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昨晚上心事想太多了,等我早上到了北宮門換乘的時候,才猛地想起來:“壞了,忘記帶今天的詞匯書了。”
來學習沒帶書出門,就感覺上戰場忘記了帶槍。可是能怎麽辦呢,都已經出門了,再回去折騰一遭肯定要耽誤課了。我隻好硬著頭皮繼續上了換乘車,想著,到時候隨機應變吧,就是不知道和那些陌生的同學開口的話,他們會不會答應幫忙。但現在也隻能試一試,死馬當活馬醫了。
匆匆趕到教室,還好沒遲到,但是位子已經接近很滿了。一眼望過去,隻有右邊的第三排的四個位置中還空著一個位置,恰好就在那個看上去友善的熊蜂,哦不,那可愛的女孩子的左側。
我麻煩完靠過道的同學後,總算在這個空位坐了下來。我坐下來時,那女孩子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嘴角微抿著,又含蓄地笑了一下,點了下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我也趕緊回了她一個笑臉。接著,我看著她手上的詞匯書教材,覺得自己該鼓起勇氣來開口向她求助了:“這位同學,我今天忘記帶書了。等會兒老師講解時能麻煩您一下,可以和您一起看嗎?”
我不知道是我誠懇的語氣打動了她,還是她本來就是很樂意幫忙的人,她很爽快地答應了:“沒問題,咱倆一起看好了!”
我得說,這麽多人裏麵,她可真是個特別的存在,不僅長得好看,而且親切又爽快,肯幫忙,讓我避免了沒書的尷尬,真是個內外皆美的女孩子。
詞匯老師還是在按部就班地在笑話中穿插著詞匯講解,隻是這次,我沒法分心去想衛雪了,因為我得跟上老師的節奏,還得就著這個好心的女同學的進度一起看這本書。實話說,這是我第一次在這個新西向的課上認真聽講,可真是奇了怪了。
這個女孩子,我偷偷觀察過,長得還挺白的。秀麗端莊的臉龐兩側,依然是隨意地紮著第一次注意到的倆馬尾辮,和她的略帶著稚氣的臉倒是很合拍。和她相比,我覺得和衛雪相處的這一年來,我自己心態蒼老了很多。看著她,就覺得她們還帶著更多青春的味道,像是個鄰家小妹妹一樣。
每次翻頁,她都會作勢要翻起,抬頭看著我,我趕緊示意我已經好了,然後看著她的白皙得像羊脂玉一樣細膩的手指輕柔地把書頁翻好。她今天穿的是件紅色的心形領T恤,把手和臉都襯托得更白。我們共用這本書,兩條胳膊距離比較近,短袖外露出一白一黑兩條胳膊,這對比讓我感覺到特別不好意思。她應該也是來自城裏人家,不需要假期風吹日曬的,讓我有些既羨慕又慚愧。即使離開家鄉五年了,農村的痕跡還是那麽頑強地顯露出來,不肯悄悄地退下,而我對農村出身的敏感依然是那麽地根深蒂固。
課間休息的間隙,我特不好意思地說:“真是感謝,早上來得太匆忙了。”
她倒是大大方方地說:“沒事兒,誰不會有這種時候呀!”
我們沒有聊很多,就這麽又感激又不好意思中,我們上完了一個上午的課。下課後,我又謝了她一次,然後匆匆地往回趕往植物園。
去年夏天的杭州實習之旅結束後,我開始了對衛雪的思念。那個夏天,我和寢室裏的老大一起在校外租房子,然後一起到隔壁的江西大學的圖書館自學準備考研。南昌的夏天漫長而悶熱;而我的心對衛雪的思念,比外麵的太陽還熾熱。夏天的太陽老是不下山,就像心頭的她一樣,老在我腦子裏浮現,不肯消退。我該慶幸那時候她還在遂川老家,而不是在學校朝夕相處,那樣才給了我一個高效率的暑假自習時間。
那個夏天,每次去江大的圖書館時,路過北京東路的謝家村那一排服裝店,我的視線都會停留在那家叫“雅怡”的店鋪。那櫥窗裏的廣告模特套著的T恤,和衛雪在杭州靈隱寺那天穿的那件是一樣的,清爽的白色,上麵一排字“Just Do It!”。墨鏡下的模特,讓我總是懷疑也和衛雪的眼神一樣。我那時總是不由得在想,衛雪這會兒在家鄉在幹什麽呢?我能”Just Do It”,大大方方地喜歡她嗎?做不到吧?不然,我考研怎麽辦?
那個夏天過後的秋季學期,不知道為什麽,衛雪提前了兩天來到學校,讓我感到意外地驚喜。她自然不是為了我而提前回來的,因為那時候雖然我內心已經被她迷倒,但是我行動上並沒有太多的表示,同學們假期分別的時候,我也沒有對她表露出額外的熱切。倒不是說我有多膽小,而是我不確定和她到底未來會不會在一起。那個時候,我的理性又占了上風,沒有想明白,就先按兵不動吧。
我們先頭在校的四五個同學們,在那個夏夜,坐在學院隔壁附中的操場上,一起喝著飲料和啤酒,一起唱著歌。暖暖的黃色操場燈光下,她那帶著白色花紋圖案的藍色裙擺在夜光中飛揚,那一刻,我感覺到了猶如看見仙女降臨一般的戰栗。如果說,在寶石山上我隻是感覺她是可親可近的朋友的話,那個夏夜,讓我感覺到了她的魅力是那麽地強大,攝人心魂,我的魂兒就這麽被她帶走啦。
那幾天新東方的課堂經曆,我就這麽一邊回味著與衛雪相處的美好,一邊傷心於衛雪對我的無情。這種交織的情緒讓我心情時好時壞,簡直和交流電一樣。要不是孔河在植物園裏的陪伴,我隻怕要心情更壞。
我倆都遠離自己的意中人,但是孔河看上去就比我要灑脫得多。就算暫時有不能和外地的孔莉在一起的煩惱,他看上去也比我做起事情來更有幹勁,每天忙上忙下的,下午到五六點才回來和我一起去吃飯。
晚飯後,我們照例在園裏散步。道路兩旁的鵝掌楸高大直立,長滿了像馬褂一樣的葉子。小區的秋千架,我和孔河時不時就去坐一坐。我發現,這麽多次蕩秋千的結果,我居然自己也能蕩得很高了。想到不能告訴衛雪這個進展,心裏又是一片悵然。秋千蕩高了,它會再低下來;候鳥飛走了,它會飛回來;馬褂一樣的葉子,落了又會長起來;衛雪走了,她還會回來嗎?
看來男主新的機會來了,放下包袱,輕裝前進,忘掉過去,麵向未來。--這個這個,有點兒言之過早呢,嗬嗬,看後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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