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春江花月夜

春江花月夜 一 夢醒時分 天又亮了。 窗外車輪軋過馬路的聲音漸漸響了起來。 地有點濕，我甚至可以聽得出來，昨天下過雪。 我伸直了身子，靠在牆上。 習慣地點上一根煙。 腦袋裏麵一片空白。 我居然想不出自己現在應該幹些什麽。 我已經有三天沒有出過房門了。 而這其中大部分地時間都呆在床上。 也沒有生病，隻是不知道該幹些什麽。 淩晨兩點鍾醒過來之後我就再也沒有睡。 看了幾部電影天就亮了。 同屋的老餘也一宿沒睡，還在攻讀他的《縹緲之旅》。 老餘在這座城市沒有住的地方，他已經退了這邊的房子。 本來這個學期他已經轉到卡城的大學去了，但那邊的房子不好找，於是就住在我這。 我和他的作息時間大致是一樣的，所以誰也不會影響誰。 此外，他還做的一手的好菜，我何樂不為呢？ 老餘的女友在葉城讀經濟，周末的時候會過來看他，當天往返。 於是我也跟著很期待周末。 不要誤會，我隻是惦記著能吃一頓很不錯的中餐。 說起老餘和他的女友，讓我相信了在國外閃電的戀愛也會有好的結果。 因為他們已經決定了來年就去柏林領本子。 老餘的女友叫陸靜。 我個人認為是一個很不錯的女孩。 基本上是屬於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那種。 但我不太喜歡和她走得太近。 因為她比中等身材的我還要高上幾公分。 這讓比我還要小一歲的她看上去更象是我的姐姐。 陸靜總是很不給麵子的貶我，而且總是在吃飯的時候。 因為吃了別人嘴短我毫無反駁的餘地。 其實我很理解她。 她很費心的把她的幾個姐妹介紹給我，而我確沒給她麵子。 於是“自命不凡”的帽子就被她扣在了我的頭上。 “欣然，我們分手吧！”月如緩緩的抬起頭，幽怨的看著我，眼中隱有淚痕。我伸出手，想要撫摸她的臉頰，手卻在空中蕩了回來，月如還是靜靜的站在那裏。我又伸出手去，一次又次…… 《河東獅喉》裏古天樂的那首弱智歌曲在耳邊響起，不情願的把手伸出被窩拿起手機，“喂！” “欣然！還在睡啊！我已經回來了。” “月如！”我幾乎是喉了出來。夢中的場景仍然曆曆在目。 “怎麽了？”感覺出我的異樣，月如也愣了一下，隨即甜甜一笑，“是不是和哪個美眉在一起啊？” “沒有！”我立馬回了一句。 “你怎麽了？怪怪的？”月如有點擔心了。平時我和她在一起時總是隨隨便便的，哪會這麽的緊張。 “哦，沒什麽，想你了。”也覺得自己有點反常，輸緩了一下語氣，調侃起來。 “真的想我了?那還不快到學校來。”見我沒事，月如也放鬆下來，“人家可是大老遠的給你帶禮物來了哦。” 想想夢中的場景和剛才自己的表現，不禁莞耳一笑，不就是個夢嗎？看我那點出息。“好，我馬上過來。” 雖然已經不再顧忌那個古怪的夢，但按耐不住分別近一個月的思念，我還是打車去了學校。如果坐公車的話要耗費一個小時的時間，指不定我又胡思亂想些什麽。 徑直走到女生宿舍樓下，還有幾天才正式開學，返校的學生還不多，值班的大媽沒有太為難我，囑咐了幾句就把我放了進去。輕輕敲了一下門，幾乎在同一時間門就打開了，映入眼簾的正是那張我晝思夜想的俏臉。我迫不及待的撲了上去，後腳跟踢關了門，把那個柔弱的身軀緊緊的抱在懷裏。此時的我好象要給懷中的麗人加上套索，和自己永遠的綁在一起，整個世界在麵前都消失了。久久的就這樣抱在一起，直到月如再也承受不住這種壓迫哼出聲來。好不容易從我稍緩的雙臂中掙脫出來，月如一動不動的看著我，眼中帶有一絲疑 惑，但更多的是眷眷溫情與興奮。心中的激情慢慢消退下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月如，卻還是攥住了她的一雙小手。 “你到底怎麽了？從來沒有對人家這麽粗暴過。”月如嗔怪了我一聲，抽出手揉了揉肩膀，“把人家都弄疼了。” 我頓感內疚，伸出手攏上月如的香肩，輕輕的揉捏起來。 “真的那麽想我嗎?”月如很享受的接受我的服務，溫柔的看著我。 “恩！”我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看你來的這麽快，應該是真的。打車來的吧？”見我點了點頭又怪了我一句，“你啊！花錢總是大手大腳的，從來不知道打算。” 月如總是喜歡這樣對我嘮叨，讓我覺得不象是她的男朋友，而是一個不省心的弟弟。不過這次知道我是為了她也就沒有再說什麽。 “看你這麽緊張人家，也不枉我大老遠的受這趟累。”打開床上的旅行包，取出一件白色帶帽子的外套，“獎勵你的。” 說著讓我脫去外套，親手給我換上。默默的看著月如在我身上忙碌著，心裏溫馨至極。我對穿著沒有什麽講究，總是一樣的衣褲買上好幾件，大多都是黑色，旁人還以為我長期不換衣服。 “你看你，總是喜歡把自己搞的像個小老頭，年青人就應該穿的亮一點，不要老是穿這種死氣沉沉的顏色。”又整了整我的衣領，頗為滿意的看著我，“這樣多好，人都精神多了。”摸了摸換下的外套，取出錢包遞給我，然後把外套 塞到了桶裏。 拉著月如的手在床頭坐下，關心的問道，“坐了一晚上的火車，累了嗎？要不要睡一下?” 看見心上人關心自己，月如欣慰的笑了笑，“不累，我睡過來的。”也不管自己的眼圈微微泛紅。 憐惜的看著眼前這張略顯蒼白的俏臉 ，伸手撫開她耳畔的一縷長發，溫情的看著她，“月如。” “恩”沉醉中的月如用鼻音回答。 “你胖了呢！” 粉拳應聲而來，卻被我捉在手心，順勢把她拉了過來，摟在懷裏。 手機響了起來,還是那首曲子。 “你又在睡覺啊！快起來，找你有事。” “什麽事啊？這麽早。”我懶洋洋的說。 “早什麽，都11點了。你又熬夜了吧？” “恩！才睡著一會。” “那你再睡一會，12點我在食堂等你。” “恩。” “那一會見啊。” 掛了電話我隻好起床。 我是一個很難睡著的人，而且睡的不死。 因此我每天需要的睡眠時間很長。 見我起來，老餘詭異的笑了笑，“是晴兒吧！” 我愛睡覺是出了名的，打擾我睡覺的人一般會被我罵的很慘。 因此中午12點以前沒有人會自討沒趣的給我打電話。 把我吵醒，而我又不敢發脾氣的，隻有一個人，就是晴姐。 晴姐是我們建築係的學姐，比我高一個年級，學生會的幹事。 她是我們這個學校的活躍份子，基本上所有的中國學生都知道她的大名。 用老餘的話講就是，她很紅。 老餘不是很喜歡她，因為她總是裝扮的很前衛的樣子。 老餘說她是偽藝術，真頹廢。 其實我到覺得他這句話有一多半是說我的。 但我很欣賞晴姐。 當然，僅僅是欣賞而已。 當我收拾停當，晃晃悠悠的來到食堂的時候，已經是12點10分了。 我是一個很懶散的人，這樣的性格注定了我不太守時。 當我買完飯，在晴姐對麵坐下的時候，她已經吃的差不多了。 她早已適應了我的不守時。 記得她第一次約我去她工作室的時候，我就遲到了半個鍾頭。 另一個等在那裏的學姐把我教訓了足足有十分鍾，而晴姐隻是坐在電腦前翻紙牌。 這讓我多少感到了一點內疚。 但我的內疚並沒有讓我接受他們的邀請進學生會。 我是一個堅定的無組織者，不會加入任何的社團。 晴姐晃著半空的可樂瓶，默默的看著我。 她的眼神讓我感到緊張。 每次她這樣看著我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的差事要來了。 雖然我那次沒有答應他們加入學生會，但後來給他們幹的事確不少。 這就是晴姐高明的地方，她知道我不會拒絕去幫助一個女生。 “小欣，有事找你幫忙。” “來了！”我暗呼道。 沒有抬頭，繼續吃我的飯，隻是口裏嗯了一聲。 “今年的春節晚會，你幫忙出一份海報，行不？” 還好，不是太難的任務，隻是要花點時間。 我暗自鬆了一口氣。 “還有件事…” 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晚會上我要唱一首歌，不過還差一個男生合唱。” “你不會是找我吧？” “是啊。你也知道和我同一檔次的人不好找啊。” “沒辦法啊，那些人的水平你也知道。”晴姐繼續展開她的攻勢。 “不行！”我回答的很堅決。 “為什麽？” “我不想！” 晴姐沒有再說話，還是那樣看著我。 我繼續吃我的飯。 我知道她是在想著怎麽說服我。 象我這樣的人基本上是很難說服的，不管是恭維我還是激將我。 因為我無欲無求啊，也可以說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但晴姐總能找到我的弱點。 她就一直那樣看著我，然後一個人默默的走了。 我頓時覺得整個食堂的人都在看著我，好像我欺負了這個可愛的女孩一樣。 然後我自己都覺得事實就是這樣，然後我就內疚。 我知道，我又栽了。 “好了，我同意行了吧！” “你有病啊，這麽近打什麽手機啊？” “你?不是走了嗎？” “我隻是去退瓶子。” 一個可愛的女孩正在不遠衝我微笑。 我狠狠的關了手機，真是一個魔鬼。 回到宿舍，老餘還沒有睡，正躺在床上和陸靜通電話。 “小李子回來了！我掛了啊！” “又接了什麽活？” “唱歌。”我懶懶的說。 “啊？沒想到你小子還有這麽一手啊。”老餘頗有些意外的看著我。 我沒有回答他，點上一根煙，往沙發上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