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一夜無話

 

一、

 

農村的天黑得早

沒有路燈的土路，也

沒有霓虹燈

和那些瑟縮的身影

關掉電視

就關掉熟悉的夢

要是夢真得可以關掉就好了

 

 

二、

 

狗叫第二遍的時候

你翻了個身

一座山又壓在了胸口

歌聲，早早地唱啞了嗓子

唱落了太陽

和漫山遍野的樹

葉子把腳印蓋上

蓋上了心跳

蓋不上

那抹難以割舍的目光

 

三、

 

打開電視

就是一種習慣

會議隆重召開

領導講話，講完了

剪完了

吃完了，也笑完了

我的帽子呢？

 

 

四、

 

他說它是詩人的時候

他不看我

一杯咖啡

加了糖也有一點苦

和他坐在一起

我已經吃了很多糖

 

 

五、

 

希望你忘記我

過敏的陽光

和過敏的舞蹈叫在一起

直到他的影子印在牆上

樂隊開始奏下一個曲子了

我捂起耳朵

為了拒絕重複的故事

 

六、

 

不要再揮動了

那些沒有意義的表情

一次次撞到牆上

又彈到我的心裏

陽光溫暖了再溫暖

清理不掉的

變成了寂靜的山脈

永遠地站著

永遠地等

 

 

八、

 

 

把你的目光移開

放肆的眼神和放肆地笑

那個孩子

把食指放在嘴邊“噓”的時候

太陽

擠扁了你的影子

我喜歡和風站在一起

享受被揚起的快樂

 

 

 

 

2006年10月14日嘉真於美國明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