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手記 一

2006年1月29日     星期日     陰有小雪

三年

 我坐在駛向威尼斯的大巴上。《BJ單身日記2》正在車上的小視頻無聊地播放。23點整。車窗外漆黑一片。朦朧夜色下的歐洲和國內似乎也無一二般。記得小時侯很喜歡乘夜間的火車。喜歡流動的燈光，喜歡夜色下的鄉村，喜歡神遊物外的幻境…… 我已經多少年沒有搭過中國的火車？過了多少個沒有家春節？告別了多少個故鄉的日夜？在手機裏把今天做個記號，中國的正月初一，應該是親友團圓，擁被而眠，起早拜年的日子…… 花開花落，雲長雲消，似水流年。 真是好想回家過年。

三年。第三個一個人的年關。從前一直不明白，為什麽總在除夕莫名其妙地覺得傷感，為什麽越熱鬧就越覺得淒涼。回想起來，或者是一種預示，預示著我這後半生天涯獨走。鄰座的洋妞已經睡著，沒頭沒腦地枕著我的肩膀。（學校替大家節省開支，決定乘大巴出遊，19個小時，旅途疲乏可想而知。）我也好想找個地方靠靠，於是隻好把額頭貼向窗玻璃。玻璃很涼，涼得我很清醒。座位窄，蜷著腿，冷，睡不著。

也有一部分人醒著，還有電影，其實是熱鬧而溫馨的。我在自己的角落裏，卻和周遭熱鬧沒有幹係。仿佛一切都是虛無，我也一如既往是個沒有悲喜愁樂的局外人。

零點。人聲見靜。電影裏，Briget Jones這蠢女人終於得到了完美愛情，大團圓收場。不知我這孤單的看客，又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