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米糜 第五章 下鄉篇(下)

名箐帶著言玉回到以前的老店，一到店門口，小勤y迎出來驚喜的喊到：

"大姐，你回來啦，吃飯沒?"

名箐拉住言玉的手：

「現在才下午幾點啊，剛在路上吃過中午飯了，小勤，這位是言玉，我小姑子。言玉，這位是小勤，現在管著一家店呢。"

小勤盯著言玉的臉看著，言玉有點不好意思。名箐趕緊拉言玉進了綢布店，轉身對小勤說：

「你這邊有沒有現成的姑娘家穿的衣裙? 言玉隻帶了一套換洗的。"

小勤回道：

「有，有，前陣子有女中定製的學生裝，多了幾套，我把學校牌號拆一下就可以暫時穿一下。阿姐，你的房間還是保持原樣，我幫我媽媽和妹妹接過來一起住，後院還有幾間房空著，我讓夥計趕緊收拾一下，你的房間我讓妹妹幫忙打掃一下。

名箐說：

「不用了，我自己收拾自己的房間，我先去繡房看看，你帶言玉去後院吧。"

名箐先去和幾個熟悉的繡工打招呼，問了一下最近城裡流行的圖樣拿了一些廢棄布料才回到後院。

夥計已經在收拾給言玉的房間，名箐推開自己房間，陳設都沒有改變，隻是灰塵有點多，她先用廢布當抹布把該擦的擦了，把被子的被套換掉，把被子曬到院子，通了風。名箐看小勤也在後院忙，叫住小勤：

"小勤，你帶我去見你母親和妹妹。"

小勤趕緊帶著名箐去見了家人，名箐本和小勤就是本家，名箐和小勤母親寒暄了一會兒，對小勤說：

「這段時間會打擾你們，言玉會住在這裡，我也會待到學校開學。言玉會在汕頭待久一點，看看有什麼工可以找，做一些事情。"

小勤說："找什麼找啊，她可以在我們這做，最近也缺人她會算帳就好。"

名箐點點頭："她讀到國中畢業的，這些事應該可以做。我今天會帶她去名康那邊吃晚飯，等會太陽下山你幫忙把我的被子放回我的屋子就好。 "

名箐帶著言玉去了名康的家，仁雅已經畢業回來，會在報社工作，莊母看起來氣色也很好，三妹小弟也都不錯。莊母看到大女兒，抹著眼淚，趕緊招呼名康準備飯菜什麼的。名康也就到??隔壁酒樓訂了餐送到家裡，一家小團圓，開開心心好不熱鬧。

吃完飯又喝茶，名康叫了黃包車送姊姊和言玉回老店。名箐躺在自己的屋裡，漸漸進入夢鄉，她夢見言城了，還是在汕頭兩人在海邊散步，走著走著聊著，到了碼頭，言城看到一艘正準備啟航的船，他告訴名箐，他必須離開這裡去遙遠的地方，名箐搖頭想說話說不出，言城說：

"你會遇到一位從遠方歸來的人，他會陪著你。忘掉我吧。"

名箐動也動不了，抓也抓不住言城，就看著言城消失了，名箐大喊著，才發現原來是一個夢。

坐起來，名箐恍惚著，這是言城在告訴自己，他已經走遠不會再回來。

大早，名箐，言玉和小勤一家吃古，吃完後，小勤帶言玉去店裡熟悉業務，名簐打算找延秋堂哥。

她去了延秋上班的報社，延秋趕緊帶她出來，然後告訴她，因為起義軍失敗，很多共產黨的人都轉到地下，現在國共在潮汕已經有點撕破了臉，延秋現在也必須低調，名箐很吃驚，她不願意看到兩方互相爭鬥，互相傷害。延秋問了名箐的情況，名箐說她現在在教會學校做理事兼手工課老師，延秋突然問她，你們學校還能住宿小孩子嗎? 名箐問：

"是孤兒嗎?"

延秋點點頭又搖搖頭：

"有的是，有的是父母一時照顧不了。"

名箐覺得這些人瘋了，為了什麼比家和小孩重要嗎? 她對延秋說：

"堂哥，我總覺得任何事情不要走極端，可憐這些孩子們，有幾個孩子，我看看能不能幫一下。"

延秋鬆了口氣：

"有五個，你可以幫忙帶到鄉下嗎? 費用組織會送過去。"

名箐想了想說：

"我試試吧，總不能讓孩子沒人管。不過孩子要接受學校的教育，是有神論的。"

延秋無奈的說：

"我知道你一直對我們的理念有一點看法，對孩子我們隻能讓他們好好活下去和受到教育。你知道彭先生和許女士?"

名箐當然知道他們，當初一起學生運動的時候他們曾並肩戰鬥，許女士是她中學同學。

"他們都沒了。" 延秋說到。

名箐心裡很難受，她對延秋說：

"太激進的思想總是讓人對生命沒有敬畏心。我帶??孩子們離開吧，過兩天我就回鄉下安頓他們。"

名箐取消自己的休假計劃，在三天後帶著五個孩子回到言城老家的鄉下，她找到校長說明了情況，校長答應名箐在學校內帶這些孩子住下來。

過了沒多久，延秋說的人果真送了一筆錢，而這個人就是名箐當初在鳳凰山區一個屋裡住過的那位任姑娘。延秋也讓這位任姑娘留在揭陽鄉下和名箐一起照顧這幾個孩子。

等到新學期開學，校長為這幾個孩子開了單獨班，任小姐當老師。名箐也回了一趟言城父母家，和他們說言玉已經在城裡綢布莊做小帳房，讓他們放心，對於言風打算第二年考廣州的大學，名箐建議讓言風去汕頭備考，和言玉在一起，她會安排進一個好一點中學。至於言玉和小勤，名簐隻是說兩人一起在綢布莊，隻能看是否有緣了。

有一天，校長找到名箐說，最近教育局對所有教會學校進行核審，可能小的或者學生不多的要並掉，她讓名箐去揭陽縣城教育局打聽一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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