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
“好消息,這個周末和下星期一酒店和酒吧全部預定滿了”.今天剛踏進酒店大門,總台小姐就迫不及待的用蹩腳的英語表達著一種興奮。這在加拿大魁北克特有的,明明在英語國家就是不會說英語的地方。就像我們說不流利英語一樣。她們很多當地人隻說法語,英語和我們一樣就是第二語言.能夠結結巴巴說已經很不容易了.
這不是很正常嘛,這個國家感覺一直在放假。我已經習慣了。可她還試圖繼續和我說下去。我反正英語不咋樣,法語隻停留在打招呼.她努力地說著,我吃力地聽著。反正加拿大人對什麽都感到好奇.正好這時我的合夥人走了進來。總算翻譯清楚。原來下周一北美會出現日全食.據說是八十年一次。一般一個人一生能夠有機會看到一次.“你以前在北半球應該看到過一次。運氣真好。這次這裏正好是最佳觀測地點。”小姑娘還是不停的在說,哦,原來這樣。“看她那沒見過世麵的樣子.”我心裏暗暗好笑,.我可是從大城市來的,什麽沒有見過。
我泡了杯咖啡坐到大堂沙發上。開始努力回憶。八十年一次,那 我四十年前在幹什麽? 在我記憶中在我很小的時候是看過一次。那時由於落後。太陽眼鏡還是個奢飾品。我們學校老師還讓我們自製太陽鏡拿到學校。然後在那一天統一組織在操場上觀測。但具體哪一年怎麽也記不起來了。這時,那些記憶碎片開始慢慢組合起來,有些清晰有些模糊。
四十年前,隨著回憶, 那個改變我一生的事情也發生在那年。
“你拿好書包出來一下”還在上數學課的我,被班主任叫了出來。我有點摸不著頭腦。跟隨著他走進辦公室。一進辦公室看見我父母一臉嚴肅地等在那裏。我更懵了。我想我最近沒有幹什麽壞事啊。他們怎麽來了?而且還這麽嚴肅。
“你父母已經幫你辦好轉學手續啦,你明天可以去新學校了。到父母身邊要好好學習。”班主任說著冠冕堂皇的客套話。
我從小在爺爺身邊長大,在爺爺的寵溺下早就自由散漫慣了。忽然聽到要去收骨頭(滬語)。怎麽會答應,“為什麽要轉學?”。剛要反抗。校長和教導主任同時走了進來。這是有備而來啊.,校長很客氣地把其他老師叫了出去。然後,教導主任拉了一把椅子客氣地讓我也坐下來。接著神秘的和我說:“跟你父母轉學吧,這個事情我們和你父母商量很久,這是最好的辦法。我還清晰地記得父親還掏出煙來發了一圈。然後他們都一起猛的吸了幾口(那時吸煙根本就不避諱孩子)。很顯然他們也很難開口。
你是不是在談戀愛啊,我腦子“嗡”的一下.,那個時候雖然已經開始改革開放了,但早戀當時那是條大罪啊,“不是的,我們隻是普通朋友而已.”我剛要解釋就被教導主任攔下了。“你不要解釋了,你們一起看電影、一起去公園玩......,我們都知道。而且你們倆這學期的成績明顯下降,她們家人也知道了。現在轉學對你們來說都有好處。”教導主任的語氣越來越嚴厲。“這個事情沒得商量;我們已經幫你辦完手續了。”那種盛氣淩人的樣子,這輩子不會忘記。估計現在的教導主任還是這副臉譜化的嘴臉。
”你們不要冤枉我,我們隻是同學的友誼,比較說得來而已,一起玩怎麽啦。。。。。“我一邊抹眼淚,一邊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這是我人生當中第一次情緒失控。這時我母親實在有些聽不下去了,眼淚汪汪地一邊鞠躬道歉,一邊拉著我的手往外拖。我父親也鐵青著臉上來幫忙。兩個人一起把我連拽帶拖,把我拉出了學校。這天,接下來就怎麽也想不起來了。反正第二天我就坐在了我媽單位的子弟學校的課堂上了。
我們那時才十幾歲懂啥啊。真的比竇娥還冤。但在那個年代就是這麽搞笑。什麽都要受到控製。後來我才知道那個女孩家裏剛剛平反,背景學校不敢得罪,隻能拿我開刀。我恨透了那個壓抑的年代。
有些事情是會改變一個人一生的,這件事深深的傷害到我,原來我非常開朗,非常健談。後來就越來越沉悶。特別是連女孩都不敢靠近,有喜歡的女孩也不敢追,生怕再次受到傷害。多年沒有和父母說過話,養成了獨來獨往的習慣。從那時起,我暗暗發誓;悲劇再也不要出現在下一代身上。“走,我們去酒吧把後麵那塊地方量一量,裝修一下。看看夏天能不能買個奶茶,冰激淩什麽的”合夥人忽然的喊聲打斷了我的回憶。
對,我已經實現了我的願望,把孩子們都帶出來了。帶到這個自由的國度。。。。。。。他們可以自由的呼吸,自由的追求自己喜歡的女孩,再也不會被什麽教導主任打上早戀的烙印