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友程珠之2--（初識於體育場）

第一次見程珠是上小學時，區田徑運動會的六十米賽場上。

初賽剛剛開始。那時的六年級女生大多發育不良，瘦瘦弱弱，戰戰兢兢，小貓三隻四隻站在起跑線上，風景不甚亮麗時，隻聽見有人竊竊私語：“程珠來了，程珠來了。。。”於是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這個小姑娘身上 。

不知道是名字好記，還是真有這麽大名氣，好象大家都知道長一小學的大隊長程珠是短跑冠軍。側身望去，見一個子高高身材健美的女孩正從容大氣地做著準備動作。哇，她腳下還穿釘鞋呢！相比之下我們的白跑鞋就顯得很業餘了。那時和程珠排在同一組比賽是件很不幸的事，腿肚子都跑抽筋了仍趕不上，在教練老師那兒會很沒麵子。但是看她跑步則絕對是個享受。寫到這兒，眼前似出現少年程珠的英姿，踩著高頻率的步點 -- 這是程珠的絕活之一，她仿佛穿越時光向我跑來 ( 跑題了嗎？ ) 。。。不過這隻能算對她的第一印象，還稱不上真正的初識 --- 我看到她了，她卻不知有我。

兩人真正相識還是從進初中開始的。

可能趕上生育高峰，我們進向明中學那一年初中竟招了十四個班級。程珠在三班，我則分在十班。因為前七個班讀英文，而後七班讀的是俄文（現在知道了吧，我的第二語言是俄語，依次才是英語和法語，厲害！該趕上聯合國通用語言的幾個種類了），是兩個不同的陣營，學習上隔行如隔山，同學們自然也有自己的來往圈子，按理我和她如同兩條平行線是交不到一塊兒的。要不是因為籃球，也許兩人一輩子就擦身而過了 , 這將是多麽大的遺憾！

向明中學的籃球隊古往今來一直有名，特別是女籃。曾連續幾年上海市內無敵手 .80 年代以後更被評為上海市高水平運動隊 ( 籃球 ) 試點學校 , 允許全國範圍內招特材生，就是源於這一優秀傳統。 程珠進籃球隊應該是情理之中的事。她身體條件棒，名氣又好，考上向明中學讓教練感到十分榮幸，隨即進行重點培養。而我進籃球隊就是另一類故事了。

我初一時身高不到一米六，人瘦腿細一副營養不良樣子。體操隊曾經拉我去湊數，裝模作樣地在高低杠上顯醜。為的是營造操場上的熱氣騰騰場麵。以應付古巴總理卡斯特羅之子來我們學校參觀。事後體操隊就解散了。

那時向明的大操場在我們幾個小女子眼中，就象魯迅筆下那充滿無窮樂趣的 " 百草園 " 。讀書沒壓力，靠一點小聰明完全可以應付過來，放學以後我們是不回家的。或搶占露天乒乓球台，或逼著體育委員去體育室借籃球出來玩，或看別人的訓練或比賽心中無限崇拜，或者幹脆賴在雙杠上鬥嘴不下來。

直到有一天被體育老師 W 發現。

據 W 先生說他注意到操場上老有這麽幾個女生在晃來晃去，每天都來，玩得很瘋，想必都是體育積極分子？若把她們組織起來豈不為一良策，至少積極性不需啟發了，也許刻苦一番能培養出一兩個好苗子 ? 於是就有了初一女子籃球訓練班， W 先生自願當教練，另請高中籃球隊長 BT( 對不起 , 是她真實雅號的簡稱 ) 和 LM 來做輔導員。我和程珠那時候應當已經麵熟了 , 希望她今天能想起我們的初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