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8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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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 苗疆風情畫薑爺2013-01-05 07:19:04

(苗疆風情畫)81~90

81。第八十一章 危機重重

82。第八十二章 生死時速(一)

83。第八十三章 生死時速(二)

84。第八十四章 貓靈

85。第八十五章 貓靈附身

86。第八十六章 虎魂鎮貓靈

87。第八十七章 犬靈現

88。第八十八章 奇異的退卻

89。第八十九章 激鬥犬靈

90。第九十章   秘密部隊

 

81。第八十一章 危機重重

 

  那隻蠱蟲,確切的說是那隻母蟲高寧告訴我,那是一個非常恐怖的存在,他開玩笑般的對我說到,搞不好得用導彈來毀滅它,不然就要用些特殊的手段了,反正我是做不到的。

  所以,我們逃跑的時間就隻能是在母蟲沉睡的日子,高寧說每個月有三天,母蟲就會陷入深度的沉睡,除非是有生命的威脅,不然任何人用任何辦法都不可能喚醒它。

  “記得千萬別動到那條蟲子。”這就是高寧給我警告。

  可是那蟲子的沉睡期我們已經經曆過一次,高寧告訴我,下一次那個蟲子沉睡會在5天以後。

  所以,我的當務之急就是要拖過這五天。

  高寧怎麽會知道那麽多,是一件讓我和淩如雪覺得奇怪的事兒,甚至連蟲子什麽時候沉睡這種絕密的事情他都能知道,這讓人不得不探究。

  畢竟,他自己曾說漏嘴了一句話,那就是那蟲子的沉睡並沒有太具體的規律可以尋找,隻知道每個月有三天,貌似和它的進化有關係。

  “既然不知道,也就不用想了,當務之急是我們就想辦法度過這五天吧,因為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就會來要你的精血。”這就是我和淩如雪商量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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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商量以後,我的每一分鍾都過得很忐忑,我覺得自己需要時間,可又覺得自己很害怕時間的流逝,因為我怕波切忽然就出現在我的房間,然後獰笑著要取走我的精血。

  淩如雪在忙碌著,我不知道她在幹什麽,但我知道,她在做著背水一戰的準備。

  我也在忙碌著,我每天流連於小樹林和房屋周圍的時間越來越多,在那些地方恨隱蔽很小心的寫寫畫畫,可是這個寨子沒人知道我在做什麽。

  至於我的臉色也開始變得蒼白而虛弱,至少這個寨子監視我的人,看見我的時候是如此,因為我在人前出現的時候,悄悄的給自己綁上了鎖陽結,陽氣被鎖住,自然整個人就是這樣的。

  時間在我們的不安和忙碌中流逝,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第三天的夜晚。

  這三天波切大巫並沒有來過,就如他所說,他要我好好將養一下,我祈禱他給我的將養時間長一些,最好能有5天那麽多,如果能不拚命的話,誰又會選擇去拚命呢?

  可是,命運總是喜歡和人開玩笑,在這一個晚上,一件我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蟲鳴,依舊是那惱人的蟲鳴,在這天晚上早早的就響起來了,和往次不同,這次蟲鳴的時間特別長,而且那蟲子的鳴叫聲,有一種讓人聽了煩悶不已的急躁,仿佛那隻蟲子到了什麽關鍵的地方,它很急躁,而它的急躁就通過這鳴叫聲傳了出來,也感染了人們。

  這一次的蟲鳴聲整整持續了一個小時,惹得聽慣了蟲鳴聲的寨子裏的人也紛紛坐不住,出來想看一個究竟,我敏感的感覺到這蟲鳴聲中還有一絲虛弱的意味在裏麵,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靈覺的作用。

  事實證明我的判斷沒有錯,這次的蟲鳴,如雪竟然沒有腹痛,很安寧也很安然,她隻是跟我說了一句,她的本命蠱也很強悍,如果那隻蟲子不能壓過本命蠱,她的本命蠱不會煩躁不安的。

  那隻蟲子虛弱了?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這蟲子的一切仿佛與我的鮮血有關,這種預感讓我有些煩躁,信步走出了屋子,正好就走在了兩個負責看守我的苗人漢子不遠處。

  他們正在低聲的交談著,偏偏我的耳朵又好,聽見了他們交談了的一切。

  “這樣的事情好像八十年前有過一次,我聽我爺爺說過,那一晚上,也是蟲子叫了很久。”其中一個苗人漢子用漢話說到。

  “你沒事兒用什麽漢語說話,你沒看見...”其中一個苗人漢子的目光瞥向了我,我假裝若無其事的在樹林裏漫步,心裏卻在翻騰,八十年前有過一次?這中間好像有什麽關鍵的地方,但我卻理不出頭緒。
  “你是出去掙錢過的人,漢語好,我學學,明天我就要離開寨子出去了,再說,我們又沒說什麽,怕他聽....”另外一個苗人漢子無所謂的說到。

  隨著我的漸行漸遠,他們的話語聲微不可聞了,但八十年前有一次這樣的情況,不知道為什麽,這句話在我心底反複的翻騰。

  一夜過去,仿佛我那強大的靈覺再一次的得打了驗證,在第二天一早,波切帶著橋蘭還有好幾個人上門了,見到坐在客廳裏的我,波切老頭兒隻有一句話:“跟我走。”

  跟你走了,我還有活路嗎?我在心裏默默的想著,難免心底有一絲慌亂,拿著茶杯的手也不自覺的抖了一下,淩如雪站在我的身後,當波切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手不自覺的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好像這樣,她就能憑借她的力量把我留在這裏,不讓波切他們帶走一般。

  我感覺到了淩如雪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可她的在意讓我覺得溫暖,我反而不慌了。

  我的臉色很蒼白,我整個人也很萎靡的樣子,可我的神情偏偏很淡定,昨晚預感不安,我在今早就特意起了個大早,把鎖陽結打在了心口,要知道,這個結打在胸口,效果非常的強烈,而且經過了這麽久時間,連同我的身體都開始冰冷。

  這樣的行為很冒險,可我不得不冒險,要知道今天才第四天啊。

  “跟你去哪裏?”我握著茶杯說出了這句話,如果波切要強行把我帶走,那麽我就會摔了這個茶杯,站在一邊的慧根兒就會快速的把手裏的陣棋插入陣眼,那個時候,就是拚命的時候了。

  好在波切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急切,他望著我,看著我蒼白的臉色和萎靡的神態,眼中全是疑惑,沉默了很久,他才說到:“你怎麽會搞成這個樣子,我不是讓你好好休養嗎?”

  “好好休養?好好休養了,這次被你帶走,我也會變得更加虛弱吧?”我故意這樣說到,其實是以退為進,想給自己再爭取一天的時間。

  波切望著我,眉頭不自覺的皺了一下,然後說到:“我說過,這次以後,你就會解脫,跟我走吧。”

  我站起來,手握的茶杯還是握在手中,然後我幾步走到了波切的麵前說到:“你說我會解脫,我就會解脫?如果你現在要對我做什麽,就算是取大量的血,我都會沒命!我還怎樣解脫?”

  說著,我很是激動的指著橋蘭說到:“上次這個女人把手插進我的胸口,其實已經傷到了我的本源,我們道家之人功法特殊,我在心髒周圍溫養精血,她破壞了我的行功,現在精血不能聚攏,還損失了一些,眼看著再有一天,我就能恢複,你竟然要我現在跟你走,跟你走,是為了取血是嗎?你是要害死我是嗎?”

  這些話,純粹是我扯淡,道家沒有任何功法是什麽在胸口溫養精血的,我故意裝瘋賣傻曲解波切的話,就是要告訴他這個信息,我損了精血,但明天就可以恢複,他在意的是我的精血,我偏偏裝作不知情,故意拿我的精血說事兒。

  他們不知道道家的功法到底是怎麽樣的,更不知道高寧已經秘密告訴我了一切,我就是賭波切在意我的精血,然後給我一天的時間。

  果然我的話成功的引起了波切的疑惑,他轉頭望著橋蘭,而橋蘭則一臉無辜驚慌的望著波切,急切的用那種古老的語言在解釋著什麽。

  而我不管這些,隻是往前踏了一步,然後微微扯開了一點胸口的衣服,大聲的喝到:“你這女人上次發瘋,為了一句話,就要取我性命,現在你再來一次啊?看看老子敢不敢和你魚死網破?!精血沒了,我二十年的修習也算廢了,老子也不管了。”

  然後我裝瘋賣傻的又盯著波切說到:“你身為大巫,不知道精血的重要嗎?你們苗人不是很有辦法嗎?今天倒是為我主持一個公道啊,你,你來驗驗,我的精血是不是散掉了,集中的精血少了很多。”

  這時,有個苗人看不下去了,大聲對我呼喝了一句,不要對他們大巫無禮。

  而我則不管不顧的盯著波切說到:“我明天就能養好傷勢,你今天非要帶我走,我就自殺。因為今天要是被取血的話,我的功力就完了。”

  說這話的同時,我握緊了茶杯,如果波切還是不管不顧的帶我走,那就隻有拚命了,雖然我知道,我們也拖不到明天深夜,明天也必須要拚命了。
82。第八十二章 生死時速(一)

  我的態度很強勢,但‘胡攪蠻纏’的始終不是重點,因為在波切的眼中我還是一個幻想著自己能活著,自己要被取走大量鮮血的人。

  愚蠢的可怕,估計這就是波切對我的所有想法,但是我這個愚蠢之人所說的精血有傷,又不得讓他不重視,他肯定相信橋蘭沒有傷到我,因為他應該比較相信橋蘭的技術,他所擔心的也隻是那個他不甚了解的道家功法。

  氣氛仿佛是凝固了,我握茶杯的手心流出了滑膩膩的冷汗,我很擔心,我會不會一不小心握不住它,讓它掉地上碎掉。

  我也必須很用力的讓能讓自己的手不至於顫抖,讓自己貌似很鎮定的臉不至於抽筋。

  終於,當氣氛已經入繃緊了的弓弦,快要射出那一箭的時候,波切開口了,他有些陰沉的說到;“不能再拖太久,明天,最多明天我就會來找你。”

  我相信他所說的明天,是明天一大早,看他那樣子,也有拖不下去的理由,換誰不想讓自己的‘藥’質量好一些?

  但是波切永遠不會那麽簡單的放過我,估計是我對他太重要,他在轉身之前,對那兩個跟隨他進來的苗人說到:“派十個人來看住這個屋子,要每一個角落都看住。”

  然後對我說到:“對不起,你就好好休養吧,從現在開始,你就隻能呆在屋子裏。”

  我低著頭,眼中閃過一絲陰霾,波切這個老狐狸到底不是真的相信我的裝瘋賣傻,他隻是不敢拿我‘珍貴’的精血去賭罷了。

  我的默認也算是一種順從,當這一行人匆匆走出屋子的時候,我深吸了一口氣,小心又小心的把手中的茶杯放到了桌子上,然後整個人忍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淩如雪第一次從背後抱住了我,隻是短短的一瞬,就放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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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十個人苗人漢子就來到了我們的屋子,占據了屋子裏的每一間房間,每一個死角。

  不知道波切是不是另外有吩咐,站在窗前的我敏銳的發現,在屋子外站了不下二十個精壯的苗人漢子,這種陣仗,恐怕隻有武俠小說裏的高手才能破得了了,現實中的武功高手都不行。

  我夾著煙,無所謂的吐了一個煙圈,陰霾的天空下,我們房間的窗口,一竄新掛上的竹片兒風鈴正在發出並不怎麽清脆的響聲。

  那是我在屋子裏無聊時做的。

  但願,高寧啊,你別讓我失望,無意中,我看見高寧的身影在窗前晃了一下,嗯,他也是負責看守我的人中的一個。

  下午,我,慧根兒,淩如雪在苗人的監視下美美的睡到了晚飯時間,淩如雪告訴我,她不想和那個苗人漢子單獨同處一室,所以很是堅決的睡在了我的旁邊。

  我不是紳士,自問也需要休息,當然也不會讓床出來,於是我就這樣和她並排睡著。

  醒來的時候,她的發梢正好落在我的臉龐,有一股獨特的清香,我無意的呆了一呆,隻是想著如果能逃過這一劫,我可不可以每天早上都在她發梢的香氣裏醒來?

  但這是苗人獨有的火辣辣的奔放吧,也許客氣的同睡也不代表了什麽,我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思。

  卻不想在我們吃晚飯的時候,淩如雪卻對我說了一句:“真怕你撐不住,總覺得在你身邊會好一些。”

  這是什麽意思?可是時間已經不容我多想,在緊張的氣氛下,時間轉瞬就到了12點。

  午夜12點。

  我們三人都在我的房間,當然包括一個不速之客,那個監視我們的苗人漢子。

但我們三個人的氣氛很輕鬆,談笑自如,視那苗人漢子為無物,當分針躍過12點的時候,我忽然摸著慧根兒的腦袋說到:“去吧,快去快回。”

  慧根兒很是若無其事的伸了一個懶腰,就站起身朝著外麵走去,那個負責監視我們的苗人漢子莫名其妙,問了一句:“他去哪裏?”

  我隻是和淩如雪談笑,並不理他,而慧根兒則用他那圓溜溜的眼睛瞪了那個苗人漢子一眼:“去廁所,要跟著嗎?”

  “不用了,那邊有人盯著。”那苗人漢子頗有幾分自得,我看在眼裏,忍不住捏了捏拳頭。

  過了不到一分鍾,客廳裏響起了苗人漢子的呼喝聲:“你這個小孩兒要做什麽?”

  聽到這裏,我笑著雙手插兜站了起來,淩如雪稍微挪了一下原本站在窗前的身子,正好角度正對著那個苗人漢子。

  那苗人漢子原本聽到客廳裏的動靜就有些不安,盯著我吼到:“坐下!”

  我無辜的聳聳肩膀,說到:“難道在房間裏不允許站起來嗎?別緊張,請你抽根兒煙。”說話間,我其中一隻手從褲兜裏摸出了煙,討好的遞過去。

  那苗人漢子卻如受驚的老鼠一般跳開,大吼到:“你坐下,我明天就要匯報大巫,你根本沒有練功恢複,你在拖時間。”

  好吧,給臉不要臉,也不能怪我,我反手就把手裏原本握住的煙收回了手掌,然後握掌成拳,一個滑步就竄到了那個苗人漢子跟前,一圈已經狠狠的砸向了他的腦袋。

  人的腦袋很硬,所以我的拳頭很痛,但是隻有痛擊腦門,這個苗人才會乖乖暈眩,單挑,我能怕你?

  可是那苗人漢子卻不像我所想的那樣,暈眩了,而是直挺挺的就倒在了地上,然後我眼尖的看見,一隻花紋詭異的蜘蛛正在那人的臉上爬動。

  “那麽快?”我估計那隻蜘蛛是花飛飛的親戚,但是還是驚異於淩如雪的速度,這是她第一次在我麵前出手。

  麵對我的無奈,淩如雪隻是望著窗外,都不帶看我一眼的說了一句:“那麽慢。”

  我苦笑,同時屋子裏的溫度陡然下降,莫名其妙的四麵來風,甚至能聽見哭號聲,百鬼困靈陣發動了。

  慧根兒知道陣法的生門在哪兒,如何走動,我自然不用擔心他,現在所做的隻是等著他回來而已。

  望著地上那個一動不動的苗人漢子,我問淩如雪:“他不會死吧?”

  “不會,隻是一天之內,會昏睡到連喝水的自主吞咽都做不到。倒是你,你的百鬼困靈陣,有百鬼嗎?”說話間,那隻蜘蛛已經詭異的回到了淩如雪的手掌間,美人與蜘蛛,這一幕,年少時,淩如月已經給我上演過一次,我很適應。

  “如果他們幸運,這裏請來的老鬼可能就是小貓兩三隻,如果倒黴,幾百隻老鬼也有可能。就看死在這裏的冤魂有多少了。”是的,百鬼困靈陣是一個比較缺德的陣法,把一處的陰氣陰魂全部強聚於一處,可謂殺人不見血。

  我怕背因果,所以不敢妄取人姓名,不敢用道術妄加害人,這一次那麽陰損,就當我自大的要以天道之名,懲罰一下這個邪惡而自私的寨子吧。

  當布陣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再無任何心理負擔,所以此刻我很輕鬆。

  屋外,已經傳來了哭號聲,說著我聽不懂的苗語,不過看樣子是害怕之極,但願你們不要被嚇死,我輕鬆的點上了一根兒煙。

  淩如雪看著我,忽然就‘撲哧’一笑,說到:“那他們注定倒黴了。”

  是啊,他們注定倒黴,這個寨子幾百年來的冤魂會少嗎?我輕輕皺了皺眉頭,隻是說了一句:“但願慧根兒快一點兒,不然等下我們就隻能祈禱自己長了4條腿兒。”

  是的,屋裏那麽大的動靜,外麵那些看守的人怎麽會沒有反應,我看見很多人已經衝了過來,也看見有人吹響了代表警報的哨子。

  我相信,再拖一會兒,來找我們的就不是這些小貓小狗了,而是波切老頭兒那種老妖怪了。

  而也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慧根兒的聲音:“哥,快開門,額再被纏著,可要念經驅鬼了。”

 

83。第八十三章 生死時速(二)
  慧根兒回來了,我的心一陣輕鬆,趕緊開門閃身讓慧根兒進來,可在那一瞬間卻也能感覺到慧根兒身上的‘陰風陣陣’。

  果然承了淩如雪的‘吉言’,這裏的人一定比較倒黴,慧根兒走的可是一條生路,而慧根兒本人也是大佛法,大念力加身,竟然都被纏上,外麵那些人的確有些慘。

  但無論如何,在慧根兒進屋的一瞬間,他的身上清明了,畢竟這裏是唯一的‘生門’。

  使勁的摸了一下慧根兒的圓腦袋,我也不多廢話,抓起早已藏在床下的黃色布袋背在身上,就說了一句走吧,除了這些法器,其它的東西我不需要了。

  當然,我也沒忘記從黃色布袋裏摸出一隻骨雕的蛇,放在了我床下一個隱秘的陣紋當中,陰骨雕陰蛇為陣紋法器,陣紋已經啟動,連接屋內大陣,生門已毀,你們就在房間裏慢慢玩吧。

  我不無嘲諷的想著,先把慧根兒抱著扔出了窗外,在陰風乍起的時候,我也從窗台上跳了出來,至於淩如雪,人家動作快,早已經等在了窗台外。

  我在想我們的動作一定很拉風,一定也如黑暗中的明燈一樣顯然,膽敢就這樣大喇喇的從窗戶跳了出來。

  事實上,也是這樣,在我落地的瞬間,我就感覺自己跟舞台上的明星似的,無數的燈光一下子匯集在了我的身上。

  當然,人家那是熒光燈,我他媽的這邊是手電筒,外加——火把。

  “在那裏,他要跑...”人聲開始嘈雜起來。

  “@#¥%……”我聽不懂的苗語,接著還有很多人朝我們跑來的腳步聲。

  我從隨身背的背包裏拿出一塊兒入手就涼的讓人心驚的玉石,然後想著不想的拉著慧根兒和淩如雪就開始跑,這個時候不跑就是傻X。

  耳邊的風呼呼作響,在這樹林裏,我第一次發現這些樹是那麽的討厭,盡管我自己已經跑的很快,可它們還是能成功的降低我的速度。

  我不擔心慧根兒,這小子從下習武,在樹林跑得就跟一隻猴子一樣快,一樣靈巧。

  我隻是擔心淩如雪,一個女孩子的速度始終不能跟男孩子比,我怕她跟不上,然後被補周逮去當媳婦兒。

  我有些痛恨我在屋外樹林裏布的大陣,因為陣法本身太大的關係,加上陣眼要隱秘的關心,我們必須要跑兩三分鍾才能到陣眼,這一過程很危險。

  因為,我看見聚集過來的人越來越多。

  但不是沒有好消息,事實證明我對淩如雪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為她用背影給我證明了她是一個風一樣的女子,嗯,跑的跟一陣兒風似的。

  ‘啪嗒’在我粹不及防的情況下,淩如雪砸了一樣東西給我,同時,也砸了一樣東西給慧根兒。

  我被正中在臉上,心裏不由得一陣兒火大,你是怕我跑得比你快,然後砸我一下嗎?可淩如雪頭也沒回的說到:“快揀起來,抹在身上,你布陣眼,需要時間,另外我們需要更多的保障!”

  地上的是一個竹筒,聽了淩如雪的話,我和慧根兒幾乎不假思索的揀起了地上的竹筒,然後看也不看竹筒裏是什麽東西,倒出來就往身上亂抹亂塗。

  竹筒裏的東西軟滑軟滑的,就像稀泥,摸在身上的味兒也怪怪的,我感慨我這人估計是天天洗澡的毛病不環保,然後老天看不下去了,故意要我髒點兒,前幾天‘屍油’,這幾天‘稀泥巴’。

  但此時,淩如雪已經跟小叮當似的,拿出了一個造型非常怪異且相對碩大的哨子放在了嘴裏,然後‘嗚嗚’的吹奏起來。

  在這個過程中,淩如雪拉住了我的手臂,幾乎是被我帶著跑,不帶著跑也不行,因為在吹奏的時候,她的眼睛是閉著的,讓我不禁感慨,原來苗家用蠱也得存思。

  卻不知道,其實這是苗蠱中,投蠱的最高境界,意念控蠱,幾乎是傳說中的技術了,所以淩如雪顯得非常吃力。
  接下來,我看見了我一生都難忘的情景,在身後,不,四麵八方的電筒光,火光的包圍中,草叢中飛舞出了一隻隻不知道名的蟲子,這些蟲子什麽樣子我不清楚,但是它們無疑有一對很美的翅膀,透明的,折射著火光,竟然有了七彩的顏色。

  由於這一幕太美,我差點拉著淩如雪去撞樹,幸好被及時睜眼的淩如雪拉了一下,才避免了這一場‘悲劇’。

  我們時間緊迫,撞不起樹。

  “為什麽現在才讓我和慧根兒塗上藥膏?”我們的身後,想起了一陣陣詭異的,發狂般的笑聲,我在笑聲中和奔跑中問到淩如月。

  “這藥膏揮發太快,最多隻能撐十分鍾,我可控製不了一群蟲子,我的哨聲最多讓它們狂躁不安,而且要讓每隻蟲子感覺這種情緒,已經很耗神了。”淩如雪不愧為了風一樣的女子,回答我那麽長一串兒,竟然氣定神閑。

  “那意思是十分鍾過去以後,我們也會像他們一樣開始狂笑?”我很震驚的問到。

  “不會,這蟲子隻是很普通的蠱蟲,唯一的作用也隻是讓人發癢,控製不住狂笑,作用時間也很短。你是以為我有多本事,能控製一群厲害的蠱蟲?難道你以為這個寨子就沒有高手破蠱?”淩如雪一邊跑,一邊不忘白了我一眼。

  仿佛印證了她的話,身後已經響起了一個狂妄的聲音,大喝到:“雕蟲小技,大家忍忍,三分鍾左右就好了,忍不住了跳冷水裏去泡泡,馬上就好了。把這林子給我圍起來,我看他們跑到哪裏去。”

  我無奈的看了一眼淩如雪,這蠱用冷水泡泡就破了?或者忍三分鍾就破了?

  不過,她已經很了不起,給我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而此時,我們已經跑到了陣眼兒處。

  這個陣法比屋子裏的百鬼困靈陣還要陰損,這是一個標準的十煞陣,聚十方陰氣,煞氣為一體,就算陽剛氣十足的人也無法破解,除非遠離這個大陣,從來沒靠近過它。

  另外,這個陣法,要是沒有高人破之,那就會一直存在,而且煞氣和陰氣還會越聚越多,最壞的結果那就是把這一片兒地方變成一個死地!這樣的陣法背負的因果極大,可是用來打擊敵人,甚至殺死敵人都是極其有效的。

  畢竟所謂百鬼陣中的鬼聽起來嚇人,但是鬼之一物,終究怕的是人的一身陽氣,隻要你不在第一時間被嚇破膽,有時血氣旺的人閉著眼睛反而能無意的破陣而出,因為那些鬼始終被限製在了一個小範圍內,出了那個小範圍就是你贏了。

  但是這陰氣,煞氣陣不同,這些陰氣,煞氣是詛咒的本源,你就算出了大陣,同樣會被糾纏詛咒,有的血氣弱者,甚至立刻就能出現幻覺。

  這樣的陣法我布置了整整三天,連同晚上都在悄悄的布陣,可是啟動它也不是那麽簡單,除了陣眼的法器有講究以外,還要發功施訣。

  很感謝淩如雪為我爭取到的時間,我把那塊發涼的玉石放到了陣眼中,這就是陰玉,刻意養出來的法器,是道家幾乎最為陰毒的法器之一了。

  玉能夠聚集磁場,所以聚集了正麵磁場的玉石對人的好處不言而喻,但同樣聚集了負麵磁場的玉,帶來的結果也很悲慘。

  古玉不能亂碰,怕的就是其中聚氣了太多的陰氣,形成了負麵磁場。

  這塊陰玉,原本就是從墳墓中挖掘出來的古玉,而且是含冤而死之人的墳墓之中,然後用道家特有的手段陰養,不管它在古玩販子裏有什麽價值,在道家人眼裏,它就是一塊最好的法器。

  當陰玉入陣時,我仿佛感覺身邊都吹起了一股冷風,陰寒入骨,連我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這個陣法太損,天道不允嗎?

84。第八十四章 貓靈

 

  看著不遠處,與四麵八方繼續蜂擁而來的人群,想著不多的,如雪爭取來的幾分鍾,我一咬牙,如果天道都允許這樣的寨子逆天而行,而讓我因這個陣法背上大因果,那麽我也認了。

  陰玉入陣,步罡踏起,行陣之咒語也隨著我踏出步罡而緩緩念出,這樣的陣法還需要布陣人的法力加持。

  所幸,陣法本身為主,就像一包準備好的炸藥,蘊含著無限的威力。而法力加持,就是點燃那包炸藥的火苗而已,並不是太耗費力氣。

  一分鍾過後,隨著我最後一步步罡的踏出,最後一聲咒語的念出,陣法發動了,一般情況下,道家的陣法發動也不是如何驚天動地,除了一些特殊的陣法。

  可是這十煞陣,典型屬於比較特殊的陣法,當陣法發動的瞬間,立刻就狂風四起,然後灰蒙蒙的迷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四麵八方聚攏而來,接著就是冷,不是感官上的冷,而是從心裏感覺發寒。

  陣法已啟,效果立現,就連我們三個都有一種冷而無力的感覺,多呆一陣兒,少不得詛咒的效果就要出來了。

  我舉目一望,心裏也暗暗心驚,這陣法就如不是我布置的一般,範圍竟然越來越大,原本我的設想隻是覆蓋這一片小樹林,卻不想此時的範圍已經遠遠的超出了小樹林。

  聚合而來的煞氣太多了。

  我第一時間就判斷出了這個情況為什麽發生,可見這個寨子沾染了多少的血腥!

  “慧根兒,自己加持念力護身。”我急吼吼的吩咐慧根兒,陣法可不長眼睛,不會因為是我布的,就不傷害我們三個人,我隻是知道該怎麽走出這個陣法而已。

  至於我,則是開始默行驅邪咒,然後一把拉過了淩如雪,緊緊牽著她的手,這可不是我要吃她的豆腐,純粹是因為在道家陣法麵前,淩如雪並沒有自保之力,我牽她的手,隻是為了度一部分正麵氣場給她辟邪。

  慧根兒自然不用我擔心,在驅邪避穢上,他比我厲害。

  而淩如雪被我牽著手,她冰冷的手也總算恢複了一絲溫度,畢竟是女子,估計又是養蠱人,陽氣自然能不是很旺盛,被這些陰煞之氣第一時間侵蝕也是肯定的。

  “跟我走。”陣法已成,陰霧覆蓋之處,我不會擔心這些苗人追上來,所以不用急吼吼的跑了。

  而淩如雪也終於不用化身風一樣的女子了。

  陣法之中,慘號之聲四起,前人的罪聚攏的負麵氣場,後人來承擔結果,這也算是這個寨子一樁小因果,我心硬如石,並不覺得這些慘號聲聽來,我需要心軟。

  在我的指引下,我們步步前行倒也順利,濃霧夜色之中,更不擔心誰會看見我們。

  這是我耗盡心力布置的陣法,想當年在荒村,老村長僅憑一己的怨氣,就令那個地方怨氣化濃霧而不散,能滅了他,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僥幸。

  上一次高寧帶我走的路,我還記得,那條路隱蔽而快速,幾乎是利用到了視覺上所有的死角,隻要踏上了那條路,我們也就可以安心幾分了。

  如果行程順利,今夜我們就能逃出這個黑岩苗寨。

  這樣想著,我的腳步又快了幾分,不過看似輕鬆的走路,對於我來說也很不清楚,行咒之時,一般要求全力存思,我又要引路,又要存思行咒,一心二用,其實在當時已經頭脹不已了,再多一些時間走不出,估計我也要撐不住了。

  幾分鍾以後,我們總算要走出了這個陣法了,可這時,異變再生,我聽見小樹林裏響起非常怪異的聲音。

  是人的聲音,可是這人的聲音非常怪異,念著我聽不懂的語言,如癲似狂,又像是在唱歌,最讓人不解的是,他的聲音聽起來不像是很大,偏偏又輕鬆的傳遍了整個小樹林。

  這個聲音我聽見了,但苦於現在的處境,我根本不敢開口問什麽,可是淩如雪被我牽著的手,卻莫名的顫抖起來,她忽然低聲說了一句:“糟糕,大巫在行巫術。”

  一聽這話,我心中大急,咒語也被這樣的情緒打斷,瞬間,那股陰冷再次包圍了我和淩如雪,我對巫術不了解,可我毫不懷疑,那個大巫的功力遠勝於我,道術源於巫術,不同卻又共通,這個大巫此時行術,那麽就算他不能以正常的手段破了我的陣,也可以通過一些方式逮到我們。

  “慧根兒,別行咒了,跟我跑。”此時,就算有小小的陰氣詛咒纏身我也顧不得了,必須快點跑出這片迷霧區,我一手拉著淩如雪,一手拉著慧根兒,閉目,衝開天眼,想也不想的就帶著他們再次奪命狂奔起來。

  那鬼魅一般的行巫之聲,始終如影隨形的跟著我們,仿佛跑到了哪裏,都能聽見他那癲狂的聲音,然後越來越急,就如打在心上的鼓點,讓人喘不過氣。

  一分多種以後,我終於帶著如雪和慧根兒衝出了迷霧區,踏上了高寧上次帶我走過的路,這個地點比較隱秘,終於能讓人鬆口氣。

  奇怪的是,離開了迷霧區,那個聲音也漸漸的微小而不可聞了,我散去了天眼,倚著身邊的牆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息,剛才的負擔不重是假的,我要抓緊時間恢複一下。
  淩如雪從隨身的包裏很體貼的拿了一壺清水給我,其實水於道家之人來說是一件兒好東西,再沒有那種逆天的恢複刺激精神的藥丸之下,一壺清水,倒是可以暫時清明刺激一下精神力。

  我接過水壺‘咕咚咕咚’的喝了兩口,又倒了一些在自己的頭上,感覺總算好受一些了,我知道我們隻是逃亡的第一步,我不能使出太多的底牌,能這樣恢複一下,已經算不錯了。

  “他是在行陰毒的巫術,在陰氣籠罩的範圍內,聲音聚而不散,遍布所有的地方,那是陰毒巫術的一個特征。”淩如雪在我喝水的時候,平靜的對我說到。

  要說她身為白苗的蠱女,對巫術沒有一定的了解,誰都不會相信。

  我不懂行巫術之法,但這不妨礙我對巫術的一些小了解,在我看來巫術總是神叨叨的,不可控的,甚至是冰冷無情的,因為它施術的代價特別大,但效果也特別強烈,而且一旦施展,總是不太受控,且不說受術之人的淒慘,就連無辜也會波及。

  聽見淩如雪如是說,我一把把水壺還給了淩如雪,然後說到:“我們快跑。”

  我就是直覺我們必須快跑,可不想我的話剛落音,那片離我們不遠的迷霧區,忽然響起了一個特別淒慘,讓人心悸的聲音!

  那個聲音一點兒也不奇特,按照人們都應該很熟悉,因為隻是簡單的貓叫聲音而已,可是讓人聽了就是那麽的不舒服。

  就像貓兒發情之時,所叫之聲,就如嬰兒啼哭,聽到的人都覺得難受,而這聲音卻比那聲音還要淒慘,淒厲十倍。

  我腳步不停,可是臉色一下子變得沉重,在貓叫之聲響起以後,我同時聽見了人們更加淒慘的呼號聲,在慌亂之下,人們呼喊的自然是苗語,我聽不真切,可是那呼號聲中的絕望與驚慌之意,我卻聽得出來。

  我的手心發汗,忽然就覺得我是不是太狠毒了,竟然布下了十煞陣,然後引出了大巫做法,如果因為這個我害了數十條人的性命,這因果背的不輕啊,而且又讓我怎麽忍心?

  這個想法就如心魔一般占據了我的思維,淩如雪不明白我心中的慌亂,在跟隨我跑動的時候,她忽然第一次用極其不鎮定的聲音說到:“貓靈,貓兒蠱,那個大巫竟然召喚了這個!”

  我心亂如麻的問了一句:“那是什麽?”

  “那是最陰邪之物,見人就會纏上,被纏上之人全身立刻就會流膿起瘡,狀況淒慘。你的陰氣大陣是它的最愛,根本困不住它,而且....”淩如雪說到這裏,臉色已經很難看。

  我不禁問到:“而且什麽?”

  “而且被它盯上的目標,它會不死不休的糾纏,我們在這裏生活了那麽久,施法之人一定有我們的氣息之引,這些貓靈會一直纏著我們的。”淩如雪如此對我說到。

  氣息之引是什麽?我們什麽時候遺落了這個東西?我心亂如麻之下,更添了一絲慌亂,仿佛為了配合我的慌亂,那片迷霧區裏的貓叫聲越來越大,而且聽聲音就如一群貓在慘嚎一般,而越來越多的人哭爹喊娘的聲音也已傳來,我生怕我會看見一群貓忽然就從迷霧區裏逃出。

  祠堂背後的荒墳區也越來越近了,在此刻我已經不敢抱什麽希望,這個施法的大巫會不知道我們的動向了,貓靈雖然可控性差一點,但我相信靈與巫一定是心神相連,貓靈追蹤我們而來,那大巫也就自然知道我們的動向。

  快,此時隻有快!

  而淩如雪仿佛也知道我的心思,給我說到:“氣息之引,無疑就是沾染人氣息的一些東西,就如體液,體毛,就算你的這些東西沒有被他們收集到,可你的鮮血....”

  我的臉色一沉,一下子就想到了一直沒機會見識的南洋降頭術,至少從這點可以肯定它們源於巫術了。

  此時,沒有別的辦法,也沒有別的退路,隻有快速的找到高寧,爭取幾分鍾,再做打算,高寧對這個寨子那麽了解,說不定就有克製貓靈的辦法呢?

  如此想著,我的腳步更快,而慧根兒和淩如雪顯然也知道形式的嚴峻,跟著我,幾乎是跑到了自己能跑的極限速度。

  原本這條路很隱秘,隻要小心一點兒跑動,肯定不會被人發現,可是我們如此囂張的大跑動,沿途已經有人看見了我們,並且開始喊了起來。

  可我此時哪兒還能顧忌那麽多?隻是跑,跑,跑....

  我們終於跑出了那條隱秘的路,跑過了祠堂,跑到了荒墳地,而身後卻響起了成群的貓叫聲,我不敢回頭,對於貓靈這種東西,就算回頭,不開天眼,我也看不見什麽。

  但是,我能肯定,這些貓靈已經衝出了迷霧區,跟著我們追蹤而來了,跑動的時候,我已經掐好了手訣,這是一個輔助的手訣,隻是刺激功力瞬間激發。

  因為我知道荒墳那個地方,有4個大漢在守護著,我準備用道家的吼功,瞬間製住他們,畢竟我的時間已經是不多了。

  可是,跑到荒墳地兒的時候,我卻驚喜的發現,並沒有人在那裏,待到跑近以後,我才看見,那4個大漢早已東倒西歪的在地上倒成了一片,在荒草的掩蓋下,看起來就像沒人一般。

  想也不用想,我就知道應該是高寧做的,高寧有這本事?我忽然覺得我有些看不透他了。
  同時,在這種情況下 ,我也不可能注意到淩如雪的臉色微微變了一變。

  才踏進這片荒墳地兒,我就聽見一個聲音對我們喊到:“這裏,快,快過來!”

  我抬頭一看,果然看到一個身影,守在那個地道的入口大墳處,不用想那就是高寧,我心裏稍微鬆了一口氣,就如我判斷的那樣,高寧果然是看見那串風鈴,提前來到這裏,接應我們了。

  夜色中,驚魂未定的心情下,我跑到高寧身邊,也來不及打量他一眼,我先一把把慧根兒塞進了洞口,又把淩如雪拉了進去,然後自己再爬了進去,自然高寧是在我們的身後殿後。

  跟著我們的自然還有如影隨形的貓靈,高寧一進洞,忽然就問到:“你們怎麽惹上了這個?”

  而我一看高寧的打扮,也愣住了。

85。第八十五章 貓靈附身

 

在我的印象裏,高寧絕對是一個現代人,盡管他狡猾,謹慎,也是屬於一個生意人的本色,就算他知道那麽多黑岩苗寨的秘密,在我心裏那也是和他奶奶有關,我從來沒有把高寧當一個苗人,更別說是幾乎脫離了現代社會的苗人。   

但此時高寧已經顛覆了我的印象,因為他穿的是一身波切大巫才應該穿的衣服!   

骨鏈,骨手環,一身大巫袍,包括臉上的圖騰,都跟波切大巫一模一樣。   

要知道,在平日裏,高寧雖然融入了這個寨子,可是我連一次他穿苗族漢子該穿的衣服都沒有看過。   

不僅我注意到了這個問題,淩如雪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她幾乎是不由自主的問到:“高寧,你是這個寨子的大巫?”   

高寧卻不回答淩如雪的問題,而是對我們說到:“必須在這裏解決了貓靈,否則貓靈進入洞裏糾纏,那麽危險的地方,後果不用我多說。”   

是的,後果的確不用高寧多說,就算沒有那些血線蛾,就那條下去的路,已經很危險了,根本不可能還有空閑應付貓靈。

“要怎麽解決?”我沉聲問到。   

可高寧還沒回答我,淩如雪已經接話了:“貓有九命,貓靈是最難纏的一種蠱靈,不像犬靈,威力雖大,但是滅了就是滅了。除非殺死施術之人,否則貓靈不死不滅。另外.....”   

淩如雪說到這裏不說話了,此時我們呆在墳包裏都能聽見貓靈淒厲的叫聲了,高寧飛快的說到:

“倒不是貓靈不死不滅,而是它的一絲魂魄和施術之人共生。要消滅它,除非完全的把它在外麵活動的靈體打散,那麽一絲魂魄也需溫養很久,才能成為新的貓靈。可是打散它很難,要以靈破靈。我不想解釋那麽多了,總之,現在要解決,就隻有承受貓靈附身,為我們爭取時間。”  

淩如雪一下子冷冷的望著高寧,說到:“你怎麽知道那麽多?連我都不是很了解貓靈!”   

可高寧卻不回答淩如雪,而是望著我問到:“考慮好沒有?貓靈附身,不是要死。和犬靈一下,它隻是一種惡毒的詛咒術,隻要我們跑出去,有了時間,貓靈的詛咒總能解決的。”  

時間已經來不及讓我多思考了,既然隻是詛咒,那承受了又如何?我大聲說到:“慧根兒,如雪,趕快跟著高寧下去,這裏的貓靈我來應付。”   

高寧聽聞我如此說,已經掏出了他那個小罐子,開始在自己身上塗抹屍油,也讓慧根兒和如雪塗抹在身,淩如雪卻一把拉住我,說到:“你知道貓靈詛咒的可怕嗎?不要,那跟死了沒什麽區別!”   

我望著淩如雪,幾乎是吼著說到:“不要囉嗦了,快照高寧說的做,不然大家都死了,又有什麽意思?”   

淩如雪深深的望了我一眼,並沒有說話,而是拿出一部分罐子裏的膏體,在我身上塗抹起來,我卻不耐煩的在身上隨便抹了兩下,然後徑直爬出了這個墳包,在爬出去之前,我對淩如雪說到:“下去,好好照顧慧根兒,我等下就進來。”   

剛爬出墳包門口,我就聽見嘈雜的人聲,因為有一定的距離,所以不是太大聲,但是我能感覺人群是往我們這邊聚集了,跟著貓靈的指引,那個施術之人,一定知道我們朝著這裏跑來了。   

情況真是糟糕,我苦笑了一聲。   

卻不想剛剛站定,我就聽見一聲淒厲的貓叫在我耳邊響起,然後臉上一涼一痛,就感覺是什麽東西抓了我一下。   

那種痛很抽象,不是什麽鋒銳的利器抓過的痛,而是一種緊縮的,仿佛是你精神上想著那裏痛,那裏就有種痛兼涼颼颼的疼痛。   

我感覺自己的臉那一部分似乎冒出了什麽東西,伸手一摸,竟然是一串兒燎泡,手上濕漉漉的,竟然是黃色的膿水。   

而且,奇癢無比,讓我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抓,但自覺告訴我,如果去抓了的話,後果一定很可怕,我強忍著沒有去抓。   

這一切,看似很久,不過就發生在幾秒鍾之內,接著越來越多的貓叫聲在我的耳邊響起,我感覺越來越多的爪子抓過我的身體。

我知道我隻要不反抗,這些貓靈最終會附身在我的身上,我幹脆站在墳前,任由這些貓靈上上下下的攻擊我,我不敢想象自己變成了什麽樣子,隻求它們快一些,別耽誤太多的時間。   

在恍惚間,我感覺身子一涼,感覺什麽東西進了身體,然後整個靈魂都在因為那股陰冷而顫抖,我還來不及有更多的體會,就感覺那些貓靈接二連三的竄進了我的身體,我一陣一陣的發冷。   

最後,我感覺我身體裏進入了7隻貓靈,整個靈魂都被凍結了的感覺,我全身發抖,然後很多燎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布滿了我裸露出來的雙手,癢,很癢。   

如果說身體外的奇癢還是我可以忍受的,那身體內,五腑六髒中的奇癢才是要人命的,能想象自己的內髒被貓抓的感覺嗎?就是這種感覺。   

冷,整個人冷到僵硬,我自嘲的想,就如淩如雪所說,這跟死了有什麽區別?比死還難受!可是,我又有什麽選擇?難道讓我喜歡的淩如雪來承擔?或者讓慧根兒來承擔?那不可能!   

至於高寧,不用考慮了,他有什麽義務為我承擔貓靈。   

此時,人群的喧嘩聲已經越來越大,我隻知道越來越大,卻根本聽不分明,因為我腦中縈繞的全是貓叫,要是普通人,光是腦中那淒厲的叫聲,就能把人折磨瘋,可我還勉強能在心裏反複的默念師父最初教我的清心明台的口訣,保持住最基本的理智。

隻是兩分鍾不到,我就被這貓靈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可我還知道我要做什麽,忍著難受的感覺,我轉身想爬進墳包,卻在這時,一雙溫暖的手拉住了我。  
 
我回頭一看,是淩如雪,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我的背後。  
 
“不要看我。”我幾乎是咆哮著對淩如雪說到,被貓靈附身,長滿燎泡的樣子一定很難看,我雖然不是太在意皮相上的事情,可是也不想喜歡的女人看到自己這個樣子。  
 
“樣子有什麽重要?先進去。”淩如雪很平靜,甚至摸了摸我的臉。
  
很奇怪的是,她摸過的地方,竟然莫名的泛起一陣溫暖的感覺,讓我感覺那一部分不是那麽的陰冷,也不是那麽奇癢難耐了。
  
是我的錯覺嗎?心裏有一種莫名的感動,卻不知道要說什麽,我沒有忘記我們現在的處境,轉身爬進了墳包,而淩如雪跟在我的身後,一起進了墳包。
  
高寧和慧根兒此時已經塗抹好了那個膏體,慧根兒一見我的樣子,就憤怒了,大喊到:“哥,是雖(誰)把你弄成這樣子,額去給你報仇。”  
 
說完,慧根兒就掐訣行咒,我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麽,卻被高寧一把拉住了,他對慧根兒說到:“現在先逃命吧,他的詛咒以後可以解決的,你要耽誤時間,就是浪費了你哥的心意。”  
 
我看見淩如雪衝慧根兒點點頭,表示認同高寧的說法,我也點頭表示認同,慧根兒是個懂事的孩子,兩個眼睛含著眼淚,但終究還是沒有亂來,隨著高寧一起下去了。
  
而此時淩如雪卻用手,分別在我的額頭,心口,手心撫過,待她做完這一切之後,我忽然感覺輕鬆了很多,這才發現淩如雪臉色蒼白,而拂過我的手上全是幹涸的鮮血。
  
“本命精血,可以暫時幫你壓製貓靈,讓你舒服一點兒,我怕你在高寧的眼中隻是刻意壓榨的棋子,用完拋棄了也沒有什麽。”淩如雪依舊是平靜的說到。  
 
說完,她解下了腰帶,一頭係在了我身上,一頭係在了自己的身上。
  
這是要做什麽?

86。第八十六章 虎魂鎮貓靈

 

淩如雪讓我先進洞,然後她才跟著下來,一根腰帶就是連接著我和她的生命線,原來她是怕我在貓靈附身的情況下,沒有辦法爬完這恐怖的血線蛾之洞,她要用她的生命負載著我的生命。   

我感動的幾乎想落淚,我真的想不出這個世界上,除了我的親人和師父以外,還有誰能夠把我的生命置於自己生命之上的,這個女孩子卻這樣做了。   

就是這樣一根腰帶,讓我想好好的愛她一輩子,對她好一輩子。   

她的表情依然平靜,可這平靜之下,是怎麽樣的深情?或者,有其它的原因,讓她不得不保住我的性命,可我就願意相信這是一番深情。   

在洞裏,我戰戰兢兢的往下爬著,我生怕出錯,連累了淩如雪。   

盡管她用她的本命精血暫時克製住了貓靈,但是隻是奇癢難耐的感覺稍微好了一些,我全身依舊冷的非常僵硬,每一步幾乎都要用盡全身的氣力。   

洞裏非常的安靜,隻有我們下爬的腳步聲,呼吸聲,那裏麵呆著的血線蛾如同死了一般的,附著在洞裏。   

我希望就這樣平安的爬過這個洞,可是頭頂上出現的火光,預示著我們這一路不可能太安靜,因為那些苗人追上來了。   

他們在洞口議論著什麽,相信這些血線蛾對於他們來說依舊危險,沒人往下爬,跟著追上來,他們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麽。   

而我的心情就跟擂鼓似的,開始狂跳起來,恨不得自己能爬的快一些,再快一些。   

但是這貓靈太過厲害了,我們下爬到一半的時候,我的身體忽然開始慢慢的再次癢了起來,然後冰冷僵硬的感覺更重了。   

我緊咬著牙關,努力的克製著不舒適的感覺,憤力的往下爬,隻是每次身體和那土壁接觸的時候,我都忍不住去蹭一下。   

仿佛是感覺到了我的異動,淩如雪在上麵說到:“不要用任何方式去止癢,抓過的地方血肉會掉下來,成為不可恢複的外傷。”

淩如雪的話剛一說話,我一低頭就注意到,我的領口往下一點兒,已經被我蹭出了鮮血,那裏的皮膚往外翻著,露出了鮮紅的血肉,我竟然毫無知覺。   

這個發現讓我一下子頭皮發麻,我隻是去蹭了蹭,要是動手去抓的話,這後果....   

幸好剛才在墳洞那裏忍住了,不然我的臉,想到這裏,我的冷汗一下子布滿了額頭。   

胸口往上的地方,鮮血默默的流淌著,流過皮膚涼涼的,我感覺不到痛,就隻剩下這樣的感覺,幾乎是一步一挪的往下爬著,我能感覺自己的鮮血已經流到了一直掛著的虎爪上。   

虎爪這個東西最怕汙穢,也不知道沾染了貓靈的血,算不算是汙穢了它,想起師父曾經為我溫養了好幾年,又想起曾經在荒村,虎爪出現了一次奇異的反應。   

我努力的想著這些來轉移注意力,不然身上的奇癢,會把我折磨瘋,可是想著一些別的,精神下難免出現恍惚,也就在這個時候,我聽見洞口處一陣嘈雜,然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在了那裏。   

那人說的是苗語,我聽不懂,之所以覺得這個聲音熟悉,因為他就是貓靈的施術人,他的聲音在小樹林裏鬼哭狼嚎了那麽久,我想忘記都不行。   

這個人一定有什麽辦法整我吧?我這樣想著,無奈身體僵硬,動作也快不起來。   

果然,那個人又開始在洞口鬼哭狼嚎起來了,應該是巫術的一種施咒方法吧,隨著他咒語的念動,我感覺身體裏就像有什麽東西開始發瘋了一般,在我的身體裏亂滾亂動,這樣的感覺讓我痛苦不堪,一下子趴在洞壁上,動也動不了了。   

是貓靈,我身體裏的貓靈在做怪,可是知道了又能如何?   

癢,奇癢無比,簡直是發自靈魂的癢,然後痛,內髒器官被牽扯著疼痛無比,那一刻我想死,我是真的想死了。   

也就在這時,上麵傳來一個聲音,是用生硬的漢語在對我喊話:“你若是束手就擒,我可以解除你的痛苦。”   

是的,我想要屈服了,那感覺真的可以把一個鐵一般的漢子折磨到崩潰。   

可也就在這時,高寧在下麵喊話說到:“你要忍住,你屈服了,你是個死。慧根兒和淩如雪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是啊,我不能屈服,我緊咬著牙關,趴在土壁上大口的喘息,腦中貓叫個不停,我連思維都要崩潰了,我隻想快一些爬下去,我隻剩下這樣一個本能,一片迷蒙中,我隻想著不要屈服,下去,下去就好了。   

就是這樣,我再次開始挪動,卻不想一腳踩空了,整個人控製的不住的一下子下滑了一下,頭重重的撞到了土壁上。   

可是,我沒有掉下去,係在我腰間的帶子拉住了我,猛然的驚懼讓我清醒了一下,我抬頭看去,是淩如雪,她一隻手趴在土壁上,一隻手緊緊的拉住了那條帶子,而她的腰因為我的猛然下落,被拉成了弓形,可就是如此,她還堅持拉著我。   

我沒想到有一天,竟然有個女人會對我說這樣一句話:“不要害怕,我不會放手。”   

我無法形容自己的感覺,隻是這一瞬間,淚水一下自己迷蒙了我的雙眼,在帶子的支撐下,我終於找到了一個洞口,穩住了自己的身形,而也隻是通過這根帶子,我感覺到了我頭上那個女人的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可見剛才她是有多麽的吃力。   

上麵的咒語還在繼續,我身體的貓靈似乎發作的更加厲害了,可這時,我的心情是說不上來的心疼,感動和憤怒,幾乎已經達到了情緒的頂點,我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嘶吼了一聲:“你在上麵鬼叫什麽,給老子閉嘴。要是老子的女人出了事,我要所有人陪葬。”   

隨著這句話吼完,一股帶著強烈不甘的憤怒也隨之爆發了,在這一刻,我的神思一下子恍惚了,感覺有一個與我性命相連的東西在我的心口,忽然醒來了。
它睜開了眼睛,它發出了一聲憤怒的咆哮,我的腦子‘嗡’的一聲,就聽見一聲‘吼’,是我的虎魂,那個師父說已經和我靈魂共生的虎魂蘇醒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聽見了一聲虎吼,但是周圍是真的安靜了下來,接下來,我聽見高寧興奮的聲音:“我早看出來你的靈魂裏有虎勢,這樣刺激下果然把它給刺激醒了。”  
 
高寧是怎麽看出這個的?我一直以為他是普通人。這是我腦子裏的最後一個念頭,接下來,我就不甚清醒了,我在沒開天眼的狀態下,就已經恍惚的進入了一個奇妙的狀態。  
 
我現實看見一隻隻形體猙獰的貓從我的身體裏爭先恐後的跑出來,可是第一隻還沒有跑遠,就被一隻不知道從哪兒伸出來的虎爪給拍了個稀巴爛。
  
老虎的危險豈容貓來挑釁?!  
 
我心裏莫名的興奮,我看見一隻威風凜凜的大虎猛然的從我身體裏竄出,那隻大虎好大,比我在荒村裏見到它時還要大,這才是百年虎妖的本色嗎?  
 
接著,我看見貓靈狼狽逃竄,可是能逃到哪裏去?在老虎威猛的,虎虎生威的氣勢下,它們一隻都沒能逃掉,全部被拍碎,而大虎所過之處,帶起的是一股炙熱的陽氣,和銳不可當的煞氣,那些陰沉沉的血線蛾在虎魂所過之處都紛紛掉落,揚起了很多粉塵。
  
我仿佛什麽都不知道,可是我好像又知道很多的樣子,我知道哪些血線蛾是受不了虎魂刻意沒有壓製的煞氣而紛紛死亡的。
我下意識的掩住了口鼻,這仿佛也是我剩下的本能,我沒想到,虎魂竟然會這樣複活了。
 

87。第八十七章 犬靈現

 

一切終於安靜了,那些亂七八糟的,讓人熱血沸騰的,如同幻覺一般的畫麵,也在虎魂竄入我身體的一刹那,徹底消失不見了。   

洞裏安靜了幾秒,我就聽見我們頭上傳來了一陣悶哼的聲音,然後是那些苗人慌亂的聲音,那聲悶哼,是貓靈的主人發出了,他的七隻貓靈被虎魂俱滅,他本人不受牽連才怪!   

就如哪一天,我的虎魂被滅,我也會受到很大的牽連,靈魂之力,也就是功力最重要的構成部分,會減弱很多,要是嚴重點兒的話,我甚至會陷入元懿那種活死人的狀態。   

以魂養魂的共生魂,就是這樣,有利也有弊。   

相對於苗人的慌亂,我聽見慧根兒在下麵歡呼了一聲:“太帥了,大老虎太帥了。”   

我很奇怪的問了一句:“慧根兒,你能看見?”   

慧根兒很是輕蔑的說了一句:“我修佛三年後,就能看見很多魑魅魍魎了,隻要周圍有氣場厲害的東西,我自動的就能看見。”   

我默然,慧根兒果然是個慧根兒,這佛家的天眼通不比道家的天眼簡單,他竟然不用自主的開天眼,就能看見,或許他靈覺沒我強大,但論起修行的慧根,我是拍馬也趕不上這小子了。   

我默然,原本想問高寧為什麽能看見我的虎魂,可是現在不是問話的時候,貓靈已除,我恢複了正常,當然是盡快的爬下去再說。   

身上火辣辣的痛,是剛才我蹭傷的地方,不過比起那些貓靈附體時的難受,這絕對隻是小事兒了。   

就像人生一般,你原以為你不能承受某種小磨難,遇見了你的人生就完了。卻不想在承受了更大的磨難以後,你才發現原本的小磨難說不定已經是幸福了,然後才學會領悟,學會珍惜當下。   

誰,不是這樣跌跌撞撞的越來越明白和洞徹人生?   

這樣感慨著,高寧和慧根兒已經爬完了這條往下的通道,站在下麵等我們了,而我和淩如雪也還有幾米的距離,就快爬到了下麵了,這讓我很振奮,說不定逃出去真的有希望。   

可也就在這時,一個生硬的漢語聲又再次響起:“你們過了不了這裏的,已經有人喚醒了通道裏的犬靈,你們過不了的。”   

是那個貓靈的施術之人,他好像恢複了一些,就忙著威脅我們了,我懶得理他,在心裏默默的對他比了個中指,就繼續往下爬。   

道家手段那麽多,大不了就和犬靈拚了,反正老子是不會回頭。   

終於爬了下來,腳下踩著的感覺是一片滑膩,這時,我才看見,這洞底竟然堆滿了血線蛾的屍體,這些屍體證明了剛才的一切不是幻覺。   

高寧見我和淩如雪下來了,明顯的很高興,非常張揚的說到:“快走,這些克製血線蛾的藥膏,就隻有那些老怪物還有一些,可是那些老怪物不能輕易出來,喚醒他們也比較麻煩。但時間過了那麽久,我也不能保證那些老怪物會不會來了,趕緊走吧。”   

高寧是一疊聲的催促,可是淩如雪卻根本不走,她望著高寧說到:“你到底是誰?有何居心?你竟然敢慫恿陳承一去以身飼貓靈,你是想要害死他嗎?”   

淩如雪忽然說起這個,是高寧預料不到的,她知道阻止不了我去承受貓靈的詛咒,隻能默默的幫我,因為我的性格又二又愣,決定了的事情不讓做,可能會做出更激烈的行為。   

雖然我最後成功的度過了危險,但這也不能成為她不防備,不忌諱高寧的理由,所以在暫時安全以後,淩如雪果斷的發難了,看起來,如果高寧不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她是情願我們自己行動,也不會讓高寧帶著我們繼續冒險了。   

高寧一愣,訕訕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沉默了快半分鍾,他才說到:

“我是不會讓陳承一去送死的,因為到後麵,必須需要他,否則我也不會一次次的不死心的找他合作。而你們,要逃出去,必須需要我,這點請你務必相信。另外,我知道陳承一身具虎魂,貓靈是不能拿他如何的,我就是在賭這個。你們也知道,逃出去本來就是拿性命在賭,我不敢保證任何事都是百分之百的把握,我相信你們也不會那麽無理吧?”   

是啊,這原本就是風險重重的事情,我們又怎麽敢讓高寧保證我們百分之百的安全?高寧已經拿話堵死了我們,他好像有很多秘密的樣子,可是他的秘密不願意說,淩如雪又能怎麽樣?   

剩下的路,無非也就是相信和不相信他的問題,可是我們敢去賭一個不相信他,自己跑嗎?我想起那個巨大的,奇形怪狀的大蟲子,不寒而栗。   

淩如雪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問到:“你避重就輕我也無奈,的確我們是互相需要,可你至少也應該解釋一下,你為什麽會身穿黑岩苗寨大巫的全套服裝吧?而且是祭祀祈禱用的全套正裝?”   

高寧斜了一眼淩如雪,說到:

“這有什麽奇怪?你身為蠱女該不會不知道這些骨環,骨鏈中含有靈魂之力,可以增加施法時的靈力吧?這些圖騰也可以喚醒微弱的圖騰之力,助於行法,我當然要這一身行頭了!至於我為什麽會有這一套衣服,還有我在寨子裏的事兒,這涉及到我的秘密,恕我無可奉告。”   

淩如雪還待說什麽,我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說到:“走吧,問了也是白問,我隻想帶著你和慧根兒跑出去。”   淩如雪的手在我手中掙紮了一下,無奈我用力根本就不放開,淩如雪歎息了一聲,任由我牽著她走了幾步,忽然用力,把手掙脫了。


我臉色難看的望著她,她卻不接觸我的目光,隻是平靜的說到:“守護你,是我該做的。別誤會!”   

一下子我的心裏就憋屈了,如果隻是責任,那那些若有似乎的曖昧又該怎麽解釋?在為我做一切時,不經意流露的感情又該怎麽解釋?   

可偏偏這些東西隻是兩個人的感覺,根本就無法說出口,我隻得悶聲說了一句:“我知道。”然後悶頭朝前大步走了起來。   

可就是這樣,高寧還嫌我們速度不夠快,竟然帶著我們小跑起來,跑了沒有幾分鍾,我聽見身後傳來了嘈雜的聲音,然後打著手電回頭一看,在那個離得已經很遠的洞口,有一個人影正在模模糊糊的動著。   

我看不仔細,可一下子就知道了是怎麽回事兒,是那些苗人不死心追上來了,那個人影是手電光映照出來的,顯得很大,我就算看不仔細,也看見了他的腰間綁著一根繩子,是他們把人用繩子綁著,給吊下來了。   

那些血線蛾沒有攻擊,是不是意味著他們已經有了防備的藥,那不就意味著有老怪物醒來了?   

不僅我們發現,高寧他們也發現了這一個情況,高寧臉色變了變,然後喊到:“他們下來還需要時間,我們快點跑!”   

這還用說,再一次的,我們幾人在通道內飛快的跑了起來,在我的想法裏,隻要順利的跑到了那間蟲室,從那個洞裏爬了出去,外麵就是山林,任由他們再本事,也沒辦法在山林裏把我們找出來。   

到時候,我再布一個簡單的迷蹤陣,也就真正安全了。   

但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在我們劇烈奔跑的時候,前麵的通道內,響起了一陣陣的咽嗚聲,那種聲音就像狗要咬人時,發出的那種低低的警告聲,警告人們不要靠近,再靠近它們就要咬人了。   

媽的,犬靈,那個人說過的話果然實現了,才除了貓靈,犬靈又來搗亂了,這一路到底要怎樣折磨我們?

 

 

88。第八十八章 奇異的退卻

 

  這個世界,大多數的事情都會有回頭的後路,但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會有,就比如我們,從決定開始逃亡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沒有回頭路。

  後麵是追逐的苗人,前方是未知的犬靈,可惜沒有回頭路的我們,隻能往前衝,去麵對那未知的犬靈。

  我不知道犬靈到底是怎麽樣的一種存在,至少在那個時候不知道,在我的心裏,犬靈和貓靈一樣都是一種靈體,這個想法沒有錯,可事實上,在後來我知道了犬靈和貓靈的本質後,才明白自己的想法有些天真。

  犬靈的本質是餓犬,饑渴到了極點,充滿了怨氣的餓犬靈魂,要刻意的去製造這種靈,必須用最凶惡的鬥犬,把它埋在土裏,隻露出腦袋,然後不給喂食,隻給喝一定的水。

  這個水也要有講究,因為根本不是普通的清水,確切的說應該是血,充滿了怨氣的狗的血。

  這些狗血是怎麽來的?是刻意的收養狗的幼仔,極其精心的喂養,當狗對主人充滿了深情和依戀的時候,把狗虐殺至死,然後取得的血,可想而知這些血液裏包含了怎樣的怨氣。

  那被埋在土裏的鬥犬,原本就饑渴難耐,每天唯一能進食的東西,就是少量的這樣的血,所以,它不會拒絕進食這樣的血。

  用這樣的血給鬥犬吊命,一直到七七四十九天,最後三天的時候,是不給吃任何東西的,包括這樣充滿了怨氣的血也不會給碰了,然後在第四十九天的夜間11點,一刀砍下這條鬥犬的裸露的腦袋,最後用特殊的方法收集的這條鬥犬的靈魂,就是犬靈的雛形。

  整個培養過程,充滿了惡毒,可見犬靈是怎樣邪惡的存在,我當時以為是靈體,當然沒錯,可我卻不知道它是這樣邪惡的靈體。

  用一般的手段根本沒有辦法對付。

  在跑動的過程中,我開始默念口訣,掐動手訣,對付靈體,手訣無疑是殺傷力最強大,也最簡單直接的一種方式,我掐的手訣威力自然不如師父,可我自我感覺對付犬靈應該是夠了。

  可不幸的是,在這個過程中,無論我怎樣催動手訣,功力都聚集的很慢,甚至完全聚集不起來,手訣隻是虛有其表,我不得不原地停住,臉色難看的說到:“等一下,我這邊好像出了問題。”

  高寧眉頭緊皺的問到:“到底怎麽了?”

  “我掐動不了手訣,前麵的犬靈怎麽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高寧現在是我的戰友,我必須對他說明情況。而且我隱隱有感覺,高寧不是我想象的那麽簡單,他一定隱藏了什麽,我是真的沒辦法對付犬靈了,這一路上總不能盡讓我出力了吧?

  如果我沒記錯,高寧也是有求於我們幫他拿到東西,他也要逃出去的。

  麵對我的直接,高寧稍顯為難的皺了皺眉頭,他說到:“你的虎魂也是屬於靈一類的東西,和苗疆的各種靈是沒有區別的,它們的行動是比較耗費主人的靈魂力,所以你聚集不了功力也是正常。”

  我心頭一陣無名火起,我是問他怎麽辦的,而不是讓他給分析原因,這高寧怎麽那麽不地道?

  可這時已經來不及說什麽了,我聽見一陣瘋狂的犬吠之聲,接著一陣霸道的陰風吹起,就像有什麽東西朝我們撲來,我以為高寧會出手,卻不想他倒是動作很快的閃到了一邊去。

  我沒看天眼,也能感覺犬靈是直直的朝著如雪撲去的,靈做為苗蠱裏最高深的蠱,如雪有辦法對付嗎?

  難道我要動用請壓箱底的兩術?我大腦飛快的在思考,可顯然這是扯淡,時間上已經來不及動用請神術,或者上中下三茅之術了,我隻來得及一把拉開淩如雪,卻聽見一聲稚嫩的聲音大喝到:“滾開。”

  吼叫間,我看見一竄兒東西一閃而過,擊打在空氣的某處,接著我們大家都聽見了一聲聲狗類的咽嗚聲,這時,我才看見慧根兒手持佛珠,掐了一個我不太認識的手訣,站在路中。
  剛才那一竄擊退犬靈的東西,就是慧根兒手中的佛珠,這佛珠肯定不是簡單的物件兒,這樣想著我摸了摸我戴在手腕上的沉香竄珠,說不定它們一樣不凡。

  這沉香竄珠,我戴了那麽多年,還沒有發現它的用處,除了特別的寧神靜氣以外。

  “這樣都打不死你,師父給我的佛珠可是高僧的舍利子穿成的啊。”慧根兒有些不滿的說到,邊說邊揮舞了一下手裏的佛珠。

  可就是這樣,已經讓我驚喜不已了,沒想到慧根兒還有這一手。

  我還沒來得及誇獎慧根兒兩句,卻不想慧根兒卻對我說到:“哥,那隻醜狗跑了,再(咱們)繼續跑。”

  這樣就打退了犬靈,我簡直不敢相信,可這安靜的通道證明它的確是不在了,而且慧根兒這小子的天眼通比我還厲害,至少在感應厲害的邪物時,比我敏感,應該不會有錯的。

  我不想和高寧撕破臉皮,隻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高寧回避我的目光,隻是說到:“那就趕緊吧,等下那些苗人追上來了。隻有跑進蟲室,我們才安全了,蟲室對他們來說是聖地,除了某些人,他們是不敢進去的。”

  他又知道?

  我已經習慣了,看到淩如雪的臉色不好,我對她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別發作,然後和高寧一起,繼續朝前飛快的跑去。

  通道原本就很長,奇怪的是,我們一路跑來根本沒有遇到任何的阻礙,除了在身後響起了陣陣的腳步聲,那是那些苗人追逐的腳步聲。

  但是越跑我卻覺得越來越不對勁兒,因為高寧明明告訴我,有9隻犬靈藏於這通道中,為什麽就隻出來一隻,還被慧根兒輕易的打退?

  這個問題悶在我心裏,幾乎要把我悶瘋了,我有一種特別不好的預感,我覺得非常有必要說出來,我說到:“明明有9隻犬靈,為什麽隻出來一隻,還被慧根兒輕易的打退了?”

  高寧沉默不語的往前跑,但淩如雪的臉色卻瞬間變了,她說到:“糟了,承一,犬靈和貓靈不同,犬靈喜歡群起而攻之,據有一定的團隊智慧,它們會搬救兵。不想貓靈,如果不是主人刻意指揮,一般都會單獨行動,集體行動,也基本不會互相幫助。這是狗和貓生前的特性,沒辦法改變,我懷疑在前麵的道路上,9隻犬靈會聚集在一起等著我們。”

  淩如雪的話讓我的心一下子收緊了,盡管這一路上,我一直隱忍,不願意與高寧弄壞關係,可這時,我哪裏還顧得上那麽多,一個箭步竄到高寧麵前,一下子扯住了他的衣領吼到:“高寧,你為什麽不告訴我這個?如果你是想利用我們,對不起,我一定會讓你先陪葬。”

  也許是連續的奔跑,讓高寧有些乏力,他任由我扯著衣領,喘息著對我說到:“告訴了又如何?難道就不過去了嗎?淩如雪也說了,這是犬靈的特性,根本避免不了。你不要怪我不出手,你不要忘記這裏最難對付的是那隻母蟲,隻有我能對付,我要留著力氣對付它!如果你覺得你能,那現在我可以出手,你來對付蟲子幹不幹?”

  我憤怒的望著他,他其實就是在把我們當槍使,自己保留實力,無奈這是一個陽謀,我們根本就無從反對什麽,誰敢說有把握對付那隻奇怪的蟲子?

  可麵對我的憤怒,高寧隻是分外平靜的看著我,半分畏懼也沒有,他有太多的本錢可以拉著我們走了,就憑我不想去送死這一點,就已經足夠了,何況我們已經走到了現在?

  就在我們爭執不下的時候,慧根兒忽然開口說到:“哥,別和他計較,我有辦法對付那些醜狗的,再(咱們)走!”
89。第八十九章 激鬥犬靈
  我沒有理由不信任慧根兒,就如慧根兒一如既往的相信我,我恨恨的放開高寧,也不想理會他,隻是帶著如雪和慧根兒埋頭繼續奔跑。

  事已至此,該來的也躲不掉,我們不可能放棄。

  至於高寧,我們繼續朝前,就是如了他的願,他哪兒還能說什麽?

  幾乎是沒有歇息的奔跑,這條上次我和高寧一路小跑用了四十分鍾才跑到盡頭的通道,我們四個人隻用了半個小時不到,就跑到了盡頭。

  後麵幾乎已經聽不見苗人追趕的腳步聲了,他們被我們遠遠的甩在了後麵,是啊,他們隻是追兵,隻是被動的接受命令,哪裏是像我們是在逃命,幾乎是壓榨了全部的潛力。

  通道的盡頭,一陣犬吠聲此起彼伏,我們站在離通道盡頭有100米的地方,大口的喘息著,我第一次覺得犬靈是如此可恨的存在,盡然恪守在通道的盡頭,這種成功在即的壓力和失落,遠比普通情況來的嚴重。

  “姐,額要喝水。”慧根兒喘息了一陣兒,忽然說到。

  淩如雪從背包裏拿出水壺,遞給了慧根兒,慧根兒一連喝了好幾口水,喘了幾大口氣,然後忽然就取下了脖子上掛的佛珠,挺直了腰杆。

  我擔心的望著慧根兒,憑他一人,能對付犬靈嗎?我嚐試著運行了一下功力,發現情況比剛才好一點兒,但依舊不能順利聚集功力。

  這時,我仔細的體會過了,果然是一陣來自靈魂的虛弱,讓我難以聚集功力。

  就在我臉色陰晴不定的思考時,忽然聽見慧根兒悶哼了一聲,我一下子擔心的望著慧根兒,以為犬靈已經開始襲擊他,卻不想他一口舌尖血噴在了佛珠上,然後用手一抹,整竄佛珠都沾染上了他的舌尖血。

  咬舌頭很疼的,我有些心疼的摸了摸慧根兒的圓腦袋,他卻一把抹掉了嘴角殘餘的血,豪情萬丈的對我說到:“佛珠打不死它,就加上額的血!師父說咧,我的血陽氣靈氣都很足,效果好得很咧。”

  我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算是鼓勵慧根兒,心中卻自責不已,陳承一啊陳承一,你怎麽要淪落到要慧根兒來保護大家。

  同樣,淩如雪的臉色也不好看,9隻犬靈,交給慧根兒一個小孩子來對付,於心何忍。

  隻有高寧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而且他還說了一句:“這小孩子不同尋常,背後有金剛羅漢的影子,比一般的高僧厲害太多。”

  我瞪了高寧一眼,我已經懶得追究高寧怎麽還知道慧根兒的事,我隻知道不管慧根兒是金剛羅漢也好,還是佛陀轉世也好,他都隻是小孩子,是我的弟弟。

  而慧根兒此時已經掐了一個奇怪的手訣,開始念起咒語,那個手訣我看著很陌生,卻隱隱記得師父對我說過,慧覺這個老頭根本沒有門派之限,無論是大乘佛教,小乘佛教,或是藏傳佛教等等對於他來說,都是追求佛家至理可以借鑒的路,我懷疑慧根兒用的是密宗的手訣,但也不確定。

  隨著慧根兒的行咒,我仿佛感覺到了一股莊嚴的佛意,這股佛意不同,充滿了懲戒的意味,而不是常人所看見的所謂大慈大悲,隨著慧根兒腳的連跺三下,這股佛意達到了頂點。

  一下子,小小的慧根兒忽然就睜開了眼睛,雙眉皺起倒立,怒目圓睜,這是慧根兒請到了金剛法相嗎?

  慧根兒的這股氣勢,不要說我,就連淩如雪和高寧也感覺到了,淩如雪明顯有些緊張,而高寧則‘嘖嘖’稱奇,連呼,怪胎,都是一些怪胎。

  也許是受到慧根兒這股氣勢磅礴的佛意影響,我的天眼竟然自發的啟動了,這種情況原本在我身上很少出現,因為從小師父就教會了我控製,這當真是我學會了控製天眼之後,第一次出現這樣的現象。
    我首先看見了九條麵容猙獰的惡犬,全部虎視眈眈的守在通道的盡頭,呲牙咧嘴,那樣子非常的可怕。

  接著我就看見慧根兒小小的身影背後,竟然站著一個金剛法相,這個金剛法相麵目模糊,身形也有些不凝聚,可是完全不影響它那股威嚴之意的流露,還有那種公道懲處的權勢。

  這小子比我本事,我欣慰的想著這個的時候,慧根兒已經衝了上去,當慧根兒靠近那些犬靈五十米的時候,率先有三條犬靈撲了出來。

  犬靈當然是不受所謂身體的物理限製的,它們撲過的時候,幾乎是天上地下,全方位的封鎖,慧根兒根本就無路可躲。

  可是空間對靈體一樣是有限製的,否則我懷疑它們會全部的撲過來。

  麵對這樣的攻擊,我拉著淩如雪不自覺的就前進了幾步,我生怕慧根兒吃虧,而我來不及救援,要知道,如果我拚著虧損元氣,也可以用一些秘術暫時激發自己的功力。

  我是顧忌著高寧,所以不敢用這樣的秘術,我怕用了之後,慧根兒和如雪麵對高寧會吃虧,但如果慧根兒遇見危險,我就顧不上那麽多了。

  但慧根兒這小子確實爭氣,麵對撲過來的犬靈,慧根兒掐起了一個手訣,開始行咒,那行咒的速度估計在金剛法相的幫助下,是如此的行雲流水,非常快速。

  隨著一個禁字的響起,慧根兒單手一合,有兩隻撲過來的犬靈竟然被生生的禁錮住了,剩下的那一隻迎麵朝著慧根兒撲來,卻被慧根兒一個鐵板橋倒仰,生生的躲了過去,一回神,那竄兒佛珠,就打在了犬靈的背上,直打的那隻犬靈哀嚎連連,不住的後退。

  別人不明白靈體為什麽會受到攻擊,而哀嚎,可我卻看得清清楚楚,慧根兒的佛珠所過之處,那犬靈身上的怨氣所形成的靈體,就會生生的被剝落一團出去,然後散開,這佛珠本就是高僧舍利,加上慧根兒的舌尖血,充滿了正能量,犬靈身上的負麵氣場,當然會被這樣的正能量打散,很是正常。

  就好像化學實驗裏,一樣試劑中和或者溶解一樣試劑,把它變了一個性質,再說簡單點兒,跟血清解毒是一個效果。

  所以,當一個人正能量強大,陽氣強大時,怕什麽鬼怪?鬼怪一般都會對比避之不及。

  犬靈後退,不代表慧根兒會放過它,現在有九隻犬靈,能滅一隻是一隻,慧根兒乘勝追擊,一竄佛珠硬是被他舞出了雙節棍的效果,打得那隻犬靈連連後退,連原本跟小牛犢一樣大的身體都變小了很多。

  可那隻犬靈退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不退了,而是發出一種奇怪的吼叫聲,隨著它的吼叫,其餘的幾隻犬靈分為兩撥,都朝著慧根兒撲來。

  慧根兒此時好像毫無畏懼,手下不留情的對那是受傷的犬靈繼續攻擊,而另外一隻手,又掐起了禁字訣,再次禁錮了三隻撲過來的犬靈。

  但好像這已經是慧根兒的極限了,禁錮五隻犬靈,我分明從他的小臉上看出了一絲吃力的感覺。

  可是他卻毫不退卻,麵對剩下四隻犬靈的進攻,一竄佛珠舞的滴水不漏,那四隻犬靈根本占不到任何的便宜。

  但是,我的眉頭卻皺了起來,因為我發現慧根兒的禁字訣根本無法完全的禁錮犬靈,道家也有類似的法術,但是不是禁錮,而是鎮壓。

  師父給我講解這個法術時,曾經演示過一次,這種鎮壓類的法術由師父施展開來,那才真的是禁錮鎮壓住了目標對象,可以讓目標對象絲毫不能彈動,而且師父如果不給解咒,那就是想鎮多久鎮多久。

  慧根兒畢竟年幼,就算有金剛法相的幫助,能施展到這個程度已經算不錯了,我看著那些被禁錮的犬靈掙紮的越來越劇烈,心裏開始著急起來,腦子裏一下子閃過了很多念頭都是怎麽幫助慧根兒。

  照慧根兒的實力,對付四隻犬靈綽綽有餘,如果不分心禁錮另外五隻犬靈,一定會更快解決,就在我絞盡腦汁的時候,我的手一下子摸到了手腕上的沉香竄珠,看著身邊同樣焦急的如雪,一個想法忽然在我腦中成形。

  犬靈是什麽,那時候我不了解,可我知道,靈體大致可分為兩種,一種是幹淨的靈體,就是全部由陰性氣場組成的純靈體,一種是汙穢的靈體,充滿了怨氣和穢氣。

  犬靈當然幹淨不到哪裏去,但沉香是什麽?驅邪避穢最好的材料,如果是這樣的話....

  想到這裏,我立刻扯下了我的沉香珠,同樣一狠心,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一口舌尖血噴向了沉香竄珠...

90。第九十章 秘密部隊

 

如果有人要問我,蠱苗除了有什麽地方厲害,我會告訴他,絕對是一手手上的功夫,我還記得那個風情萬種,美麗的女人六姐,一手竹針耍的是如何的出神入化。

畢竟意念控蠱,不是人人可以做到,那麽下蠱就隻有在手上做功夫。

往沉香珠子上噴完舌尖血,我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然後一狠心,又把手鏈給扯斷了,可惜這祖師爺的愛物,這已經是第二次被我扯斷了。

我把一顆珠子塞在淩如雪的手上,對她說到:“你手上功夫怎麽樣?能指哪兒打哪兒嗎?”

淩如雪接過珠子,仔細看了一下,說到:“如果距離不是太遠,我可以用這樣的珠子打死一隻蒼蠅。”

我看了淩如雪一眼,很想扯著她問,說,你們蠱苗和傳說中的四川唐門有什麽關係?他們也是下毒,暗器,和蠱的性質差不多,隻是沒有蠱那麽神奇而已。但我知道,在這種緊張的情況下,是不適合扯淡的,我指著最先被禁錮的一隻犬靈腦袋說到:“打那裏。”

淩如雪兩指夾著珠子,用一個很帥的姿勢,一下子就把珠子朝我指的方向甩了出去,那帶著舌尖血的珠子就準確無誤的擊穿了那隻犬靈的腦袋。

犬靈發出了一聲淒慘的哀嚎,被帶著舌尖血的沉香珠穿過了腦袋,整個身形都黯淡了幾分,它們不是真的鬥犬,沒有陽身,自然也就沒有陽身的弱點,這樣的攻擊,當然不是說打腦袋,就能讓它們死去的。

可就是這效果,已經讓我震驚了,貌似我的沉香串珠,比慧根兒的舍利子,對這個犬靈的傷害還要大些。

我靈魂處於虛弱狀態,如雪不是陽氣很重那種人,能這樣遠距離的幫到慧根兒,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那聲犬靈的哀嚎,如雪自然是聽見了,她一下子明白了過來,驚喜的朝著我微笑了一下,我很爭氣的又被迷了一下。慧根兒也察覺到了,笑嘻嘻的轉過頭,對著我和如雪伸出大拇指,眨了一下眼睛,說了一句:“真棒!”

這才讓我驚喜過來,對著慧根兒也比了一個大拇指,對他說到:“小圓蛋兒,你也很棒!”

在我和如雪的幫助下,那些被禁錮的犬靈都受到了沉香珠的打擊,雖然不至於能打散它們,讓它們虛弱無力,無法再掙紮,確是能輕鬆做到。

有了這樣的配合,慧根兒很順利的消滅了那四隻沒有被禁錮的犬靈,又打散了兩隻被禁錮的犬靈,這個過程用了不到5分鍾。

也虧我們都有個怪物一樣的師父,法寶層出不窮,否則哪有那麽容易就滅了犬靈。

剩下的三隻犬靈,我沒讓慧根兒動手了,後麵還有追兵,怎麽也得給他們製造一點兒麻煩,給我們自己爭取一點兒時間。

我問了一句慧根兒:“你的禁錮能堅持多久?”

慧根兒嘟嘟囔囔的回了我一句:“5,6分鍾吧。”然後身後的法相就暗淡了下來,然後快速的消失了,這小家夥一下子就暈了過去。

我一把抱住慧根兒,我知道這是脫力的表現,看來這個金剛法相不是慧根兒現在能駕馭的,否則他不會在請了法相以後虛弱到這種地步。如雪幫著我,把沉香珠子收了起來,我塞到了隨身的包裏,發現這沉香珠上的舌尖血早已失去了靈氣與陽氣,連珠子常年溫養的靈性都少了一些。

這些犬靈靈體,真的是汙穢的厲害。

後麵追兵的腳步聲已經近了,不過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了,剩下的三隻犬靈足夠他們喝一壺的,從逃亡至今,我們終於爭取到了對我們最有利的局麵。

背起慧根兒,我們三人繼續跑,隻不過跑了兩分鍾,已經到了上次高寧帶著我來過一次的祭壇處。

我不認為這些苗人會輕易的放過我,事實證明,也的確如此,此時,那間有祭壇的小廳裏,站著不下五個人,這五個人都是我在寨子裏沒見過的人。

要知道,我的記憶很好,在這苗寨也呆了不少的時間,一天到晚瞎晃蕩,隻要是我見過的人,我都會有個印象,這五個人我的確覺得很陌生。

他們不是那種老怪物,相反,他們很年輕,很強壯,穿著像是製式服裝的奇怪苗服,就這樣站在小廳裏等著我們。

我們停下了腳步,高寧這時才小聲對我說到:“那些老怪物,這幾個月裏都不會出來的,所以你從始到終見到的都隻有一個表麵上的波切大巫。這些人,是寨子裏的精英,是守護那些老怪物的秘密部隊,平日裏根本不會到地上來生活。這次一下子派出了5個來抓你們,還真看得起你們。”

守護老怪物的秘密部隊?我再次狠狠瞪了高寧一眼,我發誓我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這高寧怎麽以前沒有告訴我?讓我什麽都不清楚的就闖了進來。

高寧倒是很輕鬆的聳了聳肩膀,小聲說到:“這秘密部隊,隻對那些老怪物負責,我沒想到他們會出動。你小心一點兒,巫術雖然需要天分,不是人人可學,但是蠱術嘛...這些精英部隊的人,個個都有一身不弱的蠱術。”

我的功力還沒有恢複,就算恢複了,要我用道術和這些蠱苗對拚,也隻是兩敗俱傷的效果,也就是我拚著中蠱,也給他們下詛咒。

我摸了摸包裏,裏麵有一張紫色的符籙,是師父留給我的符,這個符籙是一張攻擊性的符籙,上麵封印了一隻鬼將,隻需要一點功力和開啟咒語,就可以使用這張符籙了,可是我要在這裏用掉嗎?要知道,我非常忌憚蟲室裏的一切,高寧說,我們跑到蟲室裏就安全了,因為那些苗人不敢追上來!但事實上,我覺得蟲室裏的一切才是真正可怕的....

那些封印在蠶繭裏的蟲人,那怪異的母蟲,還有母蟲下沉睡的那個人,何來安全?

就在我猶疑不定思考的時候,那五個人中唯一包著頭巾的苗人漢子說話了:“你們是要乖乖的跟我們走,還是要我們出手把你們打到半死,再拖著你們走?”

我有些暈乎乎的,這五個人穿著一樣的衣服,咋一看,根本不知道誰是誰,這次幸好是頭巾哥在說話,換成別人,我還搞不清楚誰在說話。

頭巾哥剛說完,剩下的四人其中一個就說話了:“那也正好,就把他帶到蟲室裏去,我們的神已經等不及了。”我知道這說的就是我。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又有一個聲音說到:“那他又是誰?”

這一定是問的高寧,高寧此時穿著波切大巫的服裝,臉上畫著圖騰,包著的頭巾遮了小半邊臉,一下子,這些人就沒把高寧認出來。

隻是他們爭先恐後,沒有一點兒時間間隔的說話,搞得人難受,我一下子就怒了:“你們能不能讓一個人,把幾句話說完,幾輩子沒說過話罵?”

高寧卻在我旁邊說到:“你猜對了,他們從十歲起,就在地下秘密訓練,吃喝用住都和地麵上的普通苗人不一樣,每年隻有一個月時間能在地上生活。在地麵下,為了怕驚擾那些蟲子,他們是很少說話的。你別看他們這個樣子,很成熟的樣子,其實這些人都不會超過25歲。超過25歲的,就沒有資格呆在秘密部隊了。”

秘密部隊?這黑岩苗寨到底想搞什麽?

我和高寧在這邊囉嗦的時候,有一個人卻不想再說任何的廢話了,她隻是說了一句:“用蠱的嗎?”然後手一翻,一隻長著翅膀我也不知道是什麽的怪異蟲子就出現在了她的手上。

是如雪,麵對這些用蠱的人,自然是她出手了。

“飛蠱?這隻蠱的第一代蠱祖怕是五十年前的蠱了,你竟然有這個!”為首那個頭巾哥的臉色一變,羅裏囉嗦的解釋了一句。

我有些想笑,如果他們不是我的敵人,從某種方麵來說,倒是滿可愛的。無奈,我們的關係簡直就是尖銳的矛盾,所以隻能下狠手。

麵對敵人的囉嗦,淩如雪很酷,一句話也不說,下一刻,一片奇形怪狀的葉子就被她含在了嘴裏,然後吹奏起來,隨著節奏的響起,那隻所謂的飛蠱,竟讓一下子就飛了出去,動作快到不可思議,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

我在心裏懊惱的想著,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要問清楚,這些蠱苗到底把那麽多東西藏在哪裏了。

在這時候,我能輕鬆的這樣想著,那五人可不見得輕鬆,那飛蠱,什麽蠱祖,我不了解,反正五十年的時間聽著就很厲害的樣子,事實上,那隻飛蠱的動作也的確快如閃電,不可捉摸。

我睜大了眼睛,想看一下,生怕錯過了一絲細節,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看到鬥蠱,事實上,也沒有讓我失望,這鬥蠱確實非常的精彩,也驚險。

如雪,這個一直很冰冷的女人,也讓我見識了一個寨子唯一蠱女的真正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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