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小歌搬進研究生宿舍,雖然換了一棟摟,小歌卻一點新生的興奮感都沒有,反而覺得校園裏處處都勾得她傷心.
她一聽說大明開始準備申請材料,就趕快自覺自願地報了十月份的托福.小歌其實對大明我行我素就這麽去了南方的城市,又不管不顧開始申請國外學校不是沒有意見的.雖然他們和好了,可是...她無法改變對大明這樣"不把她放在眼裏,不把她列在他的計劃裏,也不和她商量"的看法.小歌雖然一想起來就嘔氣,無奈兩個人隔得這麽遠,小歌也不想挑起話題爭吵.
另外,小歌潛意識裏覺得她要是反對,就是拖了大明後腿了似的,她這麽崇尚獨立的人,一個"拖後腿"的角色可擔待不起.其實她也不是反對出國,也許她僅僅需要的就是大明來找她商量走個過場?.小歌自己也想不清楚為什麽這件事情會讓她如此地不快,甚至有些耿耿於懷.
對小歌來說,她無法不把大明包括在自己的未來計劃中,別說包括了,她簡直覺得大明的舉動都快成自己的風向標了.明擺著現在風力向西,直指著那個她稱之為" 火星",到處都得講英文的地方,她還能不聞風而動?
還好一年級的課程並不重,小歌的老板有一個係裏最賺錢的實驗室,真是財大氣粗,除了學校正常發的研究生津貼,老板每個月還給他們補貼好幾百塊錢,據說第一年暑假結束之前都不需要他們進實驗室幹活,隻要修夠學分就好了.小歌一聽樂壞了,還有這等不幹活光拿錢的好事!這樣一來小歌不光能自理生活費,基本上考T 考G的費用和時間也出來了.小歌覺得老板對她真是大恩大德!
小歌每天捧著大明留下的考T資料,很難不睹物思人,大明勾勾劃劃的筆跡總是讓她分神,她會摸了又摸,有一種想把字跡挖出來放到嘴上去親一親的衝動.她有些想不明白,原來和大明一塊上自習的時候,自己通常還是能夠專心學習的,為什麽現在那個人不在身邊了,她倒不能聚精會神呢?不是本人在身邊的時候誘惑應該更大的嗎?她這樣想的時候,就琢磨著從什麽地方去搞一個和大明一模一樣的稻草人放在身邊,也許能讓自己停止想他.
更糟糕的是,無論走在校園裏的什麽地方,都會讓小歌浮想聯翩.小歌原來走路一般從不東張西望,基本上對周圍的景物處於視若無睹的狀態.可是現在不一樣,她的記憶力和聯想力像白天沉睡了多時的小貓到了夜晚的捕食時間,統統活泛了起來.
哪條路是小歌和大明什麽時候來過的,說了什麽話,哪棵樹下他們第一次和好如初吻在一起,哪個凳子是他們坐過的,大明還把池塘裏的水挑起來灑了小歌一身,小歌根本都不用去認,她一眼看到這些舊物,腦海裏就像過電影一樣重現他們當日情形,好像大明就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還在逗她,有時候她會不自主地笑起來,想去拉大明的手,才驚覺自己在做夢,然後有些想哭的衝動,悵然地站很久.
小歌很悲哀地發現,愛情讓她變得脆弱了,變了很多.她在遇到大明之前經常是平靜和坦然的,現在則心裏像貓抓一樣,需要大明的話,大明愛她的表達給她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才能平靜.還有,他們在一起,她變得愛哭了,似乎多年堵塞的淚腺不光被疏通了,還接了一個大大的水池,一不留神就水漫金山.現在他們雖然分開了,可是她的症狀一點也沒有減輕,大明的信又變成了毒酒,她就是那個飲鴆止渴的人,喝下去能管上一陣子,隻要她沒被毒死,還一息尚存,過後就會更加口渴.
總算大明的"毒酒"供應還是比較及時的,他因為進的是培訓項目,有機會在很多部門觀摩學習工作,好像每天都是新的,信中總有些趣事見聞和他周圍的人物介紹,同事啊,老板啊,同屋啊什麽的.末了會說說"想你,愛你,親親你"這樣讓她受用的話.雖然很短,但是這些話受到的禮遇卻是最高的,小歌會看很多很多遍,有時候還會放在嘴上親一下,或者把信紙鋪在臉上聞半天.
她收到信的那一天永遠都是晴空萬裏,柔風拂麵的,因為她根本就感受不到外麵世界的冷暖和雲雨了.她好像完全脫離了自己生活的學校,隻是徜徉在大明生活的的那個S市,看到他的辦公樓,他的宿舍,看他侃侃而談,看他行色匆匆,看他神采飛揚,看他甜美入夢...
不幸小歌還是會被時不時拉回自己的世界,她的世界裏飄飛的全是英語.小歌覺得不考T,G真是不知道自己英語差,詞量小.厚厚一本紅寶書,沒背之前一頁裏頂多有兩個詞兒麵熟,其餘的都不認得.小歌真搞不懂這英語怎麽這麽詞海無涯,自己從小學五年級就開始學了,到了現在還有兩眼摸黑的感覺,感情從小到大都被英語老師給騙了?不管怎樣,一向覺得自己英語還不錯的小歌覺得有些挫折和鬱悶.
還好托福的障礙很好掃清,她考完後遵循大明地指示,報了GRE外地的寒假班,準備奮起直追,大幹一場.這個寒假她連家都沒回,好像重演了大明一年前的經曆,在外地饑寒交迫地上G班.唯一不同的就是趕在上G班前幾天瞞著老爸去大明所在的S市看他.
大明的小日子過得十分滋潤.他和另外兩個同事租下一套公寓,洗澡做飯都很方便,再加上S市四季如春瓜果遍地,小歌覺得大明氣色從來沒有這麽好過.大明工作後穿的也正式一些,加上本來就帥,小歌見到大明的時候忽然有種TOO GOOD TO BE TRUE,不敢相信大明就是自己男朋友的感覺.
大明見到小歌倒還是樂嗬嗬的,仿佛他們從來都沒有分開.也還是那麽猴急猴急的樣子,要來抱她親她摸她.雖然睡覺的時候大明會裝模作樣地擠到隔壁同屋的床上,但是他們兩個人呆在房間裏的時候,大明就不老實地要和她親熱.
小歌後來參看過一些生理衛生的書,不過她覺得每講到女性生殖器官的的時候,似乎插圖都是從一個地方抄來,都是把所有的器官羅列在那,像一個優美伸展的"蝙蝠",這樣的蝙蝠圖對解開她是否開口太小這樣的疑惑一點指導意義都沒有.
不過大明的勇於嚐試,再加上久別重逢的激動,雖然他們還是有點不得其法,不過深深淺淺,多多少少,還是取得了"顯著"的進步.
當然新形勢下總會有新問題.他們雖然相聚才幾天,卻為了誰去買"套套"的問題吵了一架.
大明認為這是"兩個人的事情,而不是他一個人的",要求小歌和他一塊兒去.
小歌也沒有什麽道理,就是覺得太不好意思,怎麽都不肯去.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平靜地對售貨員說,"請給我兩個避孕套".畢竟他們沒有結婚,這樣隱私的事情要公之於眾,萬一她遇到熟人怎麽辦?其實在S市遇到熟人的幾率幾乎為零.她還是覺得仿佛讓她當著售貨員的麵脫光衣服一樣.大明說的兩個人一起去的方案,小歌看來和"捉奸捉雙",兩個人一塊向公安局自首差不多.
大明對她講了很多道理,說套套多麽重要,他們既然共同選擇了"在一起",就要共同負擔責任等等.小歌最後已經有點無賴了,她說她自己並不確定非要'在一起',如果一定要她去買套,她寧肯'不在一起'.
大明氣得甩門而出,最後還是一個人把套套買了回來.其實還沒等他們倆人再用,小歌就慌慌張張奔去G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