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在青山月在天 1 2005-7-26

趕在開學之前，走了一趟馬來西亞。晚上十點出發，從第二天算起的三天兩夜遊。 想著出去玩，一高興，提前熬了兩天夜，在實驗室看小說，出發那一天更是看到了早上六點多。等雨停了才回家，走在南洋湖，身邊經過一輛白色小車，隱約隻有車身上“藤原”兩個字入眼，赫然就是頭文字D裏那一輛的造型，怎麽會出現在清早的校園裏？ 在非自己常規出現的時段行事，總可以看到不一樣的風景。 本想來個先斬後奏，又怕家裏突然聯係不到我著急，臨走還是算好了爸爸不在家的時間，給媽媽打電話通知我要出去玩的事情。媽媽說，出去玩好啊，然後才問是不是去海邊，和叮囑出門小心之類。其實媽媽就算反對，也不能取消行程。不過聽媽媽說“好啊”，可以出門更安心一些。長到多大，做什麽事情，都還是希望家裏可以認可。 晚上十點的車，大概走了半個多小時就到海關。過了關再走，人家的遊記上說沿路橡膠樹相伴。說到橡膠樹，想起張愛玲和師太筆下的故事，可惜已經是深夜，什麽也看不到。到十二點多，停在一個大約是驛站的地方吃東西半個小時，再走。 一直熬夜，精神不濟，打算在車上補覺的。不曾想空調非常冷，冷的骨頭痛，根本無法入眠，還要擔心凍病了。很後悔一直以來的減肥，想著若是一年前的斤兩，必然可以抗寒多一些。 半夜兩點多的時候，開始有高架橋走，也遠遠看到雙塔，估計到了吉隆坡附近。根據地圖上的標示，雲頂大約也就是一個小時的路程了吧，冷啊。 入了山，一路的盤山公路修得很好，遠不似黃龍九寨冒著生命危險去玩的感覺。最近看了頭文字D，有些中毒。突發奇想，如果司機大哥趁著大家都在熟睡，開著這樣的二十五人大巴，來個雲頂驚魂，裝出車神模樣，漂移著過發卡彎，一路飆上去，半滴水也不灑出來，能嚇人幾何？ 四點多的時候，到了目的地。也不知道是不是山頂了，總之風嗖嗖的吹，人困人乏，饑寒交迫。 找酒店，存包，吃點東西墊一墊，就直奔賭場了。 賭場如書上所說，燈光也不是昏暗，但一定不明亮。很有在裏麵一天，時光匆匆，也不知今夕是何年，隻管醉生夢死的感覺。在新加坡呆久了，猛然看到有人在室內抽煙，還是不習慣。隻是穿著惡俗的人比例高些，倒也還沒有像電視裏的舊上海，靡靡之音中，有舞小姐穿了旗袍，叼著細長的煙，眼風迷迷離離的飄過來。不過教育使然，賭場啊賭博的，總好像是積極人生的反方向，看到有些要皺眉。 換了二十塊錢馬幣，也不十分明白規則，挨個去捅咕人家的老虎角子機。找到一台能贏的，就專心謹小慎微的贏錢，大概混了一個半個小時，居然贏了十五六塊。 去別的地方溜達，看人家賭大小，最小下注二十五。果然是沒有發財的命，不覺得下的大贏的多，倒覺得這樣二十五二十五的下去，贏不贏倒在其次，怕是先要緊張出病來。 再出來，發現下雨了。走道的玻璃外麵，霧蒙蒙的零可見度，隻能聽見風聲雨聲。好像聊齋的故事，書生被困在荒山上，隻有狐狸啊妖怪變出來的豪宅，最虛幻，卻最有真實感。 轉了轉，又去賭。二十塊錢，沒一會兒都被老虎機吃掉。悻悻出來。 有些小店已經開門，吃點東西，逛逛看看。看得最多的是表，等十二點半的check in。 到了十一點去問，還是不能入住。殺入另一家賭場，決定隻看不出手。看人家五塊錢一局，和機器玩的賭大小，好像還有些規律。爸爸說過，隻要不貪心，在賭場贏些菜錢，是絕對沒問題的。我當自己有家傳絕學，拿五十塊錢作本，打算在等check in的時間，把我輸的三五塊錢贏回來就收手。 五塊錢太好贏了，越贏越多，貪心不肯走，到兩三點的時候，已經贏了一百六七十塊。 出來，辦入住手續。天氣依舊不好，隻能在室內遊樂場玩。那麽花哨的旋轉木馬不讓大人玩；室內的過山車，想裝成害怕，還沒來得及尖叫，又回到平穩路段；隻好開碰碰車撞人。 吃了晚飯，八點多。贏了兩個錢，就貪心飄飄然，以為自己掌握了規律，要拿人家賭場當提款機。打算玩到十點多，再贏個一百多塊，安心睡覺。 看到連開三個小，覺得機會來了，下注買大，開小。根據以往的經驗，下大注買大，繼續開小。一時間手忙腳亂，大把塞錢進去，連續下重注，唯恐塞晚了，機器來不及識別，耽誤我翻本。幾分鍾內，機器連開了九把小，等我反應過來，一共塞進去的二百五十塊錢，剩不過三五十塊。 輸錢贏錢，本該平常心對待。這樣的瘋狂衝動賭徒心態，真是把我自己都嚇到了。朋友說，是啊，如果身邊站一個老婆，在那樣的狀態下，可能就跟人家說，“呐，把我老婆押給你，讓我再賭一把”。比照人家，我想，我還好。我是怕輸的人，在最後幾把，我都沒有敢把所有賭注壓上。所以最後一把，人家幾乎翻本，我剩少少。 隻是不甘心。定一定神，慢慢來，看準了再下注。五塊十塊慢慢贏，到了一百，到了兩百，到了兩百五，也滿足了。一邊心不在焉的下小注，一邊等朋友趕本。 機器再次出現連續小，這次沒有瘋狂，卻好像賭氣，下注下注再下注，再次回到三十塊。再往低走，二十塊，十五塊，來得快也去得快。 休息一下，整理思緒。也到了半夜，輸了就算了，沒輸不妨平常心去玩。很久才下一次注，一點一點回本，又走到一百。如果繼續這樣的心態賭下去，二百五十塊錢回來沒問題，贏小錢也沒問題，可惜身體受不了，這才是旅遊的第一站，總不至於為了錢累趴下。 半夜一點多回房睡覺，打算早點起來，去看看露天遊樂場。 說是出來旅遊，結果都是在室內，大部分時間在考慮投機買大小，賺錢，認賠，要不要翻本，起起伏伏，很累，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