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克蘭這幾天已經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了,中午的陽光照得人的皮膚刺痛。這是盛夏的最後一次餘威,畢竟已經立秋,早晚頓覺涼意。
昨晚老婆帶小孩去看電影“哪吒2”。小孩隻是看個熱鬧,老婆說電影動畫恢宏,故事笑中帶淚。放映廳幾乎是華人包場。中文電影能在新西蘭的主流影院上映很難得!
回國的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臨近。前兩天告訴父親說要回去一趟,然後他問具體時間,他算了一下,說到“還要七八天啊”,我知道他很失望。然後他又問要呆多久,我回答六天。又是一陣沉默。我知道他又一次失望。他在急切地盼望著我回去。
我和我爸都是那種不善表達親密的那類男人,那種把憂慮,痛苦深深藏在心底那種人。當我們麵對麵坐在一起,多半時候是他講他的道理,講他的擔憂。我最多說聲知道了,然後講我的道理,講我的擔憂。我知道我們彼此都無法同意另一方的道理,也繼續堅持自己的擔憂。
日子日複一日,父親一天一天地衰老,從強勢一方變成了弱勢的一方。繼續講他的道理,但聲勢越來越弱。媽媽病情一天一天加重,他照顧起來越來越力不從心。過去每次電話時最後他總是說“你們不用擔心”。現在這句話變成了“隻好這樣了”。把後麵無奈埋在了心底。
我想也隻能這樣了。當病情不能改變,當生活無力去變好,當歲月已近黃昏,那還能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