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冶,出生於唐朝一個顯貴家庭。自幼便在良好的文化氛圍中成長,展現出了非凡的詩才。在我六歲那年的一個傍晚,父親帶我在自家庭院中賞花。滿園的薔薇花開得五彩斑斕,父親興致一來,便讓我以薔薇作詩。我略作思索,便吟出了 “經時未架卻,心緒亂縱橫。已看雲鬢散,更念木枯榮。” 這首詩本是隨心而作,可父親卻從中看出了不祥之兆。他認為 “架卻” 諧音 “嫁卻”,小小年紀的我就有了待嫁女子的心緒之亂,長大後恐為失行婦人。那時的我,哪裏懂得這些深意,隻是憑借著對周圍事物的直觀感受和內心的一點靈慧作詩罷了。
我的童年,因這首詩而發生了重大轉折。原本可能在幸福快樂的氛圍中慢慢長大,成為一位待字閨中的大姑娘,卻因為父親的擔憂,命運的軌跡開始偏離。我在詩詞方麵的天賦,讓我在當地小有名氣。然而,這份天賦在父親眼中,卻成了一種隱患。他開始擔憂我的未來,害怕我會走上一條不符合當時社會對女子要求的道路。 因為那首薔薇詩,父親認為我長大後可能會不守婦道,於是在我十一歲的時候,便將我送到了一座道觀中出家。父親的這個決定,或許是出於對家族聲譽的考慮,也可能是希望借助道觀的清修環境,讓我收斂心性,謹遵婦德。
進入道觀後,我並沒有如父親所願,絕跡於紅塵。相反,道觀的生活讓我更加自在逍遙。我依然神情瀟灑,專心翰墨,生性浪漫,愛作雅謔。我還善彈琴,尤工格律。在這裏,我開始與一些文人雅士有了交往,逐漸在詩壇上嶄露頭角。(那時的道觀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道觀,那時甚至有三五好友結伴出家一說)
在道觀的日子裏,我結識了許多文人雅士。其中有朱放、閻伯鈞、高僧皎然、陸羽、劉長卿等。我與他們往來詩文,談詩論詞,交流藝術心得。
與劉長卿的交往中,我盡顯真性情。他有陰重之疾,我便吟了一句陶淵明的詩調侃他:“山氣日夕佳(與疝氣諧音)”。劉長卿才思敏捷,即刻回答:“眾鳥欣有托。” 我們開得起玩笑,談得了詩詞,靈魂上高度契合,交往自然不亦樂乎。劉長卿欣賞我的才氣,甚至評價我為 “女中詩豪”。
年少時遇到了朱放。我們相互欣賞,陷入了熱戀。然而,朱放到外地做官後,我們見麵的機會變得很少,最後漸漸沒有了聯係,這段感情也無疾而終。
在與陸羽相處的過程中,我也曾心動過。他在我病重時的悉心照顧,讓我認定他是我的真命天子。但我們的感情也未能長久,陸羽生性淡泊,不喜功名利祿,而我生性多情,豁達開放,我們最終未能走到一起。
還曾暗戀過名僧皎然。我給他寫信,賦詩一首 “尺素如殘雪,結為雙鯉魚。欲知心裏事,看取腹中書。
然而,對於釋皎然來說,這是絕對不能發生的情欲。他與我道不同不相為謀,回信 “天女來相試,將花欲染衣。禪心竟不起,還捧舊花歸”,短短二十個字,徹底打破了我的少女幻想。
後來我的詩才和我的容貌俊美倒是越傳越遠,終有一日,唐代宗聽說了我的詩才,宣我進宮,這時我已是人到中年,在皇宮裏住了一月有餘,即是開心又是擔憂,開心的是我的詩詞得到了皇上的認可和欣賞,擔憂的是畢竟還是皇宮,規矩森嚴我見識到了宮廷的繁華與威嚴,但也感受到了其中的束縛和壓抑。我寫下了極度哀傷的句子,“多才多病分龍鍾,不料虛名達九重。仰愧彈冠上華發,多慚拂鏡理衰容。馳心北闕隨芳草,極目南山望舊峰。桂樹不能留野客,沙鷗出浦謾相逢。皇宮始終不是適合我這樣風流自在的女子喜愛之地,可是事與願違。建中四年(公元 783 年),涇原兵變爆發,叛將朱泚攻陷長安,唐德宗出逃。我滯留京城,不幸被朱泚俘獲。朱泚早聞我之才華,責令我寫詩歌頌新朝,我為了保全性命,自是不得不從!
可是次年,唐朝宗室右武衛大將軍李晟收複長安,誅殺朱泚,迎回德宗。唐德宗知我上詩叛將之事後,怒斥我“不忠”,下令將我亂棒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