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鹿的奔跑(7)

     清清爸爸的單位分新房了,清清全家搬進了新居,爸爸把爺爺和奶奶也一起接過來住.
     爺爺奶奶在大雜院住慣了,住進這各家房門緊閉的單元房,直覺得悶的慌.奶奶說冬天一過,就和爺爺回大雜院去住,在那街坊四鄰在一起熱鬧.好在清清和小宇放學喜歡又唱又跳,給爺爺和奶奶送去不少安慰.
     爺爺奶奶年事已高,身體亦大不如前.但奶奶一輩子勤快慣了,爸爸媽媽一下班,奶奶就把飯做好了,清清的任務就是端飯洗碗.媽媽在飯桌上不怎麽說話,爸爸高興了喜歡講些單位的笑話,
     "今天,張書記開會念稿,把'大宋江山'念成了大宋江,還問我,'小馬,怎麽多了個山字啊?"一家人全在那笑.
     "小老臭開完會,走到我跟前,說'哥,我發現現在我特別喜歡看書',我說喜歡看書好呀,喜歡看什麽書,他說'大眾電影',嗨,你還不能笑他."
       "小老臭"是鄰居何老頭的親戚,因為他爸爸出車禍去世,"小老臭"頂替了他爸的工作,清清爸看他一家可憐,幫著給他家落實了政策,把他兩個上山下鄉的姐姐的戶口恢複了,不久,"小老臭"又纏著爸爸給調工作,因為麵粉廠的活太累了,正好區裏招工人,爸爸就幫忙把他調進來了,"小老臭"一家對清清爸不勝感激,"小老臭"在單位見了清清爸更是一聲聲"哥"叫得親密.過年,小老臭到家裏拜年,奶奶問他,"小老臭,有對象了嗎?"小老臭說沒有,奶奶就把他介紹給了院裏的小君,沒想到還真成了,小老臭成了大雜院的常客,找完了小君,還到清清家串個門,有一次,小老臭悄悄對奶奶說,
     "奶奶,以後別叫我小老臭了,不好聽,叫我英傑啊,奶奶."
      奶奶把小老臭這件舊事也提了起來.
      爺爺近來更不愛說話了,過去在大雜院,爺爺喜歡坐在門口看老頭們下象棋,沒事了和自己年輕時就結識的老弟兄們聊聊家常,這幾年,那些老人們都相繼離世了,爺爺連看別人下棋的興趣也沒有了.
      清清擔心爺爺發悶,翻出爸爸書架上的<金陵春夢>,一共四冊,是蔣介石的傳記,從他小時候"鄭三發子"寫起,爺爺還真喜歡看它,清清心裏很高興. 

     冬天剛過,爺爺奶奶就又回到了大雜院,老鄰居看見他們也非常高興."老趙"中午端著飯碗就進來了,
     "馬嫂,我昨天做了個夢,你給我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