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鐵血襄陽》連載（36）

《鐵騎圍城》
第36章 毒日行軍

在河南鄧州穰城郊外，夏日的毒日頭“嗡”地壓下來，曬得鐵甲“滋啦”作響，仿佛隨時要熔化成鐵水。古道旁臥著一塊青石，上刻“穰城”二字，石麵已被曬得“啪”地爆開細紋。一隊探馬赤軍“唰”地掠過，馬蹄鐵“當”地磕在字痕上，驚起草叢裏的螞蚱“嚓嚓”亂蹦。
遠處傳來“嗚——”的牛角號聲，蒙古軍陣如一條長蛇緩緩蠕動。前鋒十人一隊，高舉“牌子頭”旗，旗杆“吱呀”搖晃，每過百步必“咚”地頓矛為記，矛尾銅箍震得黃土“簌簌”滾落。中軍千戶大隊“轟隆隆”碾過，馬蹄鐵與地上散落的箭簇“叮當”相撞，鐵甲映日，寒光刺目。

輜重隊中，一輛“拽索式”老砲車“嘎吱”拖行，炮架麻繩“嘣”地繃斷，拉車的駱駝“嗷”地人立而起，驚得周圍士兵慌忙躲避。糧車“咕嚕嚕”陷進車轍，押車的漢軍“嘿喲”吼著號子，扁擔“哢嚓”折斷，汗水混著塵土從他們臉上滾落。

一名老兵突然“撲通”跪倒，鐵劄甲“嘩棱”散開，幹裂的嘴唇“吧嗒”滴血，仰天嘶吼：“長生天！”話音未落，一名百夫長馬鞭“啪”地抽下，厲聲喝道：“起！”鞭梢卷走老兵半隻耳朵，“嗒”地黏在滾燙的盾牌上。

五萬人馬在熱浪中扭曲前行，輕騎兩翼“嘚嘚”遊走，箭囊“嘩楞”作響；重步兵“咣咣”踏著統一步點，震得道旁死蟬“劈啪”墜落；陣後驅趕著牛羊群，哀鳴“哞——”地拖長，混著灶兵“梆梆”剁骨聲。
忽地一陣旋風“嗚”地卷起，沙塵中現出穰城城郭輪廓，守軍銅鑼“鐺鐺”炸響，驚得蒙古軍陣微微騷動。

阿術與劉整並轡疾馳，赤紅披風“獵獵”撕開熱浪，身後百家奴等將領鐵甲映日，“錚錚”刺目。阿術“唰”地抹汗，汗珠“啪嗒”砸在鞍韉上，獰笑道：“劉將軍妙計！一條玉帶，便叫呂文德那炭黑兒暈頭轉向——”他揚鞭“啪”地抽裂空氣，指向南方，“樊城榷場一開，便是給襄陽棺材釘釘！”
劉整“哢”地勒馬，韁繩勒得馬兒“噅噅”人立，眯眼如刀，沉聲道：“木花裏！”
木花裏“咚！”捶胸甲，護腕相擊迸出火星，肅然應道：“紮！”
劉整壓低嗓音：“爾率兩千精兵喬作商隊，自新野直趨白河口！須得天明前張起幌子——鑼鼓要比那真商幫還喧闐三分！”
阿術俯身“唰”地攥住木花裏韁繩，牛皮繩“吱呀”繃緊，獠牙“咯吱”磨響：“切記！鹽糧布帛見則盡掠——須掏得襄陽城內鼠輩餓極啃磚！”
木花裏舌尖“哧溜”舔過皸裂的唇，獰笑道：“末將省得！”

阿術暴喝一聲：“全軍疾行！子時前必渡白河！”
“紮！”眾將齊聲應和，號角“嗚——”地撕裂夜空，驚起夜鴉“嘎嘎”盤旋。
三岔路口煙塵“轟”地裂開，木花裏引軍折向新野，鞭梢“啪”地抽碎月光，狂笑道：“元帥！且待末將立幟襄陽城頭！”
劉整厲聲喝道：“加速度前進，明日拂曉占領鹿門山！”
“紮！”鐵騎如洪流般碾過，蹄聲漸遠，混入夜梟“咕——”的孤啼，遠處更漏“咚”地敲碎寂靜。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