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e You Ready (6)

六、
“同學，請你跳隻舞”那個年代最常見的開場白，她其實不是很想進這種人實在是多如下餃子的舞場，尤其是伴奏的歌曲貌似更適合欣賞而不是踩著不變的步伐來配合，但是這個聲音實在是有點耳熟的感覺，她抬起頭仔細一看，嗬嗬冤家路窄原來就是他！
跟那天晚上模糊的樣子相比，很明顯眼前的這個男孩要出色得多，也許是那燈光也許是心情也許是高曉鬆的歌吧，反正她覺得此時此刻與他共舞一曲也很不錯啊。
於是她站起來，把手伸給他……
可是我不會跳舞啊……
她詫異地看著他，他無辜地掛著一縷似笑非笑。
那你這算幹啥？
搭訕啊！我就是來找你的，我都快找了一學期了……
找我幹嘛？她明知故問。
你把我書拿走了呀……他很狡黠得很坦蕩，她突然紅了臉覺得有點難為情：那，我現在回寢室給你找去……
你看你擠得到門口去？他向身後黑壓壓的人群轉轉身。也是啊，她連門口都沒看見在那個位置呢。
她忽然想逗逗他，突然說：這樣吧，你帶著我，咱們跳到門邊再溜出去！
可是，我，我真的從來沒跳過舞啊！他的聲音很淡定，但是明顯有了緊張。
她盯著他，說：跳舞呢，其實說簡單也很簡單，你得放鬆自己，從心靈到靈魂，讓自己整體都沉浸在音樂的美妙中，然後身體自然而然隨音樂而動，哪怕就像散步，也讓你的步伐跟上心靈的節奏，去體會理解並表達音樂所含有的情感，你就會跳並快樂著……
他笑了：這也太難太玄乎了吧？還心靈靈魂呢，盡是些看不見摸不著的……不就是個節奏感熟悉度配合問題嗎？你咋整這麽詩情畫意的？
她有些惱了，嚷嚷道：你到底跳還是不跳啊？
他說：好好，是你逼我的哈，踩了你的腳我可不負責……哎喲！你來真的啊？！
她狠狠地踩了他一腳。
人家都唱第二遍“誰把它丟在風裏”了，他總算握著她的手輕輕摟著她的背隨著音樂滑進人群裏，說不上是什麽步，有限的空間，眾多的舞伴，她的頭剛好在他的下巴附近，看見他的白襯衣口袋裏插著一封信。
原來你是出來去交信順道來我們學校的啊，她笑笑說，想打破兩人這麽貼身卻又無話的尷尬和緊張，她完全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加快甚至手心裏的汗。
啊，是，我，是去送一封信……他居然承認了，然後兩人又一陣沉默，音樂很明顯就要到尾聲了，他好像在下定決心似的，突然一使勁，就把正盯著信封猜測會是寫給誰的她緊緊摟在胸口了，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他的下巴就順勢靠在她的頭發上了，然後用灼熱的嘴唇尋找著她的耳朵她的臉……急促的呼吸起伏的胸膛簡直就把她包圍了個嚴實，她覺得缺氧覺得窒息，覺得極不習慣覺得被傷害，有種上當受騙的難過，眼淚都急出來了，剛好一曲結束他們也到了門邊，也顧不得方向更顧不上周圍的反應他的表情，她猛地掙脫他，推開前麵的人，顧不上那些詫異，奪門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