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外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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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飛騰的GDP與堅定的低工資

(2006-03-05 21:49:48) 下一個
摘自蘭影殘月 整個經濟鏈條中,人們最關心哪個環節?我想,不同的人們,當有不同的心思罷。例如官員們最關心的,通常是GDP和引進外資,這與他們的升遷有關;企業家們呢,則關心銷售額和利潤什麽的,這決定了他們能否躋身“先富者”行列;而那些腦體勞動者們,最關心的大概就是工資了,還有日用品的價格吧,因為他們首先要生活。   也就是說,中國人民最關心的,應當是工資問題。   在我看來,正是這個“分配”問題,最能扯動人們的心弦,最能使人民快樂或者痛苦。   但表麵上,事情似乎看不太出來。首先,報刊上沒有見到多少老百姓談工資的報道。同時,在中國,經濟學家們,特別是著名的、資深的、得大獎的那些學者,幾乎沒有什麽關於當代工資問題的專著或者有影響的論文。總體上,這情形真使人遺憾,我感到,中國高級的經濟學者們似乎漏掉了一個重要的東西,而且是最重要的東西。   經濟學家們認為“低工資製”已成曆史   中國那些著名經濟學家們關心什麽?從他們汗牛充棟的著述和文章、講演中,不難發現,他們大都非常關心“經濟發展”,關心GDP總量,還關心增長速度。這當然也難說有什麽錯。但不過,我注意到,他們大都很少論述“分配”問題,他們不關心這個。   其實,這是個很難繞開的話題,目前也是個充滿危險性的事物。看中國曆史上的多數動亂,主要源於分配不公,而不僅僅因為經濟的困難。而且,經濟即使發展了,土地的過分兼並和人民的貧困化,也會使得全社會最終走向“天下大亂”。這是中國曆史進程中一再表現出來的、不可改變的邏輯。   所以,隻管發展經濟而無視分配問題,恐怕最終隻能將社會引向動亂。   再說,在理論上,像人類的一切動作一樣,發展經濟總得有個目的。我們總不能說:發展經濟就是為了經濟發展。我認為,經濟發展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人們能享受其成果。問題是:是極“少數”人享受,還是大“多數”民眾都能享受?這就涉及到了“分配”問題。我知道,我們經濟學界也有人申請到了課題費、研究所謂“收入分配”問題,但是,鮮見有人鄭重其事地提出中國的“低工資製”的問題。   我認為,這是中國經濟學界一個很大的理論疏忽。   當然,說主流學者完全不理睬“低工資製”也不是事實。他們也會偶爾順便提及此事,但他們多認為“低工資製”是改革以前的製度,董輔?、吳敬璉等明確說到“計劃經濟”時期的“低工資製”,稱它是當時的、過去的。從網上可以看出,不少經濟學家認為,過去是“低工資”,但是改革後已經變化了。最令人感到幽默的,是著名經濟學家王玨、高鴻業提出了幾個消費階段:(1)“元級和10元級”階段,是從建國開始到60年代初。他們指出:這一時期是“從供給製到低工資製的實行”。然後是(2)“百元級”階段。從60年代中期到70年代後期,比較時髦的消費品是所謂“三轉一響”(即自行車、手表、縫紉機、收音機)。(3)“千元級”階段。從80年代初期到90年代中期。該時期消費品的檔次已經大大提高,諸如電視機、電冰箱、洗衣機等在消費品結構中占據突出地位。他們指出:“這一時期人們的收入大幅度增加”。(4)“萬元級和10萬元級”階段。他們認為:中國人的吃、穿、用已得到基本滿足。有代表性的消費品是房子、小汽車等,消費品的價格在萬元、數萬元甚至數十萬元。於是,他們歡快地判斷說:中國城鎮居民的消費水平,現在正向10萬元級的台階邁進。   從這裏不難看出,經濟學家們認為“低工資製”已成曆史。   但這裏,經濟學家的理論令我不服。我認為,用一些消費品的不同,並不能證明“低工資製”什麽。今日的電視機,也並不比60年代的手表更加昂貴。以我自己為例,60年代末畢業時,3個月工資才能買一塊手表;而今天,我2個月的退休金就可以買一台3千餘元的彩電了。其實,消費品本身的變化,隻能說明技術的進步,並不能說明工資的高低。古代皇帝通常是全國收入最高的人了吧,但他們全都沒有消費過彩電,見過手表的皇帝也隻寥寥,但能說皇帝們的收入是“元級和10元級”的嗎?   我要證明當前中國仍是“低工資”   其實,正確地說,“低工資”和“低工資製”還是不同的概念。我們常說的“低工資製”,是指建國後在國家基本負擔住房、醫療和教育費用的情況下,給職工發放“低工資”。當時是故意這樣做的,國家主觀上大概是為了更有利於集中建設資金,同時為人民提供基本社會保障。那時,除了這三大民生問題外,還有個重要的事情,就是要保證基本生活品物價穩定,必要的時候即用“財政補貼”的辦法,使人民的工資不致貶值。另外,還有許多福利性質的東西,例如市內交通、水電煤火費等,都須保持在低價格上;在北方,公家的房屋裏,冬季取暖也是免費的。   顯然,隻有在上述情況下,“低工資製”才具有一定的合理性。   我認為,改革以後,本來意義上的“低工資製”已經逐漸地消失了。盡管陳雲在1980年仍在講應當實行“低工資製”,但作為一個製度,它已經在走向消失,也可以說被改革摧毀了。   “低工資製”是建立在基本的“社會保障”基礎之上的。到了今天,經過了近30年的改革,三大民生問題的“社會保障的屏障”業已坍塌,所以,“低工資製”的消失,也正是改革的應有之義。但最大的問題是:“低工資製”雖已過去,但是實行了20多年的“低工資”是否已經變成了“正常工資”呢?   沒有。   不少人認為,低工資已經改變。改革前隻有30-40元平均工資,現在已經有1000來元的平均工資了,難道還是低工資嗎?我認為,這也是一種難得的糊塗。   我認定,直到今天,“低工資”狀態也並未過去。但論說的困難是,我無法用“可比價格”的計算來證明這一點。因為它實在太難算了,國家統計局公布的“不變價格”也實在太粗略了,且沒有供計算用的指數。所以,僅僅用60年代手表價格“相對的講”高於0年代的彩電,還是不能說明整個低工資製度。有人曾經計算過魯迅先生的月收入為2000多斤豬肉,以此來和現今人們的收入水平相比較。改革前北京的豬肉價格是8毛來錢1斤,現在10元左右1斤,但是目前0年代的總體物價水平比起改革前,上漲絕不止10倍。要證明這一點,須將數千種商品的價格漲綜合起來作加權計算。這一點我是做不到的。   但不管怎麽說,應當還別有證明途徑呀。於是我苦思冥想,煞是費力。後來,竟終於找到了一個辦法,來證明中國現今的工資水平仍然是“低工資”。   2002年,我寫了一篇文章,叫做《中國的宏觀經濟叫人捏著一把汗》。我把1978-1999年每年的“全國工資總額”(它包括加班費和各種補貼)與GDP的比例算出來,列了一張表。我驚奇地發現:1999年的該比例比1978年的還要低3.6個百分點,而1988年比1980年則低了5.4個百分點。從1978-1998年的20年間,竟然有14年工資總額與GDP的比例比頭年要更低!   這就是說,經過20多年改革,全國工資總額與GDP的比例是一條下降的曲線。也就是說,經濟雖然發展了,但相對的講,工資部分所占的比例更低了。   所以,我終於證明了,目前仍然是“低工資”。   確切地說,目前的中國是沒有“低工資製”的低工資!   後來,去年我又把2002年算的那1978-1999年的表延長到2004年。另外,我又把1949-1983年每年“工資總額”與“國民收入”的比例也算出來,也列了表。寫了一篇《中國的宏觀經濟叫人捏著一把汗(後續)》。因此,我發現:在經濟情況比較正常的例如1956-1957年、1963-1964年,工資總額的比例都高於改革之後。而且高了還不是一星半點!若相比今天的0年代,竟能超過10個百分點上下,老天,那還是在很有些“社會保障”的年代呢!   我國現在的“工資總額”到底出了什麽鬼!   不過至今,我也不知道我的這種計算是不是科學可靠,但無論如何,我是最早做出這種計算的。我的這兩篇文章,當時在雜誌上都發表不出來,於是我隻好辦了一個“李誌寧網頁”,把詳細的表格和推算都放在裏麵了。希望能夠有讀者理解。不錯,這篇文章後來也被熱心的人轉貼到別的網頁上,但是數目不多,隻有幾百處而已,大概也沒有進入任何有影響的網站,這使我稍稍感到失望。   盡管如此,我想,如果文章的算法有錯誤,誤導了讀者,仍應當由我的無知負責,可以對我進行批判就是了。   “低工資”是中國經濟的百害之源   “低工資”是不正常的,那麽什麽是“正常工資”呢?   2005年底,國家公布了修訂了的2004年GDP,比2005年版的《中國統計年鑒》公布的要多出2.3萬億元。這樣一來,我原來計算的“工資總額”與GDP的比例也要修改了。   原來是12.35%,而現在則是10.57%了。下降的幅度不小!   我看到網上有人說,美國的該比例90年代末達到60%多。我問訊了一位美國的經濟係教授,他為我計算了一下:不包括農業工人、個體戶小業主、臨時性散工的工資性收入,據統計2001年美國的該比例為49%。   我真的很吃驚。   照此說,比起美國,中國的“剩餘價值率”實在是太高了!這樣高的剩餘價值率,中國還會有什麽“內需”?還會有什麽“總需求”與“總供給”的平衡?所以說,中國的經濟實際上很脆弱。如果沒有持續增長的“引進外資”、出口、及所謂投資熱,那麽中國的經濟平衡將無法維持。不錯,中國今天像念經一樣在不斷說著“擴大內需”的空話,但是人民收入這麽低,人們怎能因為國家的口號動聽、就全不顧性命地大把花起錢來?難道不怕錢沒了隻能喝西北風度日嗎?   過高的剩餘價值率,對於任何社會的經濟,都肯定是一個災難。   據公布,2004年中國的全國工資總額(包括各種工資性補貼),僅有1.69萬億元。而“消費品零售總額”就有5.40萬億元(雖包括辦公用品等公用消費品,但不包括公家汽車消費和宴請費用,這後兩項據說就達到8000億元規模);而居民儲蓄增加額就有1.60萬億元之巨;另外居民購買汽車和住房的支出;全國農民的總勞動收入,國家都沒有公布統計數據。僅這樣幾筆大賬,也已讓人感到問題的沉重。   此外,我還想說,除了“內需”不足外,人們工資部分太低,還會毒化和敗壞社會風氣。由於“工資”過低,迫使得人們去尋覓工資以外“陰暗的”收入,據網上材料,據中央電視台對京滬穗調查,37%的人說他們有工資外收入。不難明白,人們為了得到灰色收入,往往會通過不正當的關係和途徑。這是逼良為娼的辦法,西方發達國家都不是這樣的。   工資太低,還會使得許多生性老實的技術人才遠走他鄉,漂洋過海。   工資太低,人工便宜,又會使得企業不思改進技術以節約人工。在西方國家,人工很貴,這促發了人們改進技術的熱情。   工資太低,才會“省”出大量金錢和財富,讓那些貪官汙吏和不法劣商有錢財可貪。   工資太低,能夠使“少數人先富起來”的理想得以盡快實現,這是不假。所以不少學者使勁鼓吹“低工資”。例如一位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官員李劍閣就公然鼓吹“血汗工廠”;而著名經濟學家王夢奎也說過,“現在低工資製是應該說是我們對外經濟的一個優勢。”這種短視的、應和上麵的學者的論述,目前很普遍。原因是,學者們自己不會去當工人、拿低工資的。而不同地位的人,就會說出不同的話來,這毫不奇怪。   如何能夠改變“低工資”狀態?   我曾在未獲出版的一本書稿中寫道:對於中國大多數勞動者來說,最痛苦的是事情,還不是就業率太低,而是工資太低了。在建國前和建國初期,一個人工作能養活一家子人。但是目前,由於工資太低了,而中國各種能收費的地方都使足了勁斂錢,所以一個教育部副部長說他們夫婦兩人養活一個大學生都難!瞧,那就更別說全國人民,特別是生活悲慘的農民了。   農民在鄉鎮企業的工資收入,我不知道國家統計局是如何規定的,大概不包括在“工資總額”中,那起碼當有8000億元規模,可能會歸於農民的收入。但是城市裏的所謂“農民工”,其工資收入總應當包括在“工資總額”中吧。而誰都知道,民工們的收入是非常非常低的,低得毫無道理!但是現在誰能提高他們的工資呢?沒有人!   人們不會忘記報紙上盛傳的美談,溫總理為農民工“討工錢”。但顯而易見,溫總理不能給農民工“定工資”。那麽,由誰來決定農民工的工資呢?那是黑心的老板。   曆史的規律是:隻要工資由老板來定,那就肯定會是最低的工資,甚至是不足活命的工資。能不能改變這種情況呢?令人遺憾的是,我沒有見到今天的任何中國學者提出這個問題!我也沒有見到任何酒足飯飽的國家官員們說過這個事情!他們顯然認為,民工的工資,當然是由老板來定,那是天經地義!   現在,人們顯然不能把提高工資的希望寄托於國家。因為對於絕大多數單位來說,國家頂多能製定出一個“最低工資標準”。好了,這個低標準,也往往就真的是千千萬萬民工的實際收入。對於那些黑心腸的老板們來說,就這點錢,他們也是不願意給的。在幾個月前著名的王斌餘案件中,王要討還2000餘元欠薪,包工頭卻隻打算給他50元!   平心而論,這倒也不能完全怪國家無情無義,因為很多事情,國家已經夠不著了,手臂已經太短了。中國已經不像改革前,那時大多數單位都是國家直接控製,國家若是決定漲工資,隻消發個“紅頭文件”就行了。現在,不僅私企職工的工資國家管不著;就是國企,也往往是貪得無厭的高管CEO說了算。工人麽,那不過是一群發不出聲音的“人手”罷了。   目前,國家隻有能力給國家幹部、公務人員漲工資。而現在,這種本來合理的動作,卻使得企業的廣大員工格外氣憤。因為國家收了那麽多的稅!2003年2萬億元,2004年2.5萬億元,2005年3萬億元,一年又一年猛漲,但“國家幹部”以外的人們,卻是很難得分到一杯羹。由於工資漲不上去,所以,人們的氣惱是正常的,於是這種情況下,即使是合理的公務員加薪,也反會使社會上更加人心動蕩。   那麽,到底什麽樣的途徑能夠提高“被雇人員”的工資呢?   這個途徑是有的,就是允許並保障工人向雇主方“集體爭議工資”。隻有這個工聯主義政策,才能真正保障工人階級的經濟利益。我認為,曆史上羅斯福新政給予的“集體爭議工資”的權利,是真正解放工人階級的大憲章。19世紀的老馬克思及一代一代老****人曾夢想解放工人階級,他們沒有做到。他們過於看重“政治層麵”,結果是工人和勞苦大眾的政治鬥爭成果,幾十年甚至幾年後,往往就被“新一代”的政治統治者奪去,已經成了一個規律。對於工人階級,政治成果既失,經濟權利也沒有了。   公正地說,馬克思在一生中都憤怒地指責對於工人的殘酷剝奪。像他一樣,在“被雇傭者”和“雇主方”這兩個麵,我內心的同情,也始終在付出血汗、並終日創造剩餘價值的“被雇傭者”一方。我不明白,麵對今天中國工農大眾的痛苦的臉,那些睥睨窮人而抱富人粗腿的、沒有良心的中國學者還敢笑馬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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