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米糜 第二十一章 選擇篇(中)

名康發電報回來說會陪名仁到香港自己再處理一下貝灣的事宜，名箐也就安心了。陳述準備去英國交換的名額的考試，幾周不回家，名箐隻是在學校陪他吃吃中午飯，自己準備結業的考試。

名箐終於拿到肄業證書，她去仁心學校報道，準備九月開學就去教書。陳述也考完二年級課程，他已經確定自己將來主攻外科。另外他意外得考取了大英帝國醫學院進修交換一年的資格，另外一個資格是一位印度男生。

名箐一方麵為陳述高興，一方麵心裏很矛盾。即使答應和陳述一起去陪讀，但是護照和去英國的簽證一戰後都需要辦理。英國大學十月開學，那就意味著陳述在八月就要踏上行程。而已經六月中下了，陳述自己護照和簽證是學校代辦，名箐需要回汕頭辦理 所以兩人決定等第二年寒假名箐回汕頭處理然後動身去英國，這樣可以陪陳述下半學期。名箐要幫陳述打理去英國的行裝，陳述對未來的向往和能去醫學最好的國家讀書的驕傲，還是掛在了臉上，當然雖然名箐不能同行，但是就是名箐不去，他一年後還是會返回香港。

鄭點把鄭重在鹿特丹的聯係地址給了陳述，也說和哥哥聯係陳述坐船到達鹿特丹，鄭重會幫他安排去英國的行程，名箐想了想還是去買了家鄉的茶葉和在貝灣拿了真絲毛圍巾，讓陳述做答謝禮給鄭重。

兩人忙忙碌碌，又和陳太太一家等一些朋友忙著道別，名箐在碼頭和陳述擁抱告別，彼此都希望早點再見，陳述情不自禁吻了名箐，名箐嗔怪道周圍這麽多人。兩人約定每周固定寫信給對方。汽笛聲響，名箐還是掉頭就走，她知道甲板上那個注目她的男人會哭，所以她不想看到，名箐回到情屬樓，心裏有點酸，仿若到處有陳述的味道，但是又必須強迫自己忽視這種味道。

陳述在船上確實哭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感覺前路漫漫，他不知道他真能象預想的那樣回來還是如何? 他有一種不安。在船上漂了57天，陳述也結識了一些同路去英國讀書的年輕人，大家聊天，談笑，彼此寬慰，也幫助彼此打發時光。到達鹿特丹港口，陳述看見一座大橋，異國的氣息撲麵而來。鄭重接到他，讓他住到他自己在鹿特丹小樓。

這是那種三層樓的磚瓦建築，一塊塊紅磚，磚縫是白色的。屋頂是黑瓦，也是斜頂。打開雕花的綠色木門，就是小小的過道，鄭重把行李拿到客廳，陳述才注意客廳木質地板，古色古香的大沙發，加一個木頭茶幾，走過拐角一個開放式的廚房，房間收拾的很幹淨，陳述注意到一大麵牆擺著大書櫃，要拿上層的書需要爬一個小樓梯，很有意思。陳述說："鄭哥好多書。"鄭重笑道

："打發時間罷了。"

鄭重問陳述餓了吧，他說先帶陳述看看臥房。

客廳裏有一個旋轉樓梯，隻能一個人走，跟著鄭重上樓，原來上麵有三間臥房，鄭重推開一間，陳述走進去，一個大床加書桌，一看是新鋪的床單。有兩扇窗戶，上麵有琉璃玻璃，綠色，紅色，鄭重推開窗戶，陳述才發現外麵正對著大河，風景極其好看。後來陳述寫信給名箐還描述了早晨鳥叫和自己推開窗戶呼吸的暢快和流動的河水一樣。

鄭重帶陳述看了洗澡間和衛生間三樓是個閣樓，上去可以看到鄭重在上麵放了留聲機和一個大書桌，還有毛筆宣紙。

鄭重說我們下去做飯吧，陳述以為鄭重會準備麵包奶酪和火腿片就好，沒想到鄭重已經準備了紅燒魚，還有一些薩拉菜，不過鄭重炒了這些菜，他說陳述幾十天在船上，還是要注意一點，怕胃出問題。鄭重熬水煮青筍，有點清苦，他說現在白蘆筍季節已經過了 現在這青筍不怎麽甜了，不過嚐嚐這是西歐的特別的一道菜。鄭重熬了HOLLANDASE醬澆在青筍上，兩個大男人喝點啤酒吃著米飯中餐西餐，到了晚上。

陳述上樓打開行李箱，拿出名箐準備的禮物："我太太給你準備的禮物。"

鄭重接過禮物說謝謝，他知道陳太太應該是名箐。看到真絲毛圍巾，圍上說道："正好這季節，十月的荷蘭已經有點冷了。"

他發現陳述還穿著外套，說脫掉啊，這裏有取暖的，陳述說："你說的沒錯，和香港比這裏太冷了。"鄭重上樓拿了一件厚厚毛衣，讓陳述把外套脫了換上。鄭重說這裏人不會穿外套在家裏。

鄭重把名箐帶的潮州茶泡上，兩人喝著茶，聊著見聞和經曆。鄭重跟著朋友做電話公司，收入不錯，這棟小樓也是自己才買下，翻新了。陳述發現鄭重慢條斯理，家裏打理得也很幹淨。

到了淩晨，鄭重說睡覺吧。

陳述躺在大床上眼睛一閉就睡昏過去，累加吃的太飽。鄭重則疊好圍巾聞了聞，用紙包起來，躺在床上數羊羊，今天失眠了。原來陳太太亦或名箐還在心底裏。

後麵幾天鄭重帶陳述阿姆斯特丹坐運河的船，去周邊看風車，看人家做奶酪，也帶陳述去城裏的中國餐館吃飯，陳述覺得蠻驚訝，在這兩個城市華人似乎不是說見不到還是有一些的。鄭重因為在印尼讀的教會學校，荷蘭語英語都很好，陳述發現鄭重隻是貼著一張華人臉的西洋人，他的笑和他的隨意，陳述突然感覺名箐當初應該是這樣被吸引，他有點嫉妒但是也有點歡喜，最終名箐愛上了自己。

一個禮拜後，陳述啟程前往倫敦，兩天後到達帝國醫學院，倫敦又是一番風味，霧雨還有紅色電車，把一些喜悅帶給人們。倫敦的人們穿著比荷蘭人要正規很多，陳述慶幸名箐幫他帶了幾套西服。

陳述在學校報道，由留學生管理處的人戴到了宿舍，因為他是外國人所以給他了單間。陳述打開房間，真的是小的可憐，不過五髒俱全，他犯愁如何收拾出自己的箱子，他又思念起名箐來，眼睛潮潤起來。

陳述沒幾天就碰到一些中國來的學生，也有自己那個印度港大同學，他開始讓自己適應飲食天氣，不過他還是被凍病了，他想起以前生病時候名箐熬的生薑紅糖水還有雞湯，陳述想家了。

直到兩個月後，陳述發現了倫敦美，也非常震驚醫學院的先進和教授們的淵博才識，這時候就收到名箐的來信。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