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雛燕紀事四 姐姐快樂的初中時代

在姐姐上初中的時候,上山下鄉的政策已經隨著文革的結束而結束，爸爸對姐姐練習小提琴的監控沒有懈怠絲毫.。 當時，姐姐所在的學校距離姥姥家隻是百步之遙，但是距離爸爸媽媽的家是騎自行車 20 -30分鍾的路程。盡管那個年代民風淳樸，但是街上的人群也是稀稀落落的，姐姐上下學路途上的安全還是令人擔憂。在姐姐和姥姥，媽媽強烈建議下，姐姐每天中午就在姥姥家吃飯，如果有特殊下學遲了或者時間表變動的情況，姐姐可以在姥姥家過夜。爸爸基於從前與姥姥的爭吵，從心中不願意讓我們和姥姥有太多的往來，但是這種濃濃的養育恩情，又有誰能割得斷呢！為了姐姐的安全問題，爸爸隻有答應了。但是，姐姐在周末一定要回家練琴的。這樣，姐姐的苦日子開始有所好轉了，畢竟不用每天都要練琴挨打了。


姐姐這 3 年的初中生活也是姐姐人生中最後與姥姥在一起的幸福生活。據姐姐回憶，姐姐又有姥姥無微不至的照顧了，再不用不情願的穿上媽媽在匆忙間被塞進又被拽出衣櫃的皺褶的衣服，姐姐又恢複了小時候的整潔，到了青春期的姐姐越來越美麗。美麗，是姐姐一直用來形容自己的，而漂亮姐姐賦予我的詞匯，盡管我總是認為我並非名副其實。姐姐的飲食起居也開始再度規律起來，勤勞聰慧的姥姥用她畢生做家務的經驗比從前更加盡心盡力地照顧著姐姐。姐姐在媽媽這邊經常鬧肚子，而且還非常矛盾的體重增加，回到姥姥家不久，不僅體重恢複了，鬧肚子的毛病也好了。到現在姐姐也一直深信，是不善家務的媽媽隻知道保證營養卻忽視了葷素搭配。姐姐經常在沒有理由的時候，沒有像父母提前打招呼，情不自禁的固執的去姥姥家過夜。 70 年代末期的落後的通信方式，讓父親要騎很久的自行車去姥姥家證實姐姐的安全。姐姐為此額外挨了爸爸很多次揍。


姐姐活在父親暴躁的陰影之下由幾年了，但是十四五 歲的天真爛漫，尚未被抹滅掉，另外有最親愛的姥姥用濃濃的母愛的補償，姐姐終於象籠子中的小鳥幸運的獲得大赦般，可以偶爾自由自在地在天空展翅飛翔。這已經足夠讓姐姐恢複從前的天性了，姐姐再次惹人憐愛地找回了輕鬆活潑聰慧。姐姐經常講，那時候姐姐很用功學習，但是玩耍和娛樂也萬萬不能落下的。在姐姐初中 3 年級鄰近中考的時候，每天中午姐姐吃過午飯總是“很認真”的複習功課 ------ 是聽著風靡全國的評書廣播《 楊家將》認真複習功課。姥姥幾乎每天會在這個時刻，站在姐姐的身後，輕聲輕語又堅定的說“雁兒，姥姥說咱就不能不聽著這楊家將嗎？馬上就要中考了，這不把你耽誤了嗎？要是考不上重點高中，將來上不了大學你哪有班上呢。等考完再聽不行？要是真考不上，不知道你爸爸怎麽揍你呢”！姐姐自知姥姥寵愛有加，在姥姥有生之年從未挨過姥姥的打罵。此刻，姐姐要麽給姥姥一個乖巧的笑容，要麽會甜甜又神秘的湊到姥姥耳下，悄悄地說，“姥姥，你就像舍太君”！每天的中午，就這樣一成不變的度過著，姐姐邊寫作業邊聽評書廣播，姥姥站在姐姐身後重複著同樣的話語“雁兒，姥姥說咱就不能不聽著這楊家將嗎？、、、


中考很快過去了，公布成績的日子一天一天的臨近，不用細述姥姥那忐忑的心情。但是姥姥心還是隨著中考成績公布咣當落回原地,用姥姥自己的話講就是心又回肚兒裏了。姐姐以全市第 7 名的成績被那重點高中錄取。姐姐又一次成為了小公主，包圍在幸福之中，有鄰裏的讚揚，小夥伴的敬佩，姥姥終日笑得合不攏的嘴，還有姥姥終日一成不變的自言自語：“這雁兒可是長了幾個耳朵，幾個腦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