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 (56)
2014 (3)
十四、
候機的時候,天涯心神不定坐立不安,茫然地穿行在免稅店咖啡廳之間,直到突然看到一角的機場網吧。
她無意識地投了幣上了網,下意識地就奔無心睡眠而去——一個月早已經過去了,他還在麽?他恨她爽約麽?她不停地滑動鼠標,不停地尋找,但是沒有無心睡眠,幹幹淨淨地沒有。
她瞬間的釋然隨即又被更沉重的茫然代替,並一直隨著她登機、經由台北中正機場再到達赤臘角機場。
香港是外電報道中愈演愈烈的SARS的大本營,和以前的人滿為患相比,這次到境旅客感覺空前稀少。
海關開始,工作人員一律口罩森嚴,加上藍色的製服,儼然飛虎隊。
沒有什麽行李,隨風而去輕鬆地走到大廳,張望輝哥的身影。
有人在她身後輕輕一拍,驚回頭:天!老大!!
她整個呆住。
“お疲れ様!”老大微笑著伸過手來,居然開玩笑地說著日語。
她機械地伸出手去,就算被老大禮節性地輕擁入懷,她還是很奇怪怎麽感覺就像當初麵試一樣?
定下神來細看,幾年不見,老大的頭發居然霜雪覆頂,在她這裏,說不出的觸目驚心——才不過四十出頭啊!
她很快鎮定下來,說咱們走吧?
老大看著她,笑笑:你看那是誰?
天涯順著他的目光轉過頭去,老天!幾步開外就是拖著箱子大包小包的老大的弟弟若冰!風塵仆仆依然清瘦卻依然無所謂地笑著:嗬嗬,咱們一班飛機我居然沒認出來!誰知道你會在日本!若冰大大咧咧地卻是熱情地寒暄著,說從洛杉磯回來,在日本中轉時就看見了天涯但完全沒有想到居然會是她。
你戴著個帽子,無精打采的,誰知道呀!若冰抱怨她。老大一直微笑著看著他們嚷嚷,平和地滿足地,她突然感動,為這種親情般的感覺。
轟動一時的副市長巨額受賄案已經以大姐的二哥及其眾多手下鋃鐺入獄而告一段落,老大基本自由——躲在東京或是其他什麽國家的大姐是絕對不會沒有幹係的,為什麽沒有連帶影響到老大呢?
天涯平靜地聽著老大簡單的敘述,心裏卻想著也許老大真的是幸運的,哪怕是花了巨大代價,自由價更高啊!無論如何,她都是高興的,老大平安著,又見春天,為什麽不開心呢?她不覺微微一笑,SARS算什麽呢?雖然並沒有什麽生離死別愛愁離恨,天涯覺得心裏已經經曆了,掩都掩不去的滄桑。
她默默地聽著老大兄弟倆同樣簡單的對話,才知道若冰自那次從深圳回去後就作為科分院的交換學者去了洛杉磯,居然是第一次回來!這對奇怪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