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鹿的奔跑(1)

    八十年代中期.
    清清10歲了,蒙蒙朧朧地,她覺得自己要長大了.
    班上的女同學這段時間下課了就開始圍在一起,嘰嘰嚓嚓地小聲議論著,都是和自己的身體有關,苗苗說,"我胸這一碰就疼.",範海芬說,"呀,那你就快來例假了."
小女生們湊在一起,神秘地說著,同時還四處警覺地望著,有男生走過來,大家立刻沒了聲音,有個調皮的男生馬上說,"我去告訴老師,你們在一起耍流氓."
   清清是個靦腆的孩子,她自己身體的變化,不和別人說.
    不知為什麽,到了小學五年紀,男女生突然不怎麽說話了.
    清清還有些苦惱.同桌的範海芬學習不好,考試和做作業都要抄她的,可一會兒不知為什麽,就會和清清吵起來,範海芬上課回答問題從來沒會過,下課了可是靈牙利齒,清清正相反,吵起架來就反應遲鈍,罵人的話一句想不起來,範海芬的臉湊清清越來越近,快咬到清清的鼻子了.
     "幹什麽你?"
     一個小男生衝過來,他叫李民,把臉湊到範海芬的麵前,眼瞪得比她還大,範海芬不說話了.
     再有幾次,隻要範海芬再欺負清清,李民就會衝過來抱打不平,清清對李民有點注意了.
      開運動會了,李民是運動員,跑起來有點內八,可一點不影響速度,同學們都在為文輝加油,就是要給告老師的那個小調皮,臉上長著幾個小雀斑,跑起來姿勢優美,象個小豹子一樣.清清卻暗暗地為李民加油.

     語文課堂上,王老師正在帶同學們朗讀課文,

      即使再過億萬斯年
      共產主義
      人類的最高理想終於實現
      .........

     王老師是縣城來的,普通話不很標準,同學們對課文本身興趣不大,但學著老師一起朗讀時集體變成了老師的腔調,都覺得很有意思,下課了,文輝還在誇張地大聲朗誦著.
     清清回到家,背給爸爸聽,逗得爸爸哈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