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花園

布衣暖,菜根香,讀書滋味長。
個人資料
正文

新書《大江大海一九四九》

(2009-09-10 06:41:00) 下一個
「戰爭,有所謂的勝利者嗎」?明報介紹龍應台新書第一句,就把我吸引住了。前幾天和燕兒爭論中提到美國內戰時還提了一句“這是兄弟和兄弟的戰爭。什麽時候我們能以這樣的態度來看待國共內戰”終於,華語世界我最喜愛的一位作家,以這樣的態度,用她犀利且有滿懷憐憫的筆寫了這一本書。我迫不及待的搜來一些書評和節選,沒讀幾句就淚流滿麵。好書,第一次,我向你推薦一本我自己還沒有完全讀過的書。

下麵為轉載:
××××××××××

「所有的生離死別,都發生在某一個碼頭,上了船,就是一生」!1949年,是改變了全球華人命運的年代,兩岸數以百萬計的人心中藏覑不同的「記憶黑盒子」,從未對彼此打開過。

醞釀10年、行走萬裏、閉關400天、跨越五大洲,尋訪1949年親曆國共內戰無名人物的親身經曆,台港著名女作家龍應台新書《大江大海一九四九》昨天出版,新書顛覆了60年來兩岸以軍事史、政治史、國家領袖為核心的敘述角度,是敘述「你所不知道的1949」。

×××××××××××

新書《大江大海一九四九》創作曆程
     
     龍應台 向所有被時代踐踏、汙辱、傷害的人致敬 
     
     
    不管你人在哪裏──台灣、香港、大陸、海外,也不管人家怎麽稱呼你──本省人、外省人、原住民、香港人、大陸人、華僑,幾乎每個華人的家族,都有個一九四九的故事。
    「一九四九是個大分水嶺,決定了現代中國,以至香港、台灣為什麽是現在這個樣子,」醞釀十年、寫出《大江大海一九四九》的龍應台說,「現在的一切,都是從六十年前開始的。如果要在二十世紀挑出最重要的一年,我會挑一九四九。」
    
     那是個天崩地裂、死生契闊的年代。
     太多史詩般的故事,發生在你我的爺爺、奶奶、父親、母親、兄弟姐妹、甚至是我們自己身上,卻很少被訴說。
     或許是傷痛太沉,無以言說。
     或許為掙紮求生,無心懷舊。
    也或許隻是在等待,等到子孫對人生有足夠的體驗,等到社會成熟健康到可以打開舊傷,才會從曆史的灰燼中,探掏散落蒙塵的珍珠,一顆一顆小心翼翼地串起來……。
     但是,要快!趁還來得及。六十年了。
    「我最大的遺憾是,寫《大江大海一九四九》時,父親不在了,母親失憶了,」四十歲以後才想去了解父母的龍應台,有跟時間賽跑的緊張,想「用一個文學的方式,對這一整代已經剩下不多的人,做一個致敬跟告別。」
    
    對龍應台而言,文學最重要的「功能」,就是「使看不見的東西被看見」。所以,閱讀《大江大海一九四九》,你看到的,不是國共鬥爭史,而是家族流離的故事;不是英雄人物的成敗,而是小人物的掙紮求生;不是純粹的曆史,而是複雜深刻的人性。
    
    人,是龍應台最終極的關注。「即使是我最大塊的文章,屬於國家大事、天下興亡的那種文章,你也會看到我敘事的方法,最後它總有一個核心的東西,就是對人的最深的關切,」龍應台曾說。
    《大江大海一九四九》,就是「從人的小命運,看時代的大命運,」龍應台希望這本書能帶著讀者,「超越各種爭鬥,看到每個受苦的個人。」
     龍應台上窮碧落下黃泉,尋找這些受苦的個人,傾聽他們的故事。
     她飛越三大洋五大洲,連邊遠的烏坵等離島都踏遍。為了這本書,大作家搖身一變,成為大記者。
    在馬祖的介壽獅子市場,她經過一個賣金紙的攤子,一聽說這位老伯伯曾在大陸勞改了三十多年,馬上拉了張小椅子就采訪起來。采訪一江山遺族時,為了取景,她在院子裏站著訪談了四十多分鍾,被蚊子咬得脖子、腿上都是紅腫塊。還曾發生有驚無險的意外:往東莒的海路上,引擎故障,黑色濃煙嗆進船艙,幾乎令人窒息。煙霧中,龍應台打開窗戶,伸出頭,任強風撕裂她的頭發。
    「年輕的新聞工作者,應該把她當個榜樣,」從事新聞工作四十餘年的桑品載,和龍應台一起參訪馬祖,對她的求真精神讚不絕口,「她曾為了求證一個細節,帶著大家去淋雨。」
    這樣的角色轉變,對龍應台並不容易。「我不適合做記者,我不太喜歡和陌生人接觸,」龍應台說,作家是孤獨動物,需要處在內心的山洞。常常,她寧可傳簡訊,也不打電話。飯席宴飲,「陌生人不喝,話不投機不喝」。寫起稿來,可以「不吃飯、不喝水,連坐二十五個小時」。在她主辦、主講的一場重要演講前,朋友敲她房門沒有響應,原來她「想到要出來笑臉迎人,痛不欲生,癱在沙發上,」龍應台笑說,她不擔心演講,而是怕演講前的雞尾酒會。
     拚命的龍應台,深切的心意,打開了塵封多年、連結今昔的隧道。
    「我知道為什麽我的戰友都死在拉包爾,但我利瓦伊恂獨獨苟活到今天。我在等今天這個電話,」接到約訪電話時,八十九歲的拉包爾戰俘利瓦伊恂慨然表示。
    在香港公關界舉足輕重的恒信公關主席梁安妮,將她父親的日記,托付給龍應台。這本日記,在她出嫁時,母親細細地封裝、珍重地放入樟木做的大嫁妝箱子底下。梁安妮翻出這本沉寂數十年的日記時,上麵還飄著淡淡的樟木香。沒來得及細看,就趕忙給龍應台送去。在港大沙龍的演講上,龍應台談到飛虎隊的故事時,梁安妮聽到父親日記的內容,「家裏的曆史,突然變得有血有肉,也有笑有淚。」
    
     用最謙卑、柔軟的心聽吧
    「一個時代,一個社會,一個國家,很可能有負於一整代人……欠他一生一世,欠他整個回不來的青春,而且絕對無法償還,」龍應台深切地叮囑次子飛力普,「你跟我這樣的後生者,唯一能夠為那個極其殘酷的時代所做的,就是給他們一個靜止的時刻,拋開所有你以為重要的事情,用最謙卑、最柔軟、最慈悲的心,聽吧。」
    對於還沒有機會、或是已經來不及聽長輩訴說的人,這本書,可以帶你回到現場,透過平民百姓的眼睛,真實深刻地看時代的巨輪如何迎麵撲來,從他們身上輾過。
    十二歲的漁村小孩、十四歲的中學生、十七歲的原住民、十八歲的美國水兵、二十三歲的國軍眷屬……,他們的日記、書信、詩文、圖片等,讓你跟著他們的心情起伏,隨著他們悵然淚下。
    「十餘萬之匪向我猛撲,今日戰況更趨惡化,彈盡援絕,水糧俱無。我與仁傑決戰至最後,以一彈飲訣成仁,上報國家與領袖,下答人民與部屬。老父來京未見,痛極!望善待之。幼子望養育之。玉玲吾妻,今永訣矣!」抗日戰爭中打過無數重大戰役的張靈甫將軍,一九四七年被共軍圍困在山東臨沂的孟良崮。最後一刻,他寫下與妻訣別書,然後舉槍自盡。
     思索個體與群體的關係
    看著書中一個個年輕的生命,誌願或非誌願地成了軍人,很多人在造化的操弄下,忽為日本兵,忽為國軍,忽為八路軍,唯一不變的,是被犧牲掉的一生,不禁令人掩卷長歎。
    「一將功成萬骨枯是一個態度,」龍應台說,以前國家是重要的,集體是重要的,草菅人命是可以接受的,但是,「我們這一代不是用這種態度來看生命。」
     「對於所謂的國家集體,我永遠抱持懷疑,」龍應台要年輕的讀者深刻地思索一個問題:「個人和集體間的關係是什麽?」
    她說,個人和集體的關係很複雜,有對抗,也有合作和支持。重要的是,年輕人要意識到:在集體裏,個人有責任做判斷。集體裏麵的個人有反省和覺悟的能力,才能避免集體變成一個失控的機器, 
    「吞噬了我們前一代人──不管是蘇聯紅軍、納粹德軍、日本軍或是解放軍、國軍──的那個可怕的大機器,才有可能將來會變得更文明。」
    龍應台自己,在十五歲時,就有這樣的意識。有一天,她在民眾服務社打乒乓球,一群蘿卜頭玩得正熱烈,突然聽到擔任巡官的父親大喝一聲,「立正!」,因為分局長來了。敬禮時,龍應台覺得非常的屈辱,「我為什麽要對你敬禮?你是什麽人?」當下,她就下定決心,以後要做的工作,絕對不會被強迫對人敬禮。
     龍應台說,那是她人生中最關鍵的抉擇,爾後她做的許多選擇,都和這個決心有關。
    現在,十九歲的飛力普,也在思考個人和集體間的關係。他服義務兵役的時間到了,但他不願意當兵,拿出德國的「基本法」說,「我有不服兵役、不為國家打仗的權利。」
    龍應台尊重他的決定,展開「拯救大兵飛力普」計劃,聘請律師,協助他向軍方爭取。「萬一不成功,他還是得去當大頭兵,沒辦法,我就給他心理建設,說德國的軍隊現代化得不錯,也可以學到很多東西,也很有趣,」龍應台笑著說,一下子從筆鋒犀利的作家,變成愛子心切的媽媽。
     因理解而關懷珍惜
    「偉大的作家使你看見愚昧的同時認出自己的原型而湧出最深刻的悲憫,」龍應台曾說過,文學與藝術使我們看見現實背麵、更貼近生存本質的一種現實。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不管你是本省人、外省人、原住民、香港人、大陸人、或是華僑,隻要你的家族曾被一九四九的鐵輪輾過,蘇東坡的這闕詞,都會讓你的心為之惻惻。
    看過《大江大海一九四九》一個又一個在大時代掙紮求生的小人物的故事,你會發現,不管來自何方,不管政治立場為何,追到底,我們就是人。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每個人都飽受流離之苦,每顆心都傷痕累累。
    看透這樣生存的本質之後,很多的價值判斷可以更為開闊,諸多的衝突對立也可以更為緩和。「某個程度可以拋開所謂的忠奸跟立場之分,」龍應台說,六十年之後回頭去看,如果能夠有足夠的謙卑,如果能以人的價值為核心來看的話,很多東西是能夠超越的。
    龍應台深深期待,台灣內部、海峽兩岸的人,都能好好地麵對自己的、以及對方的創傷,好好地溝通,「不認識,你就不知如何去疼惜。珍惜跟關懷,都是因為理解。」
     「大舅媽,那應揚後來有見到他媽媽嗎?」十九歲的妹妹問,有點迫不及待。
     別急,讓我們泡杯熱茶,打開音響,在珍妮弗.華倫斯「班妮狄克之歌」的悠揚樂聲中,繼續讀下去。
     「世上有太多的悲傷,需要治療,需要慈悲……
     這麽多破碎的心,就像你我的心,被我們做過的事撕裂,但覆水已難收……
     我們努力,不斷地,試圖去修複我們造成的傷口……
     我隻想擁抱你,讓我擁抱你吧……」
  
  龍應台之大江大海
          
          
    上月散布一部5月份出版的香港“禁書”電子版時(即那部人人皆知人人想讀卻不能在國內中文書店買到的口述自傳),把龍應台女士也列入了郵件名單。並非不知道港台買不到這書,而是希望兩岸三地的文化學者及其新聞人士知道,在這個喧囂和動蕩的世界,還是有一群年輕人在關注曆史,關照內心,關心未來。有些意外的是這次接到她的助手回信,2006年討論台灣立法院罷免陳水扁一案時,還是龍女士本人使用這個郵箱。直到最近,才知道龍應台正潛心推出新作《大江大海-1949》,該書八月底麵世,天下雜誌出品。
    
    且看本書廣告詞,是不是像極一部波瀾壯闊的曆史電影預告片:“所有的顛沛流離,最後都由大江走向大海;所有的生離死別,都發生在某一個車站、碼頭。上了船,就是一生。從1949年開始,帶著不同傷痛的一群人,在這個小島上共同生活了六十年。六十年來,我們從來沒有機會停下腳步,問問對方,你痛在什麼地方?是時候了,在歷史的這一頁即將永遠地翻過之前,我們還來得及為他們做些什麼?”
      
    之所以選擇1949年,龍應台認為這是20世紀最重要的一年。從此無數家庭流離失所,天各一方,中國大陸、台灣、香港、澳門和南洋,今日華人社會的曆史進程及政治分野從彼時即正式分道揚鑣。龍本意是想寫當初到台灣的兩百萬外省人的流離,結果不可避免涉及在地的六百萬本省人的創傷,最後呈現出大時代背景下小人物群像。從已披露的部分章節看,龍應台在本書中一以貫之對人性和曆史的追問,尤其從個人生平角度著筆,人文關懷浸於書卷。龍沒有掩飾這是一部描寫失敗者之書,她亦以失敗者後代為榮,因為流落到島上的這群人,不是從軍事和政治,而是從文化和文明上站了起來。
      
    毫無疑問,這部描寫邊緣的作品算不上盤點1949年以來中國社會和曆史的扛鼎之作,可是今年中國還有更多更有力量更打動人心的圖書出現嗎?哪怕勝利者之書,但真正有分量的反思之作?中華人民共和國60周年,無數獻禮電影、圖書、舞蹈等,除了滿足於展覽和盛會,轉瞬就將化作廢紙,作鳥獸般煙消雲散。猶記十年前,最震撼的一篇文字來自於李慎之的《風雨蒼黃五十年》,如今斯人已逝,餘音猶響。除了巨蛋和鳥巢,北京就剩灰蒙蒙一片天空和白茫茫一片大地了。
      
    相對於我同樣平平淡淡的人生,實際上種種因緣際會也於1949年脫不了關係,更確切是從中國人民解放軍擊潰天津陳長捷部,一群來自冀中解放區的接城幹部踏過守軍遺骸進入西營門那一刻便已開始,讓我父親的命運從他一出生便地覆天翻。對於他們兄弟固然是悲劇,可對我們兄弟姐妹何嚐不是喜劇?人無法決定出身,也很難改變命運,但人可以去努力,人就在悲欣交集的過程中經曆曆史。
[ 打印 ]
閱讀 ()評論 (5)
評論
風行水上 回複 悄悄話 可惜了多少個中華精英,抗日民族英雄,卻死在共軍手下。整代民族精英,又死在毛萬歲的整人運動中。這些人,誰會為他們立一個碑
中華民族,豈止一聲歎息。
瑞雪花園 回複 悄悄話 回複簡寧寧的評論:
《一九四九》現在可以全文下載了。google一下就有。大陸想禁也是禁不掉的。
瑞雪花園 回複 悄悄話 我看了一些節選。我認為龍先生這回寫得絕對夠得上“含蓄、淡然、悲天憫人”。謝謝寧寧的留言。我以為這個博客根本沒人看呢。:)
簡寧寧 回複 悄悄話 問瑞雪好~~
簡寧寧 回複 悄悄話 我也喜歡龍應台的文章。《一九四九》還沒看,但是看了一些就此書對龍應台的采訪。很喜歡。 很好的視角。這麽多年了,我們應該有足夠的勇氣和良心重新評價那一場戰爭,當我們還在以勝利者的姿態歡慶一半中國人對另一半中國人的征服和消滅的時候,想一想,這一場征服倒底給中華民族帶來了什麽。

龍應台的思維夠縝密,筆觸夠尖銳,不過有時覺得似乎太過尖銳了一些,寫什麽都難脫政論文的風格。尤其一九四九年這樣的一個使乾坤顛倒,使無數家庭就此天各一方,使無數中國人的一生就此完全改變的曆史的分水嶺,總希望看到更加含蓄、淡然、更悲天憫人一些的文字。在我心中有些希望能看到如《紅樓夢》一般,從一個更寬廣的視角以更悲愴的筆觸來寫盡這天翻地覆之下的慘淡人生。。。隻是我自己的一點小小的想法~~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