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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居薩嬸

(2007-10-29 04:34:33) 下一個


鄰居薩家是村裏土生土長的法國人,現今兒女們都長大出門了,隻留有薩叔和薩嬸了。薩叔是典型的氣管炎,在家一切都是薩嬸說了算。

薩叔和薩嬸其實在小的時候都是農家苦孩子,還有過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經曆。因此當薩叔薩嬸
工作掙錢了,他們會拚命地省吃儉用,存錢。 於是買了房子並賬戶上的存款數字逐漸逐漸地增長了,
薩嬸看著高興。 但薩叔薩嬸的勤儉精神一點也沒隨著賬上的數字的增加而消減;薩叔薩嬸還是時常擔心著有一天會有再挨餓的日子。於是,還是一個西紅柿分開兩人吃,一隻雞蛋兩人享用;從不去飯店享用美餐,從不出門旅行;總之一條原則:能省就省。
以前薩嬸雖然不是很隨和的,但表麵上還算友善。不知從何時起薩嬸漸漸地變得傲慢起來;雖然見了麵還會像往常般的打聲招呼問聲 bonjour,但那表情已然有些不同了;頭是抬得高高地,眼皮有時也
會懶得提起,愛搭不理的樣子就像陰晴的天氣,時好時壞。
人們議論紛紛的,不知薩嬸那根筋又不對了。這種狀況持續了好多年, 人們也就對薩嬸的態度漠然了。
薩嬸的這種態度在其退休後有過之而無不及。終究有好事者,在進行了一番FBI式的調查後,得出了結論。
原來薩嬸的一個女兒在努力學習,天天向上的精神下,終於成為一名令人尊敬的醫生,自此薩嬸母為女貴,頭抬了起來,還高高地;之後在薩嬸退休前的幾年中找到了一份為村中小教堂的牧師打掃和整理東西的工作, 薩嬸 的工作是伺候傳達上帝福音的尊貴的人,於是薩嬸也自認為不同於村中的村夫村婦,
自己把自己給尊貴起來了,這樣的尊貴是要用傲慢的態度來顯示地,於是我們看到的薩嬸的眼皮基本上是耷拉著的。薩叔於是在家裏就跟沒說話的份了,也就更沉默了。
不知道的人雖然對薩嬸的態度不以為意,有些許困惑,還是以為薩嬸果真高貴起來,不知不覺中對薩嬸有一種說不清是敬意還是畏懼的感覺。
直到有一天,當村邊的蘋果園豐收後的采摘結束後,當那些薩嬸經常嗤之愛貪便宜的村婦們到果園的地裏樹上收集殘留的果子時,薩嬸為了省幾個買果子的錢,也放下架子,跟那些她曾經不屑為伍的村婦們去掃蕩那些爛果子了,第一天的收獲讓薩嬸很是得益,並揚言第二天還要去“替園主清理果園“,用薩嬸的話說, 果子爛在地裏怪可惜的,不如爛在肚子裏。 這時的薩嬸頭不再抬得高高的了,抬高了找不到果子;眼也睜開了,目標還是果子;傲慢也被撇到一邊。或許等園子裏不再有果子時,說不得薩嬸又會重拾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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