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箐是帶著莊母和名嵋回到香港,六月中生下小寶寶。陳敘帶著一堆禮物和陳家的歉意敲開了情屬樓的門,這時候小孩快滿月,開門的是一身孝服的名嵋,更清瘦,大大的眼睛占據了小半張臉,陳敘心疼。她在去年陳述和名箐的訂婚宴上見過名嵋,陳敘不知道說什麽。名嵋對著裏麵叫道:
"大姐,親家姐姐來了。"
陳敘進到客廳,一個小小搖籃窩,名箐坐在沙發上,莊母從廚房正端出一碗花膠湯。名箐開心的喊到:"姐姐,你怎麽來了?"
陳敘望著名箐,名箐胖了些不過更白更透明了。雖然說夏日,名箐穿的還是長褲長袖,頭上綁著護帶。陳敘說我先洗洗手,抱抱小侄兒。
陳敘抱起小小人,眉宇更像名箐,皮膚很白。她問:
"他現在好帶嗎?"
名箐說:"隻要吃飽得舒服,每天睡的很多,象他爸爸,現在還無意識笑。"
聽到爸爸一詞,陳敘心裏難過,名箐繼續說:
"我回去汕頭錯過了很多陳述的信,大概有七八封,會給這個小娃娃念,反正他聽不懂。"
陳敘說:"前幾天他來過電話,我們告訴他你生了,他似乎才知道 是是去了外地,你的信回來才看到。你們這電話要無法越洋。"
名箐笑了:"我還打算讓你嬸嬸幫我到電話局問問,我們這一帶是不是可以接越洋的,去年還說不行。"
陳敘問:"貝灣可以吧。"
名箐說:"是啊,可是這邊離貝灣不近,我現在月子裏,沒法過去。過一陣子帶小娃到貝灣,不過我也沒陳述電話的聯係方式。這隔著重洋,音訊時有時無,不過過幾個月他就回來了。"
陳敘問:"孩子取名了嗎?"
"有小名,我喊他 喜喜,對我來說他是驚喜。"
陳敘拿出一張匯票,遞給名箐:
"父母現在過不來,這是帶給你的賀禮。"
名箐接過來一看嚇一跳,數目驚人:
"怎麽送這麽多。"
"哎呀,以後洋行都是喜喜的。"陳敘說道
名箐說:"那我收著,做喜喜的教育費。"
陳敘撥弄著小喜喜的小玩具,突然說道:
"那天陳述電話來,說暫時不回港,說要繼續進修好像他拿到什麽醫學院的博士通知書。"
名箐愣了,她盯著陳敘:"我隻收到過四月的來信,他當時沒有提啊。姐姐,還有什麽事我不知道的?"
"如果他要繼續深造,還需要幾年?"
陳敘為難看了站在旁邊的莊母和名嵋,欲言又止。
名箐感覺到了什麽,她拉陳敘走入自己臥房:"姐姐,看看最近的新布料。"
陳敘跟著名箐進了臥室,名箐轉向陳敘:
"說吧,那麽一大筆錢還是匯票,給孫子現在說不過去,這筆錢是給我的吧。"
陳敘拉著名箐坐下來:"名箐,我本不該現在告訴你,陳述電話來,說他做了錯事,他回不來。"
名箐說:"是有了別的女人? 遇到了纏住他的女人?"
陳敘說:"嗯,我父母也非常氣憤,陳述說即使他回來你也不會接受他了。"
名箐苦笑著:"他倒是了解我,短短數月他就把持不住。也是,也好,免得以後我要時時提心吊膽。"
陳敘說:"名箐,我也恨,可是他畢竟是我弟弟,我希望他回來,你們好好過日子,你看看現在這社會,有多少男人三妻四妾。"
名箐咬著嘴唇沒有作聲 她想了想:"姐姐不用安慰我,我也過而立,從小我就想自己獨立,我的丈夫隻能有一個妻。我不後悔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也不後悔生了這個可能沒有父親的孩子,陳述的事和孩子的阿公阿嫲無關,他們仍舊是喜喜的阿公阿嫲。"
陳敘說:"要不要我們電話他一下,他說會找一個聯係電話給我們,這幾天我父母應該是拿到了。"
名箐搖搖頭:"不用再說什麽了,既成事實,即使電話了,又能改變什麽,隻會讓他更內疚一次,我要再聽一下髒東西。我會登報解除婚約,是我休了他而已。"
"另外,除了喜喜,我和他不會有半點聯係了。姐姐,不過你還是我姐姐,就是不要再提他,我和他從此刻就是陌路了。"
名箐走出臥室,對莊母和名嵋說:
"陳述不會再回來了,他在那邊會有好的事業也會和別的女子成家,我會解除這段婚約。阿姆和名嵋,還有陳敘姐姐,你們幫我現在收拾一下陳述留在著小樓的東西,敘姐姐要想帶回廣州也可以,帶不走的捐到教堂。"
莊母看著女兒:"阿箐,你說什麽?你不要嚇我。"
名嵋攙住母親:"大姐,這是怎麽一回事?"
名箐坐到沙發,抓起還在給喜喜織的小衣服,低頭織起來:"你們幫幫忙,收拾一下,對了,照片和書籍可以留下,照片和陳述的筆墨留一套,用盒子封起來,以後喜喜大了交給他。"
保姆一臉詫異,這個女主人遇到什麽事尤其得淡定,可是這種丈夫跑了的事搞得就像秋風掃落葉,迅猛而無情。
陳敘沒說什麽,就動起手收拾,名箐的果決在於名箐自己都不動手,她都不願意沾一下陳述的物件,何況是人。陳敘不理解,她以為至少名箐會哭一下。
名箐自己也覺得奇怪,在陳敘拿出大數額匯票她感覺出什麽,陳敘的神色她也察覺出和陳家這位少爺有關,所以她已經猜出個所以然。畢竟陳述的信越來越短,越來越多描述自己的學生生活的趣聞,和敬仰大學教授的水準,以及倫敦的公園,建築和音樂。不似之前還總要回憶一下和名箐的纏綿,名箐做的華服和名箐做的美食。
所以自己這麽平靜得和過去兩成年人的世界告別,迎來自己和小喜喜的未來。名箐也有點釋然,她回歸莊家,她也離不開莊家,不是名嵋莊母依靠她,而是因為有了她們,她心裏才有一份安寧。
她不怨陳述,她離陳述是有距離的,以前她照顧陳述衣食,現在應該是陳述自己要照顧自己的時候 所以離了她是可能的。她不關心那個搶了陳述的女人,因為她自己那個女人太遙遠和自己無關。
周邊的人還在忙忙碌碌收拾著,衣櫃,書桌還有一些醫學書都被打包好,陳敘可惜一些華服說帶回廣州,大部分要送走的連同箱子都堆到客廳。
名箐站起來,走到大門前,把情屬樓的木頭牌子收起來,和陳述的照片,筆墨一起封包,搬上閣樓,她還是要留給喜喜,他的親身父母是有過愛的。
名箐看向其它四個女人說:"今天我們出去吃飯。"
名箐打了電話給陳太太,約了一起去,她也要告知這位那麽好心撮合自己和陳述的好友,不是說悲情就要悲哀的告別,完全可以歡天喜地得忘卻。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