,但是會咬人,不管不顧的咬人,而人被它們咬了,幼蟲說不定就會新寄居在沒被咬的人身上。”

我盯著高寧說到:“如果是這樣,我們還有什麽逃跑的希望?我想你不會忘記,這個蟲室裏封了至少十幾個蟲人吧。隻要讓一隻靠近我們,我們就完了!”

高寧說到:“是啊,而且這些蟲人可不是人們印象裏的僵屍,他們行動很快的,就算有槍都解決不了。何況它們如果真的成了一堆爛肉,沒辦法起來,幼蟲也是會飛出來的。幼蟲飛出來的時候,母蟲也會醒來,加上那個老妖怪....”

聽著高寧訴說這一切,我怎麽聽怎麽覺得是一個死局,沒有什麽希望,一開始我還越來越緊張嚴肅,聽到最後,我反而笑了,我笑著望著高寧:

“照你這麽說,你就是在玩我們吧,把我們帶來這裏!怪不得那些苗人都不願意進來這裏。”

我是故意這麽問的,高寧把一切說的那麽嚴重,可實際上,他這個人不會無的放矢,加上他一定需要我的態度,他一定是有辦法的。

我不想聽他危言聳聽,這一路我被他牽著鼻子走,已經受夠了,這次已經到了蟲室,可以說是逃跑的邊緣,我就是讓高寧直接說出一切,不用危言聳來嚇我們,我覺得我怎麽也得掌握一點兒主動權。

我這話顯然是讓高寧直接說辦法,聰明如高寧不會聽不懂,估計他也感覺到了我的不滿,和我想出一口氣的,握幾張底牌的想法,他開口說到:

“這樣的蟲室看起來的確是不可突破的樣子,但事實上,有了你和我在,就變得有可能了。陳承一,你要記得,我沒有你,沒有辦法辦到想辦到的事情,你沒有我同樣不行。在這個時候,我們誰也別不高興誰,反正在這之後,我們就分道揚鑣,不可能再見了。”

我不置可否的吐了一口香煙,神色平靜,可內心卻如掀起了驚濤駭浪,在升騰的煙霧中,看高寧的臉,我怎麽總覺得這個人圖謀的事情不是小事,而我是不是在助紂為虐呢?如果是,又該怎麽辦?

 

第九十四章 秘術與遏製 

 

不論我雜亂的思維想到的是什麽,可我已經無退路,我喜歡的女人,我疼愛的弟弟,現在都在我的身邊,我不可能偉大到因為大義,就把他們的生命獻上,我做不到。

這就是凡人和高人的區別?也許是吧!

我願意用生命補救因我的自私所帶來的後果,就是不能在現在放棄他們的生命。但願,高寧不是所謂的梟雄,希望他的圖謀再大,都是自己的一點兒私利。

想到這裏,我手裏香煙竟然被我夾斷了,高寧在旁邊看著我臉色不定,忽然說到:“世人都道神仙好,說不定我隻是想做個神仙。做個神仙礙著誰的事兒了?你放心。”

“嗬嗬。”我淡然的笑了笑,忽然發現自己好像聽懂了點兒什麽,終於了解高寧一點兒了。

但這種感覺終究是難受的,如果是你做神仙,凡人如螻蟻呢?那是不是有一天,你得飛升,我今天的所做的一切,就是不自知的手上沾滿鮮血的助紂為虐?

就在這時,一雙柔軟,帶著淡淡的溫暖的手,抓住了我因為各種複雜情緒而冰冷的手,淩如雪在我耳邊說到:“退回去,我也是無所謂的。如若你今後會後悔,退回去又如何?”

我的眼中莫名的泛過一點兒淚光,一下子握緊了那隻手,我笑著對淩如雪說到:“不退,不管是什麽後果,不退。以後就算有個天大的因果,我都擔著。”

“我陪著。”淩如雪這樣說著,手在我的手裏停留了幾秒,然後忽然就抽了回去。

這一次,我沒有想要再握住,不管她在想些什麽,我總是喜歡她的,如果是喜歡她的,又何必去做她不願意的事情。

上一刻,我不懂怎麽來的慌亂與不心安,情緒一下子各種慌亂。這一刻,我卻分外的坦然與通透。

高寧仿佛也察覺到了我過了情緒猶豫這個坎兒,忽然對我冒了一句:

“蟲人怕的是雷電,或者說這種幼蟲怕的是雷電,我要你滅了蟲人。至於母蟲,就不用你來操心!而那老怪物,我們隻需要牽製住他一會兒就可以了。不管用什麽辦法!”

我此刻已經平靜,望著高寧,問到:“引雷?你如何知道我能引雷?這種術法要求頗高,萬一我不會呢?再說,我現在連功力都凝聚不起來。”

高寧有些胡亂的擺了擺手,說到:

“你別問我為何知道,我今天一舉,也是把自己逼到了絕路,你不知道我為此付出了什麽,得到這點兒情報又算什麽?至於你的功力凝聚不起來,我有辦法,到了如今,你可願一試?”

我都懶得問後果是什麽了,摸著慧根兒的圓腦袋,說到:

“你一路牽著我的鼻子走,知道我放不下這倆個人的命,也知道補周逼得我必須帶著淩如雪走吧。我還能怎麽拒絕?來吧。”

高寧摸摸鼻子,似是無奈的說到:

“你,補周,和淩如雪,實在是意外,不在我的算計之內。當是老天幫我吧!其實呢...我也隻是個普通人,可是誰也別小看普通人的執著,會放出很大的光和熱的。”

說完這句話,高寧的神色有些惡狠狠的,目光帶著讓人覺得心驚的執著。

**********決戰前的分割線*********

我的身上此刻被紮了十二根奇怪的骨針,這骨針堅硬無比,卻是中空的。

我不知道這是什麽動物的骨頭,更不知道這中空的骨針裏所裝的冰冷液體是什麽?

我隻知道,每一根骨針紮在我身上的時候,那感覺有些疼,比中醫針灸所用的針疼很多。

我隻知道,骨針紮進來之後,高寧撥弄一下骨針,我被骨針所紮的地方就會感覺到一涼,然後一股液體就會流進所紮的地方。

那液體進入身體的時候是冰涼,可當它進入人體循環的時候,帶來卻是炙熱,一陣陣的炙熱,這種炙熱不是具體的物理感覺,隻是一種心理上的錯覺。

我感覺自己越來越興奮,感覺自己強大到一圈能打死一頭牛,我豪情萬丈,不可抑製的狂躁。

“這是一種古老的興奮劑,作用是人的靈魂,刺激靈魂力!副作用是,一旦藥效過後,你會虛弱無比,不是身體虛弱,而是靈魂虛弱,每一天需要大量的睡眠,足足要一個星期才會好。”高寧在旁給我解釋到。

與其說給我解釋,不如說是給旁邊那個擔心,所以冰冷的盯著他的淩如雪解釋。

當十二根針紮完,我全身都在顫抖,高寧拿出一包淡青色的粉末讓我吞下:

“太過興奮,會把人刺激到失去理智,這包藥粉是好東西,凝神而集中思維,你吞下之後,不會因為這種興奮劑而發瘋,狂躁。”

我毫不猶豫的吞下藥粉,因為那興奮劑的作用,我都已經狂躁到忍不住衝進去找母蟲單挑了,我正好是需要這藥粉。

“再等一刻鍾,你完全吸收了以後,我們就可以進去了。”高寧如此說到。

而淩如雪卻在此時,忽然手一揚,我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麽,就聽見高寧憤怒的對淩如雪嘶吼到:“你對我做了什麽?”

淩如雪說到:

“你懂的太多,好像也很厲害。可是無論你怎麽故作神秘,我不會讓你就這樣輕易的牽著陳承一的鼻子走。剛才隻是彈了一顆蟲卵進你的肚子,至少現在對你沒有任何影響的,我們平安逃出去之後,我會給你解蠱。但陳承一出了任何你所說之外的後果,你就算成了神仙,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殺了你,如果我不行,就下一任蠱女,下一任不行,就再下一任。我希望你自知。”

淩如雪說這些話的時候,神色依舊平靜,隻是目光裏的認真,讓任何人都不敢去賭她做不到。

高寧鬆了一口氣,苦笑到:“淩如雪,都如此了,你怎麽敢說你不喜歡陳承一?好吧,我認了,因為我沒有撒謊,也不用怕什麽。”

淩如雪無視掉了高寧的第一句話,直接說到:“你應該是修了巫術,不然不會敏感到我彈了一顆蠱卵進去,你都能感應。”

“那又如何?再厲害的蠱苗在中了對方的蠱以後,都是件很麻煩的事,特別是蠱卵,它沒成長,沒發作之前,你永遠不知道是什麽蠱,該如何拔蠱。可發作的時候,又晚了點兒,不是?何況,我還不是蠱苗,隻是一個大巫。”

高寧感慨了一句之後,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到:“你比她厚道,她比你聰明。”

我閉著眼睛,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感覺,大戰在即,我如果還在想,我和淩如雪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兒,顯得太扯淡了,可是....

算了,我隻是靜靜的坐著,等著身上所施的秘術發揮作用。

我的心裏越來越炙熱,仿佛力量到了一股頂點,而我的腦子卻沒有剛才那種狂躁,清明無比。

高寧的藥粉果然有很大的效果,不然我就會變成一個笑話了,不是孫悟空,卻想打上南天門!

這***興奮劑,怎麽就那麽厲害?

其實,我心裏知道,這興奮劑一點兒都不神秘,就像任何毒品,都是作用於靈魂的,但不同的是,這種古老的興奮劑興奮效果更大,成癮性卻很小。

但因為珍貴稀少,所以不能大範圍的傳播,也不能去拯救在毒海沉淪的人們,高寧拿出這個的時候,我沒有抗拒的原因,是因為道家也有這樣的丹石,其中一顆就在我的背包裏好好的躺著。

那是我暫時不想掀開的底牌,是為了遏製高寧,卻不想如雪比我出手更快。

 

第九十五章 決戰(一)

 

高寧收了骨針,很是小心的一根一根的把它們放回了所在的盒子裏,淩如雪看著這一切,忽然說到:“裏麵的藥劑已經沒有了,這套骨針從某方便來說,已經是廢物了,你何必留著。”

頭一次,高寧說話沒有帶著他特有的狡黠,他很平靜的說到:“***遺物,哪怕是一跟破線頭,也是珍貴的。”

淩如雪忽然就沉默了,看著高寧的眼神稍微有了一絲不那麽抗拒的情緒。

我此刻在平靜的扣著襯衫的扣子,聽聞高寧的話,手停了一下,忽然想起師父,接著我又繼續扣我的扣子,忽然說了一句:

“高寧,我以為你隻有目的,沒有感情的。不過,你完了,這種人對誰有感情的話,那就比誰都深。”

高寧嗬嗬一笑,毫不在乎的說到:“我早就完了,除了我奶奶,我對很多人都有這樣的深情呢。所以...我早就完了。”

我回頭問到:“很多人是誰?”

“你不用知道。”高寧依舊低著頭,擺弄他的骨針,那樣子像是對待珍愛的情人。

我不問什麽了,此時我已經扣好了扣子,披上外套,掛上背包,就準備出發。

也就在這時,慧根兒也醒了,他打著嗬欠,圓腦袋在我腰上蹭了蹭,說到:“哥,再(咱)接下來要幹啥?”

我笑嗬嗬的摸著他的圓腦袋,說到:“不用幹啥,你跟著我,記得緊緊的站在我身邊就行了。”

“嗯。”慧根兒乖巧的點點頭。

這個小家夥,初見時,他隻有我腿那麽高,現在已經長到腰以上了,你還會繼續成長的。

**********決戰的分割線*********

再一次跨進蟲室,吃驚是淩如雪,蟲人,母蟲底下幹癟的屍體以及母蟲腹下躺著的老怪物都不是她吃驚的理由,唯一讓她覺得吃驚的是母蟲。

她喃喃的說了一句:“這惡魔之蟲已經進化到了如此地步了嗎?竟然有雙臂一樣的東西了。”

我安慰的說到:“它不會存在太久了。”

我的話還沒說完,慧根兒就說到:“這蟲子讓額覺得不舒服,它不是好東西。”

我笑了笑,說到:“哥哥知道。”

此時,我們站在蟲室的邊緣,高寧說了隻要靠近5米之內,所有的攻擊就會開始,我對高寧說到:

“引雷的術法需要很多的準備時間,這之前,你幫我擋著,如果如雪和慧根兒出了一點點事情,我都不會配合你,你知道的。”

高寧苦笑到:“怕是我一個人擋不玩,你不知道它們動作有多快,這位小師父幫幫我吧。”

慧根兒拍拍胸膛,說到:“哥,你放心吧。”

沒有辦法,我們並不是什麽裝備精良的大部隊,也隻能如此了。

簡單的商量過來,我們觀察了一下,在母蟲躺的平台前,有一大塊空地,側邊的部分靠著石牆,我說到:

“就那裏吧,我們跑到石牆那裏,也在五米的範圍內了,靠著石牆,免得腹背受敵。”

高寧和慧根兒點點頭,而如雪則再次拔下了頭上的發釵,那根烏黑的大辮子再次垂了下來,她用行動表示,在這種時刻,她絕對不是閑人。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到:“那就開始吧!”

每個人都很緊張,我也是如此,高寧固執的以為我會引雷,可他哪裏知道,引雷是**,哪有那麽簡單,要知道元懿功力深厚,都隻能燃燒靈魂力,動用本源功力來引雷。

而我有過一次引雷的經曆

那是在師父的雷火大陣配合下,才得以成功,這一次我沒有退路,隻有賭。

但願,我比元懿幸運。

我內心苦澀,可是這一切絕對不能告訴在場的任何人。

第一個走動的是我,距離是一個很神奇的東西,特別是在特定的環境下,我一步一步的朝著目標的方向走去,卻覺得自己的每一步都好像踩在自己的心口上,每落一步下去,自己的心跳就快上那麽一分。

終於,我進入了五米的範圍內,我一直盯著蟲人的眼睛看見了可怕的一幕,我看見那些包裹在蠶繭裏的蟲人忽然睜開了眼睛。

他們的眼睛很奇怪也很恐怖,見過死人的眼睛嗎?幹澀的,沒有了眼球的球形,隻是平平的在眼眶裏,更沒有任何的感情,隻要被這樣的眼睛盯上一眼,整個人都會不自覺的起雞皮疙瘩。

是啊,被活著的死人盯上一眼,我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仿佛是嫌棄我的心理負擔不夠大,大腦感覺不夠恐怖似的,其中一個蟲人竟然長大了嘴,露出了因為牙床萎縮而顯得分外猙獰的牙齒,對我嚎叫了一聲。

那種嚎叫的聲音,隻要聽過一次,你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因為那嚎叫根本就不像是聲帶在起作用,倒像是喉嚨的肌肉在摩擦。

而且,那些蟲人的肌肉和骨骼,仿佛已經脫離了人體生物學的範疇,進入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境界,因為它的嘴長大的弧度,根本不是人類可以做到的,幾乎快到了耳根。

蟲人們真的是很敏感,這才剛剛踏入五米的範圍內啊,其中一隻已經開始劇烈的掙紮,就快要破繭而出了。

“快,跑起來!”我大喝到,如果沒有及時的跑到石牆那裏,我們被一群蟲人包圍在中央,那後果不言而喻。

小小的蟲室,不到2米的距離就會到石牆,這樣說起來壓力不是太大,我邁步就跑,石牆就近在眼前,可也就在這時,一團陰影撲向了我。

我隻來得及抬頭一看,就看見一張分外恐怖的臉,是蟲人!

我幾乎不敢相信,它們的動作怎麽會那麽快,我離石牆隻有兩米,它們至少是4米以上的距離,怎麽會?

我腦子裏一團亂麻,麵對忽然撲來的蟲人,幾乎做不出什麽反應的動作,腦子裏就隻剩下三個字,怎麽會?

可也就在這時,一條黑影狠狠的抽向了蟲人,那蟲人慘嚎了一聲,由於重心不穩,跌倒了一邊,是如雪的辮子,抽開了蟲人。

“你小心,快去施法。”如雪狠狠的推了我一把,把我推向了石牆。

我撞到了石牆才停下,這時轉身一看,四周的蟲人都已經蘇醒,而且我終於發現了蟲人是怎麽撲到我麵前的,它們的行動方式根本就不像人類了,而更像野獸,它們是四肢著地,然後猛烈的彈跳。

估計是因為身體都幹癟,而分外輕盈或者是別的什麽原因,這些蟲人的彈跳力驚人,剛才那隻蟲人是離這裏最近的一隻蟲人,因為我在石牆的不遠處看見一個殘破的繭,然後在一跳之下,就跳到了我的麵前。

我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又一隻蟲人向我跳來,而高寧三人,各自都應接不暇,我也不可能隻依靠他們,我狠狠的一拳砸向這隻蟲人,它怪叫著歪在了一旁。

我又一腳狠狠的朝它踹去,竟然把它踹的很遠。媽的,不要以為哥是軟柿子,哥可是會功夫的。

我狠狠的啐了一口那蟲人,心裏感覺奇怪,這蟲人踹上去很有韌性的,而且輕飄飄的,我不知道怎麽比喻這個感覺,隻能說一個大家都明白的人物。

就是說如果蟲人長的可愛些,戴個草帽,我會把它當成橡膠人路飛的。

這個紫色的蟲子貌似有一種特殊的能力,改造人的肌體,我忽然想起了波切大巫那張光滑的臉,心裏一陣兒惡寒。

然後我緊貼著石牆,對另外三人大聲喊到:“朝著我靠攏,我要開始施法了!快!”

這一場決戰,終於是開始了,我以為不會很困難,一切會朝著高寧安排的走,哪知一切都比我們想象的艱難的多.....

 

第九十六章 決戰(二)

 

我不知道是因為這些年我功力深厚一些的原因,還是因為高寧的興奮藥劑起了作用,我再一次動用下茅之術的時候,順暢無比。

當熟悉的冰冷感遍布全身,一股陌生的精神力量充斥在我的腦海時,那股熟悉的毀滅與暴戾的感覺也同樣到來。 這一次請到的靈比第一次厲害很多,我能感受的到。但是,由於心境的成熟,那股毀滅與暴戾的感覺,比起第一次,我已經能很好的壓製。

當我睜開雙眼的時候,看見慧根兒很狼狽,如雪很吃力,連高寧也氣喘籲籲,這些蟲人原本就打不死,何況一身肌肉骨骼已經被改造的很有韌性。

那就引雷吧,我想也不想的,就要開始掐動雷訣,可是雷訣需要行步罡,這狹小的範圍內,如何能行步罡?難道衝到蟲人堆裏去行步罡嗎?

而且行步罡,在這種封閉之地,接引星辰之力的效果並不好,如果不是必要的情況,步罡一般都會選擇在開闊的野外踏行的啊。

如果接引之力不好,我如何引雷?

另外,我想到一個十分嚴峻的問題,這是是封閉之地,就算天雷集中在這一片劈下,如何能劈到這個密室?

想到這裏,我的冷汗瞬間流下,對高寧大喊到:“引雷之法不可行。不能踏步罡,雷也劈不進來啊。”

高寧卻不慌不忙,轉頭問我一個不太相幹的問題:“你已經準備好了嗎?”

難道他有辦法?我這樣一想,下意識的就回答到:“準備好了。”

“你等一分鍾,然後隻管引雷,踏步罡,我有辦法。”說話間,高寧回頭對淩如雪和慧根兒說到:“掩護我一下。”

既然話已至此,我們也算臨時的戰友,我沒理由不相信他,我立即加入了和如雪,慧根兒一起對抗蟲人的隊伍,既然高寧要求掩護。

這時的高寧從他那大背包裏,取出了一個骨杖,然後閉上了眼睛,表情神聖中帶有一絲說不出的詭異,閉眼沉默了幾秒以後,他陡然睜開眼睛,竟然開始手舞足蹈起來。

應付那些討厭的蟲人之餘,我也抽空看了一眼高寧,發現這種手舞足蹈不是人們或我之前以為的那樣,是抽搐般的發瘋,而是暗含了一種我也不能理解的韻律在步伐間。

然後高寧開始吟唱,和道家的咒言不同,道家的行咒,一般都是低調而內斂的,就算需要大聲吼出來的咒語,也是極為快速而嚴肅,不像高寧的吟唱,表情,肢體語言和音調都到了一個誇張的地步,讓人看見就覺得這個人已經全情投入了一種你說不清楚的世界裏。

高寧在全力行術,淩如雪卻在我身邊平靜的說了一句:“原來他會巫術,而且很精通。”

我絲毫不懷疑高寧會巫術,但是如何去判斷他精通與否我卻不知道,所以如雪說他精通巫術,倒是讓我震驚了一下,怪不得他會穿一身波切大巫的服裝來到這裏。

怪不得他會給我們解釋,身上的骨鏈,骨環,臉上的圖騰,都含有靈魂的力量,原來這身行頭可以輔助行法。

蟲人的進攻越來越激烈,幾乎是一次次被打倒,一次次又怪叫著衝上來,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發現它們的身體越來越靈活,仿佛使用一件東西越來越順手一般。

這樣的結果,就是導致我們的防禦越來越吃力。

也就在這時,高寧終於停止了他的手舞足蹈,用一種詭異的角度望著密室的頂部,然後忽然大喊到:“出現,來,來...出現...來,來....”

什麽東西?我兀自驚疑不定,高寧是要叫什麽出現,什麽來?可是下一秒答案就出來了,高寧骨杖所指之處,一股震動陡然出現,密室的頂部晃動不止,像整個密室都在地震一般。

到底是什麽東西?這樣的震動很奇異的讓蟲人有些東倒西歪,它們原本就不是正常的行走,是跳躍,震動之下,它們當然不能跳躍,沒想到這些蟲人沒有任何的平衡能力,一旦不能跳躍,就連站也站不好?

密室的上方,是泥土的頂部,因為這本就是挖在山腹中的一個密室。

我不知道這頂部距離地麵有多深,隻是感覺到震動之下,泥土‘簌簌’的往下掉,我在想,高寧該不會是憑著這震動在牽製蟲人吧?如果這般,我也是無法踏步罡的啊,因為步罡精確的要求了每一步,甚至是每一步的距離。

這種震動之下,我如何敢踏步罡?況且步罡這種東西,失之毫厘,差之千裏,是最容易走火入魔的一種術法。

“高寧,你這樣我沒辦法踏步罡,而且我快控製不住了。”高寧讓我等他一分鍾,但是他施法足足去了快兩分鍾。

對於動用了下茅之術,請鬼上身,壓抑了力量在身的我而言,這兩分鍾是分外痛苦的,先不說下茅之術,請鬼神的力量是有時間限製的,就是光壓製這股力量,也是不小的消耗。

如果不是興奮劑的作用,按先前虛弱的我來說,根本壓製不了這力量兩分鍾。

這是很危險的事情,不能自主的解術,請走鬼神,是極其容易被反噬的,反噬的後果就算最輕的一條,都是神誌不清,在力量沒動用完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我可不想,我一睜開眼,發現如雪啊,慧根兒啊,高寧啊都被我弄殘了。

高寧麵對我的著急,隻是神經兮兮的豎起了食指,在嘴邊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用沉迷的表情說到:“它來了。”

***,誰來了?我簡直無法忍受高寧這個樣子,幾乎暴走,要知道那力量中所帶的負麵情緒,也會使我受到影響,至少我會比平日裏暴躁好幾倍。

這時,是如雪拉住了我,她說到:“你忍耐一下,行巫術之時,情緒會受很大的影響,特別是請靈之術,心神會和所請之靈相連,帶有一絲所請之靈的特征。”

對於巫術,如雪比我了解的多,她這樣說,我的心裏的焦躁總算好了一些,但同時望著震動越來越打的頂部,心裏多了一絲好奇,外加罵娘的心情。

我倒要看看,所請之靈是什麽,力量竟然如此的大,我的腦中不可避免的勾勒了一副畫麵,一頭壯碩的肥豬,拿著一柄錘子,在錘這個密室的頂部,我想看看高寧是不是請來了一頭肥豬。

同時,罵娘是我忍耐不住的,我***想看看,是什麽肥豬如此神經兮兮,讓高寧也變成了一個詭異的神經病。

頂部的泥土越掉越多,那劇烈的震動,讓我們三人都站不住了,我很佩服那台子上的母蟲和老怪物,在如此的震動下,它們竟然還能如此的安詳...

真是他媽的機械,看來不靠近三米之內,你們是不會動的。但也好,請你們繼續安詳下去吧,我實在不想這亂七八糟的局麵下,你們忽然醒來攪局,最好他媽的安詳一輩子。

我對我自己也比較無語,一邊抱怨高寧神經兮兮的同時,我自己的心理活動何嚐又不是神經兮兮的,媽的,搞請神請靈的道士和巫師傷不起。

不多時,泥土落下的已經很多了,我,慧根兒,如雪無疑成了泥人,那一臉興奮渴望之色的高寧也好不了多少,可也在這時,我有了一個驚奇的發現,我發現,整個密室竟然在一顆樹底下。

為什麽要那麽說?因為隨著表層的泥土脫落,我看見密室的頂部,竟然出現了大量的樹根,蜿蜒交錯在這密室的頂部,而且我還發現一個問題,這樹根的顏色,竟然也帶上了一絲詭異的紫色。

這是什麽樹?我有一種迫不及待,想爬上去一看的衝動,可也就在這時,隨著一聲巨大‘轟’的一聲,我看見頂部龜裂起了好幾條裂縫。

接下來,是連綿不斷的‘轟’‘轟’的聲音,終於,那可憐的龜裂之處崩潰了,大塊的泥土落下,甚至砸到了安詳二怪組身上,然後我吃驚的看見一個腦袋鑽了進來。

看著這個腦袋,我實在是忍不住,罵了一句:“**!”

 

第九十七章 決戰(三)

 

不僅是我忍不住爆粗口,連同慧根兒也跟著罵了一句陝西的方言,不過我沒聽清楚,因為注意力全部被那個大腦袋吸引住了。

而更激動的是淩如雪,她一隻手抓著我的手臂,抓得我都生疼,她喃喃的說到:“竟然能請來這個。”

是的,這個腦袋,其實我是熟悉的,因為我見過,但是有些東西不是說你見過一次,第二次見的時候就不震撼,因為這是一條蛇靈!

蛇類,隻能成長到了某種地步,才能被稱之為蛇靈!高寧竟然請來了一條蛇靈!我原本以為他請來的應該是一種靈體,怎麽會是蛇靈?

蛇靈神經兮兮的嗎?我原來以為的豬拿錘子呢?豬拿錘子呢?不帶這樣玩的!

和我見過的那條蛇靈不同,這條蛇靈的腦袋是詭異的烏黑色,一雙碧綠的眼眸帶著一種殘忍,暴虐,甚至有些無奈的情緒,蛇靈的眼眸是有情緒的,這一點我早就知道了。

不過,我下意識就認為,這條蛇靈可不是什麽好招惹之物,至少比我以前見過的那條難惹,因為上一條的眼神冰冷是冰冷,可那是一種慵懶的,抗拒人的冰冷,不像這一條,充滿了暴虐。

隻是驚鴻一瞥,那蛇靈的大腦袋‘呼’的一下就伸了下來,這個畫麵是震撼的,也是讓人恐懼,無論怎麽樣,形體巨大所帶來的心理壓力都是不可避免的。

蛇頭在高寧的麵前停住了,帶著詭異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高寧幾眼,而高寧則充滿了興奮的與之對視,這時,我承認了,這條蛇靈是有些神經兮兮。

就這樣,對視了好幾秒,仿佛交流了什麽信息一般,那條蛇靈忽然動了,它詭異的揚起身子,然後重重的落下一掃,那些東倒西歪的蟲人竟然就被它聚攏來了,然後它的身子一繞,那些蟲人就被它緊緊的纏了起來。

高寧轉頭對我說到:“這是我奶奶留下的東西,可好?”

**,他奶奶給他留下一條大蛇?!我震驚於這一家人奇怪的遺物,卻不想高寧下一刻話鋒一轉,對我吼到:“蛇靈不能把這些蟲人帶出去,否則母蟲和老怪就會醒來!我最多能召喚讓它聽命我五分鍾,你快一些。”

蛇靈卷著那一堆蟲人,直接到了角落,給我空出了一塊地兒來,而高寧則拿出一個竹筒,竹筒裏也不知道裝的是什麽東西的血液,呈一種詭異的紅色。

他隨手的往不遠處的地上一灑,然後告訴我:“不要超過這裏。”

我懂他的意思,過了那裏,就是3米警戒線,但這樣的範圍已經夠我踏步罡了。

手上掐訣,我的心裏壓力陡然的增大,如果引不來雷,我是否也要像元懿那樣動用秘術?引來了雷,怎麽到這密室?這裏是被砸出了一個洞口,但這洞口已經被蛇靈的身子堵上了。

我不知道這條蛇靈有多大,反正它的身子進來的隻是一部分,剩下的,在那個被砸出來的洞裏,至於洞有多深,洞外還有它多少身體,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

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根本不適合做法,我深吸了一口氣,默念了三遍凝神靜氣清心的口訣,然後才開始掐訣,行咒,踏起步罡來。

一旦行法,我整個人就進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外麵發生什麽我就算看見,也不會有半分其它的想法,和半分的情緒波動了。

步罡踏行之間,大腦存思,功力按照既定的路線,衝上靈台,我腦中清晰的隻是北鬥七星,我能感覺每一顆星辰之上暗含的天道法則,它們冰冷的星光,沐浴在我身之上。

而高寧的身影,在我身邊亂竄,我也無力去思考他在做些什麽。

我隻是冰冷的看著,看著他從背包裏拿出一個塑料壺,然後在一定的範圍內,把塑料壺的液體灑在地上,然後我看見他拿出一個金屬杆子,是收縮型的金屬杆子,他撐開杆子,然後把杆子一麵插在地麵,一麵插在頂部。

那水沒有什麽異味,應該就是清水,那杆子的作用,我不用思考也知道,隻有一個——引雷。

樹導電,這個密室在樹下,金屬導電,而且可以把電集中起來,導入這裏,地麵上全是水,這裏被高寧被簡單的辦法布置成了一個雷電場。

這還不算完,到最後,高寧還從他的大背包裏拿出一疊折疊好的鐵絲網,展開,細細密密的鋪在地麵。

我無法思考,也努力的壓製著心裏產生的異樣情緒,隻是淩如雪在一旁輕聲說了一句:“你真是步步為營,為這一天準備了很久吧。”

是啊,這一切真的是精心準備,算無遺策。

高寧卻沒正麵的回答淩如雪的問題,隻是說到:“我還試過,普通的雷電沒有用,隻有道家的天雷才有用。我不懂有什麽不同,反正道術與簡單的科技結合威力會更大。姑娘,當你從出生起就專注一件事兒,到現在幾十年了,你會比我更步步為營的。”

淩如雪沒有說話了,而此時我的步罡已經行完,開始退到一定的位置,手掐五雷訣之天雷訣,口中行雷咒,正式開始引天雷。

這個過程艱難無比,我能感覺周圍的氣場狂躁的雷電,可是把它們聚攏是如此的困難,以至於我掐訣的時候,都感覺氣息流動的晦澀艱難。

我感覺自己如同要脫力一般的支撐著,當年在荒村口與人鬥法的感覺又再度出現,那一次我也要引動雷訣,同樣也感覺艱難無比,隻是憑借一股暴戾的情緒在支撐,後果如何不敢想象。

而這一次,我前行的更遠一次,雷訣幾乎就要掐成,可是我的雙腿已經在戰鬥,在靈覺的世界裏,我已經有了一種似有還無的感覺,在一層阻隔之下,雷點已經聚合完畢,蓄勢待發,就等我引動雷電,狠狠的穿破那層阻隔落下來。

我牽引著雷電,一次一次的撞擊著那層阻隔,可是它總是不碎,就如我現在掐動的雷訣,最後一根手指總是無法落下,閉合,形成完整的雷訣。

我是看不到自己的樣子,可是一口氣息在我的胸腔吐也不能吐,我感覺脖子很脹,臉發紅,雙腿雙手都在顫抖。

我聽見高寧急躁,焦慮的喊到:“行還是不行啊?”

我聽見如雪說到:“承一,你不要勉強!”

是勉強嗎?我為何一開始要保守的使用下茅之術,我為什麽不....我有些懊惱,心中的情緒翻騰不已,這是很不好的現象,一不小心就會遭反噬,我已經感覺我牽引的那股雷電,隱隱有不受控製的跡象,就要潰散而去。

不,不能這樣,如果雷電引不下來,我們都得死,我輸不起如雪,輸不起慧根兒,也輸不起自己的命。

我狂吼一聲,很幹脆的暫停掐訣,一手伸進背包,一根金針入手,下一刻,我一翻手,金針紮進了我的後頸,接近腦幹之處,然後腦子一個激靈,感覺思維前所未有的集中,那種集中如同腦中填滿了貨物,快要炸開一般,脹痛得我腦袋幾乎爆開。

也就在這時,我重新掐動雷訣,開始快速的再次行咒,這一次,我感覺到了,很多股雷電,擰成一股粗大的雷電,狠狠的撞擊在了那層障壁之下。

‘轟’的一聲,在我腦中轟鳴,障壁破碎,雷電如同洪水一般的傾瀉而出!

我成功了,成功了的引出了天雷,但與此同時,我的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忍不住噴了出來,鼻子也癢癢的,我估計是流鼻血了。

意識有些模糊,可我還必須牽引天雷,否則雷電是散亂的。

在模糊中,我仿佛又看見了我的師父,他拿著一根金針對我說:“承一啊,這金針刺穴之法,可不能亂用,特別我們不是醫字脈的。如果穴位沒紮準,紮到了腦幹,人可是會死的。”

“那幹嘛有這個秘術,傻子才用嘛。”我不屑的說到。

“穴位的神奇哪是你能領會到的,我也是一知半解。但我知道,我們山字脈行法,行術,一切晦澀的力量,不管是精神力,還是靈魂力都要依賴大腦。而大腦在危險之下,會爆發出你不能解釋很神奇的潛能,也會在壓力之下高度集中,思維在那種時刻也比平日裏運行快了很多倍。這個穴位靠近最危險的腦幹之處,其實就是給大腦造成一個危險的錯覺,然後激發潛能,但是這種假的危險警報解除後,人就會陷入虛弱,道理很簡單的,提前預支集中了腦力,之後..之後死一堆腦細胞。”

“師父,你扯淡吧....”

師父,我的心中默念了一聲。

 

第九十八章 蟲醒,驚變

 

我不知道這個山腹距離地麵有多遠,可是隨著牽引天雷的成功,我終於聽見了外麵的電閃雷鳴之聲,有些模糊,可是卻讓我感覺驕傲又親切。

和大自然中高高在上,偶爾隨地落下的雷不同,天雷是道道都會落下,而且跟隨著指定的目標,當然這個指定的目標不能離牽引人太遠,否則是沒有效果的。

畢竟不是神話,什麽飛劍千裏取人首級,現實是不會上演天雷千裏劈死仇人的。

我吃力的牽引著天雷,隻是在腦中存思,我們頭頂上的那顆大樹!天雷準備的落了下來,神奇的一幕發生了,我看見密室頂上的樹根竟然開始‘簌簌’的顫動,這是天雷劈上樹幹的效果。

然後我親眼的看見了金黃色的雷電,我很吃驚,不明白這樹根為什麽能捕捉雷電的形態,讓我能看見一條條的金色小電流從樹根上流過,要知道,這是金屬物質才能做到的啊。

而且,人眼也不是相機,不能用高速連拍捕捉到的啊。

可更神奇的事情還在後麵,我分明看見雷電所過之處,那樹根上的紫色就要淡去一層,然後了尾部,變成一種紫中帶黑的液體落下,然後落在地上的電網,蒸發不見。

高寧盯著這液體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下,然後下一刻他指揮著蛇靈把一眾蟲人甩到了電網上,此時雷電已經極快的沿著那根金屬杆竄流而下,當蟲人一接觸電網,立刻爆出了一陣陣的電火花。

而蛇靈在甩出了這些蟲子後就退了出去,仿佛它也挺畏懼這天雷之威的,它退去以後,我們的頭頂留下了一個洞口,外麵的天空展露了出來,可是什麽也看不見,以為被細細密密的枝葉擋住了。

我隻能偶爾看見,一道道雷電在那些枝葉間閃過,估算著這山腹夠深的,加上密室的高度,離地麵起碼有10米!

隨著雷電的威力,蟲人開始痛苦的嘶吼,整個密室發出一種異常難聞的焦糊味兒,蟲人根本掙紮不出電網,隻是亂動了不到兩秒,一個個就無力的趴下。

惡心又詭異的一幕發生了,每一個蟲人的肚子都開始鼓脹了起來,形成了一個個看似在不停吞吐的大包,其實是有什麽東西,想破肚而出。

接下來,一隻隻鋒利的紫色蟲抓就劃破了蟲人的肚皮,從裏麵爬出,這蟲子跟母蟲有一點點相似,但是更多的卻像是蠍子,長了翅膀的蠍子,不過隻是大體像,具體的形象還是差別蠻大的。

隨著蟲子的一隻隻爬出,那些蟲人的肚皮完全的翻了開來,露出了詭異的呈黑色的肌肉,我牽引天雷,意識已處於比較模糊的階段,我隻是瞥了一眼,就覺得心驚肉跳,差點沒吐出來,

那些蟲人的肚子裏沒有了所謂的內髒,反而是一種比內髒更惡心的黑色濃稠的液體,在液體中間,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纖維,像是內髒留下的痕跡。

我都如此,小慧根兒更是直接吐了。

這些幼蟲爬出以後,就開始直接的飛行,看樣子,是想盡快的飛出電網,同時,這些蟲子像是一種詭異的影響力,它們一飛出來,它們身上的情緒氣場就能影響你一般,我很奇怪的能夠體會它們的情緒。

慌張,憤怒,一種威嚴被觸犯的感覺!

我忍不住在心裏罵了一句,什麽玩意兒,不就是蟲嗎?還觸犯你的威嚴了!可同時我也開始擔心,擔心這些蟲子會飛出雷電的範圍。

但是我的擔心是多餘的,這些雷電仿佛是蟲子天生的克星,另外我很奇異的感覺到,這些雷電好像挺針對這些蟲子的。

它們隻要一飛起來,總有一道細小的電雷會被它們牽引,然後劈在它們的身上!!

這蟲子是什麽構成的啊?該不會是一個完全導電體吧?要那外國人富蘭克林早點發現了你,就用你去捕捉閃電好了,保準一捉一個準兒。

麵對這一幕,高寧露出了得意且了然的表情,這些蟲子在雷電的打擊下,很快也不能動了,隻是一個個抽搐的趴在電網上。

我身心都感覺到了一種說不出的疲憊,卻還在咬牙堅持著,這一次,我引了27道天雷,必須引導完畢,否則雷電會衝自身而來,這也算是引雷術的一個代價。

再說這些蟲子也沒有完全的死絕,我必須繼續。

雷一道道的落下,然後被引入這間密室,這些蟲子仿佛也知道到了末路,忽然間都發出了一種奇異的鳴叫聲,那鳴叫聲我再熟悉不過了,是每晚在寨子裏我都會聽見了鳴叫聲。

謎底已經揭開,原來這鳴叫聲就是這些蟲子發出來的啊,可是又有那麽一點點區別,因為聲音雖然相同,卻少了一點兒氣勢,對的,就是那種氣勢,我說不上來的氣勢。

隨著蟲子發出鳴叫聲,高寧的臉色一下子變了,變得非常複雜,興奮,緊張,害怕,期待...用文字根本就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表情。

同時,隨著蟲子的鳴叫聲響起,如雪一下子捂著腹部,非常痛苦的跌坐在了地上,慧根兒非常懂事的在旁邊扶著如雪。

接下來,我不願意看見的一幕發生了,趴在平台上的安詳二怪組有了動靜。

確切的說,是那隻母蟲有了動靜,它先是動了動,隻是微弱的動了動,然後很是詭異的煽動了一下翅膀,我終於看見了在它的翅膀下,全是幹屍,不,有的屍體是一半是幹屍,一半竟然成了骷髏,這是如何一幕的詭異?!

我的心情緊張,無奈不能分神,還有6道天雷沒有落下,我擔心如雪,擔心慧根兒,這個時候,高寧的詭異讓我覺得我已經不能相信他了,我不敢把如雪和慧根兒的命交到他的手上。

那隻母蟲隻是那麽煽動了一下翅膀,卻像是有無窮的力量一般,那些幹屍紛紛的從它翅膀底下飛出,滾落,撞到牆壁上,然後散落一地。

而正好有一些幹屍的碎片,就碎在了我的腳邊,其中有一個是頭顱,那幹澀的眼睛到死都沒有閉上,但因為死亡,已經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我隻是看見一個驚恐,不甘,怨恨的表情永遠的凝固在了它的臉上。

這個表情,讓我心驚肉跳。

隨著母蟲煽動翅膀,高寧站了起來,緩慢的走了過去,我在心裏狂罵,不是說不能靠近三米的範圍內嗎?也不是說不靠近三米的範圍內,那隻母蟲就不會醒來嗎?

現在這一切要怎麽解釋?高寧還是騙了我!!

我憤怒的盯著高寧,咬著牙繼續指揮著天雷,那些幼蟲到了此時,已經不能再發出鳴叫聲了,一個個的變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焦炭,它們終於死去了。

可也就在這時,這隻母蟲‘嗖’的一下站了起來,那些蟲足支撐它龐大的身體,讓它有一種可怕的,外加一種說不出的氣勢在裏麵。

我從內心感覺到恐懼。

而高寧如同癡迷了一般的,繼續朝著蟲子走去,在這時,我發現一幕恐怖的讓我說不出話的場景,我看見母蟲的腹下有一根吸管,連接在它和那個躺在它腹下的老怪物之間,它一站起來,帶動的那個老怪物的身體也跟著被提了起來。

與蟲共生嗎?我還發現那個老怪物的身體是如此的光潔。

我無法開口阻止高寧,而母蟲站起來之後,也開始發出了一陣陣的鳴叫聲,這鳴叫聲才是每晚我熟悉的那種鳴叫聲。

可是,第一次近距離的感覺,我發現是那麽的可怕,我的腦子像是被巨錘錘過,被人逮著晃動了1000次一樣,我快撐不住了,我想吐,我感覺我的整個胸腔都在翻騰。

而如雪此刻已經虛弱的全身都在發顫。

 

第九十九章 詭秘

 

終於,最後一道天雷被我指揮著落下,化為了無數的電火花盛開,然後湮滅,蟲室中終於迎來了熱鬧以後的沉靜。

打鬥聲,呼喝聲,驚叫聲一切都已不在,連母蟲也停止了鳴叫,安靜的隻剩下高寧一步一步的腳步聲,和他激動的喘息聲。

我的力氣像是被抽空,隻是無力的望了一眼如雪,然後不由自主的重重跪在了地上,如雪麵色蒼白,隻是咬著下嘴唇,顫抖著,努力的忍耐著,看來剛才的疼痛並沒有隨著母蟲的安靜而消逝....

接下來,接下來會是怎樣,我根本不知道,連思考的力氣都沒有,就趴在了地上,望著高寧,其實我也不知道望著他做什麽,他現在就算要做什麽,我也無力阻止。

高寧看也不看我們一眼,隻是保持著怪異的神情走向母蟲,這個時候我還能看見他的側臉,從他的側臉,我看見了渴望。

母蟲仿佛很戒備高寧一般,隨著高寧的一步步走進,它的翅膀張成了一個奇異的角度,兩隻類似人手臂的蟲爪伸出,我懷疑我是不是產生了幻覺,我分明就看見它的蟲抓長有三個分岔,看起來像三根指頭。

高寧就跟沒有看見母蟲的抗拒一般,繼續的走進著,母蟲的腹部開始劇烈的收縮,我不知道這隻母蟲要幹嘛,卻看見一個分外恐怖的場景,母蟲連接著的那個老怪物忽然就睜開了雙眼。

他睜眼的一刹那,原本在我趴著的這個角度並不容易看見,但他的眼睛就像是有吸引力一般,偏偏就讓我看見了,我一點都不否則,在那一瞬間,我的心陡然就收緊了,接著連呼吸我都無法控製,開始忍不住‘吭哧’‘吭哧’的喘息,我很緊張,也很害怕。

因為那雙眼睛的光彩不是正常人的光彩,有誰見過正常人的眼睛能爍爍閃光,帶著紫芒?

接下來,我們的命運是什麽?我更沒有底氣了!我隻是在狂罵高寧,他是瘋子,絕對是個瘋子,明明這母蟲和老妖怪就如潘多拉的盒子一般邪惡,讓人心驚膽顫,他卻能獰笑著打開!

當那老妖怪張開雙眼以後,他的神情先是流露出了一絲疑惑,接下來,他一隻光滑卻枯瘦的手在第一時間就握住了那根與蟲相連的吸管,然後用一種不容抗拒的聲音對高寧說到:

“停下來,然後自己了斷吧。”

接著,他的腦袋轉了一個詭異的角度,然後望了我一眼,再望了淩如雪和慧根兒一眼,接著說了一句話:“不管你們是誰,也自我了斷吧。”

我趴在地上‘哼哼’的冷笑了兩聲,使出吃奶的力氣一把拔出了頸後的金針,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對著那老怪物狂吼了一句:“放你媽的屁!”

我道家之人,何時要為妖魔鬼怪折腰了?!你竟然敢要求我自我了斷?

“就是,放你娘的屁。”回應我的是慧根兒,同理,身為佛門之人也豈能為妖魔鬼怪折腰?

麵對我和慧根兒的囂張,那老怪物哼了一聲,手握那根吸管就要拔出來,於此同時,母蟲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哀鳴聲。

這蟲子真的很奇怪,一舉一動,都能讓人感覺它的情緒,哪怕是蟲鳴聲,也是這般,這一次的蟲鳴聲,除了痛苦的哀鳴,竟然還有一種無奈的憤怒。

那老妖怪看樣子像是要收拾我們,但無論如何,我是要和慧根兒,如雪在一起的。

此時,除了慧根兒稍微有些力氣,能勉強站立以外,我和如雪都分外的狼狽,我咬著牙,幾乎是以蠕動的速度爬向慧根兒和如雪,無論發生了什麽事兒,我都要擋在他們身前,我一隻手支撐著自己的爬動,而另外一隻手,已經悄悄伸進了包裏,那裏有一顆藥丸....

也就在這時,我忽然聽見了一陣囂張的狂笑聲,是高寧的聲音,然後我聽見他喊到:“你沒有機會拔出那根管子了....”

我回頭一看,高寧此時已經走到了母蟲跟前,而母蟲全身後退,做出了一副哺乳動物才會有的後退,然後準備前撲的姿勢,非常怪異。

因為蟲子怎麽會有這種動作?

可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母蟲隻是虛張聲勢,它仿佛有極大的負擔一樣,我覺得它好像不太能反抗的樣子。

這種蟲子難道在隱忍什麽嗎?

但現在根本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我感覺到有一隻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抬頭一看,是如雪,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她由慧根兒扶持著,半爬半挪的到了我的跟前。

我苦笑了一聲,這一路跑來,我們三人竟然狼狽成了這個樣子,如雪在慧根兒的幫助下,吃力的把我扶了起來,我半靠在如雪的膝頭,慧根兒倚在如雪的旁邊,一時間三人竟然有了一種相依為命的感覺。

可在這時,我們三人仿佛成了無足輕重的配角,主角是高寧和那個老妖怪。

麵對高寧威脅一般的語言,那老妖怪發出了不屑的哼聲,然後開始念動奇怪的咒語,並且手上用力的開始拔動吸管,他的表情很是憤怒,那種憤怒很深,如同刻骨銘心。

我想這應該並不是單純的因為高寧的挑釁,說不定有其它的原因,但具體我根本猜不出來。

隨著那個老怪物念動咒語,那隻母蟲也開始掙紮嘶鳴起來,甚至翅膀也開始不停的煽動,特別是那根吸管樣的東西,在不停收縮,仿佛是要配合那個老怪物抽出吸管。

小小的蟲室,那麽大的蟲子在掙紮,動靜非常的大,‘轟隆,轟隆’的聲音不絕於耳,我忽然有些擔心,難道黑岩苗寨的人真以為我們進了蟲室,就萬事大吉,然後對於蟲室裏的一切就熟視無睹了嗎?

我一邊抓緊時間恢複著,一邊思考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趁這時,一片混亂的時候,我已經悄悄的塞了一顆藥丸在嘴裏,也給慧根兒塞了一根。

那是珍貴的養神靜心的藥丸,我第一次吃它,就師父忽然給我塞進嘴裏的,想起來已經好久了,那是我第一次遇見蛇靈的時候吧.....

如今的情況比遇見蛇靈時,危險了一百倍,可是那個為我塞藥在嘴裏的人卻已不在身邊。

我們就這樣在兩方爭鬥的縫隙中,抓緊著時間恢複,而在那邊,高寧已經徹底的神經了,他竟然伸出一隻手,有些‘深情’的摸過了母蟲的一隻蟲抓,然後柔聲的安慰到:

“小乖乖,別鬧,你很快就會得到解脫!”

然後他也是同樣憤怒的看了那個老妖怪一眼,憤怒的大喝到:“你竟然還用秘術通知他人,但你沒機會了!”

什麽沒機會了?雖然這一切都在我眼前上演,可是我根本這一切背後的真相到底是什麽,特別是高寧對母蟲如此深情,可我看那蟲子根本不領高寧的情,反而有一種特別的煩躁與狂躁,而且還有一種不屑的鄙視。

他媽的,在老子麵前上演人蟲情深,苦戀不得,蟲子拒絕了人類一番深情的戲碼嗎?我忽然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但高寧不可能知道我的內心的想法,他此刻像個瘋子一半的,掏出一個又一個的小瓷罐子,然後極快的打開,全部潑灑在了蟲子的身上。

那罐子裏裝的全部是鮮紅色的液體,當第一個罐子被打開的時候,整個蟲室就充斥著一股強烈刺鼻的血腥味,聞之欲嘔,可是高寧根本不在乎,隻是一罐一罐的朝著蟲子身上噴灑著那血紅色的液體。

那液體到了蟲子身上以後,竟然詭異的浸入了蟲子的身體,蟲子身上的紫色越發的明亮了!

而高寧的動作,仿佛刺激到了老怪物,他的眼神中流露了出驚恐與憤怒兩種情緒,可他嘴上卻並沒有示弱,隻是狂喝到:“你死定了,你絕對要付出代價,我要拿你活祭,用最殘忍的辦法活祭給最可怕的魔鬼!”

高寧手上的動作不停,麵對老妖怪的瘋狂叫囂,他隻是爆了一句粗口:“獻你媽!”

 

第一百章 怎麽可能?

 

事實證明高寧爆粗口是有底氣的,因為他所做的事情正在發生奇妙的效用,吸入了那腥味刺鼻的紅色液體之後的母蟲,竟然不那麽劇烈的掙紮了,反而是越發的安寧下來,隻不過這種安寧伴隨著一種異樣的猙獰。

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我感覺到這蟲子到了此刻才是真正的蘇醒,看它的那雙蟲眼越來越有神,仿佛充滿了人性化的情緒,而那粗大的口器也開始一張一合的動起來,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

我毫不懷疑,那口器可以輕易的折斷一根手臂粗的木材。

這蟲子是在恢複一種清醒的狀態吧,那樣子比起剛才,猙獰了不知多少倍,而那眼睛我已經不敢在盯著看,因為一看就要陷入其中似的。

我趕緊扭開了頭,避開蟲子的眼睛,心裏莫名的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壓力,而眼前發生的一切,我卻不能錯過。

隨著高寧的動作,老妖怪瘋狂了,他幾乎是控製不住的狂吼了一句:“精血,我聞到了精血的作用!你不能那麽做,你這個瘋子!”

高寧隻是‘嗬嗬’的狀若瘋狂的笑著,根本不理會那個老妖怪的叫囂,繼續潑灑著他罐子裏的東西。

這時,我看見連接著老妖怪和蟲子之間的那根吸管開始陡然的脹大,而母蟲和那老怪物,一個再次開始痛苦的嘶鳴,一個則露出了異樣痛苦的神色和憤怒的眼神。

麵對高寧的動作,那老怪物仿佛也瘋狂了,我看見他忽然朝著自己的手心噴出了一口鮮血,然後在自己的額頭上塗抹了起來,畫的是什麽,由於角度的問題我根本看不見。

接下來,那老怪物開始又急又快的念動一段類似於禱詞的咒語,隨著咒語的念動,那老怪物的精神開始急劇的強大起來,這是一種奇妙卻又具體的體會,體會到一個人的精神氣場。

我估計那老妖怪是用了什麽秘術,招來了什麽,然後一下子強大了自身,看他舉重若輕的樣子,我忽然感慨活了很久的老怪物就是不一樣。

麵對老妖怪的舉動,高寧的神色也鄭重了起來,他倒完最後一個罐子的血,然後把他手上的骨杖往地上一杵,又拿出一包粉末,握在手裏,然後開始跳大神般的圍繞著骨杖,一邊拋灑著粉末,一邊念念有詞。

高寧的舉動讓老怪物大驚失色,他開始重新念咒起第一次念動的咒語,那蟲子在這一次咒語的催動下,再次掙紮起來,卻又時而又隨著高寧的咒語,安寧下來。

我不懂他們是在搞什麽,想問淩如雪,卻感覺她身體顫抖的厲害,因為是那蟲子的原因,我握住淩如雪有些冰涼的手,決定什麽也不問了,不管這兩個人是在搞什麽,我們都可憐到隻是想在夾縫中求得一絲生存機會的人。

可能是無力痛苦的原因,淩如雪這一次並沒有掙脫我的手,而是任由我握著,我感覺就是這算相牽的手,讓彼此的力量在傳遞給對方。

高寧和老妖怪的爭鬥仍在繼續,但幾分鍾過去以後,仍舊看不出什麽結果,隻是覺得他們兩人的聲音都越來越大,神態也越來越激動。

仿佛是覺得時間拖延太久,對自己不利,高寧的眼中閃過一絲狠色,同時我也看見疲憊已經爬上了他的臉龐,和老怪物鬥巫術哪裏是那麽容易?

高寧停止了念咒,神色有些不舍,有些傷感的從背包裏拿出了一樣東西,那樣東西是一個看似如同骨製的發釵,他撫摸著發釵,眼神中流露出我不解的感情。

而那老怪物閉著雙眼,隻是加緊著念動咒語,隨著他咒語的念動,我看見母蟲的掙紮越來越劇烈,那截管子一樣的東西,已經從他的肚子上播出了一小截,那一小截呈詭異的嫩粉紅色,如同初生嬰兒的皮膚。

隨著那截吸管的拔出,老怪物臉上浮現出劇烈的痛苦,可是他依舊咬著牙不停的念動咒語。

於此同時,高寧的臉上閃過一絲決絕,他一下子狠狠的摔碎了他手中的骨釵,然後用一把小刀劃破自己的眉心,用那把小刀接住了那滴眉心血,灑在了摔碎的骨釵上。

萬事萬物都有陰陽之分,中指血,舌尖血陽氣最重,而眉心血無疑就是靈氣最重的血,靈之力量都是陰性力量,眉心血也就是陰血,而且用特殊的方法可以取出眉心精血,那是陰之精血。

高寧的臉上出現痛苦的神色,我不知道是因為痛心那個骨釵,還是他自己取出了自己的一滴精血,因為他手上握著的那把小刀很是古怪,上麵畫著奇怪的符紋,和道家的符紋有些像,但我確定又不是。

那滴血灑在骨釵上麵以後,高寧開始跪在地上,全身顫抖的扭動著,對著骨釵跪拜起來,他臉上有傷感,有真誠,還有一種說不出的狂熱。

正常人不能理解瘋子的思維,我發現我越是接觸高寧這一切,越是覺得他太可怕,我不了解他。

這仿佛是一種儀式,持續了沒有多久,我就感覺到那骨釵仿佛釋放出來了一股力量,或者說是一種精神,這是我靈覺強大的微妙感覺,我有一種猜測,無奈現在的我根本沒有能力開天眼,所以無法證實我的猜測。

那就是高寧從骨釵裏釋放出來了一個靈體,或者說是一個靈體的力量。

靈體分魂魄,在陽世的時候,魂主思維,魄主行動,當失去陽身以後,魂包記憶,魄存力量,有高人,可以生魂去投胎,留下充滿力量的魄與後人。

但這是大術,也屬於道家的秘術,很難做到,高寧難道會這種秘術?不,不可能,高寧做不到。

相比起留魄,完全的拘束於一隻鬼魂倒要簡單的多了,我寧願相信高寧隻是拘住了一隻鬼魂。

可他這個時候放出鬼魂來做什麽?高人鬥法,一隻鬼魂太過弱小,簡直是笑話般的存在!

隨著那股力量的放出,高寧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緬懷傷感的眼神,我看他的嘴唇喃喃動了動,卻沒發出任何聲音,可是我仔細的觀察了他的嘴型,發現了一個令我震驚的喘不過氣來的結果。

他分明是喊了一聲奶奶!!

在下一刻,他扭頭,帶著一種不為人理解的仇恨,狠狠的瞪了那個老妖怪一眼,然後毫不猶豫在靈台處比了一個奇怪的手訣,然後,他張嘴,如同吸氣一般的深呼吸了起來。

這個呼吸很怪,我是眼見著高寧的肚皮凹了下去,像是非常努力在吸進去什麽東西。

做為一個道家人,結合他的手勢來看,我忽然明白他在做什麽了,他在吞鬼入體,手勢表示是放開靈台,靈台全開的一種功法,表示全身放開的容納鬼魂。

而吸氣則是給迷茫的鬼魂指引一個方向,陽身的大門,讓鬼魂擇門而入。

在鬼魂沒有全部進來之前,他是不能停止吸氣這個動作的。

這樣做太危險,一不小心,陽身就會被鬼魂所占領,就算不占領,你不能完全壓製鬼魂的話,你們也會在你的身體起形成一場爭奪大戰。

如果不是特殊情況,根本不會有人選擇這樣一個方法。

除非..除非是吸入純粹的魄力。

我瞪大了眼睛,想要知道了一個結果,同時也更加證明了道法巫術之間的聯係,雖然施法細節不同,但是很多地方,大方向竟然一樣!

而高寧在吸氣了足足半分鍾,給我證明了他肺活量不錯之後,終於停止了這門術法。

與此同時,我看見連接蟲子和那個老妖怪之間的吸管已經撥出來更多了,我感覺仿佛再隻要一小點點,那老妖怪就可以擺脫蟲子站起來了。

而在這時,我聽見了非常模糊的,很多人的呼喝聲,是黑岩苗寨新一批的追兵來了嗎?

因為高寧在此之前,曾經說過,老怪物用特殊的方法通知了別人,而我也聽高寧提過,這可不是唯一的蟲室,這樣的蟲室還有幾間,老妖怪也還有一些,如果是那樣的話...

此時的高寧已經睜開了眼睛,麵對著蟲子和老妖怪,麵對著這樣的高寧,我幾乎是和老妖怪同時大喊到:“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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