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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米糜 第十九章 廣州篇(下)

(2024-10-02 12:20:45) 下一個

大早陳述從西關趕到東山已經是中午了,莊家喜氣洋洋的,也正在布置屋子準備過新年。除了小米一在地上爬著,一家的女人都在忙,莊母在準備燭台和祭品,仁雅在客廳把新做的沙發套和桌布鋪起來,陳述發現都是和窗簾一樣的花色,紅蝴蝶飛舞著。

莊母對著樓上喊到:"名箐,阿述來了。"

又對著陳述說:"你上去吧。"

陳述上樓,名箐看陳述進來,問他:"這樣穿可以吧?"

今天的名箐隻是穿著陰丹士林的搭袖旗袍,在旗袍邊都滾了黃色的亮色絲綢邊,旗袍過膝,在右小角繡了黃色的東西,定睛看才能看到是一朵水仙花。

陳述笑了:"很好也美。不過是不是顯得成熟了點。"

名箐回道:" 你今天也是灰色長袍,看上去也成熟多了。"

陳述揮揮手:"說不過你。" 於是走上前,拉起名箐的手抬起來看向手腕:"怎麽沒帶配飾?"

名箐說:"正猶豫呢,這次出來也沒帶什麽出來,玉的不合適,隻有仁雅拿過來的金鐲,她說合適配這件旗袍,我本想銀鐲就好,她說要金的好,有點氣勢。"

名箐遞給陳述鐲子讓他看,陳述一看心想仁雅是闊氣,這金鐲哪是鐲子,是寬金帶。

他拿過來套上名箐的右手,原來這鐲子可以調節圍度,可大可小,他細心得調整著,發現戴上去很好看。

名箐盯著眼前這男人,心裏有種蕩漾,陳述對自己總是溫柔的。不過她也感覺到今天的陳述有點不一樣,眉宇間並未打開。

陳述抬起頭,說道:"這金帶不錯。我覺得這可以,好看。"

正準備幫名箐戴另外一隻,名箐說:"戴一個就好,這個你戴上。"

她幫陳述戴到左手上,兩人相視一笑。

隨後名箐和陳述手拉手下樓,和莊母她們告別就去往西關。

陳述開車,名箐問:"你是不是緊張?"

陳述看著前方:"昨天我和父親談了,他提到如果我和你結婚,他隻會負擔我在港大的學費,其它費用會停。另外他提到孩子,我和他說無論我和你有沒有孩子,都不是我們婚姻的問題。現在我還在念書,不想生了孩子全靠你一個人養。"

名箐笑著說:"你現在港大學費已經包括在學校住宿的費用,情屬樓如果我們結婚,我們自己可以負擔。至於孩子,我很喜歡孩子。順其自然吧"

名箐點到為止,她其實內心對養孩子的想法和陳述不大一樣,她從來不認為孩子是男方家的財產,而是獨立的一個生命,來了,做父母就好好對待,如果對方無法承擔,自己也會盡最大的能力做好母親。

陳述望了一眼名箐:"父親說你年紀不小了,怕。。。"

名箐回道:"讓我和你父親談吧,他今天會單獨見我的,我猜測。"

陳家在西關是一棟古色古香的樓,內部裝修確是洋化的。

陳家的傭人開了門,車子停在樓前。陳述牽著名箐的手進了大廳,名箐把在東山買的點心交到傭人手上,小禮已成。

陳父已經在書房等候,他讓傭人隻帶名箐進去,陳述有點緊張,名箐從冒了汗的陳述手心脫出自己的手,她雙手搓了一下,低聲對陳述說:

"沒事的,都已經和你談了這兩點,估計就是和我再說一下。"

傭人帶著名箐進了書房,退出帶上門。

名箐進去,書房大書桌前坐著花白頭發的一位男士,發現和陳敘有點相像,想必陳述象母親。

名箐鞠躬喊道:"陳先生,初次見麵。我是莊名箐。"

陳父已經觀察了名箐的裝束,規矩低調,很難想象是一個能接受小幾歲的丈夫的人,手腕上套著太醒目的金帶,但是一點不違和,在整個裝束裏宣誓著一種張揚,應該是說佩戴者的個性就在這裏。而另一隻手上卻什麽都沒有。

陳父點點頭:"莊小姐,請坐。"

生疏客氣,拒人幾米之外。

名箐坐到書桌旁側麵的皮椅上,這樣兩人並不是直接麵對麵。

陳父開口:"聽陳敘描述莊小姐,她對你印象極佳。我相信莊小姐是很優秀的女性,但是我們陳家看的地方不僅僅是人品,才貌和財富,還有我們希望有一個能完全站在阿述背後的女人。莊小姐似乎不是,也不會願意是。另外挑明一下,我們對莊小姐的年齡是不大滿意的。"

名箐回道:"謝謝陳先生謬讚,名箐隻是一位普通女子,不過從小協助母親贍養弟弟妹妹,知道女子獨立的需求。對於陳述,我願做支持他事業和發展的背後的女子,不過我也不會放棄我現在在做的和以後想做的事情,我讀書,開書店和幫經營家裏的生意,都不是說想嫁一個養自己的夫婿。"

"至於年齡,這是名箐無法改變的。"

陳父聽完名箐的話:"陳家需要陳述傳宗接代,這點我作為父親必須告訴你,莊小姐也有三十了,想必理解我們的擔憂。"

名箐點點頭:"世事難料,我完全理解陳先生希望這種事情能在一定掌控內。如果將來陳述想要孩子,我們還沒有孩子或者沒辦法有,我會選擇離開,陳先生放心,我越來越愛他,抓住他是我想做的,但是抓不抓得住不是我能完全做的到的,在於陳述了。"

陳父沒想到名箐提到自動離開的話:"如果你選擇離開,是否說明你並沒有多愛阿述吧。"

名箐沒想到陳父想到這層麵:"我應該會更愛我自己吧,沒錯,如果這麽想就好了。"

陳父心裏想到,自己的兒子遇到這位女子,並不吃虧。

他站起來慢慢踱出書桌背後,名箐也趕緊站起來。

他走到名箐麵前直視這位麵目清秀卻內心似乎強大的準兒媳麵前說道:

"莊小姐明白人。我也不想現在再反對你們了,聽說你這次來廣州還有為令弟的婚事?"

名箐回答道:"對啊,不過我和陳述本來就要過來廣州,也順帶把弟弟的事落實。兩個年輕人也已經訂了終身,隻不過需要一個雙方家庭的互相參與一下,他們會在正月初九大婚,最近請柬就會發出來,伯父伯母有空請一定參加。"

陳父笑道:"不知道令弟媳家是?"

名箐報了名義嶽父的名字,陳父大驚:

"這是廣州不是數一也是前幾的船業老板,令弟一定極其優秀。怪不得陳敘誇你還誇了你母親。"

名箐說道:"敘姐也是美麗大方,舉止言談不俗啊。"

陳父哈哈大笑:"名箐啊,我家兩個孩子確實都不錯。走,一起用茶去。"

兩人一起出了書房,陳述走上前,陳父喊道:"李媽,上茶,最好的鐵觀音。"

陳述的母親從樓下下來,名箐發現她很高挑,怪不得陳敘和陳述的身高在廣東人算很高的,陳母拉著名箐上下打量,笑道:"皮膚好好啊。"

陳述知道過了關,不過他不知道其實名箐內心是有一點不舒服。

大家喝茶寒暄,名箐的得體是一種天成的天賦,陳父看在眼裏,隻是感歎這個女子強大是強大,不過委屈自己不少。雖然對話很得體內斂,但是陳父隱約能感受到沒有什麽人和事能阻擋名箐自己想要的東西,包括愛情。在名箐的人生字典裏可能莊家永遠在第一的。

名義和愛秋的大婚日子越來越近,無論莊家還是張家都忙忙碌碌,陳述和陳敘倒是常常跑來東山,看著人家忙碌,陳敘發覺自己很願意看著自己這個弟媳做事,即使再忙,都行動清楚得很,她的腦子裏估計有一個神經幫助名箐把驚濤駭浪消頻到一條條的微微海浪和海風,周圍的人隻要順浪順風都能到達海灘。

莊家的運作就是這樣多年形成,陳敘感覺陳述也是其中一員。陳敘站在海灘的棕櫚樹下看著,目前還是很愜意。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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