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緩緩得過著,平靜忙碌。名箐除了去學校,大部分時間在貝灣陪家人和去書店幫忙。陳述很忙,隻有禮拜天才會回來,即使回來也是要看書學習。他讀書的時候,名箐做飯刺繡畫畫讀書,不知不覺兩周過去了,約好的和鄭重一起吃飯的日子也到了。
因為人多,就在大學對麵的茶餐廳的包座,名康和仁雅先到情屬樓,兩人拍門的時候看到木板,對視一笑,等名箐開門,仁雅開玩笑道:"情屬樓女主人親自迎接我們,榮幸榮幸。" 名康哈哈笑:"名箐陳述住情屬,親親愛愛小老鼠。"
名箐揮手拍名康,名康大叫:"姐夫救我",陳述已經走到客廳門口:"哈,你以為我會幫你嗎?"
仁雅把手上拎的一包東西給大家看:"等會兒給鄭大哥的禮物,兩套貝灣長袍。這應該可以了吧。"
陳述假意生氣起來:"我都隻拿過一套衣服呢。"
名箐讓仁雅和名康等等,她去換一下衣服。陳述問道:"親愛的,我穿什麽?"?
名箐說你就穿上次買的帶紫色洋服領的白色短袖和名康設計的長褲,白色的就好。
名箐在屋裏換上短袖白色長袍,她用一個別針把後腰部分別住,找出一段小絲巾,讓仁雅幫她穿過別針孔打一個結把別針蓋住,絲巾是紫色的。名箐又在右手上纏了另一條紫色絲巾。
兩人換好衣服,名康對色彩的敏感說了就一句:"都有紫色啊。"
四人出門趕往餐廳。
由夥計領著四個人到了包座,鄭點和女友還有鄭重已經在包座裏喝茶,鄭重已經知道名箐和陳述是一對情侶,當然鄭點也沒告訴他仁雅和名康回來。
鄭重在離開家鄉回到印尼,先幫大哥管理一些生意不久他和教會學校和大學的同學盧卡斯聯係,路卡斯是荷蘭後裔,父親荷蘭人,母親英國人,在印尼開一家電話公司,華人基本是無法在政府部門找到工作,而印尼是荷蘭的殖民地,所以對於盧卡斯的家族在印尼有兩代人脈,公司幾乎拿到政府不少份額,盧卡斯和鄭重在學校學了一些中文,電話公司的電報電訊業務是麵向亞洲,所以他讓鄭重幫他。鄭重本來就是電訊專業的,希望回到老本行。
在公司工作了幾個月,盧卡斯的父親覺得歐洲的工業革命的發展,以後的公司業務也要在歐洲鋪下去,於是派盧卡斯回到荷蘭,盧卡斯就邀鄭重一起。鄭重答應了。沒想到從香港坐船前能再遇名箐,而鄭點告訴他陳述和名箐的事情的時候,他心裏是難過的。他本來想躲避,但是又不想讓弟弟生疑。見就見吧。
當名箐和陳述站在門口,他的眼光在名箐的身上停留了幾秒,他發現名箐不在似過去黑色一套的衣服,短發的樣子,而是白色收腰長袍和半長的披肩卷發,臉上安靜淡定隻是微笑。名箐看向鄭重點點頭:"鄭先生好" 陳述走到鄭重麵前攬住他:"鄭大哥,好久不見,變黑了。" 鄭重拍拍陳述:"印尼太陽大,自然會變黑,陳述,現在你看著壯一些了。"
鄭點大聲喊到:"坐下吧"
仁雅也對鄭重揮揮手:"鄭先生,現在還寫文嗎?"
鄭重回道:"莊太太,好,沒時間寫長文,偶爾會寫一些。"
仁雅回道:"可惜你馬上要遠走歐洲,否則可以讓我們欣賞一下,鄭先生的文采不凡。"
鄭重搖搖手:"哪裏哪裏。"
名康又和鄭重寒暄了幾句,這時候鄭點說道:"我大哥已經改姓,幸好改了,否則我們先祖爺也氣得在墳墓裏不停翻身。"
鄭點一直都能以驚人的語言吸引大家,他繼續說道:
"我們鄭姓是成功爺留在南澳的一支,你們應該知道成功爺在台灣打的哪個外族吧。"
陳述笑道:"你呀,總是瞎說 大哥現在去荷蘭和你說的有啥聯係啊。來喝茶。"
今天的菜是鄭點女友點的,她笑說:"大哥到荷蘭,估計家鄉菜吃不到了,今天上的都是潮州菜。"
名箐感覺到鄭重的目光會掃過她和陳述,她邊吃邊問:"鄭先生到荷蘭是打算做什麽?"
鄭重放下筷子,緩緩說道:"以前在學校有一個荷蘭後裔的朋友,家族希望他回到歐洲開拓電訊電報業市場,正好是我的專業,他拉我一起做,我也想出去走走。"
名箐又問:"荷蘭是說荷蘭語吧"
鄭重說道:"是的,以前在印尼學校,荷蘭語是第二語言。"
陳述端起酒杯:"祝鄭大哥事業有成,財富多多。"
大家又是一陣喧鬧,時間對於不同人走的快慢不一樣,鄭重覺得時間好長怎麽才吃到一半,鄭點覺得時間真快,還沒吃多久都已經兩個小時過去了。對於仁雅和名康也是如此,好不容易兩人一起出來,希望在外麵的時光越長越好,對於名箐她沒覺得不自在,心靜自然屏蔽了不少喧囂,享受美食和對話,無論怎麽樣,她和鄭重是可以的朋友。陳述比較矛盾,他無法確定名箐心裏鄭重的位置,今天看來一切如常,他有點為自己的小心眼感到羞愧,所以一直和鄭點喧鬧著。鄭重到後麵也放鬆了,酒是最好的釋放天性的東西。幾個男人竟然在飯桌上唱起了AULD LANG SYNE 友誼地久天長
Should auld acquaintance be forgot,
And never brought to mind?
Should auld acquaintance be forgot,
And auld lang syne?
歲月如歌,離別是悲,鄭重心裏有感傷但是也有祝福。名箐心裏有了寄托但是也為遠去的友人祈禱,陳述一樣的心思。
鄭點有點哭腔,被女友拍了後背。
天色已經黑了,這場相聚總有離別,鄭重和每個男人擁抱告別,和名箐和仁雅握手言謝,他說他自己走回酒店,不用大家送了,轉身離開,裝滿了親情,友情和曾經的朦朧情,他其實是滿足的
陳述和名箐手牽手看著鄭重高大的背影,兩人也朝情屬樓慢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