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米糜 第十四章 靜好篇(中)

名箐睡不著，起來沒開燈開始編織給米一的小背心。名康過幾日就要回汕頭，正好讓他帶回去，織著織著困意上來了，陳述的醉話也越來越模糊，大約一個時辰名箐放下織針，倒下進入夢鄉。編織刺繡跟隨名箐從小到老，無論什麽艱難和困惑，都是她舒緩壓力的利器。

第二大早，那邊廂名康和陳述顯然也睡眠不足，名箐下樓，發現名康請夥計到茶餐廳買了早餐過來，公和豆漿雞球大包還有蘿卜糕，配了腐乳醬和白粥。因為怕味道太大，竹包沒有打開，名康招呼名箐和陳述到店鋪後麵的小天井吃早餐。小天井零零碎碎有幾個小桌，也沒椅子，三人站著吃，名康還時不時打著哈欠。陳述說雞球大包是典型的廣州早餐，名康則說白粥是在家鄉常吃的早餐，名箐默默得吃著。

陳述看看手表說該回去了，名箐已經逃了半天的課，也說要去學校，下午有課，順便找同學把昨天的落課的內容補一下，名康收拾著，把碗筷什麽放在竹包裏，讓夥計還回茶餐廳。

名箐和陳述同路，因為昨天衣服有酒味，名康送了一套薄長袍給陳述換上，陳述又恢複了文質彬彬的模樣。名箐問陳述離正式開學還有幾個月，有什麽打算。陳述說還沒想好，是不是也插班學點什麽或者找點事情做。兩人並排坐在電車上，名箐眼睛往向窗外，陳述也是。

到了學校門口，兩人告別，陳述走去了叔叔家。陳太太聽到門鈴聲，家裏的傭人阿娟打門喊到："陳太太，侄少爺來了。"

陳述走進客廳，陳太太高興得說："小述啊，很不錯呢，考上了。你叔叔昨天很興奮，不過。"陳太太倒著茶接著說："你父親可不大歡喜。"

陳述趕緊搶過茶壺："嬸嬸，我來弄吧。我知道家父會有點失望，過一陣就會好的。反正他是眼不見心不煩。"

陳太太點點頭轉臉看向陳述："你昨天晚上幹什麽去了? 你叔叔讓阿娟去到你住處找你，說沒人。"

陳述不好意思："昨天被鄭點，哦就是上次我告訴過你們，我大學時期的朋友，現在在港大做助教，他把我拖出去慶祝。"

陳太太眼睛轉了轉："不止他一個人吧"

陳述喝一口茶："嬸嬸這茶不錯，沒有，還有名箐和鄭點的女朋友。"

"這是上次名康帶來他們家鄉采的新茶，確實不錯，聞起來非常香但在嘴裏卻不濃鬱很淡雅。" 陳太太回道又問："嬸嬸想問一下，似乎你和名箐很熟啊。"

陳述點點頭："當初在鄉下代課幾天，莊小姐是學校的理事，她很照拂我們。"

陳太太內心的好奇突然凸增："你知道名箐為什麽還沒結婚嗎? 有什麽緣故? 她有未婚夫嗎"

陳述心裏有點酸楚，他趕緊回："我不清楚，隻知道她當時從汕頭跑揭陽鄉下教國文和手工，沒看到她有其它人找到，有過一位小姑娘在學校讀書，好像名箐和她特別熟，後來名箐帶她到汕頭，不多久名箐就辭職了，不過她還是我們那個女中的董事，據說有入股。"

陳述敘述著內心也在慢慢給自己解惑，他發現自己對名箐的過去完全不了解，他突然非常堅定想去打開那把鎖，最好是自動打開。

陳太太哦了一聲："名箐是個好姑娘，聰明，能幹，長得也秀氣，性格也好，聲音也好聽，感覺可能是長女 之前為本家操心吧。她和我說過，母親在汕頭，不過父親早逝。阿述啊，你是不是喜歡名箐?"

陳太太還沒等陳述開口又說起來："名箐比你大幾歲吧，你們家不會同意吧。我覺得沒什麽，我比你叔叔大一歲多，現在不挺好嗎? 不過要搞清楚名箐的過去，太複雜就不好了。"

陳述不知道如何接話，打岔道："陳感和陳情這周從學校回來嗎?"

陳太太一聽自己的兩個雙胞胎兒女就眉開眼笑："我讓你叔叔這周接他們從寄宿學校回來給你好好慶祝，也讓他們好好向堂哥學習。唉，我現在就操心這兩個小祖宗。你叔叔現在是教職，收入也不低，我自己娘家和你們陳家當初給的聘禮和嫁妝我都換成黃金，將來這兩小祖宗出國念書也不愁費用。我最近還在想做點生意，名箐說幫我看看想想呢。"

陳述思緒已經飄遠到名箐過去的探秘上，他突然非常想知道過去的名箐經曆了什麽，如果沒有嬸嬸女人的直覺和專研，他早就不會想到要知道過去。

陳述和陳太太閑聊了一陣，趕緊說自己要去大學拿成績和看看後麵幾個月能否插班讀書，結束了陳太太的問卷回答的必答節目。他說晚上會和叔叔一起回來，一家去外麵吃飯。

陳述去了學校，插班是可能的，陳述想這樣他可以常常在校園裏碰上名箐，中午飯可以讓名箐請，晚餐他可以回請，送名箐回家，總之他想靠近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