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讀過M. Scott Peck的4本書, 尤其是“ THE ROAD LESS TRAVELED” ,讀過中英兩個版本. 雖然在後來了解到他本人後期也非如他所寫的那樣過著一種真實地有COURAGE做對的選擇的人生, 但他的文字仍然啟發過我對自己, 對生活的認知, 是對我有很多價值的。 比如SCOTT PECK的很多文字的確是可以流傳千古的:
https://www.goodreads.com/author/show/3061.M_Scott_Peck
這也再次讓我認識到,從古到今,曆史上所有人(尤其名人)均非聖賢。 如果被標為聖賢, 那也隻是我們的一廂情願, 或者是盲目, 或者是認知上的懶惰, 讓我們自己心智上舒服地解釋我們不得不接受的生活現實。
More than often, Humans are channels for greatness, not necessarily great themselves.
圖書館裏滿是關於如何變得智慧,富有、正義和幸福的書—但你會用這些詞來形容這些作者和凡間大多數人嗎?
我甚至不確定這些作者是騙子——我隻是認識到做正確的事情,通常非常困難, 需要極大的勇氣。 所以, 我一向同意Stoicism的第一VIRTURE: COURAGE。
每個人都有惡的一麵,但是我們卻向往善。這需要勇氣
生活是複雜的,常常會出現三種情況:一種是好的,一種是壞的,還有一種是不知道是好是壞的中間地帶。我們必須承認,我們總是生活在不確定的中間地帶,諸如要不要和那個人結婚,該選擇何種職業,什麽時候買房,等等,都具有很大的不確定性和風險,我們所做出的決定也都帶有賭博概率的成分。雖然這些情況令人焦慮,備受煎熬,卻是人生的常態。
不確定性是生活的唯一確定的事。
The P of the Uncertainty in Life = 1.
"生活體驗是入乎其內,活在生活之中;生命體驗是出乎其外,活在生活之上,獲得超然。生活體驗貼近“自我”,而生命體驗更貼近“靈魂”。不過,自我和靈魂常常處於交戰狀態,自我需要擁有,擁有得越多越好,而靈魂需要放棄,放棄得越多越自由。所以,前半生我們要追尋自我,後半生則要放下自我,追隨靈魂。唯有如此,我們才能在焦慮、恐懼和痛苦中獲得超越。"
多年前, 我的校友給我的信中寫道:
“以出世之心, 做入世之事” 或許就是上麵的生活 VS生命的體驗吧。
Sometimes even to live is an act of courage. - SENECA
SCOTT自己的話是:
“很多美好的事物都有著殘酷的結局,而殘酷的結局,卻並不妨礙事物本身的美好。”
“生命本身就是一場朝聖之旅,或者說,如果我們能以發現的眼光去生活,它就變成了一種朝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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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麵這個來自Peck的《少有人走的路8:尋找石頭》 中的一個小部分翻譯, 分享記錄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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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子女一場,終要成為彼此有著血緣關係的局外人
By. M. Scott Peck
很多父母都會羨慕自己的孩子,羨慕他們生在了一個更好的時代,然而,我和莉莉卻不是這樣。我們不羨慕我們的女兒女婿,因為他們不得不時刻圍著一歲的孩子轉。我們很慶幸養育兒女的時期已經結束了,而且一點兒也不渴望再經曆一次。
既然養兒育女如此費心,人們為何還要生孩子?
可以說,這是生命本能的渴望,渴望能再造生命;也可以說,這是出於繁衍後代的社會責任;還可以說,是要通過子孫來實現某種永生。所有的這些綜合起來,讓人們產生了盲目的衝動。
如今,孩子們已經長大了,無論當初是什麽原因讓我和莉莉做出了要孩子的決定,但這些卻不是我們為有孩子而高興的理由。
我們不認為,孩子是我們完成的社會責任,他們也不是我們血脈的延續,而且絕不是我們的再造或翻版,因為他們和我們如此不同。是的,孩子本身不是讓我們高興的原因,然而,在養育子女的過程中,我們學習到的東西確實是值得高興的。如果你真心想要懂得生活,生養孩子也許是個最好的方式。
我和莉莉從養育兒女之中學習到的東西,絕非三言兩語能說清。
我們懂得了,我們的孩子不是我們的創造,他們與我們,以及他們彼此之間幾乎毫無相似之處。我的大女兒和二女兒在剛降生時,看起來幾乎一模一樣,然而僅僅四五天後,我們感到自己抱回家的,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小家夥。她們吃奶的樣子不一樣,哭起來不一樣,睡覺的樣子也不一樣。
作為心理醫生,我致力於研究後天養育對孩子人格的影響,然而作為一位父親,我發現一個人的脾氣秉性很大程度上是由先天決定的。簡單說,每個卵子和精子的結合都是獨特的,基因獨一無二。因此,我的三個孩子都是獨一無二的,他們的不同一直貫穿著他們的兒童期、青春期和成人後。
我很難想象,如果自己不是擁有了養兒育女的經驗,那麽在努力履行某項職責,哪怕是最小的職責時,我能否做到投入。孩子讓我們成為更完整的人,有意無意間,他們還讓我學到了很多東西,且一直在繼續給我們提供學習的機會。
心理學界普遍認為,孩子的任務就是和父母分開,無論從物理距離上(比如搬出去住),還是在心理獨立上,以此,孩子實現了“個體化”,成為不再依賴父母、能獨立思考的個體。
然而,心理學界還普遍認為,孩子將要獨立的這個事實,會給一些父母帶來心理上的衝擊,他們會幹擾分離的過程,使其延遲甚至消失。
有專業文獻顯示,在健康的成長發育中,這一分離由孩子和父母在孩子青春期結束時共同完成。但專業文獻卻沒有指出,一個孩子如果在 20 歲時還沒完成分離,是不是屬於正常現象,就更不用提 30 歲和 40 歲了。而文獻中的另一個空白就是,父母在麵對孩子終將與自己分離這一事實時,必須要做出怎樣的心理鬥爭。
孩子長大後和父母的日漸生疏,或許是不可避免的。
我和莉莉結婚後不久,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出生了,我們的女兒在還沒出生前,就已經讓我們牽腸掛肚。雖然照料新生兒很不容易,但我和莉莉會自然而然地滿足她的每個需要,就像呼吸一樣理所當然,似乎她生來就是為了接受我們的愛,而我們生來就是為了照顧她。
我們對其他孩子也是如此,我們就這樣疼愛著他們,看著他們慢慢長大,滿足他們不斷變化的需求,從換尿布到讀故事,再到露營、拚車出行、考駕照直至選擇大學,但我們從未想過放手不管。
隻是,現在他們不想要我們的關心了。也就是說,他們有了自己想要的和不想要的,他們想要我們的讚賞、禮物和金錢,但他們不想要我們。他們不想要我們的智慧,當然也不想聽我們的建議,更不想聽我們經曆的故事。或許,他們是在懷疑我和莉莉會用故事暗示他們,變相給他們上課或提建議,即使我和莉莉根本沒有這個念頭。
還或許,他們對我們的經曆壓根不感興趣,他們要過自己的生活。而另一方麵,孩子們也會希望我們對他們的生活感興趣,但前提條件是,我們的興趣裏必須不帶有任何控製他們的跡象。在某種意義上說,他們希望我們喜歡他們,但不要我們再愛他們了。但對於我和莉莉而言,當孩子們隻想要我們的喜歡、卻又同時不喜歡我們時,我們也很難做到喜歡他們。
我是在替自己難過嗎?是,也不是。
我的不難過在於,我意識到在某些方麵,我的確做不到既愛著他們又不去照顧他們。我沒學會用中立客觀的態度去愛他們,沒辦法不想給他們我認為是最好的東西,以至於我經常忍不住給他們提建議。而且,我不知道自己最終能不能學會這些。
但我又確實也為自己和莉莉感到難過,因為我覺得很不公平。注意,我並不是說這是真的不公平,恰恰相反,我認為,這就是事情發展的必要趨勢,父母對子女的愛,就是以分離為目的。然而我的理智上雖然這麽說,但在情感層麵上,依然覺得心碎。
我說過,衰老是一個割舍的過程,而這種割舍必須是終極的,割舍掉一切身外之物,包括生命。這聽起來多麽富有詩意,多麽美好!但這也許還意味著,在我逐漸衰老時,不得不從自己身上割舍掉對孩子那習以為常的愛。我無法想象,衰老還能有任何方麵比這更痛苦,我也不能想象,當這種割舍完成後,我的內心會是什麽感覺。
雖生已離,未死先別,父母心,斷腸人。
但為人父母者,隻是孩子們生命中的一個必經階段。父母不應該是孩子生活的中心,而應該由孩子去發現他們自己的生活中心,最終創造出他們自己的圓圈。
父母的任務,在於當孩子還小的時候,站在他們旁邊照看他們,陪伴他們,盡可能地保護他們不受傷害。但我們不能因此將自己視為和他們完全相同,我們依然無法進入他們的靈魂,他們對我們來說,宛如異鄉人。盡管他們曾孕育在我們的身體中,盡管我們陪他們走了很多年,悉心地指導他們,但我們還是不可避免地要站在他們的生活之外。
父母子女一場,終要分離,成為彼此有著血緣關係的局外人。
分離或許會慢慢到來,也許突然降臨,也許以我們察覺不到的方式,也許帶著戲劇性的情節,但無論以何種方式,也無論我們是否做好了準備,我們屆時都需要站在一邊。通常情況下,我們很懂得如何照顧孩子,卻不懂得如何才能正確地和孩子分開。孩子們會責怪我們撒手得太快或太遲,但他們不太可能領悟到,對於他們的父母來說,這種放開是多麽困難。
但那又如何?我們這樣做,和容易與否無關,而是源於需要。我們學會了照顧孩子們,我們也必須要學會放手,這是父母們的必修課。現在,我們已經站在了一邊,如果這對孩子與我們都有好處,我們將會一直這麽站下去。
文章選自:
《少有人走的路8:尋找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