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九月,夜裏的風已經開始涼了.清清和張利民在廣場上散步, 兩個人拉著手,並沒有說話.
通常都是清清隨著性子想哪說哪,張利民是個好聽眾,他是個不善言談的人,說起話來也好象是反複斟酌,總好象慢著半拍.
"好長時間不見了."張利民想表達一下自己.
"沒多長,才半個月."
"我覺得很長."清清覺得他握自己的手緊了一下.
"清清,你願意有一個自己的家嗎?我和你的."
"我剛22歲,還不著急."
清清突然感覺張利民的呼吸急促起來,天已經黑了,廣場上的人都開始陸續回家了,
"天黑了,我該回家了."
清清抬頭看著張利民,他正在注視自己,手慢慢地把清清的臉捧起來,低下頭來試探著吻到了清清的嘴唇上.清清沒有拒絕, 看他如饑似渴的樣子,也受了些感動 , 隨著他越來越強的吻,她聞到了張利民身上的一種味道,混雜著一點汗味和青草的味道,清清好象感覺腦子不太清醒了,還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低頭靠在張利民的胸前,不知怎麽想起了高中時那個無時不在注視自己的小胖子, 現在的張利民正象他,自己好象沒有那種動心的感覺,可是有一天,他不再注視自己了,內心卻會感覺失落,她回想起自己情竇初開時在男生的注視下紅著臉結結巴巴回答老師提問的情景,那時候她想著有一天愛情來了,她可能就是這樣.
可清清長大了,她不會再因為異性的注視而臉紅了,她憧憬愛情卻感覺自己要等的那個人始終都沒有出現.或許他永遠也不會在真實裏出現了,有時候她在鏡中看著自己,感覺她那麽美,會不禁為自己的自戀感到好笑.現在,在張利民的懷抱裏還在胡思亂想,突然覺得自己象泰戈爾的一首詩裏描寫的奔跑的麝鹿,是的,正象它們,迷失了方向卻為自己的香味而發狂,得不到想要的,卻得到了她不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