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山傍水

我的思鄉情節全部係在了我那依山傍水的美麗古城。每每見到或美麗或陰鬱的安大略湖,總是固執的對自己說這不是家鄉的那片海,
正文

秋兒和我 一

(2006-11-28 19:59:39) 下一個


每到秋季,落葉紛飛,讓人的眼前盡是枯黃色的時候,我的心中一定會想起秋兒。如若,恰巧又是秋風橫虐,我的記憶又一定會跳到十幾年前,那個寒冷的冬天,秋兒用破舊的自行車載著我,在農村那片一眼望不到頭,早已封凍的田野間, 迎著割人的冷風,縮著頭用盡全力穿梭,不時回過頭來問我:"冷吧,就快到了,這該死的天兒!"

有關秋兒的記憶不但沒有隨時光的流逝而消退,反倒是從眾多的瑣事中脫穎而出,越來越清晰地掛在心頭。

秋兒,是我十七歲那年,在離家 100 公裏的縣城學校複課那一年中的同班同學。記不起秋兒是在什麽場合場景走入我的視野內,又慢慢地融入我的生活中。總之,秋兒成為了我在複課那一年,形影不離的伴。

說是 “ 伴 ” 而不說是朋友,是因為秋兒就是沒有緣由的喜歡跟著我,和我一同去教室,去食堂,去跑步,去校園一角的桃林、、、但是又從來沒有像朋友那般讀懂過我的心。或許是因為那個階段,我固執無奈的將朋友定位在“知心”,或許是我那個特定階段,由特殊的家庭背景和特殊的班主任薄老師帶來的心態,根本不是我同齡的花季朋友能體會得了的。 在我的心中,我一直把秋兒置於友人之外,確是友人之外最近的一位。

秋兒不是個人見人愛的女孩子,我大概是秋兒在班中唯一的朋友。秋兒,平日也並不用功學習,所以在秋兒周圍嗅不到,班中其他同學們身上透出來的緊張。這讓秋兒有著唯一的與眾不同。秋兒的臉,長得棱角太過分明,形狀有些像長方形,而且瘦瘦的不見血肉。眼睛細小狹長,流露著害羞,順從還有迎合。笑起來大而突兀的嘴, 猛然將臉上能鬆動的皮膚都堆聚到眼角形成皺紋,讓人要費些力氣才能分清哪是皺紋,哪是更加細長的眼睛。加上秋兒略帶沙啞的嗓音,還有看不見替換,終日穿著的深藍色上衣覆蓋著的寬而瘦俏的肩頭,秋兒的身上總是散發著絲絲男人的氣息。

後來從慢慢的閑聊中知道,秋兒,已經是第三年複讀了. 而且秋兒上學比較晚,那一年,秋兒已經 22 周歲,我 17 周歲。那時,我常常望著秋兒,在自己淺顯的履曆中驚訝並相信這個事實----世界上竟然有長我 5 歲的同班同學。

秋兒,從上一年開始已經轉報體育院校。上一年的高考中,秋兒的文化課高考成績剛巧壓線。遺憾的是,秋兒竟然在自己的強項 ---- 鐵餅中意外失誤。秋兒又回到了這所學校複讀。

秋兒總是反反複複地告訴我“今年,是最後一年了。要不是我苦苦的求爹。我現在就在家裏忙著農活了。”在後來秋兒和我的感情更近了些的時候,重複過後還會加上“爹,早就給我說好了人家。如果,不是我執意要再複一年課。我可能就嫁過去了。男方雖說願意等,但是人家也說最後一年了、、、!”這個時候的秋兒,多數會抑製住自己的不安和惶恐,忽然變了口氣說:“他願意等他就等,哼。我考出去了,還不知道怎麽樣。”我一般不會糾著秋兒前言不搭後語的話,而是好奇的問秋兒:“他長得帥嗎?他喜歡你嗎?你喜歡他嗎?你們倆人誰先向誰表白的?”。有時秋兒會忽然收斂了臉上常有的討好別人的表情,換了一幅讓我感覺很差強的一幅大姐的口氣說:“你這個黃毛丫頭,瞎問啥,跟你說也白說!”。趕上秋兒不同心情的時候,秋兒會滿懷傷感的說:“哎,你們城裏人才會有你說的喜歡不喜歡。我們家那裏是不一樣的。我的家裏窮,長得也不好看,爹說有個人能願意娶我過去就好!、、、他、、、就在家裏種地呢、、”。

從那開始,我不敢再在秋兒麵前表露,十七歲的年齡,對愛情如同對天空中,那飄浮的美麗而遙遠的雲朵般的憧憬和好奇。隻是默默的聽秋兒,忽上忽下得說著“考上了,還沒準啥樣子呢。” “人家說了,就等這一年了”“他願等,他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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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lullaby_g 回複 悄悄話 老土他炕上的---希望你喜歡。
飄茵閣---我會繼續,但願你別怨我寫的東西中,藍色調太多的。
飄茵閣 回複 悄悄話 這篇勾畫的人物真活靈活現,喜歡.她後來怎樣了,會繼續寫的吧?
老土他炕上的 回複 悄悄話 懷舊的人都很重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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