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21~30

回答: 苗疆風情畫薑爺2013-01-05 07:19:04

(苗疆風情畫)21~30

21。第二十一章 三人幫

22。第二十二章 前因後果

23。第二十三章 元懿的家

24。第二十四章 探望

25。第二十五章 小師妹

26。第二十六章 印記

27。第二十七章 驚嚇

28。第二十八章 女夭蟲我子

29。第二十九章 二師兄

30。第三十章   風景與計謀

 

21。第二十一章 三人幫

 

雲小寶等我們的地方在琴台路,一處非常幽雅清靜茶園包間。

我和酥肉到了的時候也不過才上午10點多,我們原以為我們來早了,要等一陣兒,卻不想雲小寶,馬獨獨,曹二,還有一個陌生的年輕人早已經等在了這裏。

待到我和酥肉進去坐下,雲小寶就要親自為我和酥肉倒茶,我不好意思讓一個老人家為我們倒茶,連忙阻止了,和酥肉來了個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茶是上好的鐵觀音,可我喝著卻沒什麽感覺,天知道我那師父都藏了些什麽‘珍品’,讓我喝外麵的茶都覺得很一般,就那次在大師叔家喝的大紅袍讓我驚豔了一次。

不過茶桌上擺的點心倒是讓我和酥肉吃得不亦樂乎,‘龍須酥’‘三大炮’‘白蜂糕’‘珍珠圓子’‘蛋烘糕’‘玻璃燒賣’.....

我和酥肉吃的那叫一個滿嘴流油,雲小寶笑眯眯的看著我們吃,吃完了,他有點,有錢人就是好。

吃了一會兒,酥肉忽然小聲對我說到:“三娃兒,別吃了,等下中午就吃不下了。”

這個臭小子!我倒是想著還是別吃了,還有正事兒沒說呢,想著有些不好意思,我扯過一張紙,擦了擦嘴,剛準備開口,卻聽見一個明顯有些氣虛的聲音說到:“爸,這倆娃兒就是你說的高人啊?咋這副吃相啊?我看還不如那個陳大師。”

我不以為意,比起師父被別人常當成‘盲流’,我這算啥?酥肉更不在意,他原本就不是什麽高人。

隻是雲小寶的麵子掛不住了,對著那年輕人嗬斥到:“我看我是太寵你了,說話不分場合。看來幾年前你差點沒得命了,你都沒得到教訓!知道你身上那塊保命的靈玉哪兒來得不?就是這位小師父的師父用非常低的價錢賣給我們的。”

那年輕人桀驁不馴的說到:“我說過好多次了,那次我沒死,是我自己運氣好,關那塊破玉啥事兒?你和爺爺一個個迷信兮兮的,才信這些神棍。屁本事沒有,就靠一張嘴。我不陪了,我還有事兒。”

說完,那年輕人不管雲小寶臉色有多難看,非常幹脆的拂袖而去,偏偏雲小寶還拿自己這兒子沒辦法。

得,被說成是神棍了,我心裏隱隱的想給這個家夥一些教訓,讓他知道心有敬畏,但是想起師父留信說過不得妄動道術,除非在保命的情況下。

我在想,就算師父在,肯定也不會在意這事情,他最討厭的事兒就是用道術爭強鬥狠,況且師父行走江湖那麽多年,更不在意一個自己的名聲,我又何必在意呢?

想著我也就釋然了,拍了拍臉色有些不好看的酥肉,那意思是就是叫酥肉也別計較。

雲小寶有些訕訕的對著我和酥肉想要道歉,我說到:“沒關係,這些事情信的人他始終會信,不信也是自由,雲叔不必介意。”

一場尷尬也就這樣化解了過去,我和在場幾人說起了正事兒,問起了雲老爺子的具體症狀,在雲小寶的具體敘述下,我心裏逐漸有譜了。

這蠱毒確實是會讓人神誌不清,激發人心裏最潛意識的欲望,就比如雲老爺子神誌不清的時候,就好像回到了年輕時候的‘崢嶸’歲月,一身匪氣,呼朋喚友的要做什麽,要做什麽。

至於酥肉,他的潛意識竟然不是做一個有錢人,而是當大俠啊,想到這裏我覺得有些好笑。

問清楚了這個,我的心事倒也了了,我知道酥肉和雲老爺子中的一種蠱毒,那麽找那個陳大師應該會靠譜,原本我想提出要雲小寶幫忙去見見那個所謂的陳大師,不過沁淮過來了,倒是沒那必要了。

午飯是去一個所謂的高檔地方去吃的,雲小寶果然對我提出了再買一塊靈玉的要求,連同馬獨獨,曹二也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八十年代是個好時代,很多人都趁著這股東風發了財,現在不僅是雲小寶,連同馬獨獨,曹二都是有錢人了,一個個的對我表示,隻要有靈玉,錢不是問題。

我苦笑,對於他們來說,錢不是問題,可是對於我來說,靈玉卻是問題,道家養器和佛家開光有本質的不同,佛家開光耗費的是高僧的念力,佛家一向念力出色,也容易附著在要開光的器械上,可是道家哪一件兒物事不是要耗費大量的時光?
師父留下的靈玉也就那麽幾塊兒,很多都是要當成陣眼兒或者法器來使用的,很多年前,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師父也不會拿出靈玉來賣。

說起來,我缺錢,真的非常缺錢,如果賣靈玉能換來錢的話,我當然不會推辭。可是,此路不通,靈玉不是那麽好溫養的。

拒絕了雲小寶幾人的要求,但同時我也答應了他們,給他們一個大概可以聯係到我的方式,以後有什麽事情我會酌情的幫忙處理。

我扔給他們的聯係方式,是沁淮給我的大哥大號碼,至於為什麽這樣做,是因為我覺得以後我總要有個生存的方式吧,這條路我已經看到了難走之處。

就算我不留戀世間的繁華享受,可是這修行哪一步不是要靠金錢來鋪路?

和雲小寶他們算是愉快的吃完了一頓飯,回去的時候,已經是下午2點多,我怕酥肉路上發作,咬著牙奢侈了一把,招了一輛那時還很新鮮,很罕見的的士,和酥肉坐著的士回了家。

所幸的是,到家之後,酥肉也沒有發作,我們就在家裏無聊的看著書,扯淡,等到下午五點多的時候,沁淮這小子到了。

一進門,沁淮就開始嚷嚷了:“聽說酥肉變了個花屁股,給哥兒我看看唄?”

酥肉作勢就要抽沁淮,倆人鬧騰了一陣兒,沁淮這才記得把行李一仍,往沙發上一躺說到:“明天咱們就直接去局子裏吧,我在北京那邊找了關係,已經電話裏溝通過了。這一層層的人情啊,酥肉,你可欠哥兒我不少啊。”

“行了,行了,去找到那陳大師,還指不定有沒有效果呢。”酥肉嘴巴上可不領沁淮這情意。

沁淮也知道酥肉這人,和他在一起,是嘴巴上不饒人的,也懶得和酥肉計較,沁淮對我說到:“承一,我可是求爺爺告奶奶的,弄了一年的事假,你們這次去苗疆可要把我帶上。在北京機關大院的日子可把哥兒我憋壞了,我得去看看這個世界。”

麵對沁淮這個瘋子,我無話可說,隻是說到:“你忘記老村長的事情了?跟著我可不是啥安穩日子啊。哪天沒命了,我拿啥來賠給你爺爺?”

“不會沒命的,你在苗疆不是有個很厲害的妹妹嗎?就是那個美女——淩如月啊,有她罩著,什麽蠱哥兒我都不怕。”沁淮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表情。

我卻懶得再解釋什麽,畢竟對於蠱術我比他們知道的,也多不了太多,隻是在瞬間勾起了滿腹的心事,我去苗疆能遇見我師父嗎?他還在苗疆嗎?

我很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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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和沁淮兩人直接去了某看守所,至於酥肉被我們鎖在了家裏,是反鎖在的家裏,還加了一把大鎖。

這小子光半夜發瘋了,沁淮也見識到了,昨天半夜,人家酥肉不是楊過了,而是變身成了郭靖!***讓人無語,這樣能讓人放心帶他出來嗎?萬一在路上又變成‘韋小寶’咋辦?

所以,這次來看守所,就我和沁淮倆人。

手裏有權,辦事兒就是方便,在特意的關照過後,我和沁淮兩人幾乎沒費什麽力氣就在看守所見到了那個所謂陳大師,而且還是在一個單獨的屋子裏。

最好的地方就是,看守所的**都守在門外,我們說話辦事兒非常方便。

那陳大師此時哪裏還有一點仙風道骨的樣子,他被意外的叫來了這裏,看見是我,倒是大吃了一驚,他沒想到要來見他的人是我。

 

22。第二十二章 前因後果

 

沒有太多餘的廢話,一見到這個陳大師,我就說明了來意,我問起了那個人的蠱,還有那個人到底是來自哪裏。

因為那天太過倉促,我直覺陳大師沒有說清楚所有的事兒,這次因為酥肉中了蠱毒,所以我要問個清楚。

“有煙嗎?”麵對我的問題,陳大師來了一句犯人都會問的經典台詞。

沁淮聞言扔了一支煙給這個陳大師,陳大師接過煙抽了一口,然後說到:“我和他合作了有10年了,當時他找到我的時候,也不過是才16歲的小孩兒。很多事兒我的確知道,可我現在已經這樣了,我憑啥要告訴你們?”

我和沁淮對望了一眼,這陳大師有恃無恐的樣子啊,看來一定是知道些什麽,麵對這樣的情況,我沒有什麽處理的經驗,可沁淮有啊。

他哈哈大笑了兩聲,說到:“是啊,哥們,我都覺著你憑啥要說呢?換我是你,反正已經關進來了,破罐子破摔唄,說了有啥好處?”

陳大師夾著煙,一副驚疑不定的樣子,他不懂沁淮是啥意思。

沁淮卻接著說到:“反正你現在是這樣兒了,我是沒本事讓你從監獄裏出來,可我有本事讓你多坐幾年,你信不信?你想想吧,為啥你在看守所,還沒進監獄呢,我們就能來見你,還是單獨見麵這種。哥們兒,我要是你,我就識相一點兒,別磨磨唧唧的了,我想那個人也不是什麽你的好哥們兒吧,不然能丟下你一人跑路嗎?”

我在心裏鼓掌,沁淮這話說的可真精彩,其實這小子哪有本事兒讓別人多坐幾年?有權也不是他的,是他爺爺的,可是他爺爺也不可能為他辦這破事兒吧?他就是恐嚇別人。  然後再挑撥,挑撥....這混機關大院的孩子就是不一樣。

果然,那陳大師動容了,拚命的抽著煙,抽完了一根兒,沁淮又遞給他一根兒,直到連續抽了三根兒,那陳大師才歎息一聲,說到:“好吧,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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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年以前,陳大師還不是陳大師,熟悉的街坊鄰居都叫他陳道士。

這個道士不是什麽真正的道士,而是那種專門為人置辦白事的道士,就比如哪家有人過世了,人們就會請他來,幫著辦場法事,彈彈唱唱那種。

這樣的道士在中國大地到處都是,他們並不是真正的道家修行之人,也不懂什麽具體的道家法門,他們就是做個白事生意那種,除了為人辦辦身後事兒,也賣些錢紙,蠟燭什麽的喪葬用品。

陳大師就是這萬千道士中的一人。

但本名陳忠秀的陳大師和那些人比起來又有那麽一些不同,不同在哪裏?不同在他的樣子和氣質,給人的感覺特別的正氣,還有一些道家人出塵的意味兒在裏麵,所以陳大師的生意比起其他人來說,要特別的好一些。

總之這一片兒的街坊鄰居,就特別愛找他辦事兒,他幾乎是壟斷了這一片兒的‘生意’。日子也還過得去。

原本,陳忠秀以為日子就這樣過下去了,不算特別富貴,但也吃喝不愁,但是也就在十年前的某一天,有一個人少年找上門了。

這個少年一上門,陳忠秀就對他沒有什麽好印象,很簡單,因為這個少年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匹餓狼,那不管看誰的目光都透露著一絲凶狠,仇恨的意味在裏麵。

這樣的人,誰能對他有什麽好印象?

而且那少年一上門,對陳大師說的話就是:“聽說你在這一帶還很有名氣,和我合作吧,我給你一個發財的機會。”

一上門就說這種話,這不是扯淡嗎?隻要智商稍微正常一點兒的人都不會相信這話,更何況陳忠秀原本就對這個小孩兒印象不好。

結果不言而喻,陳忠秀很肯定的拒絕了他,出於他油滑的性格,這拒絕還是比較委婉的。

那少年也不多說什麽,隻是對陳忠秀說了一句:“三天後,你就會哭著喊著來找我的,你等著看吧。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三天後我會再上門來。”

這話說的太不客氣,讓陳忠秀那麽狡猾的人都差點發火,不過他還是忍了下來,客氣的把那少年請出了門,然後和家人繼續吃飯,一切正常。

可是在當天晚上,陳家的所有人都不對勁兒了,一個個上吐下瀉不說,還吃不下去東西,到了第二天的時候,家裏人的肚子一個個都鼓起來了,在衣服的遮掩下還不大看得出來,可是一撩起衣服,跟懷孕了三個月似的。

這還了得,陳忠秀立刻帶著家人去了醫院,可醫生也沒說出一個所以然,就說是腹脹氣什麽的,隨便開了點藥,就給陳忠秀打發了。

事實證明,那藥沒有任何的效果,在第二天,陳家人的症狀越來越嚴重,不拉了,光是嘔吐,肚子脹的已經不敢見人了。

這時,陳忠秀才想起那個小孩兒臨走之前的話,三天後,你會哭著喊著來找我!  陳忠秀原本就是一個白事道士,要說他懂的也許不是太多,可是做這一行,各種傳說,各種忌諱還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的,陳忠秀知道自己中招了。

像這種事情,去醫院一般是解決不了的,隻能安安心心等著那個整自己的人上門給解決。  就如那小孩兒臨走之前所說的,現在陳忠秀是恨不得哭著喊著讓他上門。

第三天,那小孩兒果然上門了,上門之後什麽話也不說,隻是在陳忠秀的哭求下,給了他們一家人一人泡了一碗綠油油的藥水。

喝下那碗藥水以後,陳忠秀隻是5分鍾不到就有了反應,很想吐!接著,他經曆了他這一輩子以來,經曆的最恐怖的事兒。

他是親眼看見白花花的蟲子從自己的嘴巴裏吐出來,也看見自己的家人吐出了很多和自己一樣的蟲子。

那白色的蟲子,軟軟的,不大,大概就小指頭那麽長,一條一條的纏繞在一起,遠遠看去就是白色的一團,自己就是這樣一團一團吐出來的。

這樣的情形,嚇的陳家人那是一個哭爹喊娘,雖說那時的人裏有很多人身體裏麵也有蛔蟲,可是蛔蟲哪裏有這些蟲子那麽恐怖?

隻是那小孩兒很冷靜,他說:“這不過是一些小玩意兒,跟蛔蟲一樣的寄生蟲,沒毒也不會咬人,就是會大量的需要生存的營養,而且繁殖能力特別強,也不挑地方,隻要是溫暖一些的地方,它們就能繁殖。我要是今天不上門,這些蟲子就會在你們的肚子裏‘生根發芽’,堵塞你的腸子,你的胃,拚命的吸收你身體裏的一切養分,讓你們吃不下去東西,還被吸幹,最後還會從你們的鼻子,嘴巴裏冒出來。你們覺得好玩不?”

這小孩兒說的是一口口音很奇怪的普通話,聽口音也不像四川話,他是哪裏人,他為什麽要這樣對自己?對自己的家人?

陳忠秀雖然滿腔怒火,卻是不敢發作,這小孩兒的手段簡直不是他可以想象的。同樣的陳忠秀的家人也不敢發作,都是戰戰兢兢的看著那小孩兒。

解決了這件事兒,陳忠秀不敢不重視這小孩兒了,他頹廢的問這小孩兒:“你到底要幹啥?隻是要我和你合作嗎?”

那小孩兒毫不客氣的說到:“你有道士的名聲,長的又好騙人,這是我們考察後的結果。我們需要錢,你就當我們台麵上的人吧。當然,也會分給你好處。你還需要考慮嗎?“

此時我為魚肉,人為刀俎,還能怎麽辦?陳忠秀長歎了一聲,說到:“不需要考慮了,就合作吧。你們需要我做什麽?”

 


23。第二十三章 元懿的家

 

看守所裏,陳大師說起這段往事,麵容是那麽的苦澀,連夾在手上的煙也忘記了抽,他說到:“後來,我就和這個小孩兒一起開始行騙,也才知道他叫阿波,是個來自湘西的苗人。聽說他還有一個名字,可他卻一個人也沒告訴。那麽多年吧,說是行騙也不完全是,一般的人我們就用簡單的騙術,遇到他重視的大客戶,他就會親自出手下蠱。嗬嗬,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他是一個會下蠱的苗人。”

說到這裏,沁淮問到:“什麽人才是他重視的大客戶?”

“就是特別有錢的,他就很重視,我和他是二八分成,我二他八,我覺得他對錢重視到了幾乎瘋狂的地步。我一開始也不知道他要那麽多錢做什麽?直到有一次他喝多了,才吐露了一點點消息,說他的寨子需要很多錢。那個時候我也才想起,他第一次和我見麵的時候,說我是什麽他們考察的結果,說的跟一群人似的。那麽多年,我也隻見到他一個人。”

這時,我和沁淮的心裏都有些震驚,這根本不是一個蠱苗在瘋狂,按這陳大師的說法,根本是一個寨子的蠱苗在瘋狂啊!這個苗寨要做什麽...?

我和沁淮都算是那個特殊部門的人,對這些事情都特別敏感,這一發現讓我們心驚肉跳。

但我們是不可能對這個陳大師多說什麽的,我隻是問到:“你那個叫阿波的朋友跑了,但是在跑之前,給我的一個朋友下了蠱,所下之蠱和以前雲老爺子中的蠱是一樣的,你知道什麽嗎?”

事到如今,那陳大師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很幹脆的說到:“他有很多下蠱的辦法,但是有一種蠱,聽說是他特別在意的蠱,他不會輕易動用,給雲老爺子用的就是那蠱,你朋友估計也被他那蠱咬了。那蠱我見過,是一個奇形怪狀的很小的蟲子,看樣子就很恐怖,五顏六色的,聽他說,那蟲嘴裏有類似於麻藥啥的液體,咬人沒感覺,讓人防不勝防,就算他們寨子裏有這蠱的人也不多。至於解蠱,要用另外一種蟲子咬一口才行,另外還有一種藥粉,可以克製一下,他給了我一些那個藥粉,用來畫符....”

聽到這裏,我激動的問:“那符還有嗎?”

“在我家裏,還有一些。另外...”那陳大師用一種渴望的眼神望著沁淮說到:“你們聽了這些,也知道我沒撒謊,我也是被逼的,你們能不能幫我求求情啊?我這一坐牢,我家裏人咋辦啊?”

沁淮說到:“這個我可以幫忙看看,不坐牢是不可能的,你和那個阿波一起做了那麽多壞事兒,難道不該有個報應嗎?想想那些被騙錢甚至中蠱的人吧?”

“可我有什麽辦法?那蠱蟲要人命啊。”陳大師無奈的說到。

在這個問題上,我不打算和陳大師辯論什麽,如果有心不做這些事兒,在當時完全可以求助**局什麽的,就算當時沒有,至少也不是選擇合作十年那麽久,而且還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吧?

在這世界上,我對因果是深信不疑的,既然有了因,你怎麽可能逃避果?我隻是對他說到:“能幫的,我們盡量幫你。我隻是想知道,你知不知道那個阿波是哪個寨子的?”

陳大師皺著眉頭努力的回想著,然後才不確定的說到:“我不知道他是哪個寨子的,他這人防備心很重,連酒都很少喝,就那一次喝多了,不過那一次他除了說他們寨子需要錢以外,還說了一個模糊的地名,是我無意中問的,問他家鄉在哪兒,為什麽那麽久不回去。那個地名兒是湘西XX地方,我沒大聽過的一個地方。”

可是陳大師這一說,我心裏忽然就‘咯噔’了一下,我想起了那次在火車上,那個萍水相逢的人跟我說的地名兒,是一個地方的,也是沒有具體的指出寨子的所在,就是一個大概的地名。

那個地方,是蠱苗的聚集地嗎?

問到這裏,陳大師這裏也得不到什麽有用的消息了,可是我心裏也大致有譜了,知道必須要去一次湘西的那個地方了,而且我很好奇那個寨子要做什麽,需要那麽多的錢?他們那樣傾巢出動的瘋狂會帶來什麽後果?

師父說過,我們道家要有大義,我一直記得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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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看守所出來,我和沁淮直接去了陳大師的家,拿到了那個有解藥的符,和剩下的一些藥粉。

按照陳大師的話來說,這些符上的藥,加上藥粉大概能壓製酥肉一年不發作吧,接下來的話,如果不找到那個阿波,酥肉就會徹底發瘋,變成一個很危險的瘋子,而且很有可能因為發瘋,玩死自己。

回到家,我們當時就燒了一張符紙給酥肉喝,喝下之後,效果出奇的好,不到一個小時,酥肉身上的青紫色就消退了不少,而且按照陳大師所說的,用藥這段時間,酥肉不會神誌不清。

酥肉的事情暫時得到了解決,然後我建議酥肉先跟沁淮回北京,因為我要去辦一件事兒,那就是親自去一次元懿家裏。

我知道,元懿有個女兒,讓他放心不下。

三天後,我們處理好了這邊的一切,我就收拾背包踏上了火車,在上火車之前,我吩咐沁淮,盡量去那麽部門查一查孫魁的所在,應該會有備案。

因為湘西我們人生地不熟,在那個民風彪悍的地方,有個熟人領著總是好的,而且苗寨對那個時候的人們來說,大多很神秘,我們也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找到了孫魁的所在,也就能找到孫強,有孫強帶著我們,應該事情會順利很多。

跟孫強相處了那麽些日子,我也說過,以後他就是我的親弟弟,可是一旦分開,卻無從聯係,這真的讓人很苦惱,沁淮甚至說:“媽的,幹脆以後一個配一個大哥大,真是不方便啊。一個個都隱藏的那麽深。”

元懿是東北人,具體點兒是黑龍江人,他所在的地方是一個黑龍江的小城,離四川很遠,說起來拒絕了要幫我直接買機票的沁淮,我要坐很久的火車。

火車上的時間也確實難以打發,好在這次我也算‘財大氣粗’了一把,直接買的硬臥,一上火車,我就睡了,隻是在迷迷糊糊之間,我貌似聽見了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但又沒具體想起來是誰,加上睡意正濃,也就沒去在意了。

當我一覺醒來,就下意識的四處看了看,卻發現周圍盡是一些陌生的臉孔,並沒有看見什麽臉熟的人兒。難道是我聽錯了?

我這樣想著,再想著這聲音也不是太熟悉,也就沒有多在意。

無聊中,我看了一下時間,從上火車到現在,已經過了12個小時了,看看窗外,已經能看見積雪,這是四川沒有的景色,我已經到北方了嗎?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笑了笑,自己這一生還真是顛簸,不過我也才23歲,竟然去過了那麽多地方。

火車持續的行駛著,在火車上又呆了幾乎兩天一夜,這才到了黑龍江的那個小城,元懿所在的城市。

這邊真的是好冷,有先見之明的我,穿了一身幾乎可以稱之為厚重的衣服,都還是覺得抵擋不住那股子寒氣。

我到的時候,天上正洋洋灑灑的飄著雪花,我捏著手上的地址,挨著打聽,總算打聽到了元懿家的所在,是一棟不算新,也不是很舊的單元樓。

站在這樓下,我的心情不是那麽平靜,總想起很多事情,看著周圍的人來來往往,我在想,元懿的鄰居們估計也不知道元懿的真正身份是個道士高人吧?

帶著這樣的心情,我上了樓,站在元懿家的門前,卻久久不敢敲門,忽然發現自己有些不能麵對很是愧疚的樣子,可是這是我背上的因,我能逃避嗎?

終於,我還是鼓足勇氣,敲響了那扇門。

 

24。第二十四章 探望

 

給我開門的是一個大媽,見到我先是一愣,然後疑惑的問到:“你找誰啊?”

“我是元懿的同事,特地來看元懿的。”我帶著微笑說到。

也許看我的樣子不像是壞人,大媽打量了我幾眼,就放我進去了。

我一進屋,才發現房間的擺設非常的簡單,除了必要的家具,就沒有什麽多餘的物品的,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四麵牆都立著大書架,書架上擺滿了各種書,我隻是粗略的瞟了一眼,就發現多是關於道家的書,剩下的都是一些心理學方麵的書籍,還有一些關於地理的書籍。

我放下東西,對大媽說到:“您是元懿的母親嗎?”

那大媽給我倒了杯水,說到:“我不是,我是這裏機關的退休人員,老伴兒走了,兒女也不在身邊,然後接到上麵的通知,要我來照顧這孩子,不僅我,還有好幾個人呢,輪流著照顧他。這孩子挺可憐的。”

元懿已經是個中年人了,快40歲的樣子,在這些大媽麵前,當然也可以稱呼為孩子,原來這些大媽就是上麵安排的,來照顧元懿的人啊。

不過大媽說起元懿可憐,我的心就一陣兒難過,老是想起元懿在我麵前倒下的樣子,我指著兩間臥室問到:“大媽,這元懿在哪間兒屋呢?我想去看看她。”

大媽指著其中一間說到:“就那間兒屋,另外一間是他閨女住的,過會兒他閨女該放學回來了。”

房間裏的暖氣和杯子裏的熱水已經成功的驅除了我的寒冷,我一邊脫外套一邊聽大媽說著,但聽她說到這裏的時候,我忍不住問了一句:“大媽啊,元懿的愛人呢?”

“哪裏有什麽愛人喲,小元地質隊的,一天到晚都在外麵跑,他的愛人受不了啦,早些年就跟他離婚了。喲,你是他同事啊,不知道這事兒啊?”大媽挺八卦的問到。

我有些局促,說到:“我和元懿當同事才一個多月,但感情挺深的,我是看著元懿出事兒的,然後我心裏就特難受,來看看他。在相處的時候吧,他沒跟我說過他家裏的事兒。”

“哦哦,那你挺有心的,才一個月都記著來看他,現在這世道人走茶涼的,好小夥子可不多了,去吧去吧。”大媽一邊說到,一邊在沙發上坐著打毛衣了。

我長舒了一口氣,心裏還真挺怕這大媽說個沒完沒了,自己又不好走,幸好這大媽還是個爽利的人兒。

走進元懿那間臥室,我發現拉著窗簾,黑沉沉的,不大看得清楚東西,就自作主張的把窗簾拉開了,飄著雪的窗外透進來的光有些刺眼,但是多少也給了這間屋子一點兒生機。

我轉身,看著元懿就沉沉的睡在床上,表情平靜而祥和,就跟剛剛入睡了一般,看到這裏,我心裏一酸,忍不搬了一根凳子,坐到了元懿的身邊,說到:“元哥,這是我第一次這樣叫你,我很想跟你說,你醒著的時候,隨時都是一副高傲的表情,睡著的時候倒很平靜的一人。可我真的希望你是醒著的,就算還是那樣兒的表情都好,我都覺得比現在順眼。”

如果是在平日裏,我說這樣的話,元懿一定會針鋒相對,或者甩個白眼給我,再不理我。可現在他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回應。

我靈覺強大,能感覺元懿不是魂魄離體,而是魂魄非常的虛弱,虛弱到已經不足以支持他醒著,有任何的行動,也虛弱到不知道他這一生還有沒有醒來的希望。

要知道,長時間的躺在床上,人的身體機能是會逐漸衰退的,再好的護理都阻止不了這件事兒,生命在於運動就是如此。

彼此相對的沉默了一會兒,我心裏越來越難過,畢竟如若不是我當時的困局,元懿不會落到如此的地步。

此時的我,不知不覺,已經染上了煙癮,心裏一煩悶,就忍不住想點一支煙,我摸出煙來點上,對著不會說話不會回應的元懿說到:

“元哥,現在我的朋友遇上了麻煩,師父也要離開三年。師父曾經說過我自己的因,就要我自己來還果,否則因果一旦種上,我怕三生三世都要欠下你的。等著吧,等著我這件事兒辦完了,我會遍尋醫字脈的高人,然後想辦法治好你的。如果實在不行,我為你逆天改命!”

吐出了一口煙霧,我也不知道為啥我會說出這種話,逆天改命!

可是我的命都是元懿救的,逆天改命又如何?我情願承受逆天改命帶來的後果,甚至連同元懿的後果一並承擔,這種一並承擔後果的術法是有的,隻是願意的人太少。

就在我抽著煙胡思亂想的時候,我聽見外麵有動靜,好像是大媽去開門了,難道是元懿的女兒回來了嗎?

我的心裏陡然有一些緊張,我總把元懿這個樣子的責任歸咎在我身上,所以我一想到要麵對元懿他女兒,就忍不住有些緊張。

果然,客廳裏響起了說話的聲音,聽見一個女孩兒脆生生的在說:“張婆婆,您辛苦了啊?”

“嗨,我辛苦啥啊?你爸又不鬧騰,就是洗洗被子,照看著喂點兒東西。起來方便什麽的事情,每天不是都有男同誌來做嗎?對了,今天有人來看你爸呢。”

“誰啊?”

“一個你爸的同事,在你爸的房間裏呢。你這放學了,我就先回家一趟啊。家裏還有點兒事兒。”

“嗯,好的,您忙啊。”

“這孩子,客氣啥,我來看護你爸,單位可是給了工資的。”

對話說到這裏,外麵就沒有什麽動靜了,而我的心跳忍不住越來越快,我聽見一個腳步聲慢慢的走進,然後靜止在門口,我不太敢回頭看。

就在我忐忑的時候,一隻手伸過來一把搶走了我的煙,還在我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煙就被狠狠的踩熄在了地上,接著,那身影沒有半刻的停留,就蹦到了窗前,‘嘩啦’一聲把窗簾拉上了,然後開了燈。

這時,我才有些愣愣的抬起頭,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清秀的,有些怒氣衝衝的臉。

我還在組織語言,想著說什麽的時候,那個女孩兒已經開口了,說話又快又急:“我知道你是我爸的同事,我也很感謝你好心來看我爸爸。可是你不知道嗎?不能在病人麵前抽煙!而且,我爸以前睡覺就喜歡拉著窗簾,他睡眠淺,外麵一有點兒動靜,光亮一大點兒,他就得醒,這是我爸的習慣。知道嗎?”

這竄連珠炮似的話不算客氣,可我卻半點沒有生氣的意思,果然是元懿的女兒啊,和他爸一樣,不玩心眼,說話直來直去,連委婉都不知道叫什麽。

但不能否認這也是個好孩子,對照看她爸的那個大媽如此禮貌,她的性子那麽直,對上門的客人都直話直說,可見她對那個大媽的感謝也是真心的。

而知道的感恩的人一般都是好人,這是我爸媽從小就教育我的事兒,因為他們就是不喜歡欠別人,且很記恩情的人。

我對這個女孩子的印象不差,甚至說是很好。

隻是尷尬之下,我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低著頭憋了半天才說了一句:“對不起啊。”

卻不想這時,一杯熱茶塞在了我手裏,然後那女孩兒竟然笑著爽快的說:“沒關係啊,剛才我也太厲害了,嚇著你了吧?小叔叔?”

額,她什麽時候出去給我泡的茶我都沒注意,還有,小叔叔這個稱呼....我還真不習慣。

所謂歲月不饒人,我也成別人口中的叔叔了?

這時,氣氛有些沉默,我端著茶杯不知道說什麽,卻不想那女孩兒完全不在意,已經坐到了元懿的旁邊,為他整整被子,墊墊枕頭,然後說到:“爸,你餓了吧?醫生說你隻能吃流食,我去給你熬點兒肉粥喂你喝啊。還有,爸,今天期末預考的成績出來了,我又是全班第一呢,你要早點醒來就好了,就能看看我的卷子,給我簽字呢。”

聞言,我握緊了茶杯,一陣兒心酸。

卻不想那女孩兒卻爽朗的笑到:“不過,爸,沒關係啊,你再等我幾年,我現在高二了,還有一年就能考大學了,我一定考個全國最好的醫科大學,到時候治好你,真的,嗬嗬嗬....”

這孩子,真的很堅強啊,我心裏一熱,忽然又想起了元懿的畢生所願,一句話再怎麽也忍不住的蹦出了口:“你想學道嗎?”


25。第二十五章 小師妹

 

學道?這小女孩兒顯然沒有反應過來,她聽我這樣說了以後,不由得問了一句:“你說什麽啊,什麽學道啊?”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很認真的問這小女孩兒:“你叫什麽名字?”

“元希,我叫元希。”雖然不明白我為什麽忽然問這個,但是元希還是很認真的回答了我的問題。

元希?元懿會給女兒取這個名字,是意味著承載了元家的希望嗎?一時間,我更堅定了心中的決定,我問到:“元希,我也比你大不了幾歲,以後你可以叫我哥哥的。在這裏,我準備給你說一些事情,然後你再做個決定,好嗎?對了,你多少歲?高二,應該是16,7歲吧?”

問到這裏的時候,我就在盤算,16,7歲學道算不算晚?也在計劃著一些事情。

元希見我神色嚴肅,也很認真的說到:“你是要告訴我一些關於我爸的事情吧?放心,我不小了,我今年都已經16歲了。你說吧,我承受的起。”

難道元希知道一些什麽?我有些疑惑的問:“你也知道你爸爸的事情?你知道些什麽?”

“我不知道我爸爸的事情,但是從5歲開始和他相依為命,我總覺得我爸爸很多事情瞞著我,和其他同學的爸爸不一樣。你今天是要告訴我些什麽嗎?”元希帶著期待的問到。

我示意出去說,然後和元希倆個人去到了客廳,我拿出一支煙點上了,這次元希沒有表示任何的意見,而是耐心的等待著我跟她說這些事。

深吸了一口煙,我說到:“這得從你爺爺說起....”

我開始對元希把一切的事情徐徐道來,從元懿的爺爺,到元懿的父親,到元懿的種種,到我們一起去解決老村長事件,到元懿最後倒下....

這其中有一些是我和元懿親身經曆的,很有多是後來和沁淮聊天時,沁淮告訴我的,他很有心,在部門裏問了許多關於元懿的事兒,他就怕元懿有個三長兩短,以後他女兒什麽都不知道。

元希也才16歲,我不知道對她說這些隱秘的,類似於天方夜譚的事兒,對還是不對?也不知道她那麽小的年紀,能不能做到對一些事情保密,這顯然不是一個理智的人能做的事兒。

可我管不了那麽多,從小師父就說我太過重情,做事拖泥帶水,在各種情緒麵前,也是從情緒不從理智。所以,這才是我,這也是我做事兒的方式,我不想改變。

既然元懿現在就像植物人,而他生前最在意的也是他們家的名聲,我就要給一個名聲讓他女兒繼承著,這算是我的還原。

就這樣,我不停的敘述,在說到難過的地方時,又不停的抽煙,而元希則一直沒發表任何意見,隻是安安靜靜的聽著,過了一個多小時,我終於講完了這一切。

然後就是沉默,整整沉默了5分鍾以後,元希才說到:“如果這是我爸畢生的希望,我願意去學道,哪怕是放棄學業都可以。隻是我爸要怎麽照顧?”

顯然,元希這孩子分外的懂事兒,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元懿。她沒有問我真與假,也許那麽多年和元懿相依為命,她隱隱已有猜測,也許她也聽聞了一些她祖爺爺的事兒,總之,她就是表現的那麽鎮定,完全不像一個孩子。

不過這些我是有考慮的,我對元希說到:“我不會你們元家的家傳道法,而且女孩子修山字脈也不是那麽合適。相字脈願意嗎?我在相字脈有一個師妹,我想女孩子之間更容易溝通一些,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這就聯係我師妹。然後,元哥的事情我們可以再商量,放心,在沒有治好他之前,我不會讓你和他分開的。”

元希重重的點了一下頭,說到:“隻要是學道,能夠發揚光大,不墜了我祖爺爺的名聲,我都是願意的。”

我和元希就這樣幾乎是兒戲般的達成了協議,可誰又能算到這兒戲般的協議也許就是命運呢?這兒戲般的協議我和元希都是如此認真,卻不想,還有很多人跟著我們一起認真。

接下來的幾天,我就呆在這黑龍江的小城,我首先就聯係了我的師妹,師妹當然不能擅自做決定,她把我的提議告訴了我的小師叔。

卻沒想到,在兩天後,我就接到了李師叔的電話,我去找他的時候,他不在北京,這怎麽就回來了?

大師叔是這樣跟我說的:“承一啊,我們這一輩,在年輕的時候都有件挺遺憾的事情,那就是失去了一個小師妹,我想你隱約是知道的。元懿救了你,等於是我們這一脈的恩人,不然山字脈就斷了傳承啊。你讓小女孩兒來北京吧,讓她當你的小師妹,一是了了我們年輕時候的遺憾,二是還了這恩情。讓她來北京吧,以後我們幾個老家夥輪流教她,你師父回來以後也較,元懿呢,在北京也方便照顧。學業不用荒廢的,在北京我會給她聯係學校。”

這就是大師叔的決定。

我把這個決定告訴了元希,無疑元希也是非常讚成的,至始至終她都表現的像個小大人,反而把我襯托的像個孩子似的。

原本我師叔是要派車來接我們的,可是元希卻非常堅決的拒絕了,她這樣跟我說的:“承一哥,我覺得就這樣叔叔伯伯都對我不錯了,能不麻煩的地方就不要麻煩了。你願意和我辛苦點兒,一起坐火車去北京嗎?”

我自然不會拒絕,但是我敏感的發現,元希這小姑娘,骨子裏除了直爽之外,還有些別的東西,那就是分外的要強,對自己幾乎到了苛刻的地步。

這不也就是元懿的寫照嗎?

三天後,元希固執的,一個人收拾,交代好了家裏的一切,然後打包好了行李,我們就要出發了,臨行前,望著那一屋子的書,我對元希說到:“你祖爺爺這一脈的傳承一定就在這些書裏,等你打好了基礎,就回來挑些書帶去學習吧。”

“我相信我爸會醒來的。”元希很堅定的跟我說到。

我點頭,表示相信,是一定會醒來的,如果醒不來,我就為元懿逆天改命,強行喚醒他的靈魂。

那一天,這個小城還是一如既往的下著雪,元希,不,應該是我的小師妹提著簡單的行李,我背著毫無意識的元懿,踩著有些積雪,滑滑的地麵離開了這裏,去到北京。

命運總是這樣,一環扣著一環,遙遠的過往裏,師父他們失去的小師妹,流逝的日子裏,在我麵前倒下的元懿,一切都凝聚為了今天,成為了新的一個小師妹,提著行李和我走在雪中的元希的命運。

在火車上,元懿依舊沉睡,元希很安靜,在看一本書,她從家裏書架裏挑出來的,一本淺顯的講道是什麽,玄學又是什麽的書,應該元懿的私藏,市麵上買不到。

她還真夠努力,要強,從現在開始就執意的打基礎了。

我因為要抽煙,就走出了軟臥包廂,坐在了外麵長廊上的位置,看著窗外,覺得肩膀那塊兒地方又開始癢了。

也不知道從哪天開始,我肩膀這塊老癢癢,但是除了癢,也沒別的什麽,可是這樣難受啊,癢的要命的時候,我幾乎都把自己的皮膚抓破。

難道我也中蠱了?我這樣想著,又覺得簡直是無稽之談,自己有些敏感了,不過是有些癢罷了。

看著窗外,火車隆隆的開過,所有的風景都快速的後退,這一次回了北京之後,我應該是不會有任何停留,就會和沁淮,還有酥肉去湘西了吧。

 

26。第二十六章 印記

 

回了北京,來接我們的當然是酥肉和沁淮,跟著一起來的,還有我大師兄,這可讓我驚奇不已,難得他會親自出門。

房子一早就給元懿找好了,是國家安排的,畢竟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元懿是個國家的英雄,隻是不能擺上台麵來說的英雄,所以這些待遇是他應有的。

元希對這間位於大院裏的機關住宿樓還算很滿意,一切生活用品都比較齊全,提著簡單的行李就可以入住。

安頓好了元懿,我們幾個人一起吃飯,我把元希介紹給大家認識了,特別是大師兄,因為元希從此往後就是我們的小師妹兒了。

酥肉和沁淮喝了不少酒,一聽介紹元希,酥肉首先就說話了:“元希妹子,以後你就是我妹子,你爸爸那是一個英雄啊。別看哥哥現在這樣,聽著啊,哥哥以後會很有錢的。”

沁淮也跟著摻和,說到:“那都得是以後的事兒,別聽他吹啊。有事兒來找你沁淮哥哥啊,不說萬事兒能給你搞定吧,至少不會讓我妹子你啊,受人欺負。”

最後,我大師兄才說到:“小師妹,你今天就和我去見見師父吧,我師父安排了,這半年,你就跟著我們學習吧。不過,在平日裏,你可以叫我大師兄,這隻是一個稱呼吧。我們這一脈吧,真正的大師兄是他。”

我大師兄指著我,弄得我臉上一陣兒火辣辣的,是啊,明明我才是大師兄,我害羞個什麽勁兒啊。可心裏也一陣兒感動,原來我大師兄從來沒忘記這一茬,小師妹一進門就說了這個規矩。

一頓飯吃的很舒服,也很開心,我直接去的沁淮家裏住,那是他自己租的一個小四合院兒,這時候倒挺方便我和酥肉的。

因為太過勞累,我一進屋就睡下了,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吃晚飯的時候,沁淮叫我,我才醒來。

由於中午飯吃的太晚,我也不算太餓,我跟沁淮說到:“我先去洗個澡吧,這在火車上呆了那麽久,身上膩歪。”

沁淮點頭,讓我趕緊去,然後順口念叨了一下酥肉,說那小子一個星期也不愛洗一次。

當熱水淋在身上的時候,我長舒了一口氣,仿佛連日的疲憊都一掃而光,隻是跟著我的肩膀又癢癢起來了,我歎息了一聲,也不知道為什麽,這肩膀一沾熱水,就老是癢癢。

我習慣性的去抓,忽然發現有些不同,這一次除了癢癢,還有些許的刺痛,怎麽了,得皮膚病了?這是我第一個想法,然後下意識的去看,沒想到這一看,卻出現了讓我頭皮發炸的結果,我看見我的肩膀上有個X字型的標記。

這個X字型成紫黑色,不太規則,就像是人隨手畫上去的一樣,但不可能是皮膚有什麽問題,巧合之下才成這樣的。

我頓時心裏有些亂,使勁的抓著毛巾,我深吸了幾口氣才平靜下來,這個是蠱術嗎?我中蠱了嗎?這些日子一直活在蠱術的陰影下,我難免會往那方麵想。

可是這事情看起來根本不像是中蠱,倒是像有什麽人隨手在我身上畫了一個什麽標記,就像待宰的豬,身上給蓋個章似的。

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有這樣無稽的想法,可這個想法就是揮之不去。

我胡亂的洗完了澡,出了這間單獨的浴室,望著四合院裏被分割的狹窄的天空,我總有感覺,覺得好像有一張無形的大網向著我罩來,我掙脫不了,壓力很大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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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肉和沁淮坐在我麵前,呆呆的看著我肩膀上的那個叉,一臉震驚的樣子,隻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來,這絕對是人為的痕跡,就像我刻意去紋了身。

我還算淡定的穿上衣服,問酥肉和沁淮:“你們有什麽看法嗎?”其實,此刻我心裏有百種不好的
感覺,可是我不能說出來,如果我們三個人是一個小團體的話,我就是他們的主心骨,還要幫著酥肉解決身上的蠱,所以我不能慌。
“我不知道這是咋回事兒,我覺得你應該去找一次你的師叔。”酥肉如是說到。

沁淮沉吟了一陣兒說到:“我直覺吧,這是個陰謀,可能因為你得罪了那個苗人,他們盯上你了,可別小瞧這些苗人,他們這個民族可是一個骨子是彪悍,勇敢的民族。對朋友可以很熱情,可是對敵人也非常殘酷。”

沁淮說的非常有道理,酥肉的建議也不錯,不在我們理解範圍內的事兒,隻能去問經驗豐富的老人。

另外沁淮還跟我說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在之前,我讓沁淮去打聽孫魁的寨子,這個是順利打聽到了,而在當時,沁淮想著淩青奶奶是個蠱術高手,如果能直接找到她的下落,對於我們來說,應該就能無比的省事兒。

可是,在部門裏,淩青奶奶的一切竟然是絕密的資料,在沁淮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後,有一個知情人告訴沁淮,原來淩青奶奶從來都隻能我師父單線聯係她,她會在有任務的時候,提前等在昆明,方便聯係。但她沒在昆明的日子裏,沒人能找到她。

這個消息確實不算是好消息,簡直是打消了我們的希望。

如果是我師父單線聯係,那麽我李師叔是不是該知道些什麽呢?這樣想著,我幾乎不能等了,連夜就去找我的師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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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著我肩膀上的印記,李師叔的表情很怪異,又是沉重,又是小心,卻又是無奈。

他長歎了一聲,對我說到:“承一,你真是一個特能惹麻煩的家夥啊。不愧是童子命,走到哪兒都是萬事兒纏身。”

“師叔,你知道這是什麽嗎?”我看到了一絲希望,我看得出來,我師叔知情。

“我們年輕時候,曾在苗疆有過一段故事,所以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你這個不是中蠱了,可又類似於中蠱,因為這個印記留在身上沒有任何的副作用,就是起到一個標示的作用。但這也是一種蠱,有了這個印記,你隻要一遇見那個寨子的人,你就像黑暗裏的燈泡一樣顯然,躲都躲不了。”李師叔這樣給我解釋到。

媽的,我心裏不由得罵了一句,這苗人太可惡了,直接就在老子身上畫個叉,一點藝術感也沒有,一個叉算什麽啊?

當然,這是我心情放輕鬆之後才有的表現,畢竟證明了這隻是個印記,沒有任何的副作用,我堂堂道家山字脈傳人難道還會怕了這些蠱苗?

他會下蠱,我會的東西還多呢,到時候就看誰先扛不住吧。

看見我輕鬆,李師叔說到:“怎麽?覺得沒有什麽?我隻是給你一個提醒,如果這個印記不在一定的時間內消除的話,估計就得留你身上一輩子了。而且,這種寨子的印記一般都是一個寨子獨有的,其它寨子的蠱苗可能消除不了。也許你覺得留在身上沒什麽,但我可以給你解釋一下對他們來說顯然的原因,一般這種印記都有一種人類聞不到的特殊氣味,然後特別的吸引某一種蟲子,如果你走在野外,遇見了那一種蟲子....”

李師叔很是難行的給我解釋到,我一下子脊背起了一竄雞皮疙瘩,‘霍’的一聲站起來說到:“師叔,啥也別說了,給我說一下淩青奶奶的下落吧,我明天就去苗疆。”

27。第二十七章 驚嚇

 

我和沁淮,還有酥肉一起踏上了去湖南的火車,臨行前我特地去看了一次元希,小丫頭有些舍不得我,畢竟元懿出事兒後,一個小小的姑娘堅強了太久,太不容易,我的出現無疑讓她找到了一絲依賴,所以她舍不得也是正常的。

不過,這丫頭到最後還是微笑著對我說:“承一哥,你放心去吧。你回來的時候,說不定我已經很厲害了,我大師父說我很有學道的天分哦。”

這孩子總是懂事兒的讓人心疼,隻是我很疑惑,如此有學道的天分,為什麽元懿會不讓她學道,我的決定是否正確?可我不是一個會考慮太多的人,覺得自己應該這麽做,就做了。

這一次的旅途有著沁淮和酥肉的陪伴,倒也不算無聊,在沁淮的堅持下,我們定的軟臥,三個人扯淡,打牌,睡覺,吃吃喝喝倒也過的快活。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一旦我走出包廂抽煙,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這感覺讓人很不舒服,我常常不自覺的四處張望,可這安靜的火車軟臥長廊哪有什麽人?

我把我的感覺給酥肉喝沁淮說了,這兩個家夥直接就說我太敏感,估計是身上被別人印了個殺豬的標記,怕被殺豬吧。

就知道這倆家夥沒正形兒,我真懶得跟他們說了,最後沁淮說了一句:“承一,我們這包廂裏呢,誰偷窺你啊?你不是在暗示我哪個女的看上你了,然後偷窺你吧?”

是啊,我們是在包廂裏,哪裏會有人偷窺?估計是我肩膀上的印記給了我太多的壓力,所以才會產生這種錯覺吧,這樣想著我也安心不少。

火車經過了幾十個小時的行駛,總算到了湖南長沙,湘西那邊我們要去的地方,並不通火車,所以我們還要坐汽車才行。

在火車上呆了那麽久,我有些迷迷糊糊的,這也怪不得我,在我的感覺中,這些日子我老坐火車了,都快坐到崩潰了。

就這樣,我迷迷糊糊的跟隨著沁淮和酥肉下車,走到人潮湧動的火車站時,我一個激靈,我發現前方的人群中我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原本還迷迷糊糊的我,一下子清醒了不少,瞪著眼睛看著那個背影,忍不住快走了兩步,想看看那人是誰?我有些想不起來的感覺,卻又覺得非常眼熟。

卻不料那背影走的非常快,我都快跑起來了,可隔著重重的人流,還是沒追上。

這時,沁淮追了上來,一把勾著我的脖子,氣喘籲籲的說到:“我說哥們兒,你是看上了哪個美女,然後想要拋棄我和酥肉啊?”

我轉頭一看,酥肉正提著一袋行李,在火車站吃力的,肥肥的奔跑,還沒跟上我們,估計我忽然的動作給這倆小子帶來了不少的困擾。

可是什麽叫肥肥的奔跑?嗯,我也解釋不清楚,總之看見酥肉跑步,總是會想到這個詞兒。

酥肉一副老子要跑死了的表情跑到我身邊,然後就開始嚷嚷:“三娃兒,你這癲癇發作了啊?一個勁兒的跑啥?前麵有錢揀啊?”

我對這倆家夥無語,一個色狼,一個財迷,在他們眼裏,我忽然這樣的原因,不是去追美女,就是去揀錢,就沒個正常點兒的理由。

我指著那人走的方向,對沁淮和酥肉說:“那人的背影我很眼熟,我想追上去看看到底是誰?你們知道,在火車上,我總覺得有人監視我。”

可沁淮和酥肉伸長了脖子,都沒看見什麽背影,就看見一群群的人,沁淮說到:“哥們兒,你玩我呢?這都是人,你讓我看哪個背影?”

“就那...”我指著那邊說到,忽然就愣住了,這裏熙熙攘攘的人群,哪兒還有那個我剛才看見的背影?

“哪兒?”酥肉和沁淮還在問著,可是哪裏還找得到?

出了火車站,我還在冥思苦想,不可能啊,那麽多人,那個人怎麽忽然就消失了?難道我見鬼了?可是我是一個道士,見鬼了我也能找到啊,那人哪裏去了?

見我還在想,酥肉非常關心的說到:“三娃兒,如果你這啥標記有讓人神經病的後遺症,我是不會嫌棄你的。你看看你吧,從上火車到下火車一直都神神叨叨的,不是覺得有人偷窺,就是看見熟人的背影,你是發作了啊?”

我恨恨的對酥肉說到:“別忘了,你娃兒現在才是真正有神經病的人,別惹我啊,惹火了,老子不給你吃藥了,等你天天晚上變大俠,下次看看是不是變張無忌了。”

酥肉一副驚恐的樣子,連忙去拉著沁淮,很可憐的說到:“沁淮,你會給我吃藥的,對吧?”

沁淮一副很惡心的樣子,甩開酥肉,說到:“一邊兒去,哥兒我不習慣雄性動物拉著我。”

三個人這樣扯扯淡,總算衝走了我心裏不少的陰雲,現在時間很晚了,也找不到客車去湘西,所以我們就決定再長沙停留一晚上。

隨便找了個賓館住下,我們就出去亂逛亂吃了,沁淮一路上都嚷著湘女多情,湘女皮膚白,說要在晚上等到一個豔遇,至於我和酥肉則是吃,吃,吃,拚命吃。

四川人嗜辣,湖南人同樣也不差,這地道的湖南小吃,吃的我和酥肉那叫一個心花怒放,辣的沁淮那叫一個汗流滿麵,可是架不住它好吃,忍不住還是吃。

三人吃飽喝足,回了賓館,隨便洗漱了一下就睡了,畢竟在火車上太過疲勞。

另外,我們訂的是三人間,倒不是因為我們省錢,或者非得膩歪在一起,這些日子的事情總透著一股子詭異的勁兒,分開了反倒沒有安全感。

睡到半夜,睡眠很輕的我聽見沁淮起夜的聲音,這小子有起夜的毛病,我總結為腎虧,所以他起夜我也不以為意,估計是因為看不見,我聽見沁淮開燈的聲音,晃的正在打呼嚕的酥肉嘟囔了幾聲。

上完廁所,沁淮估計清醒了一些,腳步聲也顯得沒那麽迷糊了,我迷迷糊糊的說了一句沁淮關燈,可等了好一會兒,沁淮都沒有關燈,我正想再說點兒什麽,卻聽見沁淮大叫了一聲:“**。”

這一叫,把我和酥肉叫醒了,酥肉一個翻身起來,吼到:“啥事兒?有小偷嗎?”

而我也準備起來,看看是咋回事兒,卻沒想到沁淮用一種驚恐的眼神看著我,說到:“承一,你別動。”然後使勁兒的對酥肉使眼色。

酥肉當然看懂了沁淮眼神的意思,閉嘴屏住呼吸看著我,也是一臉震驚,弄的我心裏七上八下的,忍不住猜測我咋了?

順著酥肉的眼神,我脖子有些僵硬的轉過頭,看在我的肩膀上,一下子我就起了雞皮疙瘩,我肩膀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趴著一隻非常大的飛蛾,比一個成年男人的巴掌小不了多少,那翅膀上跟眼睛似的花紋,仿佛是在嘲笑著我。

我從小就怕這些昆蟲,最怕的是蜘蛛,當然對飛蛾的印象也好不到哪裏去,此時它趴在我肩膀上,我心裏真的害怕,麵對鬼怪都沒慫過了的我,對這些小蟲子真的慫了。

此時,酥肉隨手操起了一個什麽東西,緩慢的靠近我,然後非常快速的‘啪’一聲打在了我肩膀上,那隻蛾子濺出了惡性的汁液,然後應聲落到了地上。

我‘霍’的一聲從床上一蹦而起,然後說到:“有啥等下再說,我必須去洗澡。”

可是沁淮卻叫住了我,對著關閉的窗戶努了努嘴,然後說到:“承一,我估計你把這賓館的飛蛾都引過來了,這就是所謂的招蜂引蝶嗎?”

我一看,頭皮立刻發炸了,那關閉的窗戶上,趴了不下二十隻飛蛾。

那我肩膀上那隻哪兒飛來的?我疑惑的想到,酥肉好像很能理解我的想法,指著門上的小窗戶說到:“這隻飛蛾估計有智商一點兒,繞著從那裏飛進來的。”

“關上!”我毫不猶豫的說到,然後衝進了洗澡間。

酥肉則在後麵笑罵了一句:“看你那害怕的樣兒,也不怕我們被憋死在這裏。”

28。第二十八章 女夭蟲我子

 

我洗完澡出來以後,門窗已經關上了,可是酥肉和沁淮兩個人都沒啥睡意,坐在那裏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著。

我看得好笑,忍不住問了一句:“喲嗬,你們哥倆是看對眼了?要不明天去領個證兒?我去給你們當結婚人?”

沁淮幽怨的瞪了我一眼,一副你很惡心的樣子,酥肉則一副憨厚又委屈的樣子,接了一句:“沁淮沒咪咪,我不喜歡。”

“哈哈哈...”酥肉說完以後,我們三個人同時爆笑,然後我這才問到:“你們倆剛才咋回事兒啊?坐這兒發愣?”

沁淮摸出支煙來叼著,說到:“我看我們今天晚上不用睡了,剛才你進去洗澡,我們聽見走廊上有腳步聲兒,忒嚇人了,走我們門前就停了。我和酥肉怕一開門就被人下蠱,沒敢開,然後酥肉貼門上聽,都聽見那人的呼吸聲兒了。”

沁淮還沒說完,酥肉就接著說到:“然後老子忍不住了,和沁淮一人提了一根兒板凳,悄悄的過去,猛的把門一打開,你猜怎麽著?”

“咋?”我擦著頭發,有些好奇的問到。

“**,門口連個人影子都沒有。你說我們是不是闖鬼了,三娃兒,你開個天眼來看看唄?”酥肉這樣說到。

我一愣,忽然就想起火車站那個背影,心裏莫名的就感覺有些沉重,還沒來得及說啥,把煙點上的沁淮說話了:“承一啊,我覺得你在火車上的預感是對的,說不定火車站也真看見什麽人了,我總覺著吧,我們被人盯上了。”

經曆了老村長的事兒,相比於鬼,我更怕的是人心,酥肉說是闖鬼了,我倒信了幾分,我說到:

“不管怎麽樣,我開門看看吧,幾個大男人,難道還能在這屋裏被嚇死?”

說著,我就起身,猛地打開了門,走廊外清清靜靜,再遠了就是一片黑暗,看起來幽深無比,但就是如此我也沒感覺到半分‘鬼氣’,根本不是有鬼,而且也沒有鬼存在過。

要是真有鬼來過這裏,它那一身兒陰氣是逃不過我的感覺的。

但不知道為啥,我這樣開著門,愣愣的看著走廊外,總覺得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到底是什麽讓我毛骨悚然?

我來不及細想,酥肉已經在我背後大呼小叫的喊到:“三娃兒,看見啥沒有?哥哥我已經拿好刀了,隨時準備給中指來一刀。”

嗬,這個酥肉倒上記上中指血了,我剛想回頭讓他們放心,可就在這時,猛地一團陰影朝我撲來,帶著厚重的粉末,讓我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

人一閉上眼睛,就難免心慌,我喊了一聲:“**!”然後雙手無意識的亂舞,感覺摸到了一個冰冷的,軟軟的東西,我更心慌,這種觸感可不怎麽美妙,我不由得大喊:“沁淮,酥肉!”

可一張嘴,卻感覺嘴裏撲進了大量的粉塵,這是什麽玩意兒?我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全身都是雞皮疙瘩,那感覺比讓我麵對老村長還恐怖。

接著,一雙手就把我拉了進來,我聽見沁淮和酥肉大呼小叫,乒乒砰砰的聲音,我終於鼓足勇氣睜開眼睛,看見沁淮和酥肉一個人拿著一個掃把,一個人拿著一個拖把,也是閉著眼睛在房間裏亂舞。

怪不得他們,因為接下來我就看見一隻飛蛾,很大的飛蛾,快有大半個人腦袋那麽大了,呈非常詭異的灰紅色,像快要幹涸的血,飛舞著,翅膀不停的落下粉末,那樣子顯然是拚命的在朝我飛來。

“三娃兒,快想辦法,***惹了一個啥妖蛾子啊?”酥肉閉著眼睛大喊到。

“哥兒我從小到大就沒有那麽怕過這蟲蟲蟻蟻的,都是些啥啊?承一,弄死他。”沁淮也大喊到。

其實,男人不是不怕蟲子,而是那些蟲子沒觸碰到他們的底限,這種妖蛾子誰不怕啊?

這兩人下意識的就依賴我,我也隻有硬著頭皮上,原本我是被拉到了沁淮和酥肉的背後的,我一下子衝出去,那蛾子也跟著我飛了過來。

我轉身停了下來,雙手抓著鋪蓋,那隻飛蛾就這樣朝著我飛來,在它飛低的一瞬間,我拉著鋪蓋,猛的朝它一撲,終於把它罩在了鋪蓋裏。

然後我大吼到:“過來,我抓住它了,在鋪蓋裏,踩死它。”

沁淮和酥肉一聽,不要命般的衝過來,然後對著鋪蓋一陣兒‘砰砰砰’的狂踩,終於鋪蓋下麵沒啥動靜了,我這才鬆開了鋪開,如虛脫一般的靠在了牆上,天知道,剛才已經讓怕蟲子的我拿出了天大的勇氣了。

酥肉和沁淮也來挨著我坐著,這兩人也不好受,身上一片一片的灰紅色,就是那蛾子身上的粉末,估計他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蛾子嚇住了。

“怪不得我媽從小就說妖蛾子,妖蛾子,這蛾子估計是個妖怪了,啥不長光長個了。”酥肉拿出一支煙,一邊說一邊點上,狠狠的吸了一口。

沁淮拿過酥肉手上的煙吸了一口,則說到:“這被子等下扔了吧,免得賓館問起懶得解釋,那麽大隻蛾子。”

至於我,不知道怎麽的,有些昏昏沉沉的,身上發麻發癢,嘴裏也是這感覺,我又從沁淮手上拿過煙,吸了一口說到:“我沒見過妖怪,但我知道蜘蛛,飛蛾,狐狸,黃鼠狼,蜈蚣這些東西是最有妖性的,很容易變成妖怪。”

這個時候,我什麽都不想去分析,雖然我直覺這蛾子來得不簡單,很有可能和門口的腳步聲兒有關。

三個人輪流抽一支煙,抽完後,神魂總算定了下來,沁淮說掀開被子好好看看這隻蛾子,而酥肉則嚷嚷到:“身上又癢又麻。”

沁淮聽酥肉這樣一說,也立刻驚呼到自己也有這感覺。

我掙紮著站起來,意識莫名其妙的開始模糊,我對酥肉說到:“快,三個人一起去洗洗,用熱水衝掉身上的粉末。”

可剛說完,我的腳步就不怎麽穩了,感覺自己全身麻痹到連大腦都快被麻痹了,我咬著牙說了一句:“沁淮,聯係我李..李師叔,說..說..說明情況。”

說完,我就人事不省了。

其實,我在當時,原本的意思是想說,讓我李師叔聯係我陳師叔,我覺得我們中了這蛾子的毒,而我陳師叔是堂堂醫字脈,他一定有辦法,可我的意識支撐不了我說那麽多話,所以我隻能倉皇的說出了這一句。

在一片迷蒙中,我感覺到酥肉和沁淮拖我到洗澡間,感覺到熱水劈頭蓋臉的澆下來,感覺到嘴裏也被灌了水,也聽見他們在喊我,我就是沒辦法睜開眼睛,就是沒力氣去回應什麽。

我在心裏暗自嘲諷的想著,我這他媽都昏倒多少次了?為啥每次昏倒的都是我,這次明明不是昏倒了,可還要做出一副昏倒的造型,是啥意思?

那倆小子在胡亂的給我擦著,然後再胡亂的給我扔在了床上,蓋上了被子,我很想大喊一句,別給我蓋那床飛蛾被子啊,也不可能喊的出來。

這種感覺非常難受,全身麻痹,比在老村長的夢世界裏還難受一百倍。

我聽見這倆家夥熱火朝天的討論,接下來要咋辦,議論了很多種可能,可惜我都插不上嘴,終於沒辦法了,我閉上了眼睛,幹脆睡覺。

等到我醒來的時候,依然是這種情況,全身麻痹到眼睛都睜不開,房間裏分外安靜,沁淮和酥肉倆家夥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我肚子餓的要命,無奈自己就跟一個清醒的植物人一般,隻能死躺在床上。

真要命啊,希望他們是去聯係我大師叔去了,並且能把情況說清楚,不然我要真這樣成了植物人咋辦啊?

反正這樣躺著也沒事兒,我開始分析起這件事兒,開始拚命的回想我在火車上聽見的聲音,和在火車站看見的背影到底是誰?

越是想,越讓我覺得他們是同一個人,是誰呢?也許是在絕對的安靜與靜止間,人的大腦分外活躍,我忽然想到了一個讓我目瞪口呆的人。

 

29。第二十九章 二師兄

 

“我小時候就中過蠱..”

“我婆婆懂一點兒蠱術....”

“哦,我沒去過那寨子,我婆婆從來不說....”

在全身不能動的麻痹中,我終於想起了這個人,我從北京回四川在火車上萍水相逢的人。

那憨厚的話語,那平淡到沒有什麽特征的臉,那樸實熱情的性格,怎麽會是他?!如果不是我記憶力驚人,我對這人可能連熟悉的感覺都不會有。

忽如起來的發現,讓我的情緒極其激動,如果不是全身被麻痹,說不定我已經全身發抖了。隻因為如果真的是這個人的話,那麽真的就如我的感覺一樣,有一張無形的大網在漸漸的朝我網來,而我卻一直不自知。

無奈,我現在是一個動也不能動,說也不能說的植物人,就算知道了,又怎麽樣?

日子就這樣不鹹不淡的過了兩天,我躺在床上,漸漸清醒的時候少,沉睡的時間多了,我有一個可怕的發現,我發現一開始我隻是身體被麻痹,可思維還是比較活躍,但是到現在,我連思維都感覺有些麻痹了,不然怎麽會沉睡那麽久?

而且思考起來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喝醉了酒的人去強行思考一件很複雜的事情一樣。

不止是我,我在思維清醒的時候,聽見酥肉和沁淮說話,也知道他們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麻痹感越來越重,沁淮跟酥肉形容,就像人被剝光了,扔大雪地兒裏,全身僵硬的感覺。

我不懂醫學,可我覺得非常奇怪,按理說任何有麻痹作用的東西,應該都會隨著時間慢慢的減退,變淡的啊,怎麽會有越來越嚴重的感覺?

或者是麻痹過量?天知道。

思維的麻痹,讓我一思考人就犯困,終於我再次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忽然發現全身有了感覺,這感覺非常的強烈,就像有人在我四肢不停的按摩,揉捏,接著我聽見一個非常溫和,讓人聽了如沐春風的聲音說到:“應該差不多了,強烈的痛覺能很快的刺激他醒來,接下來,就這樣吧。”

“承心哥,這也有些太狠了吧?”我聽見了沁淮的聲音。

“就是,承心哥,你確定要這樣子啊?”酥肉的聲音。

來人是誰?我一聽聲音就聽出來了,來人是我那溫潤如玉,風度翩翩的二師兄,蘇承心。

聽到酥肉和沁淮的話,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可我現在還動不了,也說不了話,根本反抗不得,偏偏我那二師兄還非常溫和,一副關切的口吻對酥肉和沁淮說到:“有些時候是要下猛藥的,才能起到最後的效果,你們不懂。他再這樣躺下去,身體機能都會衰退,這就不是藥石能彌補的事兒了。”

二師兄和二師叔長居蘇杭等地兒,一口蘇杭味兒的普通話原本就軟糯纏綿,原本男人說起來難免有些娘,可我這二師兄說起來就是讓人聽著舒服,溫言軟語的很有說服力。

完了,我不能指望沁淮和酥肉這兩個家夥救我了,接下來,我感覺到什麽東西錘在了我的身上,我全身傳來了一陣兒刺痛感,痛的我瞬間就流出了熱汗。

“不對啊,怎麽還不醒,看來下手還得重點兒。”二師兄自言自語,接下來又是一下,果然比剛才的還重,我聽見了酥肉和沁淮倒吸冷氣兒的聲音,接著我再也忍不住,就像聲音強行衝破了喉嚨似的,‘啊’的一聲叫出了聲兒。

“有效果,有效果,承心哥,再來。”酥肉和沁淮幾乎是同時大喊到。

而我在發出了第一個啊字以後,就好像聲帶恢複了功能一樣,終於我能說話了,我幾乎是費盡全身力氣的喊到:“不要!”

喊出來之後,我出了一身的熱汗,前幾日覺得很沉重的眼皮也一下子就睜開了,隻不過視線還有些模糊,於此同時我聽見二師兄說到:“也好,醒了就不用了,準備點熱水給他喝吧。這兩天這小子應該餓瘋了,全身麻痹到連自主吞咽功能都沒有,可憐啊。”

接著,我聽見酥肉說了幾乎讓我崩潰的話:“就是,還跟小孩兒似的,來尿什麽的,嘖嘖...不說了。”

估計是酥肉的話刺激了我,我的意識飛快的恢複了,視線也變得清晰了,第一眼就看見一個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笑容非常溫和好看的男子站在我麵前,不是我二師兄又是誰?

我說不出什麽來,隻是稍微恢複了一點兒力氣,就努力的看被子裏麵,還好,一切還算幹淨,當植物人的感覺真可憐,我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沁淮弄來了熱水,小心的喂了我幾口,喝下幾口熱水以後,我才覺得腹中空到難受,餓的我眼冒綠光,恨不得把身下的床都給吞下去。

二師兄坐到我床邊,問我:“感覺好了嗎?是不是很餓?不能急著大吃特吃,慢慢來,先喝粥墊著,這幾天少吃多餐,讓腸胃適應。”

二師兄就是這麽一個人,我一男的都覺得他簡直體貼入微了,要姑娘在他麵前還不得馬上就心懷一波春水了啊?想到這裏,我恨的牙癢癢。

從第一次接觸,我就覺得我這二師兄是那種蔫壞型的,春風般的笑臉下麵隱藏著‘惡魔’本質,不然剛才也不會拿個我不知道是啥的玩意兒整治我了。

躺了幾天,其實是件疲勞的事兒,精力是需要慢慢恢複的,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聽見我那二師兄對我說:“承一啊,這一趟苗疆怕是我要和你們一起跑一趟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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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兩天的恢複,我的身體總算好了起來,加上二師兄,我們4個人也在這兩天裏溝通了不少事兒。

比如我告訴了他們我在昏睡中想到的事兒,二師兄也告訴了我,我中的是一種麻痹性的劇毒,這種劇毒最特別的地方就在於接觸到人的皮膚後,會起一種特別的反應,慢慢的就會越發作越強烈。

太具體的二師兄也不知道,畢竟苗疆的養蠱之術太多獨到特別的地方了。

最重要的是,我知道了那天二師兄用什麽東西敲我,那是按摩會用到的梅花錘,上麵全是針啊,一使勁兒敲下來,不痛才怪。

關於這個二師兄給我的解釋是,我躺了那麽多天,血液循環都有些不流暢了,放點兒血有助於血液流暢。

**!我竟然無從反駁。

另外他以後不準我叫他二師兄了,當然他不是什麽好心的想叫我大師兄,而是他說二師兄總讓人想起豬八戒,讓我叫他承心哥,他叫我承一。

理由同樣不容反駁,因為他年紀比我大。果然,骨子裏惡魔本質。

不過,再怎麽扯淡,最讓我們頭疼的還是那個火車上遇見的人,按理說我從北京回四川的火車上遇見那麽一個人,原本應該就是萍水相逢,怎麽可能?這是讓人非常想不通的地方。

既然想不通,那就隻有做,我們決定在第二天就去那個地方,那個在火車上的人和陳大師都提過的地方。

當然,第一站是進入湘西。

在出發之前,承心哥還做了一件事兒,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兒,那就是用草藥放在紗布裏,包住了我的肩膀,他說到:“我暫時找不到特效的藥來抹去你肩膀上這個印記,隻不過,我研究了一下,這草藥能稍微中和一下你的這個印記,不會散發出那麽強烈的氣味。別懷疑,你的這個印記是用一種特殊的草葉的汁液畫在身上的。”

是啊,你研究,我肩膀放血,我忍了。


30。第三十章   風景與計謀

 

第二天,我們就踏上了去湘西的客車,在上車之前,我很神經質的在四周打量,想看看那個人在不在,結果周圍全是一張張陌生的麵孔,那個人並沒有出現。

坐在客車上,我的思緒很不平靜,我有很多問題想不通,可也沒法想通,俗話說隔行如隔山,作為一個道士,我接觸了不少靈異的,普通人想象不到的事兒,可遇見這關於蠱術的事兒,一樣的,什麽都不懂,就如普通人不懂玄學。

看來真的是所學不同而已。誰,都隻是普通人。

承心哥就坐在我的旁邊,見我一副苦苦思索的樣子,忽然來了一句:“湘西,山水險惡,道路難行,可是風景美的讓人心醉,也是咱們國家為數不多還能找到某些藥材,藥引子的地方了。我和師父來過很多次。這一次,我們先去鳳凰縣吧?”

車子是開往吉首市的,原本一到了地方,我們就馬不停蹄的去到我們想要去的縣城,卻不想承心哥忽然說要去鳳凰,那是個什麽意思?

可惜麵對我探尋的眼光,他隻是笑著說:“人這一輩子都有很多事兒要去做,要去解決。如果不是迫在眉睫的事兒,那麽在沿途中,抱著閑適的心情,多看些風景不是一件壞事兒。短短幾十年呐,我們都要看得開。”

說完,承心哥不再說什麽,而是伸了一個懶腰,然後拿出一塊兒毛巾,整整齊齊的疊了,放在脖子後麵,然後就這樣非常安然的睡去了,弄得我噓了一聲,這家夥挺會享受的。

車子順利的到了吉首市,其實在進入吉首市的範圍時,我就發現我的眼睛不夠用了,那沿途的風景已經成功的抓住了我的雙眼,不論是巍峨的山勢,清新的流水,大片的農田,還是那嫋嫋的炊煙,都是那麽的美,就像一幅幅生活的油畫一般,讓人驚歎。

忽然間,一股子閑適的心情也從我的心底散發出來,就如承心哥所說,人生短短幾十年,別都隻因為趕路而趕路,忘記了沿途的風景,人的終點也不過就是生生世世的輪回,這沿途的風景才是一生最寶貴的財富吧。

對啊,沿途的風景就是這樣,一遍遍,一次次,用大自然的美,洗滌我們的內心,讓我們的心靈最終能夠歸於自然,這才是天道要告訴我們的事兒吧。

不知道我本身融入了這一幕幕風景,還是這一幕幕風景感染了我,總之出發之前,我那心急火燎的心態幾乎沒有了,到下車的時候,我的臉上竟然掛起了笑容。

抱著這樣的心情,我們很安然的在吉首市遊玩了兩天,估計是我和承心哥的心情也感染了酥肉和沁淮,這倆家夥也分外的安靜,和我一起樂嗬嗬的遊山玩水,吃吃喝喝,看美女,非常樂在其中,特別是酥肉,這小子幾乎忘記他身中蠱毒的事兒了。

 “這才是生活啊,老子忽然覺得不想賺錢了,就想這樣慢慢的走遍我們中國的大好河山。可是不賺錢,又走不了,真煩。”這是酥肉的感歎。

“哥兒我也想啊,可是怎麽做到那麽灑脫?對家人朋友的責任呢?人生就是那麽的無奈啊。”沁淮也有如此的感歎。

至於我,想的很簡單,幹淨純粹的生活每個人原來都是向往的,可這樣的幹淨純粹和懶散也隻是一步之隔,恰恰是這些責任,因果才能曆練於本心,在有一顆本心的眼中,哪裏又不是風景呢?

至少,一個普通的小屋裏,一家人溫馨的吃飯,那也是一副風景。

不過,我自問我還沒有這樣的境界,隻有靠近自然,我的想法也才更為自然。借助外因,終究不是自己的自然之道。

我們三個遊山玩水,可承心哥卻忙忙碌碌,他忙著去當地的一些恐怕隻有他知道的地方,收集藥材,當我們要出發去鳳凰的時候,他已經收集了很多藥材,拜托了他當地一個熟人,幫他晾曬,說是日後來取。

我原本以為承心哥的本意隻是讓我們放鬆心情,麵對接下來的惡局,卻不想這個看起來溫潤的男子,卻另有一番用意,而且起到了奇特的效果,以至於讓我後來在看到學醫的人之時,都會本能的覺得學醫之人心思比平常人縝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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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我們到了鳳凰縣,這個縣城在當時還不是那個聞名全國的旅遊之地,相對還比較封閉,果然一踏上這裏的土地,我就覺得這裏美的讓人窒息。

在這裏,我已經能感覺到那一股股別樣的風情了,苗疆的風景。

看清澈的沱江水從這裏流過,看水邊吊腳樓炊煙嫋嫋,走在青石板的路上,仔細的看著每一棟的建築,那獨特的花紋都讓我覺得淳樸到美不勝收。

 “怎麽樣?來這裏不後悔吧?”承心哥攔住我的肩膀,說到。

“嗯,很好,我常常夢想就在這樣的地方,和家人朋友生活在一起,這一輩子都不離開。哪怕別人說我是土包子,沒見過世麵,哪怕會生活的很清貧,粗茶淡飯,我都原因。”我很認真的跟承心哥說到。

“承一啊,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情懷,聽詩意的。”承心哥露出了招牌似的微笑,接著卻又分外嚴肅的望著我,說到:“知道你的痛苦在哪兒嗎?”

我一下子有些反應不過來,我的痛苦在哪兒,承心哥怎麽會突然說這個?

他摸著下巴,忽然又笑了,用很平常的,他特有的溫和語氣說到:“在於你骨子裏隻是一個安於平淡生活的男人,可現實卻是童子命,卻是山字脈的傳人,推脫不了命運和責任,和你的理想相悖。所以,我希望你度過的每一天呢,驚險也好,平靜也罷,你都能當是你的平淡生活,安然處之。”

我有些吃驚的望著承心哥,發現我一點兒也不了解他,他倒是挺了解我的。

看我吃驚的表情,承心哥拍拍我的肩膀說到:“別這樣看著我,這些話都是你師父說給我師父聽的,然後被我記得了而已,我們這一脈,哪個又不承受些什麽呢?不過,你最辛苦而已。哈哈...”

我無奈的看著他,心說,我怎麽覺得你幸災樂禍呢?

就這樣,我們一行四人,聊著天,很閑適的走在古鎮,承心哥說他在這裏有熟人,所以可以有個小院兒住,我很驚歎,怎麽他吉首市有熟人,這裏一個縣他也有熟人啊?

不過這也好,至少走在這鎮子裏,我想不到有什麽地方有旅社住,或許有,我也不想去住。

果然,在失蹤了一個小時以後,承心哥找到了在河邊玩水我們三人,然後帶我們進了一條巷子,在巷子中間,他真的就找到了一棟小木樓給我們住。

不知道這裏原本的主人去了哪裏,總之我們進去,這裏就是沒有人,但一切的生活設施又很齊全,我甚至看見了掛著的,風幹的臘肉。

酥肉和沁淮倒是沒有想那麽多,一進屋子就被屋子裏的新鮮迷住了,特別是屋子裏的火塘,看得沁淮大喊要弄一個燒烤大會。

 至於承心哥走進屋子,就讓我把衣服脫了,我非常‘驚恐’,他這是要幹啥?

承心哥微笑著對我說:“你看我像沒有女孩子喜歡的樣子嗎?然後,你看我像你嗎?求而不得,得而不順?所以,你放心脫衣服好了。”

**,要不是看著是同門,我絕對抽他,絕對的。

結果,他隻是把我包紮在肩膀上的紗布給扔了,然後用熱水洗了好幾次,這才放心的說到:“嗯,這下我上的藥應該沒效果,就這樣吧,在這裏住著。不要反對啊,那天你和我說了你的猜測後,我就打電話告訴李師叔了,李師叔說了,他和其他幾個師叔商量了,就讓我們這樣做。”

“哪樣做?”我傻傻的有些沒反應過來。

“哦,讓你就別上什麽藥了,頂著你這個印記住在這裏吧。住到有客人上門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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