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暇的時候也常常發呆,回頭審視那些走過的生活軌跡,總覺得冥冥之中有一種神秘的力量,指引著自己在陌生的路上越走越遠.偶爾在深夜醒來,耳邊依稀是清晨小販們推著小車,天色是蒙蒙的光亮,踩著晨霧的潤濕,咕轆咕轆的車輪聲仿佛從遠處的深巷而來,漸漸地近了,然而又遠了,在心上輕輕地碰撞,生出些許柔柔的溫情,那是陪伴了我整個兒提時代的一種聲音,長大以後它變成了一個永恒的甜美的夢境.此刻家已是幾千裏之遠,如果側耳傾聽,屋外隻有自印度洋吹來的風,在夜裏總是格外的洶洶,那些南洋杉銀樺兀自在黑夜中嗚咽著,樹林的濤聲此起彼伏不曾停歇,在見證了南半球這個孤獨的島嶼的前世今生之後,繼續拍打著這茫茫塵世,在時間的年輪上深深地深深地刻下去.
無眠的夜裏,踩著後院霧濕的草地,抬頭仰望,怎麽也找不到曾經的那一片星空,看見的隻是一張陌生的南半球星圖,不曾熟識的南十字星閃著冷洌的光芒將我刺痛,將我拋卻在暗夜的海洋上飄搖飄搖...
故鄉的歌/是—支/清遠的笛
總在/有月亮的晚上/響起
故鄉的麵貌/卻是一種/模糊的悵惘
仿佛/霧裏的/揮手別離
別離後
鄉愁/是一棵/沒有年輪的樹
永不老去
喜歡席慕容的詩是很久遠的事了,唯有這一首常常會在心頭縈繞,必是那一闕殘笛吹斷腸的意味滋長了心中點點的離愁與別緒,竟然有點放不下了.想起足跡踏遍無數地方的餘廣中先生,第一次來到這個陌生的國度,也是那樣的茫然和寂廖,"暮寒中,看夕陽墜向西北的亂山叢中.那方向,不正是中國的大陸,亂山外,不正是崦嵫的神話?西北望長安,可憐無數山.無數山.無數海.無數無數的島."
笛曲 追風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