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馬行空

唉,人總是很隨便的┅┅所以,就隨便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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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學時期就讀的陳燕妮

(2006-02-22 13:54:00) 下一個
作為書評編輯,一直聽說陳燕妮要出新書,一直等到幾年後的今天。最近多年來她一直沒有新著作出版,讓當年很多喜歡看她俏麗雜文的讀者覺得著急。 我喜歡看她的雜文的習慣大約開始於我還在大學裏,那時候是九十年代中期,宿舍裏的其他女生似乎都希望能最終到美國去,但大家對此都心照不宣,不多說。後來,直到我到了北京,進了當時相當著名的新東方學校學習之後,才知道我的前一班同學中,有我宿舍裏的另外一位。我想,當年她們對我根本不談這事情,可能是怕到時候沒能真的出國而難為情吧。而且在新東方學校中,從國外回國的授課老師給我們講課的時候也曾經大力推薦我們去看陳燕妮的書。 就在我還在大學的時候,就在我和其他人都想出國而又心照不宣的時候,我們都看陳燕妮的書。如今,當我已經成為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雜誌的文字編輯的時候,我最終還是沒有出成國,這樣的日複一日的編輯雜事中,又看到陳燕妮的書,好象回到了當年我還對國外的天地懷著野心勃勃向往的日子。 最終沒能出國,我覺得也是好事,如今中國的起飛有目共睹,在這樣一個大社會中生存,還是值得的。 為了陳燕妮最新出版的新書《陳燕妮:洛杉磯已久》,編輯部給我的任務是寫一篇專訪文章。打聽到最近三個月她暫時沒有回國打算,因此,采訪,就隻好在電話中進行了。 電話接通之前,我的內心不知為何有點心跳加快,畢竟采訪的是我大學時代的偶像。 電話接通,科技神奇,把一件遠距離的事情咫尺天涯變換得天衣無縫。 一如我的想象,她的聲音有些微微的低沉,拜科技發展之賜,我甚至能從電話中聽到她聲音中細微的“表情”。 以下就是我們之間的訪談實錄: 《女性》記者:因為什麽原因才讓你在出了上一本《美國之後》後這麽多年才重新出書? 陳燕妮:其實說是有什麽原因也談不上,隻是覺得寫得多了,有些氣喘,想多看看別人的東西,再行走動。過去這麽多年來我大約也寫了將近幾百萬字的東西了,這麽寫下去,如果沒有積累,必定枯竭。 《女性》記者:當年你寫過那麽多的海外題材,到如今你如果重新再寫,還會是同樣的看法和感觸嗎? 陳燕妮:人在海外呆久了,很多東西越到後來越讓人覺得有點無動於衷了,生活平淡的人如此,生活不平淡的人似乎也如此。我過去寫過的很多東西現在看看讓我覺得自己如果加入更多的時間磨練,還能寫得更到位。當然,也有很多過去寫過的題材已經讓我感到沒有興奮點了。 《女性》記者:這樣的轉變你覺得是好還是不好? 陳燕妮:作為一個作者而言,這樣的轉變可以分兩個方麵來說,一是不好,那就是你可能已經沒有了細微觀察的耐心和心境,這樣一來,生活本身都不能打動你或者說你已經對生活失去了激情,更別談別的東西了。二是還好,那就是,你其實在對自己過去的否定當中已經漸漸成長了。這其實是問題的關鍵所在。我在回看自己過去東西的時候感覺相當矛盾,有時候看到自己過去的一些相對單薄的認知覺得有些難過,覺得倉促成稿的局麵需要改正。當然這裏麵還有一個時間度量的問題。但是如果現在我看到自己過去的一篇文字心裏仍覺得“非常好”,我內心又會有些驚慌,覺得是不是自己的程度沒有進步,人如果還在為自己的昨天叫好,實在是件可怕的事情。 《女性》記者:那麽你覺得此次出版的新書《陳燕妮:洛杉磯已久》怎樣,因為你裏麵有些東西都是你九十年代寫成的。 陳燕妮:這也是我當初結集出書時陷入的選擇困境,2004年當我開始編選這本書時候,如果我不把過去的那些文字放進去,那麽它們可能再也沒有麵世的日子了,但如果放它們進去,又和我在2000年之後的世界觀和文字程度有些隔閡。但是最終,我還是把漏網的文章全選了進來,因此,整個的書籍長度達到了將近四十萬字,這在雜文集中是不多見的。 《女性》記者:在新書《陳燕妮:洛杉磯已久》中你覺得最值得推薦的是哪一篇東西? 陳燕妮:我隻能說這麽多年的生活中,讓我覺得印象深刻的事情其實不是經曆了哪些好玩的事情,而是經曆了最好的朋友在你眼前去世的事情。我的新書中用了兩個不同的篇幅寫了兩個不同朋友去世的事情,一個是被人開槍打死在聖地亞哥的男朋友,一個是突然死在健身房的女朋友。尤其是這位叫做張菊的女朋友,死得莫名其妙,她死亡於沒有任何先兆的腦出血,之後是昏迷,送到醫院後就死在那裏了,連手術都沒能趕得上做。這讓我看到,人對於死亡的一種不可抗拒性,這也讓我覺得人生的珍貴。更加覺得,“死亡”這個曾經聽起來相當遙遠的名詞已經輪到我們這些人身上了。而且人越長越大,我也越來越珍惜人和人之間的生命連接。 《女性》記者:人和人之間你覺得關係複雜嗎?從中國到美國,又從美國到中國你覺得哪兒的人際關係相對簡單? 陳燕妮:我非常年輕的時候是一個非常情緒化的人,如今的我已經成熟得非常多了。但是,情緒化的我從來討厭中國人中間的幫派關係,從小到大我看不慣一切來曆不明的人與人之間的仇恨和惡言相向。到今天,我對我的員工也一再告誡,如果你在背後說一個人的壞話,你一定要衡量一下,這樣的話你是否在此人的當麵也能說得出來?如果答案是否定的,請你別說。中國人之間的打小報告、拉幫結夥是最讓我討厭的。這實在是人類關係中最渣滓的玩藝,很惡心。當年在國內我就厭惡此類,今後永遠如此。在這點上,我相當喜歡美國人的行為,他們的人和人之間的關係雖然沒有中國人那麽親近,但是單純得讓你不那麽累。 《女性》記者:這麽多年了,你比較喜歡美國的生活還是中國的生活? 陳燕妮:從單純的生活品質來講,我喜歡美國的感覺,清澈、透明,從人的自身感受來講,美國的空氣汙染尤其是洛杉磯,雖然被一些機構測量得聳人聽聞,但是和國內相比汙染幾乎可以算是沒有,美國人和人之間的彬彬有禮也讓我覺得受用。但是,如果談到內心的舒適感,我還是喜歡中國。因為我是那裏出生和長大的,我從小結交的、和我毫無利益衝突的老朋友們都在那裏。 《女性》記者:你能夠把文學生涯堅持到今天,你覺得內心最大的動力是什麽? 陳燕妮:當然是自己的內心堅持所致,在美國生活,這種堅持其實不容易。因為那個環境中的中文相對式微,不是主流的東西往往不被人重視。在這樣的大環境中,你必須去自己說服自己做一件沒有什麽經濟收益的事情。 《女性》記者:最終的最終,當你老了的時候,你希望到哪兒生活?美國還是中國? 陳燕妮:當然,還是中國。這毫不是大道理,是我自己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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