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的風格

小時候就喜歡做一個寫者,大了就總是說:老了再寫就有時間了。有時間了就該把記憶中的那些撿起來,給自己,也給那些和我一樣喜歡生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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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女士

(2006-10-06 10:09:18) 下一個

                            北美軼事――聞女士

       認識聞的時候,沒有想到她的歌兒唱得不錯,更沒有想到她會成為朋友圈子裏將來談論的主要話題。她是我朋友師弟的老婆,初次見她還是在國內。那天,接到一個朋友的電話,說是她師弟的老婆因為簽證的事要找我。下午,傳達室的趙姐打電話說有人找我,出來就看到了聞。聞,矮矮的,胖胖的,長著一張娃娃臉,笑起來就像書中描寫的那樣:揚起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那笑聲,很是吸引人的注意。

      原來,朋友的師弟拿了一個什麽獎學金到加國來開會,會也開了,就想留在那裏,但單位是不會同意的;於是,首先是償還單位的錢,然後就是給老婆辦簽證。聞本來在他們單位的人事部們工作,她找了單位的領導,但領導沒有同意,她又私下裏找了保衛處的領導,那個領導有一點默許了。在辦護照時,有一欄需要蓋上單位保衛處領導的公章,於是,她就花錢替那個領導私刻了一個。蓋完後,她又把那個領導的章還給人家,領導不高興了。你是私刻的,用完就算了,還給我是怎麽回事呢?單位就告到了公安局的外事處。我替她給我外事處的朋友打了一個電話,那個朋友說:等幾天風聲過了,她們單位不追究了,就給我送來。

       幾天過後,那個朋友打電話給我。說一定要請我去吃飯?我想是事情辦完了我要請他吃飯。於是,我就又約了幾個朋友,一起吃飯。席間去方便,朋友對我說:“那個護照已經給她了,不過她又托了別人找到了局裏另外的一個朋友,還給了人家幾千元錢,那個人就把這個錢給了我,於是,就有了今天的這頓飯。”然後,我的朋友又試探地問我:

“她不是你的朋友吧?”

     言外之意,她是不是給了我更多的錢?或者,她不相信我能辦?!我聽了愕然。我說這是我一個在大學當教授的朋友的師弟的老婆,他也就理解了。那個朋友是大學教授,他的師弟是博士,那他的老婆也就應該沾上了知識分子的腐。。。。。。(什麽邏輯呢?)嗬嗬。(聽說現在中國的大學教授可不迂腐,把課題經費變成錢的本事一點都不遜色於商人,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嗬!頭腦更合理利用了嘛!)

     朋友的師弟要辦移民了,但要有兩封他工作過和與他有直接關係的教授的推薦信;他怕老婆辦砸了,就事先寫好了兩封信,一封是以他國內導師的名義寫的;一封是以他原單位一位老教授的名義寫的。讓她老婆在國內的郵局寄給他。過了幾天,這倆個教授分別收到了以自己的名義寄給自己的信,思討良久,終於明白了。。。。。。教授們驚愕、朋友的師弟憤怒,她委屈、大家竊笑。

    到了加國後,真是巧得很,我們又都在一個城市遇到了。她的重男輕女是我一生隻見過一次的。平時參加留學生們舉辦的party,她會大呼小叫地囑咐她的兒子(她的兒子和女兒是雙胞胎,;兩個人隻相差半天,兒子為哥哥):“威廉(洋名)快吃魚,快吃西瓜啊!安娜,快給你哥哥夾牛肉啊!”所有的人肅穆靜候。

    一次,我們十幾家留學生,拖家帶口浩浩蕩蕩地殺到了一個湖畔,準備好好過一個“七、一”(加拿大國慶節)。朋友的師弟充當現場指揮,開著他的大“警車”(這老兄幾天前剛剛發生了車禍,用他的破豐田撞了一輛美國吉普,頓時豐田粉身碎骨。他也是差一點頭破血流。此後,立誌要買一輛美國車,苦於錢緊,就到拍賣行買了一輛退役警車)前後一頓神忙,一會兒風馳電掣地跑到前麵領隊,一會兒又煞有介事地來到後麵壓陣。就在他前後一頓忙活的時候,有一輛車上的小孩要撒尿,沒辦法那輛車就停到了路邊,後麵的幾兩車也跟著停了下來。恰恰大家都停在了坡上麵,到了他來的時候,也想停在後麵,但已經沒有地方了,按說他應該停到前麵。不知這老兄是怎麽想的,一腳刹車沒踩住,從後麵把前麵的車狠狠地親了一口,幾台車頓時抱在了一起,那親切勁就別提有多熱乎了。好在沒有太大的問題,又都是人民內部矛盾,隻是他回去後到舊車場好一頓忙,終於是沒事了。但以後,他還是又把他那輛美國警車也給撞報廢了,再後來就買了舊一輛VAN(麵包車)為了方便送報紙。

      到了湖畔後,大家總算大大鬆了一口氣。生火做飯,一頓忙,終於把肉考好了,然後,每家都把自己準備好的菜拿了出來。那才是國宴呢!天南海北什麽口味的都有,煞是一道風景。聞,還是老習慣,拿出她女高音的嗓子一聲大喊“威廉雲雲,安娜雲雲。。。”好在大家習慣了,也是見怪不怪了吧!飯後,孩子們嘻笑著各自玩了起來。威廉小的時候有一點愛做傻事(如:在學校把防火警報器拉響等等。。。),所以,小朋友們不太喜歡和他玩,聞就和兒子玩;但兒子還不喜歡媽媽。於是,聞,就命令安娜陪威廉玩;但安娜畢竟還是一個孩子啊!十分想和自己喜歡的朋友玩,一會就自覺不自覺地跑到了朋友那裏。聞看到後大怒:

     “安娜,你就是要好好陪威廉ok?!”

      安娜苦笑,然後就是淚眼。聞感到有失她的麵子,又不能在大家麵前打安娜,就使用了農村老女人教育小媳婦的辦法,一手下去,安娜的腿就被掐紅了。安娜的淚迎麵而下,卻咬緊了下嘴唇,眾人憤然。無奈,人家是母女。也許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安娜的學習、待人都很傑出。現在一舉考上了多倫多大學醫學係,而威廉,也勉強上了一個私立學院。

     聞和丈夫由來已久的離婚戰鬥,到現在已經接近尾聲了?前一段,聽聞說:他們現在是徹底的完了。到底為什麽要離婚?以前一直沒有什麽正當的理由,隻是打來打去的像家常便飯一樣,有時聞憤然地說她打工賺的錢都被他拿走了。剛剛來的時候,聞隻會存錢,不會取錢。也許那時的留學生的家庭發生的一些矛盾都是圍繞著“錢”?!隻是他們太看重了錢。他們在孩子很小的時候,就帶他們送報紙、送廣告,看到了地上的瓶子,也要撿去賣。。。。。。沒有幾年,他們就買下了房子,丈夫喜歡釣魚的另一個理由,就是參加朋友的Party時,可以帶上自釣的魚,也不管魚有多大,有些人也會借此取笑。

      畢業了,一時間找不到工作。後來去了亞洲,聽說是泰國一家公司。聞的丈夫說:要賺$100萬美刀再回來。六年過去了,也不知道那$100萬是否賺到,但每年回來時,照列到各家大吃一頓,然後,又說他今年賺了多少多少。。。。。。隻是不見他請大家吃一頓。借口是和老婆的感情不好!可能是真不好了。老婆要去馬來西亞看他,他怒目!“你要是來,我就跑,一輩子也不讓你找到!”上天了,還是入地了?於是,老婆淒然地沒有辦法。大家都說他不離婚的原因是怕給老婆錢,嗨,又是錢!他現在很樂啊!老婆煩不到,自己又可以自行其是(聽他說那兒的女人很體貼,做飯當老婆一個月也就200人民幣)可憐的聞,可憐的他,可憐的錢。。。。。。

    那天,妻給聞打電話,聞似乎比以前快樂了許多。但妻放下電話後,很不自然地說:“開始是一個我不認是的男人接的電話。”我說:“那又怎樣?”若幹天後,妻接到了她的電話,擔心的問了她,她自然不自然地說:“是房客?!” 妻愕然!我笑說:“不能隻容許你朋友的師弟在馬來西亞如何如何。。。。。。那聞呢?豈不是太可憐了?!”妻怒曰:“這像什麽話?”是啊!這像什麽話呢?

 

                       2006-5-22嘉真寫於美國明州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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