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的3月9日,爸爸就在我的注視下,從呼吸到血壓到心跳……一點一點,那麽迅忽無聲又震撼無比地離我們而去,漸行漸遠,天上人間,陰陽兩隔。
從那以後,活生生的爸爸成了我溫暖而痛的記憶、話題和思念,ICU的最後一幕,也變成無數個夜晚清醒的畫麵,在閉目那一瞬間,在四麵楚歌時。
爸爸生前似乎並不是我的依靠我的支撐,我真的沒有想到在他離去後他會活在我那麽多那麽多鮮活的記憶中,時時和我在一起。想想親情是多麽無奈啊,否則我為什麽有這麽多的愧疚這麽多的從來也沒有對爸爸表達過的心事呢?一生一死,jujube的到來和爸爸的遠去,讓我對生命的認識變得踏實,這種踏實會讓我轉頭看看記憶中的爸爸、突然想對爸爸分享一些發自內心的想法、想認真地問一問關於爸爸的事情,可是這世上已經永遠沒有了爸爸的聲音。
如果說痛,這就是我的最痛吧。比起治療中的爸爸全身都是管子、麵目全非的最後情形,我更承受不了在他已經走後留給我的、我從來也沒法想象過的空白。看到活潑可愛、健康成長的jujube,我反而沒有那種如果爸爸還在就好了的悲從中來;相反我很自然地覺得所有幸福開心的時刻,爸爸一定與我們同在。
兩年來真的習慣了一件事:那就是麵臨危險的時候,飛機劇烈顛簸、汽車失控、或許還有潛在的疾病隱患等等,我都不再緊張:一旦不測,誰也無能為力;但我總是多了一種支持——未知的黑暗那邊,有爸爸在,我就不恐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