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風情畫)61~70
61。第六十一章 黑岩苗寨
62。第六十二章 嗜血之人
63。第六十三章 折磨
64。第六十四章 信封上的秘密
65。第六十五章 如雪如月
66。第六十六章 鮮血保鮮法
67。第六十七章 黑岩傳說(一)
68。第六十八章 黑岩傳說(二)
69。第六十九章 黑岩傳說(三)
70。第七十章 何為蠱?
61。第六十一章 黑岩苗寨
我以為那個人要和淩如雪暴跳如雷,卻不想被淩如雪嗬斥了一聲之後,竟然隻是訕訕的不敢說話。
淩如雪不再理會那人,而是從行李裏拿出兩件衣服墊在我頭下,然後靠的舒服了一點兒,才站起來,這一舉動又惹得補周一陣兒‘狗哼哼’。
我心裏暢快,望著藍天,自在的很,你的女人?是你一廂情願的吧?
我沒有敢奢望那個冰冷的淩如雪是我的,可是我卻清楚的知道,我絕對不希望她是別人的。這種心理真奇怪,我卻一點也不覺得不對,但也不想深究是為什麽,我怕相處讓我‘驚懼’的答案。
淩如雪默默的走到了補周身邊,說到:“如果由我來解你這五色蠶的蠱,無疑是折了你的麵子,他中蠱,你中咒,你們互解吧。”
補周惡狠狠的‘呸’了一聲,說到:“老子不怕,就這樣耗著吧,誰怕誰?”
淩如雪歎息一聲,說到:“補周,以我對你的了解,你若有敢殺了他的權力,你絕對會這麽做的,既然不敢,何必好勇鬥狠。有勇無謀的男人又有什麽可愛之處?”
說完,淩如雪不再和補周多說,而是轉身回來,拉過慧根兒,逗他:“小圓蛋兒,你還會少林功夫呢?”
我一聽,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麻木,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淩如雪這個女人,也會叫慧根兒為小圓蛋兒,聽著真是開心,她原本就遙遠的像懸崖峭壁上的孤蘭,讓人夠不著,這聲兒小圓蛋兒,無疑讓我覺得距離瞬間拉近了,就如同我找到了一條可攀那懸崖峭壁的路。
麵對我的笑聲,補周臉色一陣陰晴不定,或許他太過在意淩如雪的話,最終,他接受了淩如雪的建議。
他用一種特殊藥粉給我解了蠱,我在稍微恢複一些之後,也用特殊的法門,聚陽氣破念力為他驅了咒。
隻不過大家都不要好過,解蠱之後,那劇痛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恢複,我很難受,至於補周,驅咒之後,畢竟是陰氣煞氣纏了身體,想要恢複也要慢慢調理,他依然虛弱疲累,比七八十歲的老頭差不了多少,大不了是可以自由行動了。
事情到這個地步,算是了結了,但當真是了結嗎?不過是才開始而已。
補周原本帶人趕馬而來,是為了迎接淩如雪,鬧出那麽一場,他心裏也不痛快,起身被人扶上馬後,他說到:“山路難行,為了接你,我特地帶了兩匹馬下來,你自己跟上來吧。”
那語氣就像是給了淩如雪多大的恩惠一樣,那意思擺明就是看你是我女人的份上,老子憐惜你。
我在心裏‘呸’了一聲,誰求著你帶馬下來的?
補周也不看我一眼,自顧自的說完,就讓人騎馬在前,牽著他的馬轉身走了,我看的心裏一陣樂嗬,讓你得意,這下虛弱的連馬也騎不了吧?
補周一行人走了之後,給我們留下了兩匹馬,我先抱著慧根兒上馬,然後自己也騎了上去,坐好之後,我說到:“還算他有良心,給我也帶了一匹。”
淩如雪早已上馬等在我的前麵,聽我這樣說,她淡淡的說到:“他不過是考慮到,隻帶一匹,萬一我要和你同騎呢?”
我幹脆的閉嘴了,雖然隻是短短的接觸,可我早已感覺到補周是一個霸道,小氣,占有欲極強的人,他還真有可能那麽想。
但我的心裏同時也很不舒服,為什麽補周說淩如雪是他的女人,淩如雪並不反駁呢?這中間有什麽隱情?
一路騎馬前行,想著這些我的心裏有些煩躁,我隻管自己想的入神,直到我懷中的慧根兒驚呼了一聲,我才回過神來。
這時,我抬頭一看,也快忍不住要驚呼出聲了,在我原以為的印象裏,黑岩苗寨那麽邪惡的寨子的所在地,應該是陰氣森森,窮山惡水的樣子。
可哪想一條大道走完,竟然會直接到了一座孤山的腳下,這座孤山並不和其它的山相連,形成山脈,而是獨自屹立著,海拔高度遠遠的高於其它山。
山勢陡峭,山上綠樹蔥蔥,山頂霧氣繚繞,倒還顯得有那麽一絲人間仙境的味道,隻有一條青石板路很霸氣的鋪在山的中間,扶搖直上!
此時,補周一行人已經騎著馬往山上前行,淩如雪也已經騎著馬踏上山路,望著這美麗的山景,我不禁感慨那麽美的地方,竟然住著那麽邪惡的寨子,然後也縱馬追上了淩如雪,和她並肩前行。
看到了山,我也沒看見黑岩苗寨,不過這裏綠樹蔥蔥,如果寨子隱藏在這山上倒也不容易發現,淩如雪騎馬走在我的旁邊,忽然說到:“你和補周單挑,倒是有恃無恐啊。”
我嘿嘿一笑,說到:“那是,他們要殺我早殺了,你以為這群人會怕世俗的法律嗎?我要在這寨子裏做人質,反正也不是什麽好日子,為避免被欺負的太慘,還不如先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反正他們也不敢殺我。”
淩如雪輕哼了一聲,說到:“比起幾年前,你倒是沒那麽傻了,不過也越來越像你師父那樣無賴了。”
“哈哈哈...”我開心的大笑,她知道什麽,我師父就是喜歡聽別人說他是無賴,他跟我說無賴不受氣,無賴可以占便宜。那就當個小無賴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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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站在黑岩苗寨的入口時,我完全的震驚了,我原本以為這個寨子是修建在山林裏的,卻不想整個寨子霸氣的修建在這山頂上,掩藏在這山頂的綠樹叢林之間,壯觀的讓人連感慨都覺得是多餘。
這山頂處處是人工開鑿的痕跡,看得出來,這裏原本應該不會有那麽大一片平坦之地,是被人們世世代代改造成這樣的,就像是山頂上的一個小平原。
寨子的一側對著我們沿山而上的青石板路,一側就是坡度陡峭的懸崖,這樣的寨子放在古代冷兵器時代,當真就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地,就算是現代,也是一個不好拿下的軍事險地。
而與此同時,我也明白了這個寨子為什麽叫黑岩苗寨,因為寨子的四周都砌著大塊大塊的黑色岩石,看不出是什麽石料,這也讓我很佩服這個寨子的先祖們,到底是什麽樣的力量,讓他們能把那麽巨大的岩石一塊一塊的運上山。
淩如雪下馬了,我也跟著下馬,並把慧根兒抱下下來,容不得我們不下馬,因為寨子口此時已經聚集了大概不下一百多人,都是彪悍的漢子。
而站在這一百多人前麵,是兩男一女三個人,左側那個男人非常的壯實,那鼓鼓的肌肉就快把衣服撐破了,眉眼間除了那彪悍的氣息,還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殺氣,我敏感的覺得這個人手底下怕是有人命。
他的眉眼和補周有幾分相似,我估計這就是補周他爹吧,老子什麽運氣啊,在堂堂的現代社會,見了王子,又馬上看見了國王!
右側是一個女子,看樣子不過四五十歲,樣貌白淨,眼波流轉,按說是個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無奈我總覺得這個女人有些邪氣,我不喜歡。
至於當中的,卻是一個老人,隻看了他一眼,就讓我想起了月堰苗寨的大巫,他和那個大巫一樣蒼老,幹瘦,詭異的是,我隻是看見他須發全白,感覺他老,在他臉上根本看不見一絲皺紋。
62。第六十二章 嗜血之人
可是輸什麽也不能輸了我老李一脈道家人的氣勢,我牽著慧根兒,遙遙的與他們對望,神色很是平靜,隻有慧根兒在我身邊小聲嘀咕:“哥,你的手好涼啊。”
我一捏他的臉蛋兒,低吼到:“你懂個屁,山風大。”
“哪兒有風啊?”慧根兒皺著眉頭,一臉的無辜加不解。
淩如雪至始至終就站在我的旁邊,聽見慧根兒說的話,終於忍不住‘撲哧’一笑,這一笑落在我的眼裏,直接就讓我呆了呆,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她如此盛放的笑顏,竟然如此動人,讓我腦袋裏一時間早就忘記了什麽緊張之類的,就剩下一句話:“她比山花燦爛。”
麵對我放肆的目光,淩如雪隻是斜了我一眼,就轉過頭去,剛才那好看的笑顏也已經轉瞬不見。
我收回目光,暗道可惜,隨即也轉頭看向那邊的人群,正巧就看見補周在對那個壯實的中年男子說著什麽,一邊說一邊惡毒的望著我。
果然,大家隻是靜默對持了不過十幾秒,那個壯實的男子就用一口標準的漢化吼到:“陳承一,你竟然敢打傷我烈周的小兒子,你的膽子倒是不小啊。”
說話間,他望前踏了幾大步,離我就不到五米遠,那驚人的氣勢散發開來,很是讓人覺得壓迫,他對著我大喝了一句:“你信不信,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苗人都很維護自己寨子裏的人,何況是自己的兒子,我完全相信他會讓我生不如死,我來也不是為了過好日子,他的氣勢是很驚人,可我從小跟著我師父和慧大爺這種奇葩,骨子裏早就有了一種光棍加無賴的氣質,越是麵對這種威嚴的人,我反而越能豁的出去,幹脆大吼著回了他一句:“我信,反正都是生不如死,我還不如揍他一頓來的好。”
“你...”那個烈周又上前了幾步,就杵在了我的麵前,那雙牛一大的眼睛瞪著我,那逼人的氣勢要遇見膽兒小點兒的人,估計能讓人氣都喘不過來。
可老子現在是流氓,還能怕了誰,我幹脆也上前一步,幾乎是臉對臉的和他互瞪著,我分明看見烈周的怒火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其中一隻手已經扶在了他隨身佩戴的腰刀刀把上,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和我拚命的架勢。
也就在這時,那個妖嬈的中年女人忽然走上前來,一把拉開了烈周,風情萬種的對我笑到:“小弟弟,何苦那麽大的火氣?”
原本烈周上前來,都毫無表情的淩如雪,此時見到了這個女人,忽然嚴肅起來,她望著那個女人開口說到:“橋蘭,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那叫做橋蘭的女人斜了一眼淩如雪,然後一根手指從我的胸膛劃過,媚眼如絲的說到:“喲,妹樓妹子,你這是什麽意思?若我記得不錯,你可是我們補周看上的女人,按規矩,遲早是要許給我們補周的。怎麽為別的漢子出去了頭來?”
那女人的手指劃過我的胸膛,讓我胸膛的肌膚不由自主的起了一串兒雞皮疙瘩,而她的話更讓我厭惡萬分,這個黑岩苗寨當真是霸道的不像話,你們寨子裏的男人看上了別的寨子的女人,不管是不是一廂情願,都已經內定了嗎?
想到這裏,我厭惡的皺起了眉頭,卻不想那橋蘭一把抓起了我的手,下一刻她那尖銳的不像話的指甲竟然瞬間刺入了我的手腕,鮮血跟著就流了下來。
“橋蘭,你要做什麽?”淩如雪激動的踏出了一步,而我發現,對這樣一個女人,哪裏需要講什麽風度,直接一把就推開了她,因為用力過大,她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然後扭過頭,很是哀怨的看著我。
甩甩手腕,那女人的氣力還真不下,忽然那麽一下,指間就能刺進肉裏,倒弄得我有些疼,淩如月擔心的拿起我的手腕,仔細查探了起來,我聽見補周在那邊又是一陣兒‘狗哼哼’。
倒是那個橋蘭,嬌滴滴的說到:“承一弟弟,你好狠的心呐。妹樓,你倒是挺關心你這個小男人的。”說完,她竟然伸舌頭舔了舔她指甲上的我獻血,一副沉醉的樣子,惹得我又是一陣惡心。
他媽的,這女人以為她在演電視劇那種禍國殃民的妖精嗎?可我不知道的是,她在那時,還真沒有演,她就是沉迷於這種鮮血的味道。
這時,淩如雪已經仔細的查探了我的手腕,估計沒什麽問題,因為我看見她長舒了一口氣,然後她很鄭重的對橋蘭說到:“請你叫我淩如雪,不要叫我妹樓。”
橋蘭那個瘋女人現在哪裏會理會她,隻是咬著自己的指甲,一副瘋瘋癲癲的樣子,癡癡傻傻的笑著,可就在此時,一個聲音突兀的插了進來,那聲音蒼老之極,卻沒有老年人的厚重,倒是有股說不出來的腐朽的意味。
他說到:“淩如雪,我苗人大好的名字你不用,偏偏要用漢人的名字,這可是辱沒了我們苗人的驕傲啊。”
是那個詭異的老頭兒,很突兀的就走了過來,我竟然沒有察覺到,原本麵對著烈周和橋蘭底氣都很足的我,不知道為什麽麵對著他,卻沒由來的在背上起了一串兒雞皮疙瘩。
淩如雪表現的比我鎮定,她隻是說到:“波切大巫,漢人名隻是為了方便,我曾許願,我的苗人名,隻有寨子裏的人能叫。”
妹樓,那麽怪的名字,還是淩如雪好聽,我這樣想著,努力的轉移著注意力,不去想不去看那個叫波切的詭異老頭兒,可他好像有一種特殊的氣場,讓人的心思就是要停留在他身上,偏偏他身上有一種讓我難受的氣味,那是死氣!
我第一次痛恨自己靈覺那麽強,為什麽要感覺到那股令人難受的氣息?
波切麵對淩如雪的回答,隻是冷哼了一聲,卻不想與淩如雪計較的樣子,而是一把逮住了我的手腕,我本能的想掙脫,卻發現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老頭兒氣力那麽大,我根本掙脫不得。
他望著我笑,然後伸出枯瘦的手,用他那不必橋蘭短的指甲,輕輕的挑了一點兒我手腕還沒完全止住的鮮血,然後同樣放進了嘴裏,閉上眼,一副靜心感受的樣子。
我看得一陣難受,這個寨子的人是咋回事兒?鬼那麽恐怖的東西,都沒有吃肉喝血的,人們還怕到要死,他們一上來,就兩個人對我的鮮血那麽感興趣,怎麽不讓人難受?
過了好一陣兒,那波切才睜開眼睛,忽然就咧嘴笑了,那笑容在一張枯瘦的臉上,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比月堰苗寨的大巫不知道難看了多少倍。
因為有皺紋的臉笑起來,至少你能感覺像個人樣兒,沒有皺紋,那麽枯瘦的臉,你就隻能想到幹屍!
“很好,很好的鮮血,它很活躍,很喜歡。他們沒有騙我們。”波切幾乎是興奮的在大喊。
**,誰很活躍?是什麽人又沒有騙他們?我心裏簡直疑惑的要瘋了,可惜沒有人有興趣給我答案,波切喊了一聲:“回寨!”然後轉身就走,跟著他,那壯漢烈周,瘋子女人橋蘭也同樣轉身走了。
淩如雪的臉色很難看,全身都在顫抖,以至於要靠著我才能站住,我扶著她問到:“你怎麽了?”
淩如雪搖搖頭,對我說到:“本命蠱動靜大了些,沒事,先進寨子,找到沁淮和酥肉再說。”
我點點頭,望著不遠處的寨子大門,黑煙苗寨是嗎?不管你是魔鬼之寨,邪惡之地,還是地獄,我陳承一都來了,而我道家山字脈的傳人既然敢堂堂正正的來,也能平平安安的走出去。
63。第六十三章 折磨
和月堰苗寨不同的是,這個寨子雖然很大,人數卻沒有月堰苗寨那麽多,遠遠沒有那種熱鬧和生氣,我以為我在寨子裏能看見很多‘幹屍’,畢竟高寧和我說過,這是一個魔鬼之寨,有一群強留在世間的‘死人’,可事實卻不是那樣的,這個寨子裏幾乎都是年輕人,連老人都幾乎沒有一個。
我原本以為這些年輕人莫不就是老人吧,可我的直覺告訴我不是,因為他們身上沒有感覺到那股子讓人難受的死氣,他們是充滿生機的。
另外不一樣的地方在於,月堰苗寨有一種鮮活的,跟時代相連的進步的氣息,而黑煙苗寨一進來感覺到的卻是一種原始的古樸,這裏的人我發現會說漢話的不多,幾乎都是男人會說漢話,其餘的都說的是我聽不懂的苗語。
這個寨子的建築上裝飾著奇怪的,看著有些恐怖的花紋,讓人不想細看,另外還豎立著幾座雕像,雕像是一個男人,栩栩如生,真實到僅僅是雕像,你都能感覺到那股衝天的煞氣和威嚴。
我有些佩服這些黑苗或者是他們先祖的手藝,也隨口問到淩如月:“那雕像是誰啊?”
淩如月平靜的回答:“他們最崇拜的祖仙,蚩尤。”
蚩尤?那個大反派?我們明明是炎黃子孫,他們卻是敵人蚩尤的子孫?***的反社會!
但無論怎樣,我還是能感覺到這個寨子的富足,遍地飼養的雞鴨,家家戶戶都掛著很多的臘肉臘腸,苗寨特有的米倉,他們有好多....
***,自己過地主的生活,而底下村子的人,想到這裏,我的心有一些沉重....
幾乎走了半個小時,人群已經散了大半,走在前麵的一行人才在一座很大的吊腳樓前停下了,那個波切大巫轉身過來,對我們三人說到:“遠來是客,你們就在這裏休息吧。兩天後,我會派人來找你。”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波切大巫的眼睛盯著我,我知道他的意思,是過來找我!但我怎麽能讓他這樣就走,我這次來的主要目的是為酥肉和沁淮,可我還沒來得及說話,補周就激動了。
他對波切說到:“大巫,你不要安排淩如雪和他們同住,好不好?”他的眼神中帶著急切和渴望,看得我心裏一陣毛躁,這小子又欠揍了!
波切望著補周,忽然就冷哼了一聲,扔下了一句:“還未大婚,你若想和她同住,是於禮數不合!我們寨子可不是什麽野蠻人!遠來是客,客人住在一起,很正常!”
補周急了,他說到:“大巫,我不是這個意思...”
卻不想烈周已經上前來,重重的給了補周一個耳光,大喝到:“你要質疑大巫的決定?”
補周訕訕的站在一旁,不敢說話了,我心裏看得暗爽,我當然能理解補周的意思,他是不想淩如雪和我同住而已,沒奢望能和淩如雪住到一塊兒去。不過,活該,我第一次覺得烈周和那幹屍也有可愛的地方啊。
這出鬧劇演完,那波切大巫似乎覺得丟臉,帶著人轉身就準備離去,可我怎麽能任由他離去,我大喊到:“等等!”
波切轉身望著我,而烈周則是哼了一聲,那個橋蘭卻是媚眼如絲的轉過身來,望著我說到:“小弟弟,你舍不得我嗎?”
看得我心裏一陣惡心,直接無視她,而是對波切大巫說到:“你們不是想要我嗎?我來了,可來的目的是為了我的朋友,我朋友在哪裏?”
波切大巫用異樣的眼神看了我幾眼,才不疾不徐的說到:“你覺得你到了寨子之後,還有什麽本錢威脅我嗎?”
我料定了活著的我,比死去的我對波切他們有意義的多,所以我當然有些威脅他們的本錢,我在賭,賭他們是不是敢賭我會不會弄死自己!畢竟酥肉和沁淮對他們的意義不大,他們存在的價值不過也隻是為了引我上鉤。
波切的神色變化不定,過了半天他才說到:“我不喜歡被人威脅,可是你的確成功了。你的朋友就在那屋子裏,兩天後,我來找你,那時候你想讓他們離開也可以。不過,你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
相比於漢人,苗人是一個直接的多的民族,他們對陰謀詭計的愛好遠遠沒有漢人那麽狂熱,這個波切說話真的很直接,可我也沒有奢望自己來了這裏,能過什麽好日子。
可為什麽要兩天後?我望著波切走得急急忙忙的背影,覺得這個問題值得深思。
波切走後,剩下的那些苗人對我可沒那麽客氣,幾乎是像趕鴨子一樣的,就把我趕進這座吊腳樓,相反,他們對淩如雪倒還保持著幾分客氣。
我心裏酸酸的想,壓寨夫人吧,待遇就是不一樣!該死的淩如雪為什麽不開口否認些什麽?難道她對補周是青梅竹馬,芳心暗許?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胡思亂想,可現在卻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我迫不及待的想見到酥肉和沁淮,我怕他們受到了折磨,另外我好幾年沒見過他們了。
進了吊腳樓,那些苗人就走了,我叫住其中一個,問到:“我的朋友在哪兒?”
他用半生不熟的漢語回答我:“你自己不會找嗎?”然後也走了,可以感覺的出來,這個寨子的苗人對於漢人好像充滿了敵意。
我懶得計較,待他們走後,我就拉著慧根兒,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開始尋找,終於在倒數第三個房間門被我踢開的時候,我看見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我的手都在顫抖,我的兄弟,好在你們平安。
可這倆家夥完全不知道我的到來,大白天的,竟然睡得像豬一樣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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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的客廳裏,我們圍坐在火塘前,酥肉對著我哭得跟個女人似的,而沁淮要好一點兒,但兩個眼圈也是紅紅的。
淩如雪依然是那副平淡的表情,慧根兒則殷勤的幫酥肉擦著眼淚,至於我,盡量維持著冷靜的任酥肉和沁淮宣泄情緒。
在兩年前,我設想過很多次我們兄弟相見的場景,卻不想在今天,這兩個家夥被我一叫醒後,第一個反應就是哭,酥肉是逮著我的手臂大哭,而沁淮則是不停的掉眼淚。
想著淩如雪一個人在客廳等著,我覺得不好意思,好容易才把這兩個家夥帶到客廳,可沒想到他們還是哭。
他們越哭,我的拳頭就捏的越緊,到底是什麽樣的非人虐待,才讓這兩個沒心沒肺的家夥哭成這樣啊?
又是幾分鍾過去,這倆家夥才平靜了一點兒,可我眼眶卻紅了,我忍著,問到:“你們挨打了嗎?”
他們搖頭。
“你們被下蠱了?”
搖頭。
“被辱罵了?”
搖頭。
在我問了好幾個問題之後,沁淮才說到:“承一,有煙嗎?給根兒煙。”酥肉也跟著要了一根兒,直到香煙點著,他們深深的吸了一口,我才感覺到,這下兩人是真的平靜了。
沁淮對我說到:“承一,我們沒有受到任何的折磨,除了一開始的兩天,有幾個苗人總是來找我們麻煩,借口打我們,給我們吃的也很差。但是後來,卻沒有人再找我們麻煩,反而好吃好喝的伺候我們。隻是,隻是這日子過的太絕望了。”
酥肉也插口說到:“是啊,太絕望了,這吊腳樓裏除了床,什麽也沒有,我們卻被限製在這裏,一步也不能離開。每天除了睡覺,吃飯沒有別的事情好做,有人告訴我們,你不來,我們就準備被關一輩子吧。”
“是啊,也有人來,讓我們說出你的具體下落,和誰在一起,隻要抓到了你,我們就可以離開。我們一點都沒說,哥兒我已經做好被關一輩子的準備了。”沁淮接著說到。
這時,我的眼淚才掉了下來,是啊,在一座什麽都沒有的吊腳樓生活一輩子,這樣的感覺除了絕望,還有什麽?這才是真正的折磨,怪不得這倆家夥見到我,會哭成這樣!可他們也是真的漢子,就算這樣,也沒出賣我,我如何不感動?
64。第六十四章 信封上的秘密
但是活動範圍也僅限於這棟小樓麵前的院子,和背後的小樹林,其它的民居是萬萬不能靠近,一出了這個範圍,就會被禮貌的請回去。
我心裏有著自己的想法,暫時不想和這個寨子的人起什麽衝突,也就退回到該屬於我們的活動範圍。
這樣帶著沁淮和酥肉出來走了一圈,他們挺激動的,太陽照在身上的感覺,是自由!
晚飯很豐盛,看得出來,這個黑岩苗寨的人也沒有怠慢我們,但是要說他們有什麽好心,打死我也不信,吃飯的時候,沁淮小聲的問我:“承一啊,你行啊,把女神都給拐來了,咋回事兒?”
我很奇怪的問沁淮:“誰是女神啊?”
沁淮小聲對我說:“還能有誰?淩如雪啊!隻有她才能叫女神啊,高高在上的,不愛理人。比起來,如月妹子才是人間精靈啊。”
我無語,懶得理會沁淮扯淡,還是人酥肉好,該吃吃,該喝喝,對淩如雪和我一起來,沒一點兒想法,人家一個‘芳心’就維係在劉春燕身上。
是夜,我把慧根兒哄睡著了,淩如雪也回自己的房間歇息去了,我帶著酥肉和沁淮來到了這棟小樓後麵的小樹林。
這個小樹林不大,就在那懸崖的邊上,是唯一一個被沒黑色岩石圍住的地方,也沒必要圍起來。當然,這也是他們讓我們放心活動在這裏的原因。
我看了看遠處,那些苗人還是挺負責的守在我們小樓的周圍,見我們三個溜達進了小樹林,他們也沒有多說什麽,難不成我們還會跳崖跑了嗎?跳下去就是個死!
我們一直步行到了懸崖邊上才停下,我在這裏坐下了,然後招呼沁淮和酥肉坐在我身邊,我一手攬住一個,說到:“這段日子,你們受苦了。”
這不是我矯情,而是發自真心實意的說話,酥肉聽了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腦袋,至於沁淮則說到:“咱們哥們兒,誰跟誰啊?哥兒我就當見識了一回。”
可我不會忘記他們痛哭的樣子,但是兄弟之間不需要多說,我摸出三支煙,然後我們一人一支,三個男人,就這樣坐在懸崖邊上抽煙,沉默,耳邊盡是呼呼的風聲。
過了許久,我才問到:“你們是怎麽被抓到這裏來的?”
沁淮說到:“還能為什麽?我們去昆明,在路上被抓的。其實,每一次出去月堰寨子都會派人保護我們的,就那一次,我們還沒走出大山呢,保護我們的幾個人也不知道中了什麽邪,一個個的昏睡過去,叫都叫不醒,然後出來幾個拿獵槍的漢子,我們就被威脅著帶來了這裏。”
酥肉吐了一口煙說到:“那時老子還以為遇見土匪了,差點沒喊我不女人,你們帶我走幹嘛啊。”
酥肉的話惹得我們三個哈哈大笑,其實男兒身在天地,有經曆也是一種幸福,在事情過後,笑著回憶也滿充實的。
笑過以後,我掐滅了煙,認真的對沁淮和酥肉說到:“我覺得我被盯上了。”
沁淮說:“你這不廢話嗎?幾年前你就被這個寨子盯上了。”
酥肉點點頭,表示認同。
這倆家夥神經咋就那麽粗大?我無語的搖搖頭,把這段時間的經曆說給酥肉和沁淮聽了,什麽飛蛾傳書,什麽小女孩兒送信,說完以後,我說到:“我到昆明,這行蹤是秘密的,我剛才已經證實了,這個寨子是不知道我的行蹤的,那麽你們說是誰?”
我這一說,酥肉和沁淮都愣住了,說真的,我的行蹤安排,除了月堰苗寨少數幾個人,他們和我那一脈的人知道以外,別人還真不知道。
不過酥肉是個粗神經,他說到:“你瞎想什麽呢,反正別人對你沒惡意,說的話也是真的,你擔心個屁啊。”
我沉默了很久,然後才說到:“不管有沒有惡意,那個神秘人給我說的都是事實。知道我為什麽單獨叫你們出來嗎?”
我忽然嚴肅了起來,搞的酥肉和沁淮也一愣,我沒有看他們,而是盯著遠處影影綽綽群山的黑影說到:“那封信真正的內容不在信裏,而是在信封上。信封上有一排鉛筆寫的小字,上麵寫著,三老人遠行,注意保護慧根兒,寨子裏有叛徒!”
“什麽?”酥肉和沁淮幾乎是同時出聲。
我重新拿出一支煙說到:“我當時沒敢看信,就盯著信封看了一會兒,就發現了那排小字,後來想著六姐是寨子裏的人,我就把那排字抹去了。我一直是抱著不太相信的態度,可是我去寨子根本就沒看見我師父他們,我就有幾分相信了,後來求證了你們也不在...這事兒,我騙了如月,也騙了如雪,你們知道...”
而那一段時間我之所以那麽壓抑,就是因為這排小字的內容,讓我感覺在哪裏我都不是安全的,充滿危險,卻無人可以幫我。
沁淮拍著我的肩膀說到:“承一,我理解,換我我也不會告訴如雪如月的,她們對寨子的感情那麽深,她們說不定不會相信,反而打草驚蛇。總之,這事兒,一個外人去說,太敏感了。除非淩青奶奶在,由你師父去說。”
酥肉則說到:“我說你怎麽把慧根兒一個小孩子帶在身邊呢,原來有這個原因。寨子裏有奸細,誰放心啊?”
“是啊,我不敢拿慧根兒去賭,所以我帶上了他。在我身邊,他才是最安全的,因為他們隻會把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而且,這種情況下,慧根兒隻有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才放心。不管那個人是什麽意思,我總覺得這件事兒有第三方勢力攪合在裏麵。沁淮,這次我來了寨子,你就不用回雲南了,帶著酥肉回北京吧。如果可以的話,把我這邊的事情告訴我師叔他們。”我抽了一口煙說到。
沁淮點點頭,如今這情況,已經不是我們能解決的了,必須要告訴長輩。
至少黑岩苗寨達成了目的以後,就不會再為難酥肉和沁淮,他們可以去通風報信,而在黑岩苗寨眼裏,可能除了那幾個白苗寨,其餘的他們都放在眼裏吧。至少他們認為,國家都不敢動他們,所以他們可能根本就不在乎酥肉和沁淮。
“那你呢?”酥肉不放心的問到。
“我,我肯定是走不了的了,你們和淩如雪一起回吧,我帶著慧根兒自然知道周旋,我和你們不一樣,就算慧根兒也比你們本事兒,你們不用擔心我們。”我認真的說到。
酥肉和沁淮沒有反駁什麽,因為我說的就是事實。
而如今最好的辦法也隻有這個了,必須有人去通風報信,月堰苗寨的人不行,因為有奸細,我怕事情泄露了。
不過想起淩如雪,淩如月,我的心情又有些複雜,我說到:“其實淩如雪這個人冷靜,淡定,計謀百出,你們觀察一下吧,和她一起回去的路上,如果可以,你們委婉的把事情稍微對她提一下吧。”
說完這件事兒,我和酥肉沁淮又聊了一下,就起身回去了,在路上我在想,為什麽月堰苗寨知道了酥肉和沁淮被綁,也不去救呢?可為什麽又舍得淩如雪如此重要的人物和我一起來?
這中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事情攪合著,就像一團亂麻,我理也理不清楚。
可就在這時,我聽見一聲奇異的叫聲,非常的大而震撼,是什麽?
65。第六十五章 如雪如月
聽見這怪異的聲音,我以為酥肉和沁淮會和我一樣震撼,可他倆壓根就跟沒聽見似的,酥肉還在和沁淮說:“我們在樹林裏尿尿吧,澆灌下這些樹也是好事兒一件啊,三娃兒常常說因果,因果的。”
我一頭黑線,因果是那麽算的嗎?可不止酥肉和沁淮如此淡定,連那些為了守住我們守夜的苗人也很淡定,像什麽都沒聽見似的!
難道我幻聽了?我有些疑惑!此時,周圍安靜的隻剩下夜蟲的鳴叫,哪裏還有什麽怪異的聲音?
就在我懷疑自己的時候,再一次的,那個怪異的叫聲又來了,這一次我聽得仔細,那聲音就像發動機一般的轟鳴聲,或者說像是很多蟲子在同時用腹腔發出低鳴一般。
這聲音很大,很清晰,像從四麵八方包圍而來,真實的連大地都有些震動,決計不可能是我聽錯了,我再一次抬頭看著酥肉和沁淮,他們倆仍然沒什麽反應,酥肉甚至正在拉褲子拉鏈,準備方便一下。
我有些激動的一把扯過酥肉,吼到:“你還尿啥尿啊?沒聽見啥聲音嗎?”
酥肉有些反應不過來的望著我,而我又一把拖過沁淮,問到:“你小子難道也沒聽見嗎?”
沁淮也一愣,搞不清楚我為啥那麽激動。
酥肉這時反應了過來,長舒了一口氣,然後繼續他的‘方便’大業,他說到:“**,你扯我幹啥?害我剛才一激動,差點尿褲子,這聲音不是每隔一兩天就會有嗎?習慣就好了。”
沁淮過來拍拍我的肩膀說到:“這種苗寨總有一兩件兒稀奇事兒,我和酥肉都習慣了,也就忘了和你說,沒事兒啊,哥兒我第一次聽見的時候也疑神疑鬼的。”
我沉默著不說話了,那怪異的叫聲總讓我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可是又說不上來哪裏不舒服!甚至我都不知道聲音的來源是哪兒來的,總之四麵八方都是那種低低的,怪異的鳴叫。
好在這叫聲也沒來幾次,我們一路回到了吊腳小樓,卻不想一眼就看見了淩如雪,她捂著腹部,麵色蒼白的趴在大廳,一雙眼裏全是恐懼。
看樣這樣的無助淩如雪,我的心沒由來的就一陣刺痛,想也不想的,我就衝了過去,在酥肉和沁淮錯愕的眼神中,一把就把淩如雪半扶起來,讓她靠在了我的懷中。
“你怎麽了?”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的聲音都是顫抖的,連呼吸都不流暢,我發現我很害怕也很緊張,怕她有事兒,緊張她不好。
淩如雪沒有回答我,隻是軟軟的靠在我身上,一隻手捂著腹部,一隻手用力的抓著我的衣領,因為太過用力,我看見她的指關節都已經發白。
我默默的讓她靠著,心跳‘咚’‘咚’一聲快過一聲,酥肉愣在那裏,仿佛有點兒不適應這樣的場麵,最終歎息了一聲,什麽都沒說。
至於沁淮微微皺著眉頭,倚著門,雙手插在褲袋裏,一副若有所思,有些憂慮的樣子。 我懶得理會這些,我的一顆心都係在淩如雪身上,我擔心她出什麽事兒,因為害怕我一動,她會更加疼痛,我保持著不動,讓她就這樣靠著,靜默著,直到兩分鍾以後,淩如雪才鬆開了我的衣領,低聲又平靜的說到:“有些疼,沒忍住。”
我幾乎是不加思索的說到:“沒事兒,有我在。”說完,我就愣住了,有我在又能怎樣?我又不是醫生,又不是承心哥,怎麽治療肚子疼啊?我傻不傻啊?
就在我還在糾結的時候,淩如雪已經離開我的臂彎,站了起來,她臉色依然有些蒼白,對我剛才的話,她異常平靜的說了一句:“謝謝。”然後就轉身回房了。
我站起來,望著門口的酥肉和沁淮,想說點兒什麽,想笑一下,最終隻是揚揚眉,撇撇嘴,聳聳肩,我發現我也不知道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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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幾乎是被酥肉和沁淮架到小樹林裏去的,我是真的倒黴,才從這裏回來,又被架回去了,然後聽他們一疊聲的審問。
我無奈的比了一個停的手勢,然後很肯定的對酥肉和沁淮說到:“得,你們要是為了說這個,就回去吧。我肯定的說,我和淩如雪之間很清白,她很好,我覺得是可交的朋友,我關心一下怎麽了?換你們這樣,我更著急。”
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說出了這樣的話。當然,也沒騙他們!我壓根就沒細想過我對淩如雪是什麽感覺,也不想去細想,至少在這樣的環境和形勢裏,我沒那心思。
麵對我幾乎算是強勢的肯定,酥肉和沁淮沉默了,悶了半天,酥肉才對我說到:“三娃兒,我覺得淩如雪拿姑娘吧,還是不錯的。可是呢,她沒啥感情,也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這樣的女人不適合當媳婦兒啊。你沒喜歡就最好,當兄弟的,也不願意你碰一鼻子灰。我在月堰苗寨呆了兩年吧,也聽說了淩如雪是那個寨子的蠱女繼承人什麽的,反正要不就不結婚,結婚吧,也可能沒什麽自由之類的。是朋友就最好。”
沁淮對感情的經曆很多,當然比酥肉想得更多,酥肉說完以後,沁淮過來攬住我的肩膀說到:“承一,你說你也交過好幾個女朋友了,在大學的時候,都不是你追姑娘,是你挑姑娘,那多自由,也不勞心。當然,我知道你那時候沒認真...”說到這裏,沁淮頓了一下,然後才幽幽的說到:“這一晃吧,咱們都25,6了,也是個該認真的時候了,可是這份認真,就像酥肉說的,得給同樣對你認真的人。比起如雪吧,如月不錯,樣子也差不到哪裏去啊,對吧?”
如月,**,這都扯淡到哪裏去了?我勾住沁淮的脖子,然後對沁淮說到:“別扯上我妹妹啊,你喜歡人家,幹嘛把我拉扯進去?怕以後叫我姐夫啊?”
沁淮肯定是喜歡如月的,從他第一眼看到如月開始,我就覺得他喜歡人家。
沁淮苦笑了一聲,也不再和我爭辯,隻是低聲說了一句:“如月?我和她,怕是襄王有心,神女無情啊。”
我在沁淮胸口上錘了一拳,然後說到:“還有妞兒能難倒你這公子哥兒啊?得了吧,隻要你以後收心,做為你的大舅哥,我支持你啊。”
沁淮隻是搖頭苦笑,一副懶得理我的樣子,我也懶得理他,一把扯過酥肉,在他那胖腦袋上揉了揉,說到:“酥肉,你也別老他媽想著劉春燕了,趕緊找個能生的女人娶了吧!不然非得氣死你爸媽不可,在咱們村裏,你這晚婚模範不要當太久。”
酥肉嘟囔著:“你還不是一樣?再說,人劉春燕指不定已經結婚了,我想..我想個屁啊!” “哈哈哈...”我和沁淮同時放聲大笑到,笑聲在小樹林裏傳出很遠。
接下來的兩天,我們過的很平靜,出人意料的,夜晚也很平靜,那怪異的叫聲竟然沒有再次響起。
隱隱的,我總覺得淩如雪那天的發作和那怪異的叫聲有關,可是又覺得這想法太過無稽了,於是也沒深究,不是說很多女孩子那個每個月..那啥也會疼嗎?
有酥肉沁淮在,有慧根兒在,還有淩如雪在,這兩天倒是過的很開心,當然,開心的隻是我們三個大男人加一個小男孩兒,淩如雪至始至終很平靜。
唯一不爽的就是補周來過幾次,每一次來都是給淩如雪帶水果來的,貌似水果在這個寨子比較難得,畢竟它又不像肉類,糧食那樣好儲存,也不能通過耕種補充。
他們這寨子出去一次,天遠地遠的...
麵對補周殷勤的水果,淩如雪既不拒絕,也不感謝,她對補周和對別人一樣,平靜,淡漠而禮貌。
隻不過那水果雖然留下了,淩如雪也沒去碰它,補周來的時候把它們放在哪裏,下次來依然還在哪裏,來過幾次以後,補周就發現了問題。
幾乎是嘶吼著對淩如雪說到:“給你送來,你就吃。你是要挑釁我的耐心和底限嗎?可是你憑什麽挑釁?”
於是,淩如雪就沉默的抓起一個水果,沉默的吃,總算讓補周的臉色好看了許多。 而這一切被我看在眼裏,心裏莫名其妙的堵得慌,為什麽總在關鍵的時候,淩如雪就會對補周順從?她怕什麽?有我...
想到這裏,我就黯然,有我在又如何?做為朋友,我能說什麽?
不過,在那次以後,我和酥肉,沁淮,慧根兒總是會把那堆水果啃完,媽的,讓你送,送來也是便宜了我們。
對於我們這種行為,淩如雪沒發表任何意見。
66。第六十六章 鮮血保鮮法
他不在乎其他的人,一雙眼睛隻是盯著我,那眼神非常詭異,充滿了急切,興奮,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這目光讓我很不舒服,可是我還是平靜的迎上了他的目光,對他說到:“我的朋友可以走了嗎?隻留我,還有他在寨子裏就行了。”
我所指的是慧根兒!這個決定酥肉和沁淮早就知道,表現的倒是很淡定,慧根兒聽見能和我一起,就沒有任何意見,反而挺高興。
隻有淩如雪看了我一眼,用一種責怪的語氣說到:“為什麽要留下慧根兒?”
我懶得解釋,隻是沉默的看著波切大巫,他根本不在乎的說到:“隻要你在寨子裏,其他人我不在乎。”
我以為事情就這樣定論了,可是淩如雪忽然說到:“我也不走,不要試圖說服我,我不會走的。”她沒有看波切大巫一眼,這句話隻是望著我說的。
憑心而論,我不想她留在這裏,因為這裏太詭異也太危險。但事實上,我對她一點辦法也沒有!她忽然說不走,我總不能綁著她走,隻能等這一刻過去了,再想辦法說服她走吧。
畢竟此刻,我一點也不想耽誤送酥肉和沁淮離開這個地方。
麵對我們的磨唧,波切大巫顯得有些不耐煩,他說到:“你們商量好沒有?以為我隨時都有閑空嗎?”
我平和的看了他一眼,此時我並不想激怒他,於是說到:“就依她說的,她不走,但你總得允許我送朋友處寨子吧?在你們這兒,我可不敢保證我還能不能活著走出去見到他們。”
波切大巫聽聞了這句話,隻是‘哼哼’的冷笑,不置可否,手一揮,表示讓我趕緊去辦事兒。
在許多寨子苗人的包圍下,我把酥肉和沁淮送到了寨子口,心情卻沉到了穀底,剛才我說那句話隻是在試探波切大巫,我有沒有生命危險,他沒否認什麽,看來我以後的日子危機重重,慧根兒呢?淩如雪又為什麽要留下?我心亂如麻。
在寨子口,我分別擁抱了酥肉和沁淮,這樣的動作隻是為了在他們的耳邊提醒他們,快點趕回北京,我最大的希望就在這裏。
酥肉和沁淮沒敢耽誤什麽,擔心的望了我一眼,就在那些苗人的護送下下山了,我料想他們應該不會遇見什麽危險,以苗人的高傲和耿直,應該不屑和我玩這種陰謀,可是淩如雪不放心,她站出來說到:“我送他們到了鎮上,就回來,不耽誤的話,大概後天就會回來。”
說完,她直接的追了上去,這個女人果真心細如發,但也免除了我最後的一絲擔心。
目送著他們的身影漸行漸遠,我心裏鬆了一口氣,同時也緊張了起來,接下來就隻剩下我和慧根兒了,這在寨子裏的日子,我要怎麽麵對?
慧根兒的小手依然被我牽著,他對這一切還懵懂無知,我是他唯一的依靠!我甚至不敢把他交給沁淮和酥肉帶走,因為我怕叛徒會是任何一個人,盡管我不想去懷疑淩如雪,可我不敢賭。
就在我心情紛亂想著心事的時候,一雙有些冰冷幹枯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力氣大到就像是一把老虎鉗鉗住了我的手腕,接著我就感覺到那股讓人惡心的死亡氣息,不用轉頭,我都知道,是波切大巫抓住了我。
“你的要求我已經做到了,現在跟我回去吧。”波切大巫的聲音中有一絲急切的催促到,隻不過不論他帶著怎麽樣的情緒,那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幹枯難聽。
被他抓著的感覺不比被趕屍抓著的感覺好,而且他身上的‘味兒’讓我難受,我深吸了一口氣,盡量平靜的對他說到:“放開我吧,我這就跟你回去。”
和波切大巫一路回到那棟小樓,剛跨進屋,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慧根兒送回了房間,從波切急切的語氣來看,我就知道不會發生什麽好事兒,我不想讓慧根兒看見這些,他叫我哥,那我就要做好一個哥哥該做的事兒,盡一切的努力來保護好自己的弟弟。
把慧根兒的房門鎖上,我努力保持著平靜的回到了大廳,波切就在那裏等我,見我回來了,他咧嘴露出一個陰沉沉的笑容,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現在要盡量的隱忍,就算他對我下蠱,我也必須忍著。
可事情並不如想象的那麽糟糕,波切隻是一個箭步就竄到了我的麵前,逮住我的手腕,他那尖銳的指甲就刺入了我手腕的皮膚。
我在心裏氣的大罵,**,這個寨子的苗人懂不懂衛生啊?不知道有樣工具叫刀嗎?不知道有種病叫破傷風嗎?要放血不能拿刀消個毒再來嗎?一個個全是這樣,他媽的,長指甲怪物。
波切根本不在意我,他的指甲刺入我的皮膚以後,很是熟練的一劃拉,我的鮮血就湧了出來,這個時候他並沒有拿出任何器具來盛我的血,而是戴出了一隻蟲子,放在了我的手腕上。
那隻看起來怪異的扁蟲子一爬到我的手腕上,就興奮的順著血跡開始吸血,我眼睜睜的看著這蟲子的肚子脹起來,從一隻扁蟲子變成了一隻肥蟲子,我很想一巴掌拍死它。
這蟲子讓我想起了師父曾經跟我說過的一個小故事,他說他曾經去過沙漠,在沙漠中就有這樣一種蟲子,專門守在水源旁邊,當人過去喝水時,它們就會趴在人身上吸血,一直不會放,直到吸到自己漲死為止。
而且這種蟲子吸血,人根本就沒有感覺,常常無意中一巴掌拍下去,就是一手的新鮮血液,不知道會嚇一大跳!
我當時聽了,覺得很無稽,怎麽可能有這種傻X蟲子,可現在我信了,我懷疑趴我手腕上這隻就是!而且它吸血,我真的沒什麽感覺!
這隻蟲子沒有浪費我的一滴血液,全吸進了它的肚子,當它的肚子漲到一定程度時,波切小心翼翼的把這隻蟲子收進了竹筒,然後又拿出一隻蟲子放在我手腕上....
如此吸滿了三隻蟲子以後,波切才住手,拿出一種藥粉,灑在我的傷口上,那血立刻就止住了,苗人搗鼓的這些玩意兒倒真的非常好用。
但波切下一句話卻讓我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異常難受,他滿足的說到:“別浪費了。”
那感覺就仿佛我是他的食物,他要儲存起來。
做完這一切,波切就走了,但在走出房門的那一刹那,他不知道出於一種什麽心理,忽然轉身對我說到:“鮮血是會凝固的,用任何器具保存都不合適。這種蟲子倒是最好的運輸工具,當我拍碎它時,你的血就新鮮的像剛從你身體裏流出來一樣。”
我努力忍著想引天雷下來劈死他的衝動,轉過頭索性不理他,一副很是淡然的樣子。
波切走了,四個苗人卻守在了我的門口,對我說到:“接下來一個小時,你不能外出。”
***的怪異,這算是一條什麽命令?我也懶得外出,因為那種心理上的壓力和折磨讓我全身都發軟,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吸血,然後吸去的血....
我腦中不由自主的就會想到一副畫麵,波切留著口水,取出三隻蟲子,像扔花生米一樣的扔進自己嘴裏,然後沉醉的說:“味道不錯。”
這惡心的畫麵,讓我一屁股就坐在地上,根本連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顫抖的點上了一支煙,深深的吸了一口才算平靜下來。
我告訴自己,冷靜,忍耐,保持淡定,如果需要拚命的時候,再拚吧。
67。第六十七章 黑岩傳說(一)
每天飯菜有人好吃好喝的伺候著,而且全部是好菜,另外還有水果吃,需要什麽對守在外麵的苗人吩咐一聲,就立刻有人去辦,就比如我昨天發現自己帶在行李裏的一條煙沒了,說了一聲,就立刻有人拿了兩條煙給我,在這裏過日子,沒有香煙打發我的苦悶,那可是不行的。
另外除了那一個小時不自由,其餘時候我都很自由,因為我活動的範圍被放寬了,整個寨子除了少數幾個地方,我都可以亂晃蕩,當然,我不能和那些苗人搭話,那是不允許的。
我知道波切這是把我當豬養,每天好吃好喝的供著,有時還拿些阿膠給我補身子,目的就是我的鮮血。這樣的事實,讓我有時候都忍不住想,我是不是該感謝波切老頭兒,把我這隻豬看得那麽重要,地位比村子裏那些豬高級多了。
**,***的悲哀!
慧根兒隻是個小孩子,但過了幾天這樣的日子,他也察覺到了很大的不對勁兒,這一天他找上我,很嚴肅的對我說了一句話:“哥,額..不是,我覺得我們是不是該做些什麽?”
我一下子就樂了,第一是這小子不說陝西話,反倒和我說起普通話。第二,是這小子嚴肅的樣子太逗了。
我樂嗬嗬的捏著他的臉蛋兒說到:“你覺得我們該做些什麽啊?還有你小子幹嘛說起普通話來。”
慧根兒打掉了我的手,很是不滿的對我說到:“我師父一說正事兒的時候就用普通話。”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然後背著手,像個小大人一樣的,在我麵前走來走去很認真的說到:“哥,你不要把我當小孩子,我都12歲了,那天你和姐(如月)的話我都聽見了,我知道這裏不是個好地方。我也看出來了,我們被關起來了。哥,難道準備被關一輩子嗎?你就不做點什麽?”
他走來走去,晃的我眼睛都花了,一把把他逮過來站好,我倒是有了幾分吃驚,我倒是小看這圓蛋兒了,這小子原來精明的很啊,我想了一下,也用嚴肅的態度對慧根兒說到:“既然你都知道了,哥也不瞞你。我們現在的處境的確不是很好,但是卻不能做什麽,因為很危險。我們隻能等待機會,而你呢,隻需要好好的待在我身邊,明白我無論做什麽,去哪裏都會帶著你就好了,知道嗎?”
慧根兒還是很聽我的話,見我那麽嚴肅,點點頭,說了一句:“我知道了。”就乖乖的去做他的功課了,他說師父吩咐過他,功課每天都不能丟。
望著慧根兒小小的身影,我心裏一陣煩悶,摸出一根兒煙點上了,是啊,把慧根兒帶在身邊很冒險,責任也很大,但我也不得不那麽做,隻因為那個奸細,我不明白是哪裏的奸細。我一早就判斷有第三方勢力來趟這渾水,而信封上又隻說讓我看好慧根兒,所以我不能判斷到底是哪一方勢力需要慧根兒。
萬一,是第三方勢力呢?那麽不管慧根兒留在苗寨,還是跟隨酥肉和沁淮回北京,都可能出事兒。相反,隻有在這個寨子裏,跟著我,他才安全。
我為什麽那麽兵行險棋,隻是因為一來這個寨子,我就仔細觀察過了,他們對慧根兒沒有半分興趣。如果他們表現的有丁點兒不對,那麽我就會判斷是這個寨子對慧根兒有興趣,那我就會用我本身去威脅他們,讓慧根兒走。
事實證明我這一步走對了,可事情也更錯綜複雜,讓人陷在迷霧裏,看不清楚!我吐了一口香煙,這樣的鬥智比和老村長戰鬥還要辛苦,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否撐得住,在這迷局裏為自己和慧根兒找到一線生機。
要怪,也隻能怪那信封上的留字寫得太過迷糊,既然已經冒險給我遞信了,為什麽不寫清楚是誰對慧根兒有興趣,誰又是奸細,是哪方的奸細?
就在我想的入神的時候,一隻手伸過來,拿走了我嘴邊的香煙,我抬頭一看,不是淩如雪又是誰?我苦笑了一聲,說到:“你怎麽走路都不帶聲音的?”
淩如雪掐滅了手中還剩下半支的香煙,說到:“不是我走路不帶聲音,而是你想事情太過入神了。你一個修道之人,難道不知道香煙有害?怎麽天天煙不離手?”
但這次不同的是,是淩如雪先打破了這沉默,她問我:“他們有對你做什麽沒有?你要是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一定要告訴我,我好幫你。”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擔心我中蠱了,如果是這樣,她好幫我拔蠱,我沒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是問到:“你為什麽要留下來?”
她沉默了很久才說到:“我有一定要留下的原因,你又何必多問?”
我伸出雙手,手腕上赫然有幾條未愈的傷痕,我對淩如雪說到:“看見了?他們沒對我下蠱,就是把我當成了一個血站來用了,每天抽血。淩如雪,說實話,我不知道該不該信任你,但是人總得有些同情心吧?看我這樣,你還要對我隱瞞這個寨子的什麽?或者你留下來隻是想看著哪一天我因失血過多而死去嗎?”
淩如雪低下了頭,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她的手指緩緩的摸過我的傷口,終於她說到:“我沒有不告訴的意思,而是我曾經就說過,如果不能阻止,隻能保持現狀,知道也是徒增煩惱。”
“如果我必須知道呢?”太多的迷霧已經籠罩的我喘不過氣,我覺得我必須知道一些什麽,才能決定下一步我該怎麽做,就算我要等師叔他們來救我,也至少要讓他們知道這個寨子具體的情況吧。
淩如雪抬起了頭望著我,終於是說到:“如果你一定想知道,好,我說。”
**********迷局的分割線*********
在中國這片廣袤的土地上,有些很多的民族,而最具神秘色彩的,無疑就是苗族。
他們自古就居住在被稱為苗疆的地方,有過自己的輝煌曆史,一度還曾在苗疆建立過屬於自己的國家。
那個時候的苗疆隻是中國古代很模糊的地域劃分法,那個時候的苗人也是最令漢人皇帝頭疼的民族。
因為不管是苗人的巫術還是蠱術,都是那麽的神秘,而苗人戰士又是那麽的彪悍善戰!
但不管是任何的事物,有過自己的巔峰,定然就會有自己的低穀,經過了曆史的滾滾長河,曾經輝煌的苗族文化,終於也走向了沒落。
這其中最大真實的原因已經被掩蓋,但事實還是被少部分的人知道,那個令苗人走向沒落的最大原因其實就是因為黑苗和白苗的內鬥!
略過那複雜的鬥爭史,總之當苗族傳承到了明朝的時候,真正的黑苗白苗已經所剩不多,剩下的一些普通族人早就融入了漢文化,而一些新的民族,因為居住在苗疆,也被統稱為了苗人。
真正的苗人是一個很在意自己血統的民族,大勢已去,在心灰意懶之下,那些血統純正的苗人,都選擇了遷徙,把整個寨子遷徙到了人煙荒蕪之地,以一種避世頹廢的方式,來延續自己的血脈。
這也就是所謂的生苗(不與外人接觸的苗人),淩如雪所在的月堰苗寨也就是在那時遷徙的,那時的他們是白苗,也是生苗。
而黑岩苗寨也是同樣的情況,隻不過他們是血統純正的黑苗。
68。第六十八章 黑岩傳說(二)
那是一個很特殊的年代,有一個秘密的傳說,是傳承定在了那個年代,而盛衰終有時,過了那一個朝代,傳承會關閉,道家也會走向一個衰落期。
這隻是道家的秘密,原本扯不上苗人,可也就在那個神奇的朝代,有一個苗寨好像和這所謂的傳承扯上了關係,那個苗寨就是黑岩苗寨。
聽到這裏的時候,我覺得很神奇,好像抓住了一點兒什麽,卻又不太清晰,我打斷淩如雪的話,問她:“你一小丫頭怎麽知道這些,那麽久遠的秘密了啊!”
淩如雪回答我:“我也是幾年前才知道的,這些是你師父,慧覺爺爺,還有我姑奶奶之間的一些秘密,姑奶奶因為要離去,所以在告訴我黑岩苗寨的事情時,順便告訴我的。”
我點點頭,既然是想不出來的事情,我也懶得多想,畢竟就我現在這情況,自顧不暇,太多的秘密我就算想明白了也沒用。
淩如雪點點頭,開始繼續訴說。
黑岩苗寨和傳承具體扯上了什麽關係,淩如雪並不知情,而傳承是什麽,帶來了什麽樣的影響,淩如雪也不知情,她隻是模糊的告訴了我一個概念,那就是任何的事情都有雙麵性,傳承帶來的並不一定是好的,也有災難,隻不過有那麽一些人,一直在默默的彌補那些災難。
這句話,也是淩青奶奶告訴淩如雪的。
那場傳承具體結束於多久,沒人知道,總之當滿人踏破漢人的雄關,入主中原時,傳承肯定是結束了,可也在那個時候,黑岩苗寨忽然崛起了。
在明朝的時候,選擇隱居的苗寨,一共有11個,其中7個是白苗寨子,4個是黑苗寨子,黑岩苗寨隻是黑苗苗寨裏最弱小的一個罷了,無論蠱術,還是巫術,都是最弱小的。
沒人想到它會強勢的崛起,雖然那個崛起隻是在這些苗寨裏而已。
但就是這樣也已經是一場災難!和白苗不同,黑苗一直都是充滿野心,崇尚戰爭,並崇拜血統的一個苗族分支,他們選擇隱居隻是形勢所逼,一旦有了依仗,那一定會卷土從來。
黑岩苗寨是典型的黑苗寨子,他們的崛起當然可以用災難來形容,他們先是兼並了一些普通的寨子,壯大了自己寨子的人口,然後就找到其他三個黑苗寨子,意思是要統一黑苗再做打算。
麵對黑岩苗寨這個昔日弱小的寨子的要求,另外三個黑苗寨子當然嗤之以鼻,帶著狂妄的態度拒絕了,可是這一拒絕,災難就來臨了,這三個寨子的高層在不知情的情況,都中了非常莫名其妙的蠱,找不出任何原因的開始急劇的衰老。
而更令人感到恐怖的是,黑岩苗寨來人了,來的全是超過百歲的怪物,要知道無論是巫術,還是蠱術,都是要靠歲月來累積的東西,可人的壽命終究有限,當你的巫,蠱之術發展到一個很厲害的程度時,你也離黃土不遠了。
這些老怪物的出現,無疑引起了另外三個黑苗寨子的恐慌,而他們寨子的高層卻因為急劇衰老,去世的去世,剩下的也是衰弱到無法行動,這結果可想而知。
三個黑苗寨子被兼並了,黑岩苗寨的崛起初步的完成,他們把手伸向了白苗的寨子,由於黑苗和白苗累積下來的世仇,白苗人可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
他們的寨子破滅後,就隻能去黑岩苗寨當奴隸,而不像那些黑苗人,還可以成為普通的寨子人,而傳說這些奴隸的下場非常悲慘,但具體是怎麽樣,沒人知道。
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當初隱居避世之前所達成的協議,到現在竟然演變了加速滅亡的一個必要條件,那個協議的大概內容就是為了避免苗人的徹底覆滅,隱居的11個寨子應該放下仇恨,彼此知道各自的隱居所在,要是哪個寨子有了忽然的災難,應該彼此接納。
因為不管他們內部的仇恨是什麽,民族的傳承之血不該斷掉,他們都是傳說中蚩尤的後人。
世事弄人,這一條當初互助的協議變成了傷害,誰人又能預料到?剩下的4個寨子慌了,他們自己變成奴隸無所謂,可是要讓後代也世世代代變成奴隸嗎?
於是,4個寨子的波切大巫聚在了一起,挑選去了幾個勇士去探聽情況,決定要快速的取得一些線索,再做決定。
最後,隻剩下一個勇士逃了回來,同時也帶回來了一個恐怖的消息,那就是黑岩苗寨的確掌握了一種神秘的蠱蟲,可以讓人快速的衰老,而那個聰明的勇士還根據各種線索,得出了一個結論,就是黑岩苗寨有一批老怪物,他們的長壽和別人的衰老有種隱隱的聯係。
他還告訴大家,被抓去的白苗人很悲慘,被圈養了起來,強迫他們生孩子,幹活養活黑岩苗寨,並且那些奴隸一個個都呈現了衰老的趨勢。
勇士就這樣把消息帶給了大家,可是他自己也已經開始衰老,二十來歲的小夥子,看起來就像四,五十歲的中年人。
勇士要求波切大巫們殺死自己,用火把自己的屍體燒掉,他說已經知道自己身上一定帶了這種邪惡的蠱蟲,不能因為自己給寨子帶來災難,所以請波切大巫們一定要把自己這樣處理,否則他會選擇回到黑岩苗寨,再了結自己。
這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勇士,所有的知情人都是含著眼淚送走了他,選擇的方式是用毒,他們不忍心勇士身上帶著任何異樣的傷痕離開這個世界,一點點都行,那是對勇士的尊敬。
隨著勇士的死去,就發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那就是從他的屍體裏爬出了一隻蟲子,那隻蟲子呈詭異而華麗的紫色,樣子就像一隻蠶,可一出來,它就陷入了休眠,然後蛻變了,蛻變成了美麗的蝴蝶,或者說介於蝴蝶和飛蛾之間。
大巫們留下了那隻蟲子,卻吃驚的發現,無論是什麽控蟲的方式,包括最最高等的意念控蟲,都不能指揮這隻蟲子,而這蟲子仿佛還會進化,這個結論是一個知識無比豐富的大巫得出的。
那要怎麽消滅這隻蟲子呢?大巫們也用盡了辦法,他們發現他們所掌握的任何蠱蟲,都對這隻蟲子無效,巫術也無效,甚至還有一個非常恐怖的發現,那就是這隻蟲子生命力驚人,甚至連火燒也不怕。
這樣的結果,惹得一個大巫在一怒之下拍爛了這隻蟲子,可在第二天,大巫們就驚奇的發現,這隻蟲子又能動了,隻是虛弱無比。
甚至它還生產了一顆卵,這是什麽意思?
大巫們都恐慌,最後一個大巫摁碎了那隻蟲子的腦袋,經過幾天的觀察,才發現這隻蟲子徹底的死去了,死去之前,它的翅膀和腦袋竟然已經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甲殼,它是在進化。
淩如雪講到這裏的時候,總結了一句,那蟲子就是惡魔之蟲,恐怖無比,配合上苗人神出鬼沒,防不勝防的蠱術,幾乎是無法可破。
紫色的,惡魔之蟲,這讓我想起了一種植物,在那個荒村河底發現的——紫色的植物,我也稱呼它為惡魔之花。
69。第六十九章 黑岩傳說(三)
就如我,仿佛陷進了一個紫色迷局,從出生,到遇見師父,一切的一切都在朝著這個方向前進,那是我的宿命嗎?
我思考著這個問題,發現麵對這個問題,我隻有一個想法,既然是朝著這個方向前進,那就不要停止,一定要讓我得到一個結果,否則不就證明了我的人生是一個無用功嗎?
淩如雪的講述仍在繼續。
麵對如此可怕的蟲子,四個白苗寨子恐慌了,在他們麵前的選擇從明麵上來說,就隻有一個了,那就是逃!舉寨遷徙,往山林的更深處,往人跡更罕至的地方深入。
可是那樣有用嗎?且不說他們耗費了大量的汗水與辛勞在這片土地上,才能紮根。就說人跡罕至的地方一般都是環境惡劣的地方,他們能適應嗎?說不定在遷徙的過程中就會死掉大量的族人,也說不定在適應的過程中,族人就會全部死光。
雖然苗人號稱是玩蟲子的專家,可是這個世界上那麽多昆蟲,就算現代科學都探索不盡,何況是那時候的他們?窮山惡水的地方,蟲子也特別毒,這就是遷徙最大的問題。
好像是無路可走,等待著當奴隸的命運了,幾個大巫都特別悲哀,而在這時,有一個地位僅此於大巫的蠱女站了出來,這是一個美麗而聰慧的女子,她算起來也是淩如月的先祖,這個女子曾經在外麵遊曆過,所以思想也特別的開明,她提出了一個想法。
黑苗為禍,畢竟也是在大明朝的土地上,為今之計,何不與漢人合作?
自古以來,苗人都是排外的,特別是對漢族這個神奇,充滿韌性又強大的民族特別的排斥,因為他們的族人總是那麽多,總是擴張,而無論他們是處於怎樣的劣勢,他們也總能再次崛起,他們就像適應力最厲害的蟲子那樣,讓人望而生懼。
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漢族有一個很奇怪的特點,那就是無論如何民族遇見他們,都會不自主的接受他們的文化,接受他們的思想,甚至他們的生活方式,然後最後被同化。
苗族偏偏是一個看重自己的文化,血脈的民族,甚至他們的生活方式也不想別人來改變,所以這一點是尤其讓他們害怕的地方,可如今還有得選擇嗎?
黑岩苗寨的崛起仿佛是一個警鍾,已經在耳邊敲響,容不得他們猶豫了。
最終,大巫們妥協了,包括最為固執的大巫都選擇了妥協,他們派出了使者,忐忑不安的等待著,等待著他們能在黑岩苗寨到來之前回來,也等待著漢人的皇帝能夠插手這件事情。
等待的日子是煎熬的,好在出行的使者也知道自己任何深重,快馬加鞭的辦事兒,竟然在一個月後就帶回了消息,說是漢人皇帝已經承諾,會處理這一件事情。
事實上,使者們並沒有走進紫禁城,見到皇帝,他們隻是見到了一個府的高官,而那高官感覺事態嚴重,等到那些苗人慢悠悠的見到皇帝時,怕事情已經晚了,當夜他就寫了一本加急的奏折,然後用特殊的方式,連夜就呈了上去。
而等了沒幾天,皇帝的詔令就傳了下來,大意是要緊急的處理這件事情,讓這些苗人隻留下幾人帶路,剩下的就先回去交代一下事情。
自古帝王身邊就多奇人異士,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靠軍隊解決,這樣的詭異事情當然是要靠奇人異士來解決,在後來,這四個苗寨的人就等到了一隊百人的精英武士,外加十個帶隊的高人道士。
淩如雪告訴我,在那個時候的道士是有大本事的,不是今天的道士能比的,但道士最可惡的地方就在於敝掃自珍,把自己的一身本事看得太緊要,如果不是這樣,何以到了如今,道家的傳承會斷了那麽多,以至於黑岩苗寨又有開始野心的征兆。
這個說法,讓我苦笑不已,其實道家從來沒有敝掃自珍,可以公開的本事,哪樣沒有公開?健身的法門,醫療的經驗,卜算的方式,隻是這些東西一是要時間的累積才會有成果,二還需要一些天分和悟性。
至於不能公開,口口相傳的東西也是有自己的苦衷,首先修習一途,所耗資源甚巨,要是全民修習,可以想象那是多麽慘不忍睹的一幅畫麵,有多少人會為了一點點資源被逼瘋。再則,術法所需學習的條件更為苛刻,要求靈覺遠遠強於普通人,天分更是必不可少。
試問,這樣的條件,傳承何其困難?
古時候,環境尚未被破壞,資源尚且豐富許多,大本事的道士當然也就多了許多。如今卻....要知道道人的一身術法,可是與功力有關,而功力則直指各種資源!
不過,這些何足與外人道?我沒有解釋什麽,隻是聽淩如雪繼續講述。
這場勝利其實來之不易,那個精英的百人小隊,死傷了近一大半,4個白苗寨子也失去了快一半的精英戰士,十個道人死了4個,連波切大巫和蠱女都死了兩個。
可就是如此的慘勝,也不能徹底的消滅黑岩苗寨,隻因為黑岩苗寨有一個老不死的大巫,功力參天,他自然也有一身預言的本事,他早就從紛繁不清的未來轉折中,找到了一條明確的預言,他認為黑岩苗寨必有一場大難,所以他早就準備好了後路。
那就是他派出了一部分族人,潛藏在漢人的城市,這些族人身上都帶著那神奇蠱蟲的卵,而在他們身上,大巫早就秘密弄下了特殊的控製方式,總之黑岩苗寨一旦覆滅,這些卵都會被孵化出來,為禍人間。
這簡直是一個不可破滅的局,就算那大巫撒謊,也沒人敢拿如此多,關係到國家命運的老百姓去賭博,所以黑岩苗寨就這樣留存了下來。
在那些有大本事的道士中,有一人也充滿了智慧,他威脅那個大巫,不要小看道家,如果黑岩苗寨再敢如此為禍下去,天道一旦不容,給出提示,道家一定就有大本事的人,抓住這條提示,找出所有潛藏的苗人後裔。他告訴那個大巫,你不要不信天道!
大巫自然是相信天道的,因為他自己也有一身預言的本事。
雙方談判,在經過了漢人皇帝的允許後,達成了一個微妙的平衡,那就是允許黑岩苗寨的存在,但是寨子中的人始終不能超過3000人,而方圓數十裏的村莊也允許提供給黑岩苗寨,但絕對不會往村莊裏補充村民。
大勢總是無情的,為了大部分人,往往就會犧牲一小部分人,何況方圓數十裏也不過就是十幾個村莊,黑岩苗寨在這個問題上一點都不妥協,而這對大勢來說,根本不足為道,所以這一協定就談成了。
在這之後,那位有大本事的道人回到了白苗寨子,很是憂慮的對白苗寨子的大巫和蠱女們說到,這黑岩苗寨在天下大勢中,始終是一顆毒瘤,一旦散開,後患無窮。
他要這四個寨子密切的保持和漢人的合作,不,確切的說也不是漢人,而是和天下得大勢的勢力合作,不管是誰!
另外,他要這個四個寨子,密切的監視著黑岩苗寨的一切,和他們保持密切的聯係,哪怕聯姻也是可以的。
聽到這裏,我心裏不舒服了,難道如雪就是聯姻的一個棋子嗎?
70。第七十章 何為蠱?
淩如雪說到:“每五年來一次這裏是每個寨子蠱女的責任,如果波切大巫親臨這裏監察,未免太有失身份,也太過挑釁。我是下一任的蠱女,所以從五歲開始,我每五年都要來一次這裏。”
“蠱女都是要和這個寨子的人通婚的嗎?”這個問題讓我的內心有些忐忑,如果是傳統,那又要怎麽辦?
淩如雪搖頭說到:“這個通婚多少有些犧牲和製約的味道在裏麵,因為從來都是白苗的女子嫁給黑苗的男人,黑苗的女人是不會嫁到白苗的寨子的。可你也知道黑白兩苗積怨已深,誰又會心甘情願的嫁過來?那個高人曾經說過,通過一樁樁的婚姻,會改變一些東西,這也算是一種策略吧。”
我明白那高人的意思,婚姻中的兩個人是親密無間的,思想多少會互相影響,婚姻是有改變一個民族的魔力的,但這需要漫長的時間累積和絕對的社會環境優勢。
顯然,那幾個白苗寨子是沒有那種優勢的,至少黑苗走出寨子,看見的不是白苗為主的社會,而是漢人為多的社會。這樣的婚姻隻是讓白苗的寨子多了一些安全性,畢竟這黑苗寨子中有很多家屬是白苗女。
“那麽犧牲的就要是蠱女嗎?”我的心仿佛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樣。
“這個倒不是,我們蠱女每五年來一次寨子無非也就是看看這個寨子的人超過人口限製沒有,還有就是看看附近的村子黑岩苗寨是不是擴張了。另外,就是帶著製約的人來這裏,給黑岩苗寨一些壓力。這是一種雙方默認的事情,原本無事。可自從我15歲那年到寨子以後,補周....”說到這裏,淩如雪攏了攏頭發,顯得有些悶悶的,她輕聲說到:“無論如何,我們幾個白苗寨子都是屬於弱勢的,有些犧牲不是我們不想,就可以避免的。”
我的內心有些苦澀,我懂淩如雪的言下之意,黑煙苗寨是被勉強壓製在這裏的,從現實來看,這種壓製之力好像已經越來越弱,而一旦壓製不住,首當其中倒黴的就是幾個白苗寨子,相比於寨子的利益,一個蠱女算什麽?一樁婚姻又怎麽樣?
況且淩如雪的對象是補周,黑岩苗寨族長的兒子,這樁婚姻蘊含的意義巨大,根本不是淩如雪能反抗得了的。
想到這裏,我忽然有一種無力的感覺,我隻是一個外來者,有什麽足夠的理由插手到別人寨子的事物中,何況這個寨子牽涉的東西可能已經涉及到國家,我這種小人物能在這場禍事中自保就已經不錯了。
“那你為什麽要執意留下?”我聲音悶悶的。
淩如雪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隻是說到:“從明朝到現在,沒有那個當權的機構不重視這個寨子的隱患,知道如今製約這個寨子的主要負責人是誰嗎?”
“誰?”我開口問到。
“你師父統領的幾個人,今年冬季就該是他每五年應約的時間了。大巫阻止來這裏,就是不想你出事兒,無論是黑岩苗寨,還是製約力量,都不是我們寨子能得罪的,可是我不明白他為什麽又要改變主意讓你來,不過他要求我跟著,我想那意思就是保護你,拖到有人來救你為止吧。”淩如雪說到這裏,奇怪的說了一句:“我也不知道黑岩苗寨怎麽了,明明知道你師父是製約人,為什麽敢盯上你。”
我師父是製約人?!我覺得很吃驚,就如淩如雪所說,那他們為什麽會盯上我?
就在我思考的時候,淩如雪說到:“這個寨子還有很多秘密,就如幾十年前,曾經有人闖進過這個寨子,他....”
我看著這一切,已經可以肯定,淩如雪的腹疼和這奇怪的蟲鳴聲有關,我幾乎是控製不住的心疼,忍不住問到:“我要怎麽才能幫到你?”
淩如雪慘然一笑,斷斷續續的說到:“是..是這奇..奇怪的叫聲,讓我..我的本命蠱..不安,我就..就發作,讓我..我靠著..就好。”
說完,淩如雪靠在了我的肩頭,一張蒼白的臉上也隻有在這種時候,才顯出那種女人特有的柔弱,讓人心疼。
同樣,她抓住了我的衣袖,指關節因為太過用力而發白,我沒有任何猶豫的用自己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我隻是希望我的溫度能給她一些依靠,還是和上次一樣,我幾乎是沒有猶豫的說出了同一句話:“沒事,有我在。”
“嗯。”淩如雪幾乎是低不可聞的答了一聲,然後閉上雙眼默默的忍受這種疼痛,而我,雙眼盯著外麵黑沉沉的夜,心裏想著的隻有一句話,再黑的夜,也總會有天亮的時候吧。
**********曖昧的分割線*********
昨天下午,我和淩如雪由於交談太久,而忘記時間,所以到夜裏,我親自目睹了她發作的過程。但一起經曆了一場‘苦難’,我和淩如雪的關係無疑更進了一步。
但更進一步的表現,無非也就是她會用平靜的語氣和我打招呼,回答我的一些問題,除此之外,我們並沒有任何多餘的話。
我對苗疆的蠱術一向很好奇,也很想明白本命蠱是個什麽東西,但知道真相以後,我卻覺得異常震驚。
淩如雪告訴我其實蠱粗淺的分類,應該就是,蟲,粉,膏,液,藥,靈。
本命蠱不是人人可養的,有本命蠱的人都是蠱術高到了一定境界的人,最好的本命蠱是靈,不濟的話就是蟲子,但這裏的蟲子不是一般的蟲子,而是靈蟲。
這些,淩如雪沒有與我細說,細說起來所需要的時間就太長了,她隻是告訴我,她的本命蠱就是一隻靈蟲,可是分外畏懼這個寨子晚上會響起的蟲鳴聲,就會在她體內不安而暴躁。
我之所以覺得震驚,是因為原本所謂的本命蠱是真的養在身體裏,這太過匪夷所思,不管我是不是一個道士,我首先接觸的都是文明社會,我很難想象這一切。
麵對我吃驚的樣子,淩如雪倒是很平常的告訴我:“本命蠱,要做到用意念驅使,也是與主人相伴一生的夥伴,需用主人的精血喂食。寄居體內是再正常不過!白苗人一般在精血不足的情況下,會吞服一些特殊的藥丸飼養本命蠱,每年隻需供給少量的精血,但是黑苗人,一般會選擇讓本命蠱自己去找食,也就是吞噬別人的精血。說起來,這也就是白苗為什麽一直弱於黑苗的原因,因為長期‘營養不良’的本命蠱怎麽和吃的飽飽的本命蠱鬥?除非是靈蟲的等級高出很多。”
這些秘辛,我簡直是聞所未聞,大過吃驚,而靈蟲我尚能理解,那就是靈智高出一般蟲子的蟲,那麽靈又是什麽?
我正待發問,可黑煙苗寨的波切大巫已經上門了。
他看見淩如雪在,也沒有太過在意,甚至連取血的過程也不避諱淩如雪,反倒是淩如雪看著這個過程,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可是不忍又能如何?在絕對強勢的力量麵前,人有隻有屈服。
這一次取完血後,波切大巫並沒有著急著離去,而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到:“我會給你進補的,你好好待在這裏,到了一定的時候,你會解脫的。”
說完,他才離去,這話倒挺像安撫人心似的,貌似我的血液讓他很滿意,他生怕我這個移動血庫出了什麽閃失一樣?
波切大巫離去以後,照例有兩個苗人進來看守我,估計是怕我和看守的苗人混熟了,總之每天來看守我的苗人都不一樣,這一次,又是兩個新人。
隻是其中一個,一進屋後,就對悄悄對我擠眉弄眼,我一看,心跳忽然就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