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夢寐以求

在新加坡生活的第二年。 記錄下心情, 關於, 夢寐以求的自由和不自由~(剽竊自朋友)
正文

鳳凰於飛 2005-9-2

(2006-02-08 02:14:13) 下一個
二零零五年九月二日淩晨兩點,剛洗過的頭發濕嗒嗒。家裏沒有電腦,我用筆來寫字,字跡潦草又難看。如果一個人住,既然無心睡眠,我會幹脆開始動手煮東西吃。聞著食物的香味寫字,滋味最是美妙。與人同住,還是不要嚇人的好,作罷。 這年月,很多東西有不同的說法。說人“小白”,不是誇人家白皙,而是“白癡”。可愛是“可憐沒人愛”。我自稱一把“純情”,人家告訴我“那叫純粹色情”。我裝文學青年迷茫,感歎出國有“精神荒漠化的趨勢,隻好訴諸文字”,人家說我“sensitive, too old, always naive”。為了表示我不“old”,我換名字作“肥白可愛”,人家說“你隻是肥,既不白,也不可愛”。這時候,“白”和“可愛”又都變回正解,半分便宜不讓我占。寫到這裏,想起不知哪個人生階段交錯生命的損友說過“黑點兒好,黑點兒就不顯得特別胖了”。多麽為我著想的一句話,噎得我說不出話。這樣說來,生命中縱橫交錯的,原來全都是損友。 還好還好,“變態”現在叫“獨特的精神世界”。 人家說,愛看我的隨筆多過小說,小說一看就是假的,象席娟。我馬上跳起來嚷“我比席娟寫得好啊”。自己也要歎息了,所有東西加起來二十萬字沒到的家夥,這樣大言不慚的話也出口。可是,說我寫得爛也好,不要說我象席娟嘛。她的東西,好像太驕傲了,我自問要低調一些呢。或者,當然,可能是另一個類型的驕傲張揚,但是,畢竟,不相同啊。 一轉眼的,在新加坡生活了一年多,不再象當初那樣數著日子過。現在要被問呆了多少月,一口氣答不上來,加減法做不好,要多片刻,讓我一個一個扳了指頭數。剛來的時候過中秋節電話家裏,爸媽聲音中的落寞。本該燈紅酒綠的周末,買菜和跟自己討論成長啊青春的話題。第一次在外過年的不能悲傷。期盼著回家和不敢細想的心情。好像都是好久遠之前的事兒,幾乎記不起。 這樣說來,時間不是合我心意的東西。它是這樣靜寂無聲息的從我身邊溜走,留給我少許的成長和歲月流逝的憂傷。它真的不合我心意呢,它這樣短,又那樣長。我從五月開始心蕩漾,沒出息的為了一兩百塊錢徘徊又徘徊,終於買票,等這場雪狼湖,和往事,幹杯,讓我醉。。。我是心隨意動,作言起行的人,時間說“不行,要等。。。”我聽它話緩一緩腳步,它不甩我,自己跑得飛快。 媽媽說,上初中的弟弟遊記寫得爛,她拿三毛的書給他看。我第一個反應,“你這不是害他?”寫字是隨心隨意的事兒。那種幾十分鍾內按規定字數寫出來,巴巴指望著多拿幾分的東西,是另一個類型的存在啊。自在自為慣了的人,要如何作出八股文來? 現在沉迷晉江,很久沒有讀銀英了。就好象貪口味重的菜色,而忽略更有營養的食物。銀英之令我震撼,撇開故事人物,光是用詞就非常獨特。日本小說我看得少,大約還不及漫畫多。膽小鬼一個,金田一看得多了我害怕。故事構思巧,文字到不見得多麽精彩。裝高雅看平家物語,不懂斷句,中文版的平家物語比英文paper更難讀。剩下就是銀英和部分村上春樹,我仔細讀過。兩種不同的敘事風格,村上春樹的作品,象日本的風格多些(汗~所謂的日本風格,我的理解完全來自漫畫,所以率先自我鄙視一下好了)。那樣的筆調,如細碎的陽光,輕的,弱的,憂傷著,又不當一回事兒似的,讓讀者跟著起伏。在我們以為有什麽事要發生的時候,猝然斬斷一切的可能。象音樂或者生命,燦爛著,盛放著,芬芳著,嘎然而止。以為等我們的是滿,到頭隻有空空的悲傷不得。寫到這裏,想起甘願被星史郎殺死的昂流,一手洞穿星史郎的心髒,星史郎撐著最後一口氣也未說完“昂流。。。我對你。。。”不得不懷疑,日本人對於“求不得”三個字有更深的理解。原諒我很憤青的說一句,他們真的是變態。 話題扯回來,銀英是另一種。很平淡另類的表達法,你可以說它無情,說它寫實,說它精準,說它諷刺,說它私塾麵孔下的不羈,深諳世事後的包容。好像百變百搭,說它什麽就是什麽。這樣講的話,豈不是象載波?它本身是空的,不過媒介罷了。每個人都可以放喜歡的東西進去,調出符合自己口味的沙拉。當然,要我,怎樣都會選擇做肉類的料理。換句話說,它符合老子“空屋住人,空碗裝飯”的理論。 總之,是我學不來的筆調和氣度,所以加倍仰慕。 昨天看了兩篇傳神的銀英同人,重溫那個壯闊華麗的夢。為什麽虛幻,亦是追求? 還好還好,追求著虛幻的同時,也沒有放棄物質的享樂。以前鄙視著用電動牙刷的人,現在才懂淺薄。電動牙刷實在好玩好用。下次回家要買給爸媽各一個,和配備一年份的替換刷頭。光是這樣輕淺的想法,已經足夠讓我開心。 就還是決定要在耳朵上打兩個洞了,跟媽媽說“媽,你要買好貴的耳環給我哦”。曾經有個女孩打了耳洞,爸媽皺眉也不放在心上,男朋友說一句“不好看”,傷口猶痛呢,就毅然決然摘下,讓它長回來。其實呢,委屈從來就不是愛。一句話,“不自由,毋寧死”,膽小惜命之人,學人家多情浪漫,一不小心落下血液中隱秘的激烈決絕因子,危險。 我仰慕的銘圖哥哥曾經問(汗~ 此處“哥哥”二字僅表性別,銘圖“哥哥”不要一怒砍我),“你寫的什麽啊,從來也看不懂”。哎,幹嗎要問,我可不可以不答?我不懂銘圖的文,也從來沒問過的。 如同我理解“鳳凰於飛”就是“鳳凰準備要飛”,“隨筆”嘛,也不過就是“隨便寫兩筆”,哪裏有那麽多意思? 我寫字隻為自己高興,因此浪費了網絡的資源,或者汙染了誰的眼睛和精神,應該也不是大罪過。反正我是能輕易原諒自己,繼續厚顏寫下去的人。所以,最近常常被某花癡糟踐,說我“natural high”,大概也隻得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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