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清清感到有點頭痛,真想請個假,可會計科的人都知道,請假在善於把權利用到極限的李科長那是最難的事情,事假請不下來是常有的事,病假也要到醫院開個證明,當然那些科長平日裏喜歡的例外,想到李科長那生冷的語氣,清清還是硬著頭皮去了.
路上的車挺多,清清騎著自行車心裏有些著急,看來要遲到了.
到單位門口已晚了5分鍾,清清奔跑著進了營業室,大家都往樓梯下走了,早上8點是早操時間,每個科都要排成個方隊清清行服還沒換呢,心裏越發著急,一抬眼正看見李科長那張陰沉沉的臉,一雙眼睛在鏡片後閃著幽幽的光,清清一到關鍵時刻嘴就跟不上,大腦也好象缺氧了,還沒解釋一下,感覺李科長已經冒著冷氣走過去了.
清清暈乎乎地不知自己是怎麽作完早操走上來的,隻聽見李科長在櫃台後麵表情嚴肅地召集大家開會.
"遲到的事我已經三令五申,今天早上,大家早操都往下走了,隻見馬清晃晃悠悠才進來.,........."
馬清後麵的話已經聽不進去了,隻在那自責,做在背後的徐利一捅馬清,
"馬清,你真傻,遲到了就幹脆多晚會兒,轉半小時然後說自己自行車壞了,"
馬清把頭轉到旁邊,還沒說話,就聽到李科長在上麵提高了嗓門,
"馬清,說什麽呢,站起來說."
科裏麵安靜極了,馬清腦子裏亂哄哄的,想起了小學的語文老師,背不過課文或犯了錯就推到教室門外示眾,清清抬眼看著大家,那些眼光裏有同情,有憐憫,也有冷漠和幸災樂禍,清清不想再解釋什麽,內心裏隻有一個聲音,
"離開這,離開這."
"清清,別往心裏去,女的老了就變態,看你漂亮她生氣,知道不?"
胖子葉在清清旁邊小聲耳語著.
其實,在科裏挨批評已經是習以為常的事情,受了批的見了科長不僅要表現得若無其事,還要主動地送上一個笑臉,或者象某些人那樣跑進科長那個用玻璃隔開的透明的大辦公室裏,沉痛地做自我批評,或者,沒事就請幾個科長到家裏撮一頓美餐,這事就避免了,可清清骨子裏是總是清高的,她哪個也做不到,最好對付的辦法就是忘掉,忘掉自己那一點點可憐的自尊.
晚上回到家,清清一頭栽到床上,想著白天的事感到很晦氣,也不願讓父母看出來自己的情緒,想起了張利民,如果他在,也許說不定自己心情會好些,清清突然感到有些孤單.
"清清,有電話找你."
是小武,比清清大兩歲,是個高幹子弟,年紀不大卻總是很有城府的樣子,大學畢業兩年,在政府部門已經混了個不大不小的官,當然這不僅是他個人的努力,更得益於他的家庭.小武隔三差五地就約清清見一麵,清清感覺和他的關係就象一壺總也燒不開的溫水,不冷不熱,不遠不近.
"馬清,明天有空嗎,到我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